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贵人,娘娘已经起身了,您可以进去了。【文字首发】”袭儿走了出来,请如进去。
“有劳姑姑。”如示意沛双去瞅准时机去请石御医前来,自己只身走进了内寝。
皇后倚在床榻上,无精打采的等着如进来,有气无力问道:“你知道本宫病中,不预备见人。何故在今日来侍疾?需知今日乃月圆之日,若是由你陪伴在皇上身侧,那可是无上荣耀。”
如行过礼,大着胆子坐在了皇后的床榻边。“皇后娘娘怎会不知,如入宫侍奉皇上并非为了荣耀。”虽然未得皇后的允准,但如的行为举止没有半分僭越之心,反而让皇后觉得就像是自己姐妹一样亲密无间。
“说到底也是如的不是,娘娘您病中,还挂怀如的琐碎事。是如的福气,又何尝不是如的罪过?”如伸出手,握住皇后的瘦如竹枝的手指,只觉得胃里翻滚&无&错&小说{www.yibigЕ.com}着酸水,几欲想呕,却生生压制住,直怄得她红了双眼。
“你这是怎么了?”皇后看出如异常,免不了蹙眉。“本宫病了非一两日了,将死之人难免难看。既然辛苦,你又何必非要坚持前来!”
皇后倒不是责怪如,只是不明白何以她这么喜欢自讨苦吃。“眼下,本宫是不能再为你做些什么了,倒是你自己不该荒废这大好的日子。”
“娘娘误会了,并非娘娘病中难看。只是……”如不知该如何说,更不知道她说出这番话来,皇后能不能承受得了。”臣妾斗胆举荐石御医前来,为娘娘诊治。还请娘娘不要推脱才好。”
“糊涂!”皇后听了如的话,一口气顶着不住的咳嗽起来。如紧着拍抚皇后的背脊,好一会儿皇后才喘匀了气。“那是本宫留给你的后路,太医院好不容易才保留下来这么个值得信任的人。本宫这将死之人,你又何苦……”
“娘娘对如的用心,如感激不尽。将心比心,如也不想看着娘娘走上绝路。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不能放弃。”如含着泪,不知道是因皇后的所为而感动,还是因贵妃的所为而怨恨。总归心里难受,难受的想要不管不顾的大哭一场。
皇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如的手背:“平时看着你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关键的时候犯了傻呢!本宫对你好,也是希望借你之手保住本宫的二皇子,本宫的幼弟。说到底,你与本宫非亲非故,而我对你,不过是一种利用罢了。”
许是人之将死,皇后的话坦诚直率,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如当然明白,后宫之中,哪里来的真正的真情实意,可关键的时候皇后还是宁愿救下她,这已经足够了。
“如知道后宫里最不能信的就是情分。可如总归是知晓当如何为人,再世为人,必然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有为人的准则与底限。如只求问心无愧,午夜梦回不会因为自己做了的亏心事儿太多而心惊肉跳,不得安宁。旁人以什么为准则,却也不甘如的事。”
皇后微微舒展了眉宇,弯卷了唇角。“你的想法何尝不是我曾经想过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袭儿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低声道:“皇后娘娘,石御医来了。”
“请进来。”如不待皇后开口,径自发了话。
“这……”袭儿为难的看了皇后一眼,见皇后面色如常,意在默许便退了下去,将人请了进来。
“微臣给皇后娘娘,如贵人请安。”石御医的话音才落,如就迫不及待的吩咐:“你赶紧过来,看看皇后娘娘的寒症是怎么回事,可能医好?”
石御医闻言心头一紧,虽然自己一直是皇后安插在太医院的人,但并不曾为皇后诊过症。毕竟太医院的御医常常提起,皇后的寒症乃是生育皇嗣时落下的病根儿,怎么可能医好。如贵人这样问,莫非是这病另有隐情不成。
皇后也觉得如这样问很是奇怪,一时间也说不上是哪儿不对。
细细诊脉,石御医的眉头越蹙越紧,目光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皇后娘娘气虚血弱,有大量失血的迹象,但依照微臣看来,娘娘此时并无外伤怎会如此?”
“如非外伤,会不会是内伤?”如挑明了话头,皇后的心像是被谁凿了一拳般难受。“如贵人所指,究竟是何意?”
