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笔断,张勇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这位生气了,连忙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燕怀离眼里止不住的怒气翻腾,上涌,很快,便将那双凤目烧的泛红,白皙的脸颊也挂着薄怒。
很快,他便敛去了周身的怒意,只余冰冷一片
“他便是知道,又奈我何?”
这张纸是不能再要了,刚刚失控,将墨尽数洒在了纸上,晕染了字迹,便是他的胸前与广袖上,也沾染了星星点点墨汁。
他从案几的右侧重新拿下一张宣纸,薄薄的纸拿再眼前,基于透明,可以清楚的看到眼前人跪着的姿态
“便是我真要娶妻,又如何?难不成还当我是八年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孩子吗?”
他面色如常,只是声音透着寒意,比三九天裸身跪外面还要冻上几分。
张勇知道自己太混,说错了话,戳了他的伤痛。这话不假,如今他已经是手握兵权的大将,更何况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燕怀离这会儿起了反心,鹿死谁手且不一定呢。
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张勇心中百感交集,只是这会儿,他什么话也不好再说了。
毕竟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经历了那些,实在是屈辱万分。
所以他是从心底钦佩这个年轻可以当他儿子的少年,一个异国的孩子流浪到燕国,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后,居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利用手中的权势,一步步,用事实给当初嘲笑讥讽垂涎他的那帮老东西,打了一个狠狠的嘴巴。
时间,终会证明一切,靠祖荫的,终究逃不脱,而真正的明珠,从来不会永远的被掩盖。
这就是二十岁的燕怀离,能统领整个大军,并让燕国的将士心服口服的原因。
张勇这厢还在感慨,只听燕怀离淡淡的说:“行了,起来吧。”
“末将,末将。”末将了半天,还是说不出来。
对燕国的男人来说,错了无非是你打我一拳我回你一拳,然后两人分不出胜负后勾肩搭背一起酩酊大醉一场,一切便化解了。
这道歉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也不知道如何说。
“行了,跟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我还有事要你去办呢。”燕怀离将手中已经封好的信递给他:“这个送去潼关。”
“潼关?”张勇抓了抓脑袋,不甚明了。
潼关是三皇子的领地,燕将军似乎与这位沉默寡言的三皇子只是泛泛之交。
“两年前,我不是调了邵嘉桐去大同吗?如今他已经是并州的节度使了。”
“啊,那小子,当初您让他出去的时候还差点哭哭啼啼呢,跟个老娘们一样,最后讹了老子三潭汾酒才走的。格老子的,老子后来才知道他去的地方就是产汾酒的,奶奶个熊。”
张勇一提起邵嘉桐便是骂骂咧咧的,没办法,他一个老光棍,无别所求,生平只好美酒。却时常被这小子骗了去。
燕怀离斜了他一眼:“你若羡慕,我也将你调取好了,他这一走,缺个空,我正不知道让人去呢。”
“别别别,您可千万别。”张勇吓的大惊失色,连连摆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一个粗人,一根筋。若是将我放到那个位置上,还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
燕怀离好奇的瞧着他,放下了手中的笔:“这到也奇了怪,自古以来娇娘官职,都是每个男儿心向往之的。怎么到了你这,都跟猛虎下山一样呢。”
“大人您是不知道,这两个,可比猛虎还吓人。”
张勇细细的掰着手,算着:“这做官吧,若是做个清廉的官,别人得做了你,若是做个不清廉的官,早晚大王得做了你。左右为难啊。至于这妇人,更可怕,若是娶个生的美的,要生事,找个生的丑的,也要生事。”
“那你找个不美不丑一般的不就完了。”
张勇用一看就知道你不懂的眼神看着燕怀离:“那就更完蛋了,这样的女子整日跟丑的比美,跟美的比学识,跟家贫的比嫁妆,跟跛子比腿脚好。若是比的好也就罢了,若是有一样不顺心,定要大闹一场的。”
他的说法让燕怀离捧腹大笑:“如你这般说,女人便要不得了。”
“嘿嘿嘿。”张勇想起了小院子里燕怀离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搓了搓手:“大人是能人,自然要得,我还是算了,有娶亲得钱,能去老袁那弄一挑杏花村来呢,可都是上好的陈酿。”
一说到酒这人就停不下来,燕怀离赶紧打算了他的话:“邵嘉桐那边我肯定是要派个人去的,眼下我手中一时也掉不出什么合适的人,他在来信你便让他坚持顶上一阵子。”
“还有魏王那边。”燕怀离从案几上的一个盒子拿了起来,递给张勇:“这个你先收着。”
张勇接过来,沉甸甸的,很是压手。
燕怀离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将手中的盒子给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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