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戎看得眼皮子半搭,好像死鱼,但听他说话的口气,应该是找到了.-o-m。
“在这下面?”
“嗯。主公,我发现你很有天分呐,要不要拜我为师?”
“在这悬崖下面?”
“嗯。主公,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技术很好的,而且从来没有收过徒弟。你要是愿意,你就是我的唯一!嘿嘿嘿……”
刘戎快要被他鸡同鸭讲的话题给搞疯了,一得到他肯定的答复,立即站起来往悬崖边跑,到了庄贤身侧,很快也趴跪下去,头颈伸出悬崖,往史隘乾打洞的下方查看。
崖下瀑布送来的风,夹杂着水汽,粘在头发上,又湿又冷,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刘戎却忽然眼睛一亮,回头对随后跟来,也趴在她身旁,跟她一起往下看的郭搏雄道:“那里有个洞穴!”
瀑布的声音太大,郭搏雄只能凑近刘戎的耳朵边,扯开嗓子问:“怎么下去?”
刘戎也尽量放大嗓音回他,“我不知道!”
郭搏雄闻言,很快爬起来,朝栈桥头走去。
栈桥已经被对面的人割断了绳索,如今那里仅剩下两只圆凳大小的木桩,拉着两条婴儿手臂粗的绳索。
绳索之下,是垂直悬挂的栈桥桥面。
桥面还和上次刘戎看到时的一样,是由一块块长方形的木板,架在两边捆扎的绳索上构成的,每两块木板之间,会有一个手掌宽度的缝隙。
这样做的目的,一来可以减轻桥的重量,二来,也可以减少建桥的耗材。
刘戎所指的洞穴,位于悬崖下方的半空中,距离崖顶和最底部的河流,都有很大一段距离,悬崖又是接近9°的直角,可以说是根本没有路可以下去。
郭搏雄摸着胡茬看了片刻,对随后跟来的几个人道:“我们从这里爬下去。这桥面可以当梯子用。”
刘戎不放心地问:“那个洞穴距离栈桥起码还有十几米远,就算我们从这里爬下去,横向距离,我们怎么过去?这下面的石头常年被瀑布清洗,又湿又滑,根本没法扶踩,太危险了。”
郭搏雄平静道:“没事。我们可以荡过去。”说着,单膝跪在桥头,弯腰拉起桥边拇指粗细的一根绳索。
刘戎蹲过去一瞧,霎时就明白了。
原来这根稍细一些的绳索,原本应该是栈桥的扶手。
可惜桥突然被人砍断了,由于受力不均,它原本栓系在桥面上,用来稳固桥面的拉绳,统统都给扯断了,仅剩下两根长的,分别垂挂在桥面两侧。
刘戎点点头,像是基本同意郭搏雄的观点。
此时谢瑜也已经完成对苟胜的治疗,俩人听到郭搏雄的话,也走过来。
刘戎看到苟胜,抬头问:“你还行吗?”
苟胜虽然嘴唇发白,表情也很疲惫,但听闻刘戎问他,还是竖起一根大拇指,“主公放心,洒家没问题!”
刘戎点点头,对郭搏雄道:“那快开始吧。谁先第一个?”
“等下!”史隘乾突然开口,“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刘戎问。一众人等也都看着他。
史隘乾道:“我们从这里下去,总得有一只手持续抓着桥上的木板吧?否则会掉下去。”
所有正在听的人,都点头表示认同。
史隘乾接着说:“那就只有一只手系绳子,这能捆得紧吗?再说了,这么做,也浪费时间。”…
“那你说怎么办?”谢瑜问。
史隘乾道:“得一次下去两个人,一个人抱着系绳子那个,另一个帮他系。”说完,三角眼转来转去,小心思贼精得很,“而且第一个人荡过去的人,太重要了!我提议谢大夫第一个过去,主公帮系绳子,同意的请举手。”说完之后,他立马自己先把手举了起来。
刘戎听着,眉毛狂抖,心道:他祖母的……这厮才跟了我几天啊?居然连举手投票都学会了。
谢瑜闻言,摇了摇头,笑出一排白亮牙齿。
郭搏雄眯眼俯视史隘乾,一副“老子什么都懂,懒得揭穿你”的表情。
苟胜最实在,听完之后,立即道:“那主公岂不是要最后一个过去?洒家不同意!万一最后敌人追来了,这边就只剩主公一个人。我们只能在下面干瞪眼,连帮都帮不了!这么做多危险啊?主公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妹子,老史你也忍心?”
