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学校上课的顾落这一天总觉得心里惶惶的,很不安,就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顾落知道,妈妈执意要去华威公司,问明白为什么她这个公司最大的股东却没有分配公司财务的权力。
妈妈说,对公司,虽然不懂经营管理,可她们母女也不能这样总受欺负,婚姻能否维持无所谓,很多事情务必要搞清楚,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顾落接到了方姨的电话,说妈妈出去了一天,到现在还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方姨很是担心。
挂了电话,顾落的眼皮就是一阵乱跳,闭了闭眼睛,顾落拨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号码,这是两年来,她第一次拨出这个号码。
手机放到耳边,铃声响的时间很长,说不出的长,以至让顾落觉得时间一秒一秒过得无比的缓慢,
铃声结束,终于被接听了,
只是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一直静悄悄,
“爸爸……”顾落还是先开口喊出这两个字。〖〗
电话那头依旧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久才说话,“……顾落,有事?”
顾落紧握着手机,喉咙像似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
爸爸那种迟疑试探的口吻,即便不是面对面,而是隔着话筒,顾落依旧能体会出来,
真的生疏了,他已经不会亲热的喊她落落了,
在爸爸的心里,是不是早已经不再承认她这个女儿了!
扬着头,下午四点的阳光照在她的眼里,不是很刺眼,顾落却觉得眼睛烧灼的疼,想要流泪!
“说话,”电话中米瑞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了顾落的耳中,“顾落你怎么不说话?”
顾落低下头,用力咬着她自己的手被,好半天才才松开,开口说话,“我……我妈妈出去一天了,还没回家,是不是在公司?”
“没有,你妈妈上午确实来了,不过很早就回去了,”米瑞停了一下,声音似乎是一下子低了很多,“有些事情,你妈妈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不用太担心,时间长了就好了。〖〗”
顾落被米瑞这几句话弄得有些愣怔,
妈妈有些事情一时不能接受?什么事情?因为接受不了才没回家?
也就在顾落微微一愣的这会儿功夫,米瑞又说话了,
“爸……爸爸还要去开个会!顾落,不跟你说了,就这样吧!”
“……”顾落也就张了张嘴,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出,手机里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
顾落死死捏着手机,心里难受的厉害。〖〗
很多时候,她总忍不住想给自己和爸爸找一个缓和的契机,不管怎样,必定她喊了他十多年的爸爸,她做了他十多年的女儿,可也到这会儿,顾落才知道,原来爸爸连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
顾落真的是心伤失望了!对爸爸,心里剩下的那点亲情,越加单薄起来,更加的不堪一击。
难受归难受,顾落却没有多余的力气用在这上面,现在她只想知道妈妈在哪?
顾落匆匆的离开学校,隔不大一会儿便会拨打着顾莞的手机,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到第二天清早的时候,顾落已经脚不停歇的找遍了她所能想到的所有地方,却一无所获。
一天一夜,顾莞失踪了!
一天一夜,顾落滴水未进,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起了一圈的水泡,眼中满是血丝,没有一丝光彩,
顾落整个人除了惊慌就是担心,
妈妈肯定是出事了,这种极坏的感觉一直充斥着她,
顾落有些傻了,最后还是在芳姨的提醒下报了警!
第三天午后时分,顾落终于等来了警方的电话,警察说,在郊区的一个破旧仓库里找到了顾莞,只是情况非常不好,顾莞已经被送往医院。〖〗
赶到医院,看到妈妈的那一刹那,如果不是方姨手疾眼快扶住她,顾落就得瞬间昏倒在地上。
顾莞卷曲着身子坐在地板上,身上的衣服乱糟糟的,有地方破了,像是被人撕扯的,虽然顾莞一直低着头,但是顾落还是看到她的脸颊上满是乌青的淤伤,嘴角还有裂开的小口,脖子上清晰的印着一道嘞痕,都已经是紫黑色的了,
顾落用力的咽了一口吐沫,感觉呼吸都有些疼。
“妈妈……”顾落跪在妈妈身边,小声的喊了一声。〖〗
顾莞抬起头,看了看顾落,眼里的神色恍惚,很不清醒,顾落的心顿时揪痛起来,妈妈的这种神色,她曾经很熟悉,那完全是一种病态的恐惧和迷茫,
“妈妈,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顾落的手轻轻摸着顾莞的胳膊……
“别碰我……啊,走开……”顾莞突然推开顾落,嘶声尖叫着,更紧的缩瑟着她自己,身子不可抑止地颤抖着,顾莞崩溃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她的表情是那么痛苦,痛苦的脸甚至都有些扭曲了,“别碰我……谁也别碰我……他们……他们都拍下来了……”
顾落揪心的看着,眼睛里是一抹骇人的慌乱,抓着方姨的手,嘴里不知所错的喃喃自语。
“方姨,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妈妈怎么突然这样了?”
方姨拍着顾落,张了张嘴,却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出来。
警察这个时候走过来,拉着顾落去一边说话,
“我们找到你妈妈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我们试了好几次,可你妈妈始终无法配合警方,不能把事情讲清楚,所以我们也无法判断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不过医生已经给你妈妈都检查过了,除了精神上的不正常……你妈妈……还有被性侵犯过的痕迹……”
顾落呆呆地站着,突然她的耳朵什么也听不到,她怔怔的看着对面的警察嘴巴一张一合,一直都在说,可她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四周的一切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顾落缩着身子,觉得有些冷,在这个在太阳当空、阳光明媚的下午,顾落如同置身冰窖,冷得刺骨!
……
医生给一直狂躁尖叫着的顾莞注射了安定之后,她才躺在床上昏昏的睡了过去。
顾落在洗手间拧了毛巾,慢慢的给顾莞擦着脸,轻轻触碰着乌青的淤痕,想着妈妈那种神志不清的眼神,顾落突然想哭,
妈妈又疯了!
“落落,”方姨叫了顾落一声,把警察走之前交到她手里的顾莞的包包递到顾落的手里,
顾落吸了吸鼻子,打开包包,拿出来里面的东西,顾落眼中的光芒顿时僵凝了!
一本离婚证,证明了,米瑞和顾莞的婚姻解体!
还有股权转移书……
白纸黑字,印得清楚,公司,股票,债券,置产,全部,都过渡到了米瑞的名下。
也就是说,顾莞曾经拥有的的一切,现在都属于米瑞了……
顾落闭了闭眼睛,耳边是米瑞说过的话,“有些事情,你妈妈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不用太担心,时间长了就好了。”
说得好轻松啊!
妈妈不傻,妈妈不会主动这样做,是有人伸着残忍的手,无声无息,夺走了这一切。
还有妈妈是怎么疯的?到底是谁干的?那个猜测,让顾落心疼难受。
顾落捏紧拳头,嗓子眼干燥的几乎冒出火来。“我去找他!他凭什么这样对待我妈妈?他还有没有点良心?他何必这么毁我妈妈!”
“落落回来,不许去,我们没证据!”方姨死攥着顾落的手,就算顾落去找米瑞他们,股权这些东西也要不回来,只是骂一顿,打一通,有用吗?万一顾落再受点什么伤害,那就更承受不了了。
“落落,你只记住一句话就好,人在做,天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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