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了一分钟后,钟正天就迅速从狂喜中冷静下来,一边锁定这个好不容易感应到的画面,一边慢慢从地上扶起倒下的自行车,将车身转向石几,一脚护着,免得有人趁自己分神的时候偷走,再分出一小部分注意力,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早已备好的硬抄本和圆珠笔,迅速往那已被连日的雨水冲洗得相当干净的石桌上,然后,长长地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他从一开始就开启了“一心二用”的潜能,幸好这标注距离仅为20.45公里,幸好他的精神力在这些天的不断遥感中得到了相当快速的提高和极大的精炼,否则,光是方才的这些动作,就足以让眼前的画面消失!
而钟正天虽然也可以再度遥感,但是,在他心里,委实不想让这份已经苦苦寻觅了数日的目标画面就这样消失!
一层一层地小心地用意念还愿那些出现在木箱前的虚影,钟正天十分谨慎地在硬抄本的干净纸面上,用简略的图形耐心又快速地揭开“空间之眼”所穿透的木箱所处的位置,一直到10分钟后,他才终于找到了最终地点。
是花峰市里,有名的名胜古迹,有数百年历史的著名古刹,德法寺---的后山半山腰处!
重重地按下圆珠笔的弹簧,让那犹渗着油墨的细细笔芯缩回到塑胶笔身中,然后,钟正天长长地吁了口气,情不自禁地再次微笑。
这一回,他真正是大功告成地笑!再无任何负担地笑!
闭目养了一会儿神,待几乎已经耗尽的精神再一次恢复,而头顶的阴凉也已渐渐偏斜时,钟正天平静地睁开眼,慢慢地收好硬皮抄和圆珠笔,再从石凳上站起,随手拍屁股上的灰尘,一脚跨上自行车,找准了方向,慢悠悠地离开。
接下来,就是找死党李定方了。
虽然钟正天自己也可以一个人勉强完成搬运金条的任务,但是,就冲着李定方能够在他最危险最艰难也最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倾蘘相助,钟正天心里,就不打算独自吞掉这一笔预想中的巨大财富!
死党的定义,就是既能同患难,也能共富贵!
半小时后,钟正天经过一家古董店。
他目光微转,就停下自行车,好奇地进了店。
不过他并不是看那些古董,而是刻意地留意那些据说是上了年份的古籍的纸皮颜色。
然后,他就直接回家,关上房门,开始忙起来。
这一忙,就一直忙到下午五点。
看看自己亲手捣鼓出来的成品,钟正天满意地眯起了眼睛,然后,打开房门,来到客厅,以一种被竭力压抑的兴奋语气,给李定方拨了个电话:“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在哪里?”
“什么好消息?”
“你过来就知道了!”
“算了,还是你过来吧,正好在我们家吃饭!”
“那……也行!那我半小时后到!”
35分钟后,李定方脸色古怪地坐在自己的卧室里,拿着钟正天这一下午的成绩——一张看上去有点发黄的旧图,不知道是该否定死党最后的希望,还是该适当地表示一下支持。
在他看来,钟正天肯定是已经走投无路,再没有什么办法可想了,才会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个也不知道是钟家的哪一代祖宗留给后代的,感觉是很虚无飘渺的藏宝图上。
大脑足足转了几十圈后,他终于很犹豫地问出看到藏宝图后的第1个问题:“这东西,……真的是藏宝图?以前怎么没听你说?”
钟正天心中也是无奈:这东西我下午才想办法按照网上的造假资料仿出来,你当然没有听我说过!该!要不是为了掩饰我的异能,我又怎么会编出一个这么离奇的故事?
但他表面上却十分笃定:“没错!这就是藏宝图!爷爷以前把它藏得很深,小时候我四处乱翻东西,曾经把它翻出来玩过,结果爷爷见到了,生怕被我弄坏,还狠狠地骂了我一顿,所以我印象很深!”
“那你跟我说,是想咱们俩一起去?”李定方再问,眼中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怀疑,总之相当复杂。
“是的!”钟正天很认真地点头:“我本来是想等大学毕业后再去寻它,不过现在急着用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些天,我一直在外面察看地形,今天总算找到了大概位置,也按照上面的提示找到了那个具体的藏宝点。等会儿吃完饭,我们一起去体育用品店买点工具吧!我打算今天晚上就去挖宝,再赶在下周三前变换到足够的钱!”
