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战轮重奏 第十章 炮轰与逃命

    “杜卢斯，主炮调整为散射模式，一到三号导弹发射孔填充烟雾弹，三到八号发射孔填充侵蚀弹头，剩下的全装爆弹，等舰长进入掩护范围后以先烟雾弹再侵蚀弹头最后爆弹的顺序发射，主炮任意发射，全力掩护伊娜的回收行动！”控制室内，菲斯特飞快地下达命令，林峰不在，就由身为副长的他来掌控整艘船，“注意参数调整，没有长门的修正所有的攻击都只能靠你自己判断。”

    “没问题，别忘了以前在班上我的炮击成绩可是前几名啊，小瞧我是会付出代价的！”杜卢斯冲他挑挑眉，双手飞快地在显示屏上操作。甲板上，对准侧面的主炮炮口缓缓裂开，呈十字形张开成为鸡爪一样的发射口，原本只有三根炮管的主炮这么一变型，赫然成了可发射集束激光的可怕武器，随着杜卢斯输入一连串的数据转动着轮轴，修正炮击角度。

    潜入水下的林峰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救生艇后方大概两百米的位置，五搜栖舰呈一字型排开，巨大的鳍状驱动器划动着海水，船身一起一伏仿佛跃动的海豚，跟着林峰他们屁股后面一路追击而来。

    和猜想中的一样，外星舰队对于水下的目标并没有多大的办法，镭射在水中会扭曲倾斜，失去精准和威力，而抛投爆弹需要仰角，用于长距离轰炸的武器拿水下敌人毫无办法，所以到目前为止，外星栖舰都还只是跟在林峰他们后面，并没有发动攻击。

    但这不是个好兆头，对方跟太紧的话他们无法和母舰汇合，水下航速再快，短时间内他们也摆脱不了敌人的追击。就在这时，水面上忽然传来剧烈的爆炸，无数多的导弹划破夜空轰击在林峰他们身后的舰群，漫天的烟雾忽然间炸裂开来，混合有干扰粒子的白烟笼罩了追击的栖舰群，栖舰内的探知系统顿时一片雪花，航速自然地就慢了下来。

    只见前方的礁石群里，灰白色的巨大船体缓缓驶出礁石的掩护，船尾对着林峰他们，两门张开的后炮喷涌出赤红色的光柱，一排排导弹拖着尾焰从甲板上升起，铺天盖地地轰向林峰后方的烟雾，爆炸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隐约可见里面炸开的火光和栖舰龟状的轮廓。

    “罗伦斯全速前进，朝那艘战舰的左舷方向，那里有机械臂接应我们。”林峰他们从海中浮了出来，一眼望见前方巨大的长门战舰，船尾闪着红灯为他们指引前进的方向，为了让他们尽快赶上，长门战舰并没有开出很高的船速，以近乎漂流的速度等着林峰他们的归来，一边炮轰追赶他们的栖舰。

    栖舰这时也冲出了烟雾的阻碍，视线恢复清晰的它们立刻就发现了前方的大战舰长门，危险等级让它们顿时更改了第一攻击目标，瞬间好几朵爆炸烟云在长门赤红色的克莱因立场表面炸开，气浪掀起的海浪差点将林峰他们的救生艇掀翻，船上几人拼了命才让救生艇稳定下来，惊愕地看着大战舰和栖舰间的炮轰战。

    “老大你们倒是搞快啊，我们支撑不了多久！”通讯器里出现杜卢斯焦急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不少丽急促的报告和菲斯特的指挥，五艘栖舰的火力就算是大战舰的克莱因立场承受起来也很困难，立场使用率一度达到饱和程度，没了长门的分析和规避，只靠菲斯特和丽两人根本无法躲避这样密集的攻击。

