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言甚至不记得她是如何上的马车,又是如何一路煎熬的赶到了平阳侯府。
她只知道,当她踏进平阳侯府的时候,石原,迟占,薛致明,薛致松他们都在院子里焦急的守着。
草草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直奔薛致远的病房了。
病房里乌压压全都是忙碌的丫鬟婆子们。
这个叫嚷着,“送盆热水进来。”
那个叫嚷着,“再送些煮过的纱布过来……”
“……”
她就是看不到薛致远。
她一手扶着门框,另外一手死死抚着赵氏的手臂。
薛致宁转头的时候正好瞧见了她们,立刻过来招呼道,“太医正给大哥处理伤口呢,说是失血过多,有些棘手,不过宫里头皇上下了死令,一定要让太医把大哥医治好,这次大哥剿杀叛党言候,功不可没,宫里头一早就送了好些名贵药材过来。”
&他不会有事吧?”
蔺老太太担心的朝着病床看过去。
薛致宁摇摇头,“应该不会有事,伤到的地方不是要害,但回来这一路伤口数度崩开,处理起来,应该有些麻烦。”
穆言听闻“失血过多”这四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她喉咙干涩,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
当她听到“不会有事”这四个字,嘴里才勉强发出了硁硁的声音。
薛致宁侧眸看向了她,见她脸色蜡黄蜡黄的,憔悴的不成样子,心里就有些不忍,亲自过来扶住穆言道,“走,我带你进去见我大哥。”
穆言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声音,细听才能听出来是一声,>
她已经担心的说不出话了。
薛致宁命人先带了蔺老太太和赵氏去边上暖阁里坐着,又命一些不相干的人统统退下,这才拉着穆言往床边走过去。
两个太医正再给薛致远处理伤口。
薛致远脸色发白,人还处于昏迷状态,上身完全是裸着的,肩胛骨的位置受了箭伤,伤口像是一个巨大血洞一样,还在汩汩往外流血。
薛致远虽然昏迷着,但巨大的疼痛还是让他忍不住低低呻吟,发出一声一声的喘息声。
穆言看到此情此景,一下子就掉了眼泪。
她生怕自己哭出声音,赶紧捂住了嘴。
薛致宁拍一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伤口已经处理干净了,现在只需上了药,包扎起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好的。”
穆言忍着泪点点头。
两个太医手底下很利索,在伤处的位置细细的伤了粉末状的药物。
上药的时候薛致远整个眉头都是紧绷的,喘息不止。
穆言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俯下身紧紧握住了薛致远的手,轻声说着,“没事的,没事的,上了药就会好起来的……”
两位太医不知道穆言和薛致远的关系,两个人都悄悄打量穆言。
薛致宁干咳一声道,“这是我表妹……”又问其中一位太医,“周太医,包扎好后我哥应该就没事了吧?”
周太医掏出手帕擦一擦额上汗水,道,“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失血过多,需要慢慢调养。”
周太医起身,“我给开一贴方子,按照方子抓药,先服三天,三天后我再过来替大公子在复诊。”
&谢。”薛致宁赶紧请了周大夫和另外一位大夫去暖阁里写药方子。
屋里只剩下穆言一人,薛致宁特意吩咐人守在门口,不让闲杂人进去。
穆言看着薛致远惨白的脸色,憔悴的模样,一个没忍住,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重活一世,她真的很少掉眼泪,但此时此刻她实在是忍不住眼泪,她真怕薛致远会丢下她去往另一个世界。
好不容易动了心,她多想和他能长长久久一辈子啊。
她囊着鼻子说,“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啊,我……我一直在等你。”
只可惜,薛致远没有任何的回应,他只是很痛苦的的喘息着。
穆言坐在薛致远房中一守就是一天,期间迟占,石原,薛致松,薛致明他们都来看过他。
迟占对穆言说,“他一定会没事的,如此骁勇一个人,老天爷会厚待他的。”
就连石原都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这小子命大着呢,既然能从言候手中逃脱,就一定会生龙活虎起来的,放心放心。”
薛致明和薛致松也来安慰她。
&哥会很快好起来……”
&哥从小就皮实,这点伤,对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穆言知道他们都是在安慰她,她也不能太过悲伤,只能强打起精神道,“嗯,我相信大表哥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闲话,蔺老太太和赵氏也一直陪在穆言身边。
毕竟穆言和薛致远之间没有婚约,让她一个未出阁未定亲的女孩子就这么守着一个同样未婚娶,未定亲的男人,外头不知道会传出来什么闲话呢。
好在老太太和赵氏都能体会穆言的痛楚,允许她守在床边上等着薛致远醒转。
薛致远是在张灯时分醒过来,他醒过来的第一个字就是>
穆言急急给他端了一盏晾好的温水,赵氏扶着薛致远,穆言亲自喂了水给薛致远喝。
薛致远嘴唇有些干裂,尝到甘醇的水味,立刻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穆言怕他呛着,赶紧道,“慢点,你慢点……”
喝下一盏水后,薛致远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瞬间,他看到了穆言那张脸,像是隔了千年万年再次相见一样,他咳嗽着红了眼圈。
甚至没发现身后是赵氏,床边还坐着蔺老太太,猛地一把就捏着了穆言的手,他说,“言儿,见到你,真好。”
压抑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奔溃,如长江决堤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穆言哭的很丑很丑,但在薛致远眼里,她是最好看不过的。
这时候蔺老太太和赵氏就有些尴尬了,两人同时干咳了一声。
赵氏道,“致远,好些了吧?”
蔺老太太也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热粥?”
薛致远这才发现远离屋里还有两个人,发现情况不对后,他也干咳了一声,面上有些尴尬。
毕竟赵氏和蔺氏是穆言的亲人,现在,要怎么说才好?
他咳嗽着,>
算了,你不必说,我们都瞧见了。”蔺老太太深深吸一口气道,“言儿把一切都和我们说了,现在,只要你们好好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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