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洛莫名其妙到自己房间玩了一会儿投篮机又莫名其妙扔下那么一句话离开后,小舒担惊受怕了一整天。
她仔细观察着林先生、林夫人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惴惴不安地揣测他们的心理,过于灼热地目光弄得林夫人有些不舒服。
“小舒,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傍晚时分,林夫人终于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书,温和地看着站在不远处一脸怯怯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孩,问道。
小舒微微红了脸,忙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假装没听见。
林夫人微微叹了口气,这孩子的情况,似乎比想象的更要糟糕。真不知道她究竟受了怎样的打击,竟会对外人如此的抗拒。
恰在此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嬉闹和几声犬吠声。林夫人起身去看,不禁有些微怔。
原来不知何时,天空开始飘雪。
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朦胧了天地的界限。一层浅浅的的白覆盖了地面和树枝,林洛和小区里其他的孩子扬着轻薄的雪花在院子里打闹,约翰兴奋的跳来跳去,不停地叫着。他们的唇边有大团大团的白雾散开,给笑容满溢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朦胧与暖意。
林夫人出神的看着那一张张稚嫩却又富有生机的脸,下意识的,便想到小舒那张与年龄不符的冷漠脸孔,微微打了个寒战。
小舒不知道林夫人此刻的心情,只是依然保持方才低着头的摸样,好像一具没有生命和灵魂的人偶,机械地等着外界给她的下一个命令。
可是,她听到了,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外面的欢笑声、叫喊声是那么的刺耳,仿佛在肆意地嘲笑她这个奇怪的人以及她所有奇怪的举动。她其实很想看看他们在做什么,也想试试自己能做什么,可偏偏心里就如同上了枷锁,沉重的压得她喘不上气来。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碰到了桌腿,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
林夫人猛然回神,慢慢走过去,试探性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母亲般温暖柔和的感觉让小舒有一瞬间的恍然。她贪婪地享受着曾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温暖双手,只想此刻就是生命的终结,这样她才能让这温馨永恒,才能永远地沉溺在这个对自己而言甚是奢侈却又无法抗拒地漩涡中。
林夫人见她并没有抵触,稍稍松了口气,“小舒,洛洛在跟他的朋友们玩耍,你愿意加入他们吗?”
小舒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夫人,狐疑的神情从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显露无疑。
林夫人看着这双与带给自己耻辱的眼睛有九分相似的眼眸,心里还是闪过一丝酸涩和愤然。然而她只失神了片刻,就又恢复一贯的温婉贤淑,抱臂站在小舒面前,静静地等她回答。
就在她以为小舒不会给出她任何话语决定的时候,小舒薄薄的唇微微动了动,脑袋也随之点了点。
林夫人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别开眼,望着院子里的一群孩子,忽略了小舒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戾。
正在忙着训练约翰的林洛见小舒不知何时默默的站在面前盯着自己,便不耐烦地赶她:“死乞丐,你出来做什么?我们不欢迎你!”
还没等小舒反应,就有眼尖的小伙伴嬉笑着靠过来,上下打量道:“阿洛,这是谁家的小丫头?不会是林伯伯给你找的童养媳吧?哈哈哈……”
林洛恼恨的瞪了他们一眼,没好气道:“我又不瞎不傻,会要她当童养媳?!”
说着,又生怕别人不信似的,鄙夷的给了小舒一记白眼,又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你还杵在这儿当笑话呢?白痴!”
小舒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她看着林洛不屑一顾的眼神和夸张的笑容,看着周围那些非富即贵的有钱人家的少爷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玩味嘴脸,忽然觉得一股邪火冲上心头。她脑子一热,俯身抓了一把什么就往林洛身上狠狠地砸去。
林洛躲闪不及,“哎呦”一声被砸得狼狈地摔在地上,膝盖狠狠撞在地上的碎石上,额头也被砸肿了一大块,和在雪中的泥土将他的脸和身上弄得脏兮兮的,小伙伴们怔楞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猛烈地哄笑。
“阿洛,你也太逊了吧?居然让一个丫头片子给治了!我看你以后也不要混了!丢人!”
林洛忍着痛站起来,冷冷地望着叶小舒有些异样的脸,恨恨道:“很好,很好!叶小舒!死乞丐!臭哑巴!你敢砸我?你等着,我要是轻易放过你我就不姓林!”
那天的情景深深印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若干年后,似曾相识地风景下,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如果可以选择,小舒绝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激怒林洛;
如果可以选择,林洛绝不会为了可笑的面子而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是,如果真的有如果,那么所谓的遗憾,也就变成了圆满;所谓的悔恨,更是会成为曾经的完美无瑕。所以,那时的一切,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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