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
选择题,二选一。
钱财美女,快活逍遥,那是一种生活,一种享受,高级享受。
那是选项之一,还有选项之二,也就是黑风穷匪这帮苦逼,一天天的穷困潦倒,就着咸菜吃窝头,各种遭罪不如意。
这样一道选择题,当然人人都会做。
现下,做出来了。
两种结果:“不错!正是!”
大哥就是大哥,大哥总是对的,歌无绝计无双相对大笑:“英明神武,还是大哥!”
原来错的才是对,原来对的也是错。
原来这样一道题,原本就是做过的。
是的,当年的兄弟三人,就已经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也是,一百二十块金砖,到底够不够分?
四十大盗?八十兄弟?
不说天下,天下太大,就这十里八乡缺吃少穿的穷苦人家,也是数不胜数,多如牛毛:“兄弟们呐——”
所以说,这金砖撬滴还是不够,所以说此时万万不能收手:“兄弟们!!”
勇无敌虎目含泪,振臂高呼:“当初誓言,可还记得?”
静寂一时。
一众盗徒,齐声高呼:“跑马赈南北,逐日济东西,四合有朝暮,八方炊烟起——”
“在这方圆数百里内,但有一人,吃糠咽菜——”仿若入伙,立誓之时,三当家随之高呼:“我何如?”
“咽菜!吃糠!”
“但有一人,幕天席地,我何如?”
“席地!幕天!”
“我穿百家衣,我吃千家饭,但我得来一铜板,我何如?”
“还!”
“但我得来钱万贯,我何如?”
“还!”
“情是深似海,恩也重如山,滴水之恩涌泉报,恩重如山又怎般?”
“还、一般!一般还!”
天地为证,日月可鉴,当初的誓言,铭刻在心中:“为盗为匪,不违本心!行侠义事,扶危济难!”
完了。
都哭了。
身份可以卑微,地位可以卑贱,然而不可磨灭的是理想和尊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无声泪流,只有一人痛哭失声:“哎!”
铁胆叹道:“老幺啊老幺,你又哭个毛?”
张得胜哭道:“我,我,我也不知道,呜呜,我就是心里,心里,呜呜……”
哭,是因为骄傲。
当时的张得胜,自己都不知道,也只有张得胜才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黑风大盗:“老幺!”
“得令!”
就在这一晚,常胜将军张得胜终于入伙,光荣地成为了四十大盗当中的一员:“探——”
探的意思,就是练胆。
一切明明白白,自也无需再探,今天的任务就是,再撬他一百十二块金砖!
难度不大。
是以张得胜单独行动,这是常胜将军第一次单独行动,有如长坂坡的赵子龙:“窝头?窝头?”
来了!
这一刻,朱大少已经等待了很久:“金砖!金砖!”
当时的张得胜,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暗号对上了以后,探出来的是一个:“活……”
只一字,当场倒毙:“什么?”
“咦?”
“猴哥?”
“奇了怪了,怎么搞的,这是……”
“喂!喂!”
?
……
过一时。
张得胜哭道:“真的真的,我没有骗人,呜呜,我,我,反正就是,是个猪头呜呜……”
完了。
真完了。
活佛不见了。
那妖人,居然派出了一个猪妖把守门户,真是太阴险了。
怎么办?
关键是,已经被发现了,猪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妖:“大哥,大哥,你就听我一句——”
谁都不是傻子。
既然那妖神通广大,此间种种怎会不知?
说不定,神马情况都给他看到了,也偷听了去,不如还是……
收手?
表决。
全体表决,全体通过。
见好就收。
正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冲天的豪情远大的理想,也敌不过一个猪头:“哎!”
勇无敌极为无奈,叹道:“罢了,罢了!”
事后。
没有事后,有朱大少就只有事前事中,没有事后:“仙尊呐,叶仙尊~~我真的,真的是憋不住了!”
朱大少隔着门,求恳道:“有道是人有三急,马虎不得,你就放我出去,内个,方便一下呗?”