皇后不明白,可石御医却是明白了什么。“敢问娘娘,可有时常觉得腹部疼痛难忍,但只是短暂的痛楚,并不严重。”
如紧张的凝视着皇后的面容,也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不错,时常腹痛。本宫遣了奴婢去传御医,人还未到,疼痛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皇后思前想后,也觉得自己的病症有些奇怪。
诞育皇嗣后,身子的确不太好,但其后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手脚也不至于冰冷。
只是近些年,越发的不行了。尤其是从王府搬进皇宫,身子一天天的衰弱憔悴,根本药石无效。
在皇后心中,总以为这些病的根本无外乎是心病作祟。皆因这些年来,皇后先后有了贵妃,莹嫔,以及其他的宠妃。日渐疏远了自己所致。
莫不是人垂死了,才发觉一切竟然是旁人肆意的毒害吧?
皇后的心怦怦乱跳,越发的不受控制:“石御医,你且实话实说,本宫挺得住。”
“微臣斗胆,再敢问娘娘一句。您可有便痛,便血的迹象?”一时心急,话也问的露骨。只是事出有因,皇后也没有在意:“也有。”
“那就是了。”石御医睨了如一眼,沉重道:“微臣怀疑皇后娘娘体内,藏有一些专门吸食血液的毒虫,且已经有不少时日了。起初并不算多,但毒虫在体内繁殖,数量不断增加,才会导致娘娘您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若不及时根除,只怕会将娘娘吸食干净……”
“是她!一定是她!”皇后攥紧了双拳,一股怒火窜上心头:“除了她,还有谁会有如此歹毒的手段?”
“娘娘息怒。”如知道此事一旦被皇后知道真相,必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但不管怎么样,先保重自己的身体总归是没错的。遂劝道:“娘娘就算要清算这笔账,也要先治好自己的病才是。”
石御医忙附和如贵人:“果真如此,依照微臣推测,这些毒虫应该就是水蛭。”皇后有些发晕,听了石御医的话更是险些休克:“水蛭……好歹毒的心肠。”
石御医赶紧上前,按压了皇后的虎口处:“娘娘千万要保重!”
“可有办法能驱除这些毒虫?”如满目憧憬,多希望石御医能给她肯定的回答。
“请娘娘与贵人安心,只消日日服食化虫药粉,连续数日,一定可以将体内的毒虫清除。只是,皇后娘娘凤体虚弱,这药粉的用量需要仔细斟酌。倘若用量太小,起不到杀虫的作用。反而会使毒虫肆意猖獗。过了量,又怕驱虫之余,伤害了娘娘的身子。”石御医忧虑的不是没有道理,谁也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腹中究竟有多少毒虫为祸。
而且长期以来,皇后的五脏六腑都因为失血而虚弱的不行。谁也不能保证,驱了虫,人就一定没事了。
皇后含着怨愤,决然道:“石御医大可以放心用药,分量凶猛也无所谓。本宫这身子能挨过去就挨,挨不过去也总算知道因何而死。”
“娘娘……”如本想劝慰一句,可是到如今也只怕皇后听不进去。遂吩咐了沛双道:“你跟着石御医去取药,亲自煎熬送来皇后娘娘这里。不得由旁人经手,若是有人问起,也只管说是补血益气的方子。”
“哼!”皇后冷哼了一声,怨怼道:“纵然你再小心也是无用的。石御医进了储秀宫的院子,贵妃必然料算到出了何事。”
如心底涌起一股寒意:“那景阳宫为贵妃喂食毒虫的宫婢,八成是都活不了了。原本以为今日宫中诸事多,贵妃不见得有闲暇能斩草除根,看来还是臣妾浅薄了。”
“与其说你浅薄,倒不如说本宫愚钝才好。贵妃擅用毒虫,何以本宫从未怀疑过……”皇后摆了摆手,示意石御医与沛双退下,这才惋惜道:“那庄静公主尸首上的毒虫,必然也是她的杰作了。连自己的亲骨肉尚且可以如此,更何况是本宫她的心头刺。”
“皇后娘娘,您要不要派人去景阳宫查探一番。臣妾想贵妃总不至于处理的一干二净,只要有些许蛛丝马迹,总能禀明皇上……”如不甘心,总觉得这样揭过去这一页未免太便宜贵妃了。
“她敢这么做,必然想到了对策。”皇后自嘲而笑:“本宫到底也不如她的手段高明。”如定了心神,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皇后娘娘想要克制贵妃,首当其冲要做的,就是为二皇子选皇子妃。”
皇后听了如的话,心中似乎敞亮了些:“你这话倒是说的一点不错。二皇子成了家,定了性,反而更对他自身更有利。”
待沛双拿回了驱虫的药汤,如喂了皇后饮下,才匆匆告退。皇后将替二皇子择妃这件头等大事,交由了如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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