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这个念头,涂钦折便道:“听闲,你带着你弟弟跟王兄一起走,我们分开。”
幸好,纪瑜身上穿的衣服已经不是当时当日的华贵袍子了,买换洗的衣服给他他又嫌太花钱还不如多买点吃的,于是索性借了王义穿不下的粗布麻衣来穿,再盘了一个寻常人家的童子发髻,看起来与一般人没什么两样。对方一定不容易认出来。
王义是个懂眼色的人物,听涂钦折这么一说,立刻亲昵地揽过纪瑜,他和莫夫人一人牵着他的一只手,像是牵自家孩子亦或是小弟弟一般。莫夫人刚想来牵我时,我拽住了涂钦折,不想离开他。
无奈之下,涂钦折只好带着我往另一个方向走。管家跟在我们身边。紧接着,涂钦折忽然加快了脚步,拉着我的手力道又大,我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他带着我在城中街头巷子里七晕八拐,回头一看,管家已经不知道被甩到哪条街上了。
突然他把我扯进一条十分狭窄而潮湿的墙缝里,我和他各自后背抵着墙壁显得十分拥挤。幸好墙缝中有一张不知被谁丢弃的烂席子,涂钦折操起席子便飞快地往侧边有光的地方一挡,与街面隔绝了起来。
听到重重脚步声从旁边掠过,我不敢大声呼吸,贴着涂钦折的胸膛,也不知是他的心跳还是我自己的,狂乱不已。
涂钦折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像是他常有的无奈地叹息,道:“宋听闲,你知不知道,他们抓到你比抓到我更加有用。”
我看着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涂钦折半低着眼帘,目光灼灼:“因为抓到你,就可以控制我了。”
我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凭什么,他可以这么笃定地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他深信不疑,他会为了我而甘愿受人控制吗?
我笑出了声,眼角却酸涩不堪,道:“怎么可能,你是摄政王大奸臣呐。”
“那你为什么要喜欢摄政王大奸臣。”涂钦折问我。
我摇头:“不知道。”仰头看着他傻笑,“你看吧,我跟着你比跟着别人安全,想要一辈子都这样跟着你。要是他们真想抓到我,刚才我要是跟莫姐姐他们一起,说不定就真的被抓到了,还会发现纪瑜没有死。我这样,不是很明智?”
“跟着我危险。”
“我不怕。”什么都不怕,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在墙缝里躲了一阵,外面都没有脚步声了。涂钦折稍稍扒开席子左右看了看,瞅准时机立刻拉我出去,一起拐进了别的巷子。
回到莫夫人和王义的家时,他们正在家等着,看见我们均是长长松了口气。
我们决定分批出城。王义平时就在南城做活,他对南城特别熟悉,道是姜国军队已经开往南城十里开外安营扎寨,不能太过冒险直接冲进姜国军营,城郊有片小树林,大家可以在小树林会合。
这样一商议之后,莫夫人和王义带着乔装的纪瑜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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