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明讨好的笑着,对杨华忠和杨若晴他们这边道:“这不,我今个去镇上买了些酒菜回来,小娟和三丫头烧饭,想请大家伙儿晌午过去我那边坐一会儿,喝口酒,吃口菜,答谢大家伙儿在荷儿事上的尽心尽力。”
原来是请吃饭?这是口兜里有了银子了……
杨若晴心里暗暗想着,有爷和老爹在,她这个晚辈先不急着开口回绝,因为她知道老爹杨华忠是肯定会回绝的。
果真,杨华忠想都不想就一口拒绝了:“明日就过年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忙,我就不去了,你去跟他们说吧。”
“可是,三哥,你若不去……”
“没啥可是的,你三嫂今年不在家,可家里这些事儿也得有人做,我实在是抽不开空,你的好意心领了,你回去吧,去忙你的去。”
杨华忠这是直接给杨华明下了逐客令了,杨华明涨红了脸,转而将央求的目光投向杨若晴。
“晴儿,你和棠伢子赏个脸带孩子们一块儿过去吃饭吧?我专门买了那种大鸡胸脯肉,让小娟给孩子们搓鸡肉丸子吃呢!”他道。
听到鸡肉丸子几个字,杨若晴心里还是小小的动了一下。
家里两个小家伙,最近迷上了吃鸡肉丸子,几乎隔三差五王翠莲就要用鸡肉给他们做汤吃,杨华忠这个嘎公晓得两个外孙喜欢吃这个,不仅把家里后院那些仔鸡送过来,而且还跟村里养了鸡的人家那去买。
估计四叔是听到了这些,所以这回投其所好。
面对四叔的讨好,杨若晴只是淡淡一笑:“马上就要过年了,两孩子这两天我刻意让他们吃清淡一点,省得过年的时候好东西吃太多太杂闹肚子。”
这父女两个都把杨华明给拒绝了,杨华明又将问询的目光投向老杨头。
老杨头道:“对了老四啊,我和你娘商量了下,今年原本是该跟着你们四房过年的,”
“这不,你三嫂和大安小花他们在京城,你三哥和小安两个人吃年夜饭也冷清,我和你娘打算搬过来陪他们一块儿过年,”
“等到过完正月初七,我们就搬去五房过。”
听到老杨头的这个决定,杨华明急了。
“爹,使不得啊,去年你也没跟我们一块儿过年,今年又不一块儿过,晓得内情的倒不说啥,可那些不晓得内情的人背后要戳儿子脊梁骨,说我不孝顺啊!”他道。
老杨头虎下脸来,道:“有谁戳你脊梁骨,大不了我站出来为你辩解,还你清白就是了……”
杨华明怔了下,赶紧解释道:“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儿子想要跟你和娘一块儿过年,吃夜饭,一块儿热闹热闹……”
老杨头道:“你们四房如今添丁家口的,也忙也嘈杂,我和你娘还是来三房吧,我们都打算好了,你就别再说啥了,赶紧回去,好好的帮着筹划下过年的事吧,这腊月大多都在折腾荷儿的事,明日就除夕了!”
杨华明见劝说未果,只得讪讪离开,却被杨若晴再次喊住。
“四叔,你今个去镇上见胡家人谈私了的事,具体是咋谈的?”她问。
“他们那三百两银子有没有到你手里?”
杨若晴又问,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前一直没忽略了。
听到杨若晴的问,杨华明道:“三百两银子先预付了三十两现银给我,余下的二百七十两银子,说是要折合成银票,明日就送过来。”
“等到他们把银票送到我手里了,我就去衙门帮胡员外求情,说我家这边不打算追究责任了,一切是个误会……”
“因为衙门要到元宵之后开开始升堂,所以这段时日,那个胡员外还得在牢里坐着,哈哈……”
杨若晴没有去理会杨华明的‘哈哈’,她的主意力放在那银票上。
“身为你的亲侄女,我最后还是想要给你一个善意的忠告。”她道。
“银票没到手,千万别被他们哄着去衙门,即便银票到手了,也要仔仔细细的看一下那银票有没有造假,别到时候被人给耍了还无处伸冤,只能吃哑巴黄连亏了。”她最后道。
杨华明连连点头,一脸的动容。
老杨头也忍不住叮嘱杨华明:“还有那三十两银子,你最好自个收着,别全都交给小娟那个妇人,刘氏和荷儿三丫头他们也是你的妻子儿子,你最好分一半给他们!”
杨华明再次点头:“这个是当然的嘛,爹你放心,不用你吩咐,我肯定照办!”
……
杨华明接受胡家私了的事,很快就被全村人晓得了,对这件事,村里人几乎是持着两种说法。
一种是赞同杨华明的做法,理由就是伤害已经造成了,尽可能的挽回损失才是明智之举。
还有一种便是跟老杨头和杨华忠他们一样的想法,人活一口气,不能为了那点黄白之物就突破原则,跟恶人死磕到底才是真汉子该有的行为。
两派人马各自都坚持自己的观点,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村口村尾,池塘边老枫树,巷子拐角,甚至在村民们家里的饭桌上,大家都在讨论这个事儿。
一度还成为了全村最热门的一个议题呢!
年前一切的不如意,不顺心,都将在除夕这一天划上一个巨大的休止符。
在那震耳欲聋的炮仗声中,大家伙儿聚在一起辞旧迎新,告别了过去的一年,重新迈进了新的一年里。
杨若晴家的院子里,骆风棠特意买回来很多风灯和一些彩色而鲜艳的高立志做点缀,把院子里装饰得极其的喜庆,明丽。
火树银花,五颜六色的风灯将院子里照得亮如白昼。
穿着崭新衣服的骆宝宝和大志在院子里追逐着,嬉闹着。
两个小家伙的手里还拎着骆风棠从县城带回来的小灯笼,小孩子的那种小玩具。
在骆宝宝银铃般的笑声中,杨若晴轻轻依偎进骆风棠的怀里,感受着这过年的温馨,团聚的美好。
骆风棠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将杨若晴拥在怀里,然后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
“晴儿,我们又在一起长大了一年呢,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多更多,我都会陪着你,陪着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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