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就在那里,我在这里,明明那么近的距离,在四目相对目光交错的那一刻,却遥远地像隔了好几万光年。
“阿九,是你吗?”我持续呼唤,我急切地想跑到他身边,刚抬起的脚却又慢慢放下。
“不,你像阿九,却不是阿九。”我颤抖的手指在阿九的墓碑上抠了几道口子。
我太了解了,太了解了。
他像阿九,却不是阿九,他不似阿九那般温和,即使他此刻的眼神极力想作出温和。
他身上的气质是我认识的阿九不会有的,他太深沉,沉沉的,就像黑洞,更让我看不透。
当我虚着眼探测他时,我看到的只是世界的一片黑暗。黑暗中,我感觉到恐惧。
“哈哈哈……”我听到那边狂笑起来,笑声中的自嘲要把自己撕裂。他说:“阿九?嗯,我不是你的阿九。”
“你的阿九,早已经被我吞噬。我们可以随意变化成被吞噬者的形象,你作为除灵师,不会不了解。”
“你到底是谁?”我克制着自己的愤怒,我稳住自己的声音,在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身形慢慢变化,最后变成大副的样子。
同样的灰色西装,同样的大黑墨镜,以及那鲜红的嘴唇咧出的桀骜的笑,都是一模一样,但是——
“不,你也不是大副!你到底是谁?”我往后倒一步,心底惊惧的同时,力量在右手汇聚,红光渐显。
似乎是很久了,很久我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我是大副。大副也是我。”他朝我这边迈了一步。
“不,你不是!”我的身后已无路可退,索性一咬牙,结下结界,全身红光瞬间膨胀,像火焰般随风摇动。
我感到他很强,我看不透的强大,让我心生恐惧,但是我已没有退路,没有退路就是视死如归。
我向他冲去。
我觉得我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在他面前依旧微不足道。
我对他全力出击,他一一闪过,毫不费吹灰之力。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让我死得明白!”我吼着。
“我是我,也是大副,也是阿九。”他的声音平淡无奇,也沉甸无比,就像从深渊底下发出的叹息。也彻底把我激怒。
“滚。”
死就死吧!一起死!我也是疯了,一咬牙,在把左手的封印解开的那一瞬,我的身体被定住了,时间也被定格住了,他制止了我。
那么轻而易举,毫不费力地,制止。
“你比以前强了很多。但是力量不是用在这个时候。”他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我,他又变成了阿九的形象,连眼神都变得那么像,是怜悯和疼惜。我很恶心他现在的形象!
他慢慢走过来,在我面前认真看着我。
我以为他会动手了结了我,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顶着阿九的脸,对我微笑:“很想知道我是谁吗?”说着,他吐出了舌头,舌面上有一个血色的老鹰头。
血色……老鹰头?
“猎……猎人?”我的声音颤抖着。我不确定,因为猎人的标志是黑色老鹰头。
他笑了。顶着阿九的脸笑得很诡异。他的舌头伸得细长,然后像大副一样,在我脸颊上舔了一道。
那一瞬间,我的身体我的心,都因为巨大的寒意颤抖不止。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墓园的,在我昏过去又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一条僻静的马路边上,只有我一人,没有他。
他最终还是没弄死我。我想。我不解,却也庆幸。
我浑浑噩噩回到市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夕阳在高楼后沉沉坠落,一如我现在坠在谷底的心情。
来到市中心江边的时候,已经夜幕黑沉,街上霓虹闪烁,人来人往,我被隔在人群中,隔在江水**和冷风下,好不落寞。
所以我果断找了家大排档,一个人默默吃着烧烤,化悲痛为食欲。
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会碰到他。
或许他早有预谋,一个以监视他人为乐的主——
老大是突然过来的,站在我身边,拍上我的肩。“心情不好?”
