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剑焚天 第02章 废物的愤怒

    力量阶段测试结束。二十个少年，只有吴荻一人被淘汰。

    “接下来是敏捷测试。只要能在台上呆上一柱香时间，则通过测试！”大汉雄浑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向阁楼上的红古长老恭敬地鞠了个躬。

    红古长老点了点头。不知何时，一只遍体通红的小猴爬上了他的肩膀。

    “去吧，不要留情。”红古的声音里仿佛没有任何感情。

    只见这只火红的小猴直接从阁楼上跳了下来。它站在平台中央，狂啸一声，身体开始不断膨胀，到最后居然变成了足有两人高的庞然大物。更加恐怖的是，这只本来看着挺可爱的小猴，现在浑身冒出了熊熊的火焰。

    空气一下就炽热起来。

    “火猿！这是只火猿！”一个少年惊道。

    火猿，太古遗兽，攻击时身躯能胀大十倍不止。全身蕴含烈炎之火，力余千斤。

    “全部上去！”

    这只火猿给人一种很大的压迫感，还未上台，有些测试者已经开始胆怯。

    十九个少年刚一上台，火猿就发动了攻势。它一拳砸在地上，一时间石台左摇右晃，四周的测试者一下子站立不稳。接着它一掌拍向了面前的一个高个儿少年。这一掌不仅迅猛无比，还带着熊熊的烈火。少年避无可避，只能迎剑而上。

    “嘭”的一声，少年被一掌扇出了场外，袖口已被烈火烧为灰烬。

    “出圈！淘汰！”大汉冷漠的声音响起。

    这一击的力量吓坏了大半测试者。火猿的力量完全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他们开始靠着灵活的身法躲避火猿的攻击，但火猿的动作明显更加迅捷。场上乱作一团，不断有测试者被扇出场外，也有自己退出测试的人。毕竟被火猿击中的话，轻者受伤、重者丧命。

    当一柱香还剩下了四分之一时，场上只剩下了四个人。

    其中谢飞羽一个人站在平台西南角，冷静地观察着场内局势。而其他三个少年正被火猿追击着。他们都是天赋卓越的少年，身法特别敏捷，但是随着场上的人越来越少，他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一位名叫赵刚的少年一直在遭受火猿的袭击。有好几次他都险些被火猿击中，险象环生。见情况越来越不妙，他猛地向谢飞羽所在的角落奔去。

    他要将火猿引向谢飞羽！

    谢飞羽看着迎面跑来的赵刚，冷笑道：“找死！”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一把抓住了赵刚，像扔沙包一样将其扔了出去。赵刚猝不及防，被火猿一拳击中背部，昏死过去。

    “这也太过狠毒了吧。”台下开始议论纷纷。

    见火猿来势凶猛，谢飞羽抽出了长剑，大喝一声，迎面直上。

    “他想找死吗？”台下众人惊道。

    在众人的常识里，就算力量再怎么强悍，也不可能和力逾千斤的火猿直接对抗。

    可是谢飞羽偏要！

    在奔跑的过程中，他的剑身散发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仿佛跳动着的黑色火焰。

    “剑魂？不可能！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怎么可能领悟到剑魂？”红古长老面色微变。

    这世上有这么一群修炼者，他们能将自己领悟到的武魂融入武器中，人们称之为魂者。蕴含武魂的武器具有各种奇异的力量。它们有的冷若冰霜，有的热烈如火，有的快若闪电。只要魂者心之所向，手上的物体皆能化腐朽为神奇。

    具有魂者天赋的人万中无一，往往能成为极强的武者，所以是众多武修门派的争夺焦点。

    想不到谢飞羽小小年纪就领悟了武魂，连长老都感到很吃惊。

    “膨隆”一声，两股极其强悍的力量撞在一起，空气仿佛爆炸了一般。撞击过后，火猿惨叫着飞出了场外，恢复成了小猴模样。

    “太强了！火猿居然败了！”

    “天才！谢家的又出了一个天才。”

    ……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无不将谢飞羽捧上了天。

    “时间到。王飞、张良、谢飞羽，测试成功！”本来一直冷漠的大汉兴奋道。

    他太久没见过如此优秀的测试者了，谢飞羽的表现明显触动了他那颗曾经热血的心。

    看着场下的一切，黑松长老咳嗽了一声，道：“王飞和张良明日前去洗尘池洗尘，而谢飞羽……你可愿意成为我的内门弟子？”

    此语一出，场内一片沸腾。

    “刚测试完就成为长老的内门弟子，五十年来属第一人啊！”

    “是啊！谢飞羽以后前途无量，看来谢家注定要压死吴家了。”

    “你看站在那里的废物，比得过谢飞羽一根脚趾头？”

    ……

    “谢飞羽，如果你不愿意到黑松长老那里去，我红古这欢迎你，并且你的洗尘将由我亲自进行。”见谢飞羽不动声色，红古接着道。

    “我白阳这同样欢迎你！除了亲自为你洗尘外，我将传授你‘炽阳诀’。”白阳长老眼神散发出了炽热的光。

    凌剑阁想要重回巅峰，必须吸纳谢飞羽这种潜力无限的弟子才行。

    凌剑阁三位不可一世的长老争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说出去可能谁也不信，但这件事确实发生了。

