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山睁开眼睛,感觉是躺在一张软硬适中的床上,屋子里的光线也很柔和。睁眼看到的天花板是一种颜色极淡的柠檬黄色,并没有任何的照明设备在上面,也看不到有烟火警报器在那里。凌若山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置身于何处了,他伸手揉了揉脑袋,试图整理自己的思路。
咦,为什么自己的手感觉是那么的酸涩、那么的沉重,动起来很不灵活,难道自己睡了很久?睡到麻木了吗?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明白了自己在什么地方,模糊中他记得自己似乎应该是在一个什么地方的酒店里,而酒店的陈设显然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大相径庭。
凌若山费力地用手支撑起身子,环顾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于是他可以更加确定,这屋子和他记忆中所有的场景都很不相同,以前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装修的房间。
整个屋子里的墙上,家具上都有着许多种奇怪的纹理,看不出是画上去的,还是印染上去的,又或者是原材料本身就自带有的那种纹理。但是那温暖而又闪亮的颜色里所蕴含着的浓烈的异域风情,一时间让凌若山产生了一种迷惘的感觉。
虽然色彩图形不是自己的所爱,但是眼前的这种纹理特征性太明显了,因此自己还是可以确认一点,那种图案是自己第一次看到的,而且也不觉得世界上有哪个国家是以这种特色情调而著称的。
除此之外,还可以肯定一点的就是,这里应该不是在酒店。因为所有的家具摆设,以及墙上挂着的小饰品,都带有浓厚的个人色彩。这和酒店里那种千篇一律、大同小异的装潢设计有着本质的不同,哪怕是标榜为“最让客人宾至如归”的最高档的酒店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可是,我这究竟是在哪里呢?
满脑子问号的凌若山仔细地打量着周围,似乎想要从周遭目力所及的范围内整理出一些线索来。
他所躺着的床正对着一堵很奇怪的墙,乍一眼只觉得高低不平,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实际上完全是用黑色的石头相互嵌套而成的。这个墙好奇怪啊。凌若山在心里下了个结论。
而在石头的缝隙处,则是长着一株巨大而有些发干了的植物,叶子稍微有些的焉巴,但还是长得很旺盛。初看上去就象是柳藤一样,卷曲地相互缠绕着,一直牵牵连连地爬到了天花板上。但是那又分明不是柳藤,因为就在那疏疏密密的枝叶之间,那植物自身居然能闪耀着星星点点、柔和的银光!甚是美丽,给整个屋子带来了一种如梦如幻的效果。
盯着那“柳藤”看了一会,又看看屋子里摆放的其他的桌子椅子等别的家具,凌若山总还觉得有点什么是不一样的,可是一时又说不清楚。于是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立时明白了这不一样在哪里,他能明显感觉到整个人的精神正在极端快速地恢复着。
“元气真足啊!”莫名其妙地,这么一个念头在凌若山的脑子里蹦了出来,令得他自己不由得哑然失笑,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子不语怪力乱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了多久,但肯定是很长的时间了,要不怎么会无端端地就想起这些神神叨叨的名词儿来了。
可话虽是这么说,下意识里凌若山却又隐隐觉得,自己的直觉也还是很有那么几分道理的。他分明在那空气里呼吸到了氮气、氧气这些标准的空气成分之外的东西。怎么说呢?就感觉是好像是一种全新的元素的味道,而到底是什么,他偏偏又说不明白,那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感觉。
再次睁开眼来,看到对面的那株植物,凌若山想要下床走近了再观察观察。这时候突然发现怎么好像完全无法支配自己的双腿,好像腿都不见了一样。这个惊吓可非同小可,凌若山急忙低下头来检查。
“还好还好,两条腿都还在,没碰上什么变态医生,把自己迷倒了拿来做实验。呃,身上穿得这是什么衣服啊?原来的运动服、牛仔裤跑哪里去了?难道......”