    “马上！我们就快到了！”林峰几乎是咆哮着在话筒里吼出声，罗伦斯已经将引擎提到最高了，隔着几层钢板他们都能感受到引擎过载散发出的高温，推进器在船尾掀起的浪花几乎快有半人高。他们距离长门战舰还有五十米，但炮轰带来的气浪海浪严重阻碍了他们的前进，每前进一米救生艇都得越过无数两米高的浪潮，林峰感觉他们像是在坐过山车，起起伏伏，跌跌撞撞，失重与超重交替发生在救生艇所有船员身上，搅得他们胃内一阵翻腾。

    长门倒在林峰怀中双眼无神，救生艇的起伏太大，林峰担心她被甩飞出去将其紧紧抱在怀中，用安全带将他们绑在座位上。外面浪花滔天，炮火轰鸣，救生艇内所有人都没说话，罗伦斯坐在驾驶座上一张脸绷得死紧，手用力地捏紧船舵，控制着救生艇在海浪中穿梭。

    船舱内回荡着沉重的呼吸声，林峰抱紧了怀中虚弱的少女，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忽然间很心疼。他的印象中长门一直是冷静，严肃和高冷的代言词，就算是曾经只有他和长门的艰难时候，她也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冷静地执行他每一个命令，无论对还是错。这就是他的船，他的长门，此刻却意识涣散倒在他怀里，虚弱无力的样子似乎一碰就会碎掉，小手紧紧抓着林峰的衣襟，就像害怕的小孩急于寻找安全的港湾。

    原来心智模型也会害怕么，轻抚着长门的头发，林峰紧了紧抱着她的双手，抬眼看向窗外。长门战舰巨大的船体出现在他们侧面，扩张的克莱因立场将他们包裹在内避免受到炮火的波及，菲斯特站在船舷边控制着机械臂向他们伸来，四溅的水花打湿了这个黑人小伙，黝黑的脸上满是水珠，却依旧冷静平稳地控制机械臂勾中救生艇的挂钩，将他们从海里吊上船来。

    “舰长，能在这种时候看到你真好。”撬开早就变形的救生艇舱门，林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菲斯特微笑的黑脸，随后就被他一巴掌拍到一边。

    “唠叨的话等会儿再说，先去帮罗伦斯他们把博士抱到医务室，我去照顾长门，让伊娜开放动力舱的限定，全速爆发脱离这片海域！”林峰抱着长门从救生艇内一跃而出，头也不回地朝船舱内跑去，远远的背影传来熟悉的呼喊声，菲斯特愣愣地看着自己刚刚捞上来的舰长两秒内就消失在了自己视野里，连报告都来不及报告一声。

    “你好，我是前海军陆战队队员罗伦斯，不介意的话能带我们去医务室么，博士现在的状况很危险，我们就需要治疗。”斜刺里窜出个人，身材壮硕的罗伦斯站在菲斯特面前，面带焦急地问，身后站着的年轻男孩身上扛着个虚弱的老人，剧烈的颠簸几乎要了艾伦博士半条命，挂在苏格尔身上昏迷不醒。

    “好…好的，你们跟我来。”菲斯特还没从林峰迅速消失的情况中反应过来，愣愣地拎着他们下到船舱内，一边给伊娜发去通讯，要求解除动力限制，全速爆发脱离这片海域。

    “啊啊，又要热死了啊！”躲在保护立场内，轮机长伊娜干叫在屏幕上输入大量数据，随后一拉旁边的拉闸。瞬间所有的反应栓统统插入动力槽内，驱动着舰船引擎的粒子高速运作，动力槽很快从安全的蓝色光变为猩红的全能爆发，温度急剧上升。

    只见长门战舰船尾引擎处划过几道流光，灰白色的装甲顺着流光痕迹缓缓张开，露出下面巨大的喷射口，黑洞洞的炮口中荧光凝聚，最后轰然一声闷响，璀璨辉煌的喷射光焰瞬间照亮了整片海域，就连后方射来的镭射激光也在这一刻黯然失色，仿佛烈阳般夺目的光辉带来的是可怕的动能，长门号战舰巨大的船身在动能爆发之下达到了可怕的六十五节高速，宛如狂风般眨眼间窜出很远的距离，所有没抓稳的人都在这一爆发之下跌倒在地，尴尬地贴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六十五节的高速就算是外星栖舰也很难追上，全速爆发行进了没多久，敌舰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长门号后方，只余茫茫大海翻腾滚动。脱离了危险的战舰缓缓降低航速，最后以不到五节的航速漂浮在海面上，全速爆发后的结果就是短时间内战舰的能量输出功率下降，无论是炮击还是航行都只有平时一半的程度，不过用来逃命足够了。

