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大内遇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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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有什么乱子?”如玥横了心,便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了。 “不如一次说清楚为好,省的我还要去猜去想,反而心里会不好受!”
石御医还没开口,倒是乐喜儿走了进来。
袭儿见她的脸色不好看,哆嗦着唇瓣,一时也没有追问何事。
“怎么了?”如玥刚从鬼门关走过这一会儿,心里多少还是有残留余悸。手不经意的搁在自己的胸口,像是安抚一般的按压了两下。
“华妃娘娘的龙胎……没有保住。”乐喜儿的声音十分微弱,如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遂问道:“你再说一次,华妃娘娘的龙胎怎么了?”
乐喜儿顺势跪倒在地,依然低声,道:“华妃娘娘受惊过度,见了红,龙胎没有保住……”
如玥紧紧闭上了双眼,像是听见了格外痛苦的声音,眉宇蹙成一团,苍白的脸上泛起怒意。才稍稍一抬头,脖颈间剧烈的疼痛让她知晓,自己还没有死。
既然没有死,就得好好活下去。
“备辇,我去看看华妃。”如玥的声音,是忍了几忍才能如此镇定下来。
“小主……”袭儿咬住了唇瓣,警醒道:“华妃娘娘痛失龙裔,想来现在必然还在昏迷中。她是那样的想要一个孩儿,咱们也都瞧见了。想来对她的打击一定很深,只怕这个时候你去说什么安慰的话也于事无补。倒不如,替华妃娘娘还有您自己查明遇刺的真相,揪出背后为祸之人,总才能算为那个还没有成形的皇嗣,报了仇。”
石御医想了想,袭儿的话的确在理,遂附和道:“不错,如贵人,请恕微臣直言。此事必然有蹊跷,若那刺客真是冲着皇上去的,何以会想要扭断您的脖子?
何况沛双姑娘中途被人引开而受伤,方才昏迷前嘱咐芩儿一定要告诉皇上,御前侍卫里有内奸。一定是她发觉了什么不妥。眼下最紧要的,便是查出整件事情的始末。总不能稀里糊涂的便宜了辣手摧花之人。”
如玥缓慢的睁开眼,眼底的泪水便夺眶而出:“不错,你们说得对。揪出这祸害,才算是对华妃最好的安抚。”
“贵人心里,可有怀疑之人?”石御医虽然知晓,最为一个御医,主子的事儿不该妄言。可心里的记挂,却冲昏了他的理智,总想着能为如玥多做些事。
索性如玥总算还是清醒的,并未直接回答什么。只道:“有劳石御医为我上药吧!”
傍晚的时候,如玥去看过了沛双。沛双睡得很沉,脸上泛着恬淡的笑意。许是经历了这事儿,总算能平安的回来,才会笑出来吧?
如玥心里难受,更多的却是愤恨。“袭儿,你帮我做一件事儿。”
袭儿应了声:“单凭小主吩咐。”
“把芸贵人请来。”如玥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情绪,只是很平静的感觉。映着沛双青黄的脸色,好似身在一片沉静没有涟漪的湖面。
“是。”袭儿知晓如贵人的心性,纵然现在天色已晚,也着实该走这一趟。或许,越是晚,越有利。
一盏茶的功夫,芸贵人果然如玥前来。“妹妹今日受了惊,做姐姐的本是要来瞧你的。可又担心你身上有伤,需要好生将息,不敢擅自叨扰。正愁的不知如何是好,妹妹便遣人来请我,当真是知晓我的一番心意。也幸亏来了,否则今晚必然睡卧不宁了。眼下看见妹妹安然无事,我这颗心也总算能放下了。”
芸贵人谄媚,说了好些客套话。如玥听着,只觉得反胃。
内寝的宫灯只燃了一盏,昏暗的光下,芸贵人并不能看清楚如玥的表情。“妹妹不觉得暗么?怎么不再点几盏灯?”
如玥嗤嗤一笑,声音犹如魑魅苍凉:“凡事见不得光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有些人,总是喜欢在暗处活动,越是昏暗,越是自在,尤其是心里那种欢快、自以为无人能发觉的心境,当真不是光下能体味的。芸贵人说是这个理儿么?”