说没被吓到是假的,我当时背后就一阵凉意,接着是心慌手抖,被我抑制着。
我放下手中的竹签,狠狠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呵呵一笑。
“反正教会已经掌握了我的全部信息,你是老大,想要了解还不容易。算了。”我兀自叹息,继续吃东西。
他在我对面坐下,也不嫌弃这里脏乱不卫生。“心情不好没有酒怎么行?老板来一扎啤酒。”
我楞。
随即拍桌子,继续狠狠刮着他。
“喂,你该不会是想把我灌醉然后那个啥吧?我不喝。”
“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龌龊的形象吗?这里那么多人,我能对你怎么样?”他既无奈又好笑地说。
我仔细想想,这倒也是,于是一边瞪着他防备着他,一边抓起酒就喝。一瓶接一瓶,根本停不下来,然后……
喝晕了。
我这个人有一个好习惯,喝酒喝晕了啥也不干,就发疯。
江边,我拽着一瓶酒,整个人趴吊在围栏上,下垂的酒瓶子不时砰砰砰地敲着石壁。
我脑子里很晕,很乱,脖颈后又酸胀着,刺激着想吐又不想吐,然后眼泪流下来。“我好想爸妈啊……好想阿九啊……”
“阿九是哪个男人?”身边的男人吃味。
“好想啊,好想轩少啊……一个人好孤独啊……”
我晃着晃着,手中的酒瓶子掉进江水里。“啊,我的酒,没了……”
我全身挂在围栏上,瘫软如泥摇摇晃晃。“我好累啊,好难受啊!啊!心里好难受啊……我一点都不想当除灵师,不想了……大家都死了,死了。我好孤独啊,孤独就是一条疯狗,我要被它咬死了,我终于要死了……隔~~”
“酒品真差。”老大看好我,免得我把自己也丢进江水里。
我哼哼唧唧着,转身面对他,张开双臂。“抱抱。”然后扑上去。
“如果你把我当成宫崎或者其他男人,我就揍你。”老大抱好我。
“柯凌枫……”我喃喃着,环紧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贪婪地蹭。
他楞了。
“为什么你这么冷血的人怀抱会这么温暖?”继续迷迷糊糊。
冷血?他嘴角一动。忍。
“我好孤独啊,啊……柯凌枫你知道没有父母是什么感觉吗?”
“我知道……”
“啊,你果然不知道。”
他继续忍。
“就是……好伤心好孤独啊。”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他叹息一声,把我拦腰抱起,朝车库走去。
车上,他认真开车,我在副驾驶东倒西歪,很不安分地乱动。
不舒服不舒服,全身都不舒服,每个关节里像有虫子蠕动一样,痒痒的,不舒服。
我扭来扭去,总试图找一个舒适的姿势,可总是不舒服。
阿九的身影在我眼前晃啊晃,好多个阿九,一直在晃。
“阿九……”我伸手去抓,抓不到。不行,我一定要留住阿九。我扑过去抓,撞在车窗上,阿九就在前面,可是我抓不到。
眼前的画面忽闪着回到墓园,寂寥的墓园。
我的身体被定住动弹不得,那个顶着阿九的脸的恶灵,在我面前,那么近那么近的距离。
“阿九回来了。”他的语气好冷。他抓着我的脸,他冰冷的唇咬上了我的唇,他的舌头伸进我的口中……
“啊!!!”我尖叫起来,我捂着脑袋尖叫起来,撞着车窗。好恶心好恶心,真的好恶心。那个感觉,好恶心!!
“喂我在开车你别吵吵。”柯凌枫尽量稳住方向盘。
我心烦,真的好烦。
我解开安全带,扑到他身上,撕扯他的衣服,咬他的脖子,这里有……安全感。
“能不能不要那么着急?矜持点。”他一手推着我,一手护好方向盘,还好这段回基地的路上车辆较少。
我从来就不是个配合的人对不对?
我被他推晃着,感觉胃里翻搅,喉咙抽搐,突然哇地就吐了出来。
哇地吐在了他的胸口。
急刹车。
他看了看身上,看了看这边像神经病一样的我,再忍。“好,苏沐之,今天的账都给你记着了。”
启动,掉头,回他自个儿的家。
把车丢给附近的洗车店,他把我扛回家里,丢在沙发上,自己先去处理身上的狼藉。
洗漱整理完毕,出来便看到我东倒西歪惨不忍睹,头在地上,腿在沙发。
他过来把我扶上沙发,好声唤着:“苏沐之,去洗澡,看你全身脏的。”
我哼哼唧唧翻个滚。
“你是想要我给你洗吗?”他动我,我伸手就打开他。
“我,自己来。”我爬起来,迷迷糊糊地,走着走着就撞墙上去了。
“痛……”我捂着额头鼻子,眼泪又下来了,脑袋却还是不清醒。
“这边这边。”他好无奈的。“带你喝酒是我的错。”把我领到浴室门口,推进去。
我在里头开水冲洗,也没管冷热。唰唰的水声,一分钟后,出来。
全身上下衣服都没脱,还是*的,还好得瑟。
那边柯凌枫看到,一顿惊异。现在忍无可忍。
他一把把我拽进洗浴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动手脱我的衣服。
我自然是抗拒的。
“别动我,别~动~我!我自己会脱。”然后在他面前,脱得只剩下罩罩和内内。
他调好水温,打开喷头,给我。“我出去,你脱光,自己洗。”
他刚要走,我啪地丢下喷头,拽住他的袖口,等他转过身来,我双手张开:“抱抱。”
不等他有反应,我又扑上去。
死命抱。
“苏沐之。”他推着我,我身上*的冰冷,把他也弄湿了。
“沐沐。”他呼唤着。
我才不理他,伸手开始解他的睡袍,抱住他*的胸口,**咬着。
安全感……
他闷哼一声,身上火热加剧。
“沐沐,这是你勾引我的。”话说时将我拦腰抱起,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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