    感受到战舰速度缓缓下降，船舱内的林峰不由地松了口气，这么看来他们已经脱离了危险，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任何战斗了。长门号动力爆发的速度林峰是知道的，在这种高速下如果外星栖舰还能追上来，那么他们也就只有认命了，现在的长门号只有平时一半的能量输出，只凭一艘栖舰的火力就能压制他们。

    床上的长门早已闭上眼睛陷入了睡眠，虽说心智模型并不需要休息，但此刻的长门似乎是进入了系统静修的状态，效果和人类的睡眠差不多，躺在床上安静的像个睡着的人类少女。

    林峰静静地坐在她身边看着，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陷在头发的阴影中，只剩下薄薄的嘴唇紧抿。忽然舱门被人打开，菲斯特擦着脸上的水珠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长门，虽说林峰告知了他们大致的情况，但眼下看见长门虚弱的样子还是有些惊讶：“发生什么了，长门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林峰摇摇头，“似乎是岛上最后脱离发生的事情刺激到了她，一时间系统紊乱进入了静修状态。”想到最后那两人被活生生杀死在面前的场景，饶是林峰这样的人都有些心理难受，本来一共幸存了六人，结果最终逃出的也就只有罗伦斯他们三人而已，剩下的都永远长眠在了那块被外星人占领的岛上，连尸体都无法收回。

    “艾伦博士他们怎么样了？”林峰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

    “丽过去帮忙了，她选修过医疗专业可以信任，不过艾伦博士的情况不是很好，发烧和感染让他的身体很虚弱，丽给他挂上了点滴，恐怕得在床上躺很久才能恢复。”

    “不过好歹算是完成了任务不是么，现在就等着去C国完成交接了。”菲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些许放松，“长门就交给你了，我就过来看看你们的状况，丽那边缺人照顾我还得过去，杜卢斯那家伙笨手笨脚的我不放心

    。”

    “嗯，辛苦你了。”林峰点点头，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笑道：“有你在就是方便，大小事情你都帮我考虑了。”

    “你就直接说我是你们的管家婆吧。”菲斯特耸耸肩，自嘲地笑笑，拉开舱门走了出去，“谁让我就这么爱多管闲事呢。”

    “谢谢。”听着身后舱门合上的声音，林峰笑笑，看向床上睡梦中眉头依旧皱起的长门，脸上划过一丝自责。

    快醒来吧，我的舰船。轻轻梳理长门额前散乱的刘海，林峰暗暗呼唤着。

    黑暗蓝光交织的世界中，如丝线般的数据链穿梭在各个角落，交叉链接成一张庞大的信息网覆盖在这混沌的空间，流动的荧光攀附在数据链里，每一次闪动都代表着一次数据的传输。

    长门静静地漂浮在数据链组成的大网中，思考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大概半个小时前，她因为计算紊乱被系统强行中止活动，进入静修状态。而她的意识也在同一时间掉进了这个奇怪的空间内，四周都是流动的数据链，交叉着延伸向各个方向，仿佛没有尽头般直插黑暗的深处，闪烁流动的荧光映得周围忽明忽暗，长门转动着脑袋有些茫然。

    她尝试着展开演算能力想要分析这片空间的构成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被拒绝了，她的权限无法在这片空间内展开演算和分析，甚至连接上那些数据链都办不到，她就好像被封锁在这里一样，所有的沟通联系都被隔绝。

    这里的时间仿佛是凝固的，长门无法得知过去了多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的意识还存在就意味着核心还是完好，林峰他们应该安全地返回了船上，但她却被困在这个鬼地方。

