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冬日。
太阳悬挂在半空,却不见半点平时骄阳似火的味道,轻风徐来,吹动人的衣襟,飘渺如天上宫月。
厉寒,牧颜北宫,牧颜秋雪,唐白手,陈胖子等五人,已经在开始登山。
这蓬山,虽然地势极高,但因为是无边城旁边第一盛景,所以倒也不算偏僻,早有人修了大道直通山顶。
不然,历届蓬山武会,也不会选在这里进行。
不过,虽然有大道通向山顶,但是并不代表,每个人,都可以有资格直接骑乘马车进去。
在蓬山半山腰约三分之二左右的位置,有两株巨大的古松,高耸入云,树冠如房屋大,至少有三四百年。
古松之下,站立有两名身穿白色劲装的年轻人在那里迎接,他们抱剑而立,平时一动不动,一看有人来,就互相往中间一拦,要求通过的人出示邀请函。
没有邀请函,则无法进入,当然,有请贴的人带过来的人除外。
但也有数目,不允许多带,否则,山上的武侯亭,会容纳不下。
好好一个顶级青年高手的聚会,也会变成菜市场,这自然是举办这蓬山武会的衣家,所不能容忍的。
厉寒等人的马车,到了古松之下,在查看了厉寒递出的邀请函之后,两名白衣青年才一脸恭敬,抱了抱拳,往左右一闪,开始放行。
厉寒等人的马车,得以继续进入,往山顶而上。
而有些人,同样乘坐马车而来,但却被拦在山腰,不得进入。
一询问陈胖子才知道,历届这蓬山武会,也是有等级区分的。
三十连胜,可以获得邀请函,但一般最多只能带一两人上山,而且到了接天松下,必须步行。
四十连胜以上,可以带三人,可以乘马车到山腰四分之三之处的解剑亭,才下车步行登山。
而只有五十连胜的强者,才有资格,携带四到五人,而且直接乘骑马车到达武侯亭下,到时安排给他们的位子,也大不相同。
历届蓬山之会,都有外围,内围,核心三个圈子,这三个圈子,环绕武侯亭而建,也是以连胜级别来区分。
三十连胜,在最外围,坐椅在武侯亭之外,没有任何遮挡,就是山川草木为邻,设几张茶桌,互相饮酒攀谈。
而四十连胜,桌椅则令在内围,靠近武侯亭,有一道遮风长廊,四面环绕,他们可以清晰看到核心圈子的一举一动。
而最核心的圈子,则只有一小撮人,也就是最终能坐进武侯亭的高手。
这样的高手,最多只有十几人,或者几十人,最低都是五十连胜以上的高手,甚至,有六十连胜,七十连胜都说不一定。
这样的人,才值得各大世家拉拢,同时,互相介绍,攀比,争斗,都是在同一个圈子之中进行。
当然,也有越级挑战的人,只不过,往往他们都会败得很惨,而且一旦越级战斗失败,就等于不自量力,颜面无光,往往都会灰溜溜下山而去,无颜再留。
所以,除非之前保留了实力,或对自己有极大的信心,否则一般人不会这么做。
……
厉寒等人的马车,到了武侯亭下,下车抬目四下一扫,这才发现,山上亭外,已经有很大一批人,比他们早到了。
这些人或胖或瘦,或高或矮,或男或女,或阴沉或冷峭,或活泼或妩媚,资容各不相同。
他们有些被迎请坐于内圈,有些则只有能在外圈敬陪,显然是来自整个江左,千万里各处不同地域的人。
至于出现在亭中的,则只有寥寥四五人,有一名锦衣宽袍人,正在那里作陪,满脸笑容,一身气息,幽若玄海,深不可测。
——‘踏花侯’衣轻欢。
只是看到一个背影,厉寒就能猜出那人的身份,当即,他也起身,越过众人人群,朝著最内围的那座漆黑古亭走去。
古亭之中,设有方桌,整体用一块白玉雕成,方桌之上,有瓜果,美酒,全是世间稀少之物。
那瓜,呈碧玉颜色,里面流动著鲜血一样的汁液,是来自西漠之地的‘血玉瓜’,平常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尝到一口,价值千金。
而那果,一颗颗,呈紫颜色,晶莹透明,上面还点缀著几滴干净清澈的露珠,则是来自‘火宫之地’的‘紫提’,同样珍贵无比。
至于酒,更不用说,还未靠近,远远地便能闻到一股沁人沁脾的幽香,传入鼻闻,令人身心愉悦,感觉身体都轻了几分。
江左衣家,最富盛名的一样特产,‘玄酒’,又名‘百花银酒’,是衣家前辈,采集春节百花盛开之时,一百种不同的珍稀花朵,精研酿制而成。
里面还加入了无数珍稀材料,如千年石钟乳,寒水之灵,九天玄露,大地之精等物,根本不对外出售,甚至不拿出来奉客。
也就在这等盛会上,才会偶尔出现一两次。
牧颜北宫,牧颜秋雪,唐白手,陈胖子四人,在外围被拦住了,他们是凑厉寒的光才能上来,却并不能进入核心圈子,只能在外围桌子上坐了。
只有厉寒一人,手持烫金名贴,才能一个人往前走去,没有人敢拦。
别人都朝他露出羡慕妒嫉的目光。
不过此时,厉寒的目光,却没有看向众人,甚至也没有看向那个极有可能是衣家这一代掌舵人的‘踏花侯’衣轻欢,而是看向了正坐于亭内四角,对坐饮酒的五名青年男女。
这五名青年男女,就是这一届,衣家请来,能进入核心圈子,至少在六城,取得过五十连胜以上好成绩的超级青年高手了。
而这样的高手,就厉寒所知,刨除无边城,另外五城,最多也就六七人。
即使加上无边城,这一届的江左青年修士擂,能取得超过五十连胜以上的强者,也不会超过十三四人。
毕竟,无边城作为江左第一大城,青年高手自然最多,加上各大势力云集无边城,能占据一小半的比例,也不奇怪。
那这五人,自然就是其中之五了。
其中,一个人,吸引了他的目光,因为那赫然是五人中,唯一的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浑身透出一股十分奇特妩媚的气息,坐在那里,只是背对著厉寒,看不清面孔,就让人感觉,如见百花盛开,忍不住心旷神怡。
她一身黑衣,背影修长,气息如渊如海,看不见底,但自然而然,让人不敢小觑。
厉寒双瞳,微微一缩:“这名女子,只怕有些不简单。”
不过,并不只这名女子,另外四人,也皆不是易与之辈。
因为除了这名黑衣女子,厉寒还看到了亭中,另外四人的样子。
这四人,一是一名淡蓝衣衫,身背一柄铁剑的冷峭青年;一是一名满脸笑嘻嘻,红衣胖子;一是一名白衣清淡,膝横古琴的一名绝美少女。
最后一名,则是一名卓雅不群,脸上总是带著淡笑,即使在这冬日,亦依旧手摇折扇,显得风度翩翩的一名月白衣衫青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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