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刘戎艰难地吞下喉咙,“这叫罂粟花,可以入药,是止痛的。吃多了不行,会上瘾。”
“他说的没错。这个真的可以吃。”谢瑜在一旁帮腔,忍不住好奇,“十八公子,你也懂医?”
“完全……不懂!”刘戎在谢瑜眼前一摆手,心想自己总不能告诉他,这玩意在我们那个年代,值老大钱了,卖的人还要抓去枪毙!于是只能对他嬉皮笑脸,“我娘是泰来洞主么,我从小在云南长大,多少懂点云南的花花草草而已。”
她这么一说,其余人也不再生疑,纷纷扯下就近的花骨朵,放进嘴里嚼了咽下,开始听刘戎布置后面的任务。
此时后面程思城的追兵已经十分近了。他们一边拉网式的在花地里搜索残余的士兵,一边五步一组,排队往前进。刘戎说话间,甚至可以听见他们讲话的声音,就从自己身后不远处传来。
“一会儿大家不要挤,一个个跑,跑的时候,像我刚才那样,隔一段距离,就用武器把小路上的泥巴凿开,让灭泉的水流进黑泉里。后面的人一定要注意,千万别掉进沟里,溅到水,就死定了!”
大家纷纷点了点头,拿起自己仅剩的贴身武器,准备行动。
唯有郭搏雄不解问道,“这么做,我们跑的速度会很慢,你有把握我们能逃过后面的追兵吗?从这儿到栈桥头,少说也有一二十丈。”
啥……啥一二十丈?刘戎差点算不过来,一米是三尺……十尺是一丈……一二十丈是多少米来着?
她抬头一看,距离也就不过五十米左右,于是点点头,凝视郭搏雄的眼睛道,“我确定,我们可以。”
郭搏雄不再说话,开始拿起自己的水壶,往袖口上倒水。反倒是一旁的苟胜开口抱怨,“先前你们逃跑的时候,把盾牌都丢了,这会儿没了阻挡,前面放箭的怎么办?还不被射成血窟窿啊?”
刘戎刚想解释,郭搏雄已经准备就绪,率先对他讲,“他们放了这么久,应该很快就没箭了。等他们没了弩兵支援,就只能从我们后边赶来。山那边有灭泉阻隔,是过不来的。我们只需对付后边追来的兵。”
苟胜仍旧不放心地问,“那要是后边的兵放箭,又如何是好?”
刘戎抢道,“这个你不必担心,只要我们持续挖沟,他们很快就会被黑泉上方冒起的烟雾阻挡视线。”又交代苟胜,“你背刘二走最后,不用你挖沟,你注意安全,别掉下去就行。要是他们真放箭,刘二还可以替你挡背,要死也先射死他。”
“哈哈哈……十八公子好计策!”苟胜闻言,笑得豪爽,拍胸脯道,“你放心吧,刘二包在洒家身上。”
刘戎又向大家解释,“刚才我叫刘二过去试毒,也是因为他腿脚不灵便,一会儿不需要他跑,有人会背他走。你们千万捂住口鼻,否则待会儿吸入冒起的白烟,你们也会吐,甚至流鼻血。眼睛肯定会痛,但你们吃了刚才的花,会稍微好受些。后面追来的兵,会比我们难受百倍,所以……”
刘戎边说边解下腰带,用匕首一刀划开成两段。一截将谢瑜的匕首捆绑在手掌心;一截撒上些许清水,掩住口鼻,捆绑在脸颊上,又重新看向其他人,“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谢瑜捂上脸,取下自己腰间佩戴的短剑,拿在手中握好,对她点了点头。
其他人也都纷纷解下自己的腰带,或掏出手绢,或在袖口处撒上净水,也同刘戎一样,掩住口鼻,脸包得像个打劫的土匪,然后一一与刘戎对视,先后点了点头。
做这些时,前面的小路上,落下的箭羽已逐渐变得越来越稀疏。看情形,灭泉对岸的小山丘上,弩兵队的箭羽已经快放光了。
刘戎举起匕首,自信地朝大伙儿一笑,“是时候了,我们回家!”说完,蓦地站起身子,首先朝毒泉之间的小路上奔去,路过刘二的身子时,没有半点犹豫便提脚跨了过去。刚一踏上小路,她就立即弯腰低头,开始快速用手中的匕首在泥巴路上刨坑。
剩下的人紧跟其后,也纷纷越过刘二的身体,跑上小路。
刘戎边挖沟,边招手对身后跟上的人喊,“走走走!往前!别停下!”直到除刘二和苟胜以外的所有人都跑到了自己前面,她才一刀划开地面,让灭泉之水顺着新凿开的沟渠,涓涓流入到黑泉之内。
刘二趴在她身后不远处,吓得连嗓音都变了调,“混蛋!给老子回来!你们不会真的丢下老子不管了吧?大胆!”刘二嘴里犹在不停地骂骂咧咧,忽然身体一轻,被人抱了起来。
刘戎看着他一副受样被苟胜一把甩到背上,眼眸一弯,手上刨坑的动作没停,继续用匕首加宽脚边的沟渠。
苟胜跑过之后,刘戎便成了此次队伍中的最后一人。
程思城的兵看到他们十多个人突然从花地内跑了出来,都很震惊,纷纷相互招呼着往泉池这边赶,想要追上刘戎他们逃跑的部队。
就近处少说也有100多人会最先赶来,更远的地方,陆陆续续来的人更多,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追兵,多不胜数。
刘戎冷眼观察着他们渐进的追击,手中挖坑的动作变得更快更猛。热汗顺着额头流下鬓角,呼吸中都是潮湿的汗味,刘戎却不似刚才在山坡主径处那样害怕,反而成竹在胸,心中热血沸腾。
想自己从穿越来此到现在,除了筛糠就是怂,一直被人保护着,不是依赖谢瑜,就是仰仗郭搏雄,危急时刻,甚至连苟胜也拿来利用。如今终于有机会帮助大家脱离险境,心头那种油然而生的使命感和责任意识,是完全没法用语言来描述的。
刘戎思及此,目光锁定逐渐追来的士兵,心中非但不怕,大脑反而更加冷静地思考起来。
忽然间,脑海中某些片段一闪而过,刘戎眼前一亮,胸中纷乱的思绪,脉络逐渐清晰起来,思维也变得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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