不过还没“难道”完,衣服的问题就被彻底抛到了脑后,原来凌若山发现虽然两条腿貌似都还是原装的,上面没有接缝什么的,可是真的是完全没有感觉。摸了摸没知觉,又拿手使劲掐了一掐,居然完全没有感到一丁点儿疼痛的意思,就好象不是长在他身上一样。一种不妙的危险感油然而生,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凌若山有过拧了脚,摔断腿的经历,虽然滋味都不好受,可再怎么不舒服,那都仍然是有知觉的,就算是难受也是在一种提醒:那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浑然不象此刻,他对于自己的下半身似乎完全缺乏掌控一般,估计现在进行截肢手术都不用上麻醉药。
难道我瘫痪了?这个念头是很可怕,但脑子里又并没有与之相关联的任何记忆。
这下子,不死心的凌若山那犟脾气又发作了,就见他使劲地左右摇摆着身子,拿出了吃奶的劲儿就是想要把双腿给挪下床来,看看能不能站得住。可是双手本来就有点儿运动不灵便,折腾了几下,竟是毫无进展。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凌若山已经觉得整个人浑身开始冒汗(不包括两条腿),接着就觉得有点儿虚脱了。可是他偏要憋着口气,最后只觉得心底一阵不受控制的慌乱,手一个没抓住腿,身子一歪,顿时就失去了平衡。随着脑袋一个侧仰,一头重重地撞在了床边的柜子上,把上面的各种小东西直撞得往周边飞了出来,顿时一阵叮铃嗙啷的乱响。
这么大的动静明显是引起了外边的人的注意。只见一个女子推门进来,看到凌若山狼狈的样子,却是又惊又喜地叫道:“少爷,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那声音有些糯糯的,还带着点颤颤悠悠,却掩盖不住当中那浓浓的惊喜之意。
“少爷?”凌若山闻言一愣,这是在叫我吗?
凌若山看看周围并没有第二个男子,对方一脸的笑容正冲着自己,那这称呼的对象很显然就不会是其他人了。凌若山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倒好像是有保姆阿姨管自己叫过“小少爷”,可那多半也是在搞不定自己的时候叫的,等到长大了以后,这样子的称呼自然就慢慢绝迹了。
难道自己回到了过去,重生了?又一个几近荒诞的念头一闪而过,凌若山眼前并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的样貌,但打量了一下自己不能动弹的双腿,又伸出手看看自己手掌的大小,很明显还是一个大人的身材,凌若山不由得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哑然失笑。
就在凌若山的心里转着九曲十八弯,心情忽上忽下的那会子功夫,那女子已经三两步由门口窜到了凌若山的跟前,抬手把凌若山歪斜在一侧的身子给扶了起来,还细心地拿过了一个靠垫放在了若山的背后。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做得十分自然,仔细而又很轻柔,令凌若山油然而生一种安心而舒适的感觉。
好像以前爷爷生病的时候,家里来的特级看护也就这水准吧?凌若山心里这么想着。难道自己生病了?
被扶正了身子,背后又有了依靠,果然舒服很多。终于可以喘口气的凌若山这才有功夫正眼打量这个眼前的女子。
女子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十九、二十岁光景,一头很****的金发,卷如麦浪,一双蓝色的眼睛,如宝石般的深邃而幽然。五官很精致,尤其是皮肤居然很细腻,那没有化妆的脸上竟然真的有一种凝脂的感觉。这样样都很出色的五官或许并非是天下最美的,但搭配在一起,却绝对造就了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
一个绝色的天然大美女已经是不可再生的稀有资源了,可眼前的这位明显是特别被造物主所钟爱的,不仅仅拥有美丽的容颜,还有着一副堪称一流的好身材。该凸的地方凸,该细的地方细,那曲线婀娜,姿态动人,真可谓是天生的尤物。
当年《登徒子好色赋》中描写的原型似乎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了面前。
美人儿穿着一身十分合体的套装裙,从线条设计和衣服的熨帖程度来看,分明是量体裁衣、度身定制的。柔软的衣料完美地勾勒出了这女子的身形,完完全全彰显出她那傲人的本钱,便是此刻正忧心忡忡的凌若山看来,也觉得心神为之牵引、为之颤动。
尤其那迷人眼眸里的涟涟波光,满是欣喜和关心,就那么袅袅绕绕的缠绕在凌若山的脸上,让凌若山心里禁不住一阵阵的心猿意马,就连他方才觉得完全没感觉的下半身,一时间似乎也有点蠢蠢欲动。
慢慢地似乎一些遥远的记忆在脑子里闪现,这女子他认识,那非常熟悉的名字好像就在嘴边,凌若山张开口,却是鬼使神差般地说出了一句:“十三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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