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女儿们深居海底,只有年满十五岁之后才有资格去到海之外的世界,首先是年纪最大的那一个,然后,一个接一个,直到最后,最小最美丽的那一个也可以自由地浮出水面,远望人间。”
……
“你不要你那美丽的尾巴了吗?你愿意放弃那像舞蹈一样的飘游的自由?”小人鱼说:“我愿意。”“真蠢,”海巫婆说,“爱情真蠢!没有什么比这更蠢!……不过,我非常愿意帮助你,因为,我最喜欢看女人的爱情之梦怎样破碎!我可以给你一瓶药水,把你的尾巴变成两条漂亮的人腿。当然你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会为此受苦——?”小人鱼说:“我愿意。”
……
“小人鱼发现她的鱼尾已经没有了,代替它的是两条只有人类的女人才有的纤长的腿。当她开始行走,她的脚像是踩到锋利的尖刀上,她感觉她在流血。“是啊,海巫婆说过我将受苦,”她想,原来就是这样——每一步,都象是走在钢刀上——通往爱情的每一步都是走在钢刀上!然而她这样走路的样子真美啊,像舞蹈……钢刀上的舞蹈!”
……
“小人鱼轻轻地唱起歌来,美好而忧伤的歌声在无人的海边飘扬。这是一日将尽的时刻……小人鱼孤独地歌唱着,怀着希望微弱的爱情。她有着海底和人间最美的声音,但她是个爱沉默的孩子——而爱情,使她更沉默。她只有歌唱。歌唱。在歌唱中她觉得痛苦不再显得那么强烈,在歌唱中有一种美好的东西在生长。因为我们知道爱是美好的,即使得不到回爱——它在我们自己的心中依然美好……”
“这是来自天堂的歌声么?”
……
“她看着他,她的笑容很微弱。她看着他,他还是那么好,她还是爱他的。爱是她自己的,她永远无法要求他。她只是想看他一眼,看他一眼,好把他记住。好多的日子,她一次次想弃尘而去,又一次次停住了脚步。她记不住他的容颜。她总是记不住。她总是想,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就记住了。可她还是没有记住。是的,她听见她的心在碎,象玻璃一样碎成了无数细小的锋厉的裂片,射进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成了她隐秘的永远的疼痛。”
“是去的时候了。是去的时候了——永远的。这人间,她付出了巨大期许、爱和痛的人间,她再也不会来了。”
“她是海的女儿。她回到了海。她又成了海的女儿,她感到她化为水滴。和无数的水滴一起。无边无际。无知无觉。宁宁。永久。而当我们看到海的时候,我们不能知道哪一滴水是小人鱼,我们不能知道每一滴水的故事。我们不能知道那里的悲和伤……”
这是安徒生的童话《海的女儿》,它是如此的契合当下的环境,西维将这个故事娓娓道来,当故事终于走到终结时,他才发现,所有的娜迦女孩全都留下了悲伤的眼泪。
她们嘤嘤的哭着,仿佛她们经历过这样一场美丽而又悲伤的梦一般。
远处的娜迦勇士也偷偷的在无人注意时抹着眼中的晶莹。
“西维,这个故事很好,但是我不喜欢!”娜塔莉亚眼眶红红的,她驾驭海马贴紧了西维,西维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海神女儿们散开了,她们仿佛经历了一场洗礼,似乎成熟了许多。
随后的日子里,西维发现这些娜迦少女看他的眼光带着崇拜和仰慕。
七日之后,队伍已经远航了整整一千七百多公里,海马都已经非常疲惫了,前方出现了一座远比库哈拉城大的娜迦城市。
“西维先生,这是莫瑞德城,整个王国西部海域最大的城市!我们会在这里休整一下,再继续前行!”为西维介绍的是那位表演剑舞的四臂娜迦少女,她在一众海神女儿中年纪最大,也最有威严,是这支队伍的队长。
“很好!我也想见识一下这座城市的风景!”西维的前世就是一个星际级别的大旅行家,他曾参观和冒险过的星际文明不下一百个,所说的位面旅行者身份绝非高抬自己。
此时的莫瑞德城已经成为了庆典的海洋,距离海神祭开幕不到一个月了,整个西部海域所有参加海神祭的队伍几乎都要经过这里,在这里聚集了大量要参加海神祭的娜迦勇士和海神女儿。
莫瑞德城的海神神殿非常大,富丽堂皇,这里的主殿大门已经大开,所有的海神女儿都可以入住其中,娜迦勇士们地位稍微低些,只能睡在神殿外的广场上。
而西维和娜塔莉亚作为外来客人,显然不能进入神殿之中,只能临时找地方休息。
一众库哈拉城的海神女儿一个个围了过来,依依不舍的和西维以及娜塔莉亚道别,双方约定了三日之后的清晨在莫瑞德城的东门再聚。
莫瑞德城的面积很大,已经超过了阿雅克肖的规模,常住其中的娜迦大约有六万,已经是娜迦王国排的上前五的大城市了。
普通的成年娜迦居民也有着等同于一阶战士的力量,以此推算,总人口在一百万左右的娜迦王国无疑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势力。
“我们现在做什么?”娜塔莉亚问道。
“我在想,我们当初是站在东和东北方位的石柱进来这个位面,偏偏现在我们的位置位于娜迦王国的西和西南海域。也就是说,他们三方的位置几乎也可以确定。你猜猜看,古格里、卡特琳娜和库克他们几个会做些什么?”
西维牵着海马的缰绳,在莫瑞德城宽大的街道上散着步。
“娜迦王国的王都几乎永远闭锁着四面大门,常年不对外界开放,只有在三年一度的海神祭才会完全开放。我想,他们一定也会混入海神祭队伍!这是前往王都萨迦纳尔的唯一方式和理由!我对娜迦王国的巅峰战力不是太清楚,但是一个中型位面几乎不可能诞生一个传奇强者!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就在其他三面海域类似于莫瑞德城地位的城市里,试图掌控局面,甚至暗中窥测神庙!”
一旦转入伯爵继承人的思维模式,娜塔莉亚还是非常靠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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