    谢飞羽眯着狭小的眼睛，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过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吴荻。

    他面露难色，道：“谢三位长老厚爱！不过……在成为长老们的内门弟子前，我有一个要求。”

    三位长老异口同声：“什么条件，你说。”

    “吴家人曾恃强凌弱，欺侮我父亲。我要吴家这杂碎家族所有人，永远都不能成为凌剑阁弟子。”谢飞羽不紧不慢地道出了这句话，眼神犹如寒冰。

    当年谢家家主谢刃巧取豪夺平民财产，“风剑”吴成峰打抱不平，斩断了其三根手指，两家人从此结怨。想不到如今谢飞羽颠倒黑白，反而说吴家人恃强凌弱。

    在场很多人都知道其中缘由，但武修的世界强者为尊。想到以后还要和这个妖孽少年同门，不少人昧着良心道：“是啊！当初说谢家不是时，我就感到奇怪。谢家人一向慷慨，怎么会期占别人的东西。估计吴成峰嫉妒谢家，才做出如此肮脏之事。”

    “你说的有理……”

    “你看看那个孬种的样子，就知道吴家没什么好人。”

    ……

    “够了！”沉默的吴荻终于爆发了。

    这一声怒吼之后，四周变得异常安静。

    “当年的事情你们不清楚？谢家逼得多少人自尽而亡？要不是我义父出手，说不定死的就有你们。哈哈……想不到啊，一个还没入门的杂碎就把你们全部变成了白眼狼！你们惭不惭愧？你们配用手中的剑？”吴荻眼睛发红，句句诛心。

    不少人被说得低下了头，但有更多人不服。

    “一个废物敢说我们？我们不配用剑，难道你这废物配？”

    “成王败寇，比不上别人还逞什么口舌之快！”

    “就是！”

    ……

    吴荻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帮他。

    他不禁仰天长叹：“就因为谢家比吴家强，就可以颠倒是非吗？”

    谢飞羽看着被人唾骂的吴荻，小人得志般地露出了阴沉的笑容，道：“吴家废物！公道自在人心，你吴家做了什么龌龊事，不用我说大家也明白。你还想倒打一耙？哼哼……有我谢飞羽在，我要你吴家在云燕国永远除名！”

    吴荻气得脑袋嗡嗡直响。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对着阁楼上的三位长老道：“请问三位长老如何决定？是要我吴家人终生不得加入凌剑阁？”

    三位长老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很快达成了某项共识。白阳开口道：“当年之事，老夫有所耳闻。我相信飞羽的话属实。对于你这种大奸大恶之徒的后辈，凌剑阁将取消你们参加测试的资格。”

    一个百年难遇的天才，一个一牛之力都使不出的废物，长老们很轻易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谢飞羽听到三位长老所讲，不由得更加得意，嘲讽道：“吴家废物！听清楚了吗？武道不是你这种废物能追寻的。当我洗尘完毕后，将和我哥谢无星一同来吴家讨教。你聪明的话，还是带着你那个老不死的爹滚到某个角落里种田吧！哈哈……”

    “哈哈……”吴荻也大笑了起来，神色几近疯狂，“都说凌剑阁是一个纪律严明的组织，门规面前人人平等。想不到就是一个屁！我吴荻羞于与你们为伍！”

    他将身上绣着凌剑阁标志的衣服猛地扯下，狠狠地摔在地上。环顾了一周，仿佛他要将所有侮辱他的面孔都牢牢记住。然后阴沉地看着阁楼上的三位长老，一字一句道：“我吴家人终生不入凌剑阁！你们今天对我吴家的侮辱，我吴荻终有一日要让你们感到后悔。”

    阁楼上的三位长老脸色一下就变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侮辱凌剑阁，一个小小的吴家，究竟谁给他这样的胆量？

    红古长老想喝一口桌上的茶，发现茶已经凉了。他想发声，他想动怒，但他不能，因为他要顾忌他长老的身份。

    吴荻将锐利的视线移向谢飞羽，道：“我等着你快点来我吴家，我倒要看看你和谢无星两个杂碎是如何灭我吴家的！”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周一片寂静，众人看见吴荻目眦尽裂的神情，不由得感到背部发凉。

    直到吴荻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内心嘀咕道：“对方明明就一废物，我刚怕他什么？”

    阁楼上的三位长老一言不发，但都气得够呛。谢飞羽将楼上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于是对着三位长老道：“长老，对于吴荻疯狗般的所为，我希望立刻让他知道代价。不知几位长老意下如何？”

    红古想也没想，回应道：“去吧！”

    凌剑阁不是谁都可以辱骂的，他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一个教训。

    这个教训就是死！

    谢飞羽欣喜若狂，向门外奔去。

    “牙尖嘴利的吴家废物，我要你活不过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