“哟或?”史隘乾笑笑,“我没想到,苟胜你也是文化人嘿!为了主公,连‘如花似玉’这种成语,都能从你嘴巴里蹦出来。”
苟胜嘴笨,不会回他,瞪圆眼睛,哼了一声,像是看不惯他。
谢瑜听完苟胜的话,像是才反应过来,立即也道:“还是我留下给大家捆绳索。郭搏雄第一个过去也是可以的。主公在中间比较稳妥。”
他们五个人蹲在一起,围成一个圆圈,正商量得热火朝天;另一边,江英杰一个人站在庄贤身边,远远看着他们,眼神孤寂又倔强。他脚边的庄贤像是已经绝望了,呆呆瘫坐在地上,眼神亦没有聚焦。
史隘乾朝五米开外的二人瞥了一眼,笑得挺奸猾。他小声凑近几个人跟前,特意用手挡住脸,不让江英杰看见他说话时的口型。
“笨啊……主公怎么会是最后一个?这不还有两个吗?敌人若是来了,就让他俩先挡着呗!到时主公早荡过去了……”
说完,他挺直腰杆,故意咳嗽一声,率先站起来,对不远处的江英杰道:“咳!我们商量完了,如果你们两个没有意见,就按我们的法子来,可以吧?”
江英杰毕竟才十几岁的年纪,又是个肠子不会拐弯的性格,面对如今这种局面,哪还有什么主意,早吓懵了。
他听见史隘乾说有法子,立刻点头同意下来。
史隘乾又看向庄贤,像是在等他回答,“呃……”结果看到他那副德行,手指在空中点了点,自讨没趣,哑言走开了。
本来谢瑜还想坚持自己的提议,结果被刘戎果断否决了。
于是他们五人,就按照商量好的法子来。
“那我先下去?”刘戎第一个抓过栈桥头的绳索,“反正我得给你们绑绳子。”
江英杰也慢慢离开庄贤的身边,来到他们跟前,不声不响地站在一旁,看他们在做什么。
谢瑜拦住刘戎,“我先下。你随后下来。”
等刘戎开始顺着摇摇晃晃的桥面往下爬的时候,她才明白谢瑜的用意。
因为桥面的木板,已经被瀑布打得很湿滑了,悬崖边上吹的风又很大,其实这个“梯子”,很难爬。一不小心,抓不稳,或者踩空,都很有可能掉下悬崖,万劫不复。
谢瑜提出他要第一个下去,也是担心刘戎一个女人,臂力体力,都不如男的,万一有个意外,自己在下面,好歹还有个挽救的机会。…
刘戎刚爬到一半,已经有好几次差点踩空,看得一众围观的男人们,无论上下,都心惊胆战。
谢瑜在下边,不断鼓励着她,“好……你爬慢一点,别着急,慢慢来……”
苟胜一拳头砸向木桩表面,瞪视史隘乾,“你出的什么破主意?主公要在下面呆这么久,比我们几个呆的时间都长,你这不是害她吗?万一有个好歹,你赔得起吗?”
史隘乾这会儿看到真实情况,比他想象的难多了,也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没经验么?早知道下面这么危险,你们干嘛不拦着我呢?”又转嫁矛盾,瞪向郭搏雄,“我没经验,你也没经验吗?亏你当兵这么多年,你难道不知道下面这种情形,对一个姑娘来说,有多危险?”
郭搏雄极为淡定地等他噼里啪啦说完了,才语气平静地回他一句,“你不就想抱一下主公吗?说不定你待会儿就死在路上了,我连你这点小心愿都不满足,我还是人么?”
“你……你你你……”史隘乾闻言,面红耳赤,手指着他,一个劲地抖,“你这说的什么屁话?我提议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说完,三角眼在眼眶内转动的速度更快了。
郭搏雄唇角边的胡茬一咧,笑出眼角的鱼尾纹,“等会儿好好享受啊……底下就你和主公两个人,想说什么,赶紧的,免得死的时候后悔……”
“混账!”史隘乾气得火冒三丈,“郭搏雄!老朽几时得罪你了?一直咒我早死?!你缺不缺德?”
他这厢叽叽喳喳,那厢江英杰却陷入了沉默。
他低头看到刘戎和谢瑜并肩站在一起后,谢瑜松开了一只胳膊,展臂搂住刘戎的腰。
刘戎随即放开了自己的双手,全靠谢瑜的搂抱,稳住平衡,站在桥面的木板之间,然后伸手去抓桥边的绳索,开始将绳索捆绑在谢瑜的单肩和肋下。
整个过程,两人的身体贴得密不透风。桥面也在风的吹动下,一直微微晃动着。旁边瀑布发出的水响,声音巨大,也不知下面的人是否可以进行交谈。
江英杰越看越心寒,因为他们提议的这个逃跑方案,不仅需要互相的配合,还需要彼此之间,存在完完全全的信任与默契。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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