没有动静儿。
“这条恶棍!怎不去屎!”朱大少暗自咒骂一句,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啊!啊!不行了不行了,我的肚子……肚子……哎呀呀!好痛!啊——!!!不!不可以!朱大少啊,朱大少!你!宁肯被自己的屎尿活活憋死,也不能,绝不能玷污了这神圣的黄金宝屋!不能!阿弥陀佛,罪过啊罪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哎!可怜呐,可怜,可怜我朱大少英雄一世,到头来落得一个活着,活地就,生生地被尿憋死地悲惨……”
吱扭一声,门打开了。
不是前门,而是后门,也就是朱大少屁股后头黄金宝屋的大门:“耶!”
朱大少欢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将身跳出屋外:“猴哥——猴哥——悟空!!等下等等,等下为师啊,说好了内个……”
叫花鸡,有木有?
昨儿晚上,就说好了,今儿个来送叫花鸡。
鸡没吃到,人吓跑了,这样的结局朱大少无法接受,是以略施小计,赚得房门打开:“叫花鸡!叫花鸡!我来了!我来了——”
胡天黑地,郊荒野僻,朱大少是一路狂奔:“好妖猴,哪里走!定!定!定定定定定定——”
话说当时,马都惊了:“定!”
二十匹马,四十个人,全被定在当场,保持回头姿式:“神?”
的确猪妖,猪头人身:“圣?”
但看衣着,体态仙姿,分明又是内个,老相识:“活?”
好吧,效果已经达到了。
朱大少一个急停,大喘两口,笑道:“兄弟们,我来了!”
“……”
他是效果达到了,匪帮人马都惊了:“怎么,说话啊,这,不认识我了吗?”
“圣,圣僧?”
“唔~~”
“活佛大人?”
“然也!”
“您,您老,这,一日不见,怎生一张俊脸变成了这,这般……”
“什么?”
????????????????????人人头顶,一个问号????????????????????
对着一个闪闪,光头加粗大号——
?
过一时。
无人有胆,敢于揭穿,只有铁胆,鼓足勇气:“活,活佛大人,不知您老屈尊来此,有何贵干?”
这就对了嘛,有问才有答,朱大少笑道:“我——要、入伙!”
“啊?”
“入伙?入、伙?”
“啊?”
蔫头匪类,傻子强盗,朱大少叹道:“怎么,不欢迎吗?”
“……”
没有人说话。
朱大少失望道:“好吧,既然这样子,那我,可就……”
说话作势要走,满脸遗憾之色,但见这样一个天大地人才,勇无敌也万万没有放过的道理:“英雄!留步!”
又过一时。
谈判。
“……累死累活,饭也不管,目中无人,冷眼相看!”朱大少壮怀激烈,侃侃而谈:“尤其可恨,尤其可恨地是,还要把别人关在黑屋子里面,不让拉屎撒尿,把人活活憋死,憋疯!”
四十大盗,围坐一圈,洗耳恭听,相顾骇然:“歹毒啊,歹毒,何其歹毒!
“不错!正如此!”朱大少负手踱步,点头叹道:“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只能说是良心被狗吃掉了,变成了牲畜,畜牲!猪狗不如!”
“哎呀,真是!”众匪皆称是,心有戚戚焉:“这可真是,太过分了!”
“正如此,我朱大少,何许人也,又怎么能够咽下这一口鸟气!”朱大少止步,望天长叹道:“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良禽择木而栖,我朱大少与这样的小人,鼠辈为伍,完全就是珠玉其外,败,不是,珠头,内个,怎么说来着?”
众皆词穷,唯计无双笑道:“完全就是,明珠暗投!”
“对的!”朱大少点了点头,又道:“明珠,暗投,结果就是,惨不忍睹!因此我朱大少是要弃暗投明,改邪,改,咳!造福万民,一心一意——”
说话举起右手,一根食指对天:“一心!一意!一马平川!”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鼓掌!
好!说地好!啪啪啪啪啪啪啪——
是夜,朱大少成功反水,弃暗投明,光荣地成为了一名黑风大盗,座次四十一。
“不用怕!”
当然朱大少,不是白来地:“跟我来!”
一将入伙,便就立了个头功:“撬他地!都撬走!上!我掩护!都给我上!上!”
“哼~~”
“叫你不服!”
“该!活该!”
“哼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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