他心中有底,所以语气上很有把握,但李定方心里还是不太相信,只不过,想想钟爷爷以后治病所需要的高额的医药费,到了嘴边的否认和怀疑还是没忍心说出口,目光微微闪烁了两下之后,还是决定,就陪钟正天走这么一遭。
如果、万一、他俩的好运气终于来临,真的找到了宝藏呢?
晚餐的饭桌上,李母有些心疼地给钟正天夹菜:“小天,这些日子,你一个人在外面跑得很累吧?人都瘦了整整一圈,皮肤也黑了!”
朝李定方会意地一笑,钟正天感激地回她:“还好,想赚钱就肯定会累一点点,不过,应该很快就有进展了!”
李母立刻一怔,刚夹了一筷子的手就停在了半空,非常惊讶:“怎么?找到办法了?”
由不得她如此反应。
这几天,她也曾向许母打听过几次,知道钟正天每天都是早早到医院看过爷爷就出去,晚上也都是九点左右才回到医院,然后送一直守候在那里的许青妍回来,可从没听到过有什么好消息啊?
钟正天当然还不能完全透露,毕竟和李定方的交情是一回事,李母又是一回事,只能郝颜一笑:“大概有个准了,不过现在还不能说定!”
见妈妈眼睛一亮,还想再问,李定方马上嬉笑着插话:“嘿嘿,妈,您就先别管了,等我们真正做出结果来,再跟您汇报也不迟啊!”
李定方不知道钟正天为何会在饭桌上就如此贸然地向父母暗示,难道是因为自己借出的那笔钱,怕父母改变对他的态度?
毕竟,不是每个父母都能接受自己的宝贝儿子如此大方地拿出几万元钱来支持一个看起来似乎是没有什么偿还能力的同学的,即使这个同学从父辈开始就和他们家关系良好。
李定方自己能够感觉得到,老爸还好说,老妈对已经借出的这8万块钱,还是相当肉疼的,只是掩饰得比较好罢了!
不过,如果真的是依钟正天所计划的,他们今晚找到了那份藏宝,那么,带着珍宝回家,再向父母说清全部的过程,无疑会让长辈们对他和钟正天一贯死忠的感情表现出更明确的支持吧!
这顿晚餐基本上是李定方和李母、钟正天三人在说话,只是当桌上的菜慢慢现出盘底时,一直很平静地听着三人议论的李父才终于发言。
“小钟,我今天中午到医院去看了看你爷爷,也跟你们厂财务室的刘科长聊了聊,有些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尽早去办了!”
钟正天马上停下了筷子。
他本来也正奇怪,这几天晚上,许青妍一直在跟他嘀咕,机械厂所有与爷爷交好的职工都曾去医院看过爷爷,李母也去了几次,但以前颇受爷爷看重的李父却是一直没有露面,不知道是啥原因。由于李定方的关系,两人并不认为李父是那种势利眼,但这种现象委实很不正常,只是让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偏偏又不好去问。
没想到,李父却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发言。
看着李父那张相当正经的目光,钟正天很恭敬地回答:“李叔叔,您请说!”
“嗯!”对他的态度,李父相当满意:“你最好是能够早点把你爷爷的病退报告申请递交上去!”
钟正天眨眨眼:“嗯,芳姨之前就跟我说过这事,我打算后天就去办!”
李父赞许地点头:“那就好!其实这些天,你爷爷病倒的这件事,如今已传遍了市政府大院及各直属机关,很多人都瞄准了他那个副科长的位置蠢蠢欲动,想把自己的人扶上去!”
“不至于吧,”李母十分疑惑:“老钟那个副科编制只是企业里的,哪里比得上机关里的有份量!”
“我也是这两天才听到一点风声,据说冯市长又想对你们机械厂动手,改革的方案已经提上了日程,所以,领导们都盯着财务室的位置。如果,老钟这回不病,上面不会去动他,顶多是做做刘科长的工作,但现在,”李父摇了摇头,不再点明。
“这样啊,那,那小天,你可能就真的要抓紧时间来办了,免得再给你爷爷惹来什么麻烦!”李母却是一听就明,马上再叮嘱钟正天一声。
“行!明天我要处理钱的事,后天上午,我就去厂里!”钟正天马上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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