虽然周小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库格还是将信将疑:“小文,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我希望你认真一点!就算不为我考虑,也该为你和家人考虑一下!”
周小文没搭腔,快步追上刚才那个老农:“大叔,您这是去城里?能捎上我们一段路吗?我去城里有急事,准考证落在家里了……回去赶不上考试了都……”
“哦,是这样!走!大叔捎你一段!”老农一听立刻把三轮车停下来,笑融融的说道:“我家里也有个上学的小子,也是丢三落四的!呵呵……年轻人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了看来。”
周小文苦笑一下算是回应,默默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老农似乎很喜欢他,时不时在驾驶空隙亲切打量他几眼,但这种举动却搞得库格警惕不已:“他干嘛老是看你?是不是……那边医院里店主已经指认你了?我在网上看到警察有一种手段,叫做画像……”
“你歇歇吧,没那么快。”周小文心里感慨万千,自己刚才说起谎来为什么那样自然,以至于这位老伯丝毫没有怀疑。
自己的变化,是无需置疑的,刚刚跟库格合体的时候奶奶不就一眼看出自己有些不对劲?或许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觉察到细微变化,因为生活的点点滴滴已经让人形成熟悉感觉,稍有变化就会让人不适。
想想刚才跟库格的冲突,周小文感到很疑惑。
自从他们彼此间熟悉之后,库格从来没有试图用武力胁迫自己,一次都没有;或许跟自己心灵相通,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屈服吧。
熟悉的建筑物渐渐出现在视野内,他开始紧张起来。
其实库格的假设并不是空穴来风,若是店老板没死并且已恢复神智的话,很有可能早就通过疑犯绘图把自己的摸样绘制出来,被警察张贴在大街小巷……
他其实心里比谁都怕,害怕自己失去现有的一切,以前总觉得自己过得惨兮兮勉强度日;但要失去这一切的时候,周小文却有一种莫名恐慌。
或许只有在这一刻,人们才能知道珍稀自己拥有的东西。
“年轻人,做事要有分寸啊。”不知道为什么,下车的时候老农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搞得周小文菊花一紧:“啊?”
库格也是神经紧绷起来,触手随时准备挥出……
“准考证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会忘,可要耽误大事啊……别多说了,快去考试吧!”说罢老农发动了车子,三轮车顿时消失在一股黑烟之中。
两人都是一头冷汗,赶紧快步走进停在路边的公交车。
周小文把脸埋在领子里,深深低下头去。
他深深体会到做罪犯是什么感觉了,似乎整个世界都是敌人,别人有意无意注视你一眼,都会让你一身冷汗。
“或许你该买顶帽子。”库格看看路边,因为气候已经渐渐转冷,道路两旁有很多小摊贩叫卖毛线帽子和仿皮手套。
这个想法在五分钟之后就实现了,周小文挑选的是只露双眼的老式绒线帽,这种帽子虽然难看但很暖和实用。
走在街上,路人都纷纷回头观望,搞得他有些后悔:现在谁还这样戴帽子?这样反而引起大家注意了……
这种帽子在上世纪80-90年代是很流行,但美中不足的是嘴巴被盖住,时间稍长就会被呼出的水蒸气搞湿一大块,并且外观实在太难看,渐渐被人摒弃。
周小文好不容易适应了路人们看稀有动物般的眼神,一站站挨到医院大门口。
“小心!”到底还是库格警觉,还没往里走就发现停在门口的几辆警车。
警车旁边站着几个警察,他们有说有笑还抽着烟,腰上佩戴的手枪表明他们不是一般的警察。
一般警察绝对不会有这种新式手枪,并且枪套扣都是打开的。
这些都是老刑警的习惯,因为随时随刻都有可能陷入恶战,他们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武器处于待机状态。
“这些都是训练有素之辈,看看他们大拇指上面的痕迹!”库格把声音压得很低:“他们的实战经验和反应速度,都不是一般警察的程度!或许跟被咱们杀掉的两人差不多!”
想起刚才的战斗,周小文还有些心有余悸:若不是库格反应迅速果断,没准我已经死了几次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有些对不住库格,一旦发生冲突库格从来都是跟自己妥协让步,无论大事小事。
自己从来没有答应过对方的任何请求,出了事却处处要库格来收拾残局。自己前一段时间在学校陷入权力游戏不能自拔,库格从来没有对自己说什么,哪怕心里很清楚那是愚蠢毫无意义的幼稚行为。
“这可麻烦了,警察已经把那个人保护起来了,这个时候你就算杀掉对方也无法全身而退,没准会当场被击毙……走吧小文!我们离开这里吧!没办法了!”库格见到这种情势也很果断:“不要再做毫无意义的牺牲了!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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