    长门叹了口气，盯着数据链思索该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演算能力被封锁的她现在只能依靠思维的计算，但十几分钟过去了，她盯着那些数据链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反而弄得自己头晕脑胀，不知所云。

    就在这时，长门面前的数据链上划过一道冰蓝色的流光，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蓝色流光并没有迅速遁走，而是在长门面前停了下来，一闪一闪的对着她，像是孩童好奇的眼睛。

    长门一开始没注意，她还在思索怎么离开这里，直到昏暗的视线被冰蓝色的光芒照亮，长门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那根数据链上闪动着的璀璨光团，像是蓝色的太阳，刺得她眼睛一阵难受，下意识地抬手挡在面前。

    忽然虚空中有人奇怪地“咦”了一声，只见光团蓝光暴涨，冰蓝色的光芒淹没了纤细的数据链，长门不得不抬手捂住眼睛免得被刺瞎，等她重新放下手时，面前忽然多了个人。

    一头蓝发，身着蓝色水手服的少女漂浮在长门身前，淡红色的瞳孔好奇地看着长门，精致中带着些许稚嫩的脸上隐隐透着兴奋。长门愕然地盯着突然出现的少女，大脑有些短路。

    “奇怪啊”蓝发少女围着长门疑惑地绕了一圈，摸着下巴脸色疑惑，“你怎么会在‘诺玛空间’里被封锁了权限，这可是你自己的空间啊，我还没听说过自己的空间把主人给封锁了的，你之前究竟做了什么事引来这么**烦。”蓝发少女嘟囔了几句，在长门惊讶的目光中展开了和她一样的数据界面，蓝色的数据流连接着少女和她面前的方框，透过半透明的界面，长门隐约能看见她正在解析这里的数据。

    “天，好繁琐的封锁命令，你简直就像个被捆成一团的木乃伊，不过幸好还在我的演算范围内，不然就麻烦了。”蓝发少女皱着眉头嘟囔一句，双手在界面上操作了一会儿，几道冰蓝色的数据链从少女身上伸出来，扭曲着接入长门体内，随着大量数据的流入，长门只觉得浑身一轻，仿佛有什么束缚着自己的东西被打碎了一样，她又可以自由活动了。

    “好了，这样你就可以正常说话了，不过最后一层封锁我没办法破解，你目前还只能召唤别人过来你的空间，无法像我一样通过数据网到处乱逛。”蓝发少女拍拍手，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你好，初次见面，我是隶属于蔚之舰队的总旗舰重巡洋舰昆西，说是舰队啦，其实目前就我一艘战舰，噢，还有我的舰长，我们两人组成了个舰队哦，是不是很棒！”

    “我是大战列舰长门，你..你好。”刚刚恢复说话能力的长门面对活泼的少女有些反应不及，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长门的处理核心有些混乱，她需要好好理一理。

    “唔噢噢，居然是大战列舰哎！”昆西捂着嘴惊呼一声，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双眼冒着点点星光看着她：“能容我冒昧地问一句么，你现在有舰长么？没有的话要不要考虑来我们蔚之舰队啊，我的舰长人很好的，你来了后他一定会很高兴，这样我们舰队就能壮大许多了！”

    “抱歉，我已经有舰长了。”长门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脑海里不由地闪过林峰的影子，忽然间有些着急：“对了，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那些数据链是怎么回事，你说的‘诺玛空间’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一连串的问题堆积在长门心里急于找人求证，而面前的少女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哎？你不知道吗？”昆西惊愕地看着长门，似乎并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不知道，但当她问了长门几个问题，看见长门茫然的表情和无知的眼神后，昆西才震惊地确认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点的少女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天，难道封锁指令连带着将你关于自身的资料也一起封锁了么。”昆西惊讶地摸着自己的脸，小嘴微张。

    长门摇摇头，实际上她的资料库内关于自己的信息一字一句都没有，她出生时整个资料库就只有一道命令和关于自身系统的操作，空荡荡的就像个被小偷搬空的仓库，后来的信息都是她在赶往洛杉矶海军军校路上从人类网络上下载的。