“妹妹你……”芸贵人被如玥的声音唬的有些颤抖,好不容易定下心神道:“我可听不懂妹妹在说什么,只不过,我更喜欢明亮些,室内也总是燃着灯才能入睡。”
“好么,既然芸贵人喜欢,也未尝不可。”如玥唤了声袭儿,袭儿便径自走上前去,将唯一那盏宫灯也揭盖灯罩,“噗”的一声吹熄了。
“啊!”芸贵人一声惨叫,不解道:“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也是这时,芸贵人才察觉,屋外廊子上,竟没有一盏灯。且连月光也暗淡,并未透进来些许的光辉。“如贵人,你这是干什么?”
谁都能听出,芸贵人的声音是如此的慌乱。
“芸贵人怎么怕了?”如玥打趣道:“咱们只不过坦诚以待的说说话,你既看不见我的表情,而我也不必顾忌你的神色,不是最好的方式么?省的面面相觑,逼着你对我说谎,那样不自然。”
“怎么会呢?”芸贵人陪着笑,声音依然微微颤抖道:“我何时对如贵人说过谎,贵人要问什么,只管问就是了。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然芸贵人这样说,那我便安心了。”毕竟是如玥自己的宫里,东西的摆放她也清楚些。摸着黑三两下便走近了芸贵人身侧,柔声道:“究竟是谁,将那污秽之事,说与了二皇子听?贵人可是答应过我,只消得了贵人的位分,必然全盘相告。可是你真成了贵人,多忘事,竟然到此时也不曾吐露一二!如玥到底是个急性子,等不了太久了。”
芸贵人长长吁了口气,讪讪笑着:“咳~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既然我答应过如贵人,就必然不会推诿。那件事儿,是我无意中从淳嫔那里知晓的。只因我的境况如贵人你也知道,想着此事必然是与你有干的,这才替自己寻一个出路。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啊,如贵人你一定要信我才好。”
“淳嫔?”如玥冷冷的笑着,忽然把脸贴近了芸贵人的脸。
芸贵人唬得一个趔斜,险些跌坐在地上,后腰也撞在了搁着骨瓷花瓶的桌几上。“如贵人你这是做什么?”
“淳嫔素来心思缜密,怎么会把这样重要的事儿告诉你。何况你与她,并不是多么交好的关系。看来芸贵人待如玥,倒是不怎么坦诚啊!”如玥顿了顿,扬高了嗓音道:“咱们宫里封了的那个小厨房,就是曾经毒死过宫婢的那儿收拾出来了么?”
袭儿紧着应话:“小主您放心,既然是您一早吩咐过了的,奴婢自然不敢怠慢。早已经收拾妥当了。里面的东西也都保持这当年的样子,就连下毒的那只玉碗也在,只消请芸贵人移步进去坐坐就好。”
“那还等什么?”如玥卷唇浅笑:“还不快带芸贵人去,过会儿天更黑了。”
“不要,不要哇,如贵人,我当真对你并无半点隐瞒。是淳嫔又一次说漏了嘴,这我才知晓的。开始我也并未放在心上,后来宫里也有了如此的传闻。只是事关重大,又是与先皇后有关,我实在不敢贸然吐露。直道,直道我看见二阿哥当真去求见你,我便猜测此事或许不假。你说的没错,凭淳嫔与我的关系,她是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可淳嫔素来与皇后亲厚,又是皇后一手扶持上来的人。凭她与皇后的关系,若想得知内情到底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正因为如此,我才冒险去找你,以贵人的位分相要挟,故作神秘的希望你能帮衬我一把。说到底,我所知道的不过是道听途说之言,当真没有真凭实据。如贵人,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好么!”如玥见芸贵人真是吓坏了,也没有再质疑她的话。只是为难道:“后宫不宁,正是因为有你这般兴风作浪的人。我记得不知道谁说起过,你是最怕黑的,各种究竟,就得问问昔年伺候你的小丫头了。
不过可惜了得,说是那丫头已经死了好些年了。不若这样吧,本宫送你一程,下去好好问个明白。当年你为了争宠,将她送上皇上的龙床,事后她成孕你又下毒将她害死,这么惨绝人寰的事,发生在一如今夜这样寒冷黑暗的冬夜。想来那丫头的惨叫声还回荡在你的耳畔吧,那么你只好亲自去问问,究竟她还怪不怪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芸贵人惊叫着,连声音都变了。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好好去问问!”如玥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愤恨道:“本宫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朝秦暮楚,出尔反尔的小人。当年借皇贵妃的势力假意与我交好,今日又敢以先皇后之死威胁于我,敢做,就料定你会有今日的下场了。
袭儿,给本宫将她拖进后厨里,一盏灯也不许燃。”
如玥的话音才落,芸贵人便“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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