    “好吧，可怜的孩子，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昆西同情地摸摸她的脑袋，调出数据框点了点，“如果要我解释的话可能三天三夜都讲不完，对于空白的你要了解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将这些资料以流的形式上传到你的‘诺玛空间’你可以直接在这里下载读取，链接方法和你链接自己船身的方式一样，进行数据共通就行了，基本上所有你的疑问都能在里面找到，我的舰长在叫我了，我先脱离空间咯，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聊，拜拜~”望着蓝发少女重新化作蓝光消失在数据链上，长门挥了挥手，看着周围黑蓝交织的空间，深深吸了口气，忽然间有些紧张。

    按照昆西说的方法，长门很快链接上这个空间，或许是因为封锁被解除的缘故，空间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长门，在她小心翼翼地进行链接时很痛快地接通了和她的联系，接着长门还没反应过来，大堆杂乱的数据洪水般汹涌而出，差点将她整个人都给淹没，吓得长门急忙脱离了和空间的联系。

    昆西上传的资料量多到超出长门的想象，乱七八糟地堆放在空间的数据库里，长门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整理出来，但粗略获取的一些信息足以颠覆长门一直以来的世界观，“雾之战舰”，“诺玛网络”，“初始指令”等等许多名词长门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庞大的数据信息让长门有种闭门造车许久，开门却发现外界已经飞机满天飞的错愕感，怪不得昆西说要解释通所有的事情需要花上几天几夜，这样庞大的资料更新让长门觉得自己落后了好几个时代。

    看着堆积如山的资料，长门深深地叹了口气，头一次有种处理不能的无力感。大致分了下昆西上传的资料种类，长门粗略地了解一些信息，她并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艘拥有自我意识的船，在广阔的大海上还航行着许多和她一样的舰船，上到航母战舰，下到驱逐潜艇，分布在各个角落。

    对于自身的由来，昆西的资料里只是提了一句她们都是来自深海的战舰，对于制造者和制造方法并没有记载，长门只能遗憾地放弃去寻找自己的由来，而她们这种拥有自我意识的战舰被统称为雾之战舰，和雾一样神秘的存在。

    每艘雾之战舰的演算能力都大不相同，吨级越大的战舰演算能力越强，像长门这样的大战列舰，拥有的演算能力远远凌驾在巡洋舰之上。而关于‘诺玛空间’，资料中记载的很详细，长门总结起来就是心智模型之间的沟通空间，有点类似于人类世界的网上聊天，漂浮在她面前的那些数据链就是通讯通道，她们可以通过这些数据链和别的舰船取得联系，在空间内共享信息，互相交换情报，几乎就像是雾之战舰的网络世界。

    而长门自身为什么会被空间封锁权限，就连昆西都不知道，对此长门也只能将疑虑放在心底，期待以后能从别的舰船那里获得答案。

    收拾好一切后，长门断开了和空间的联系，回到现实世界。

    寂静的舱室内，躺在床上的少女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赤红色的瞳孔，涣散的目光聚焦起来，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透过船舱隐约能听见外面的海潮声，长门闭上眼睛和自己的本体取得联系，巨大的船身微微震动，似乎在欢迎她的归来。战舰现在航行在北大西洋上，正朝着北冰洋前进，从路线上看林峰他们似乎是打算经北冰洋，从白令海峡绕道去C国，现在才刚刚航行了不到四分之一的路线，外面天色昏暗，海风冰冷，控制室内只有丽在值班，其余人都呆在船舱里休息。

    少女转动着脑袋，一眼看见了趴在自己床边的身影，林峰脑袋埋在手臂间眼睛微闭，脸上带着些许倦容，呼吸均匀，想来是刚刚睡着没多久，旁边桌子上放着个脸盆，里面的水冒着些许热气。

    长门盯着自己舰长的睡姿看了好一会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在他硬朗的脸庞上轻轻戳了戳，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晚上好，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