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喜欢窝在男人身上,那就给我呆好别再乱窜了。”青院依旧立在虫堆中,她身旁的甲虫们因主人被捕缚,再次陷入了混乱,“这手表可不单会释放防御,它同样也是只遏制灾夷的镣铐。自打我发现你仍藏在他体内,就想能不能让你俩都不排斥地戴上这玩意儿。”
“不可能!我明明遮蔽了自己的力场。”伽帕斯气急败坏地嚷道。“你不可能发现我的存在!”
“一开始你确实隐藏得不错,完全放弃了对他操控、连瞳孔测试都躲了过去;但是刚刚你称呼我‘薛.小.姐’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儿了。”青院左手一拂,屏障再次扩大,将挤到身边的虫子赶离开几步,“因为----------刚刚到现在,我只提过一次自己的姓名,就是在颜望才醒来的时候;而在那会儿,我曾释放过一次警戒魔法,确保现场除了我俩,再.没.有.其.他.敌.人。”
没错,颜望回想起来,第一只甲虫袭击时,手机确实响起了告警;青院当时应该是为了安置昏迷的他,辟出了块小范围的安全区域。
“如果你知道我姓.什.么,那说明当时你肯定附着于我俩中的一人身上,排除我自己的可能性,便只会是颜望了。”青院继续分析道,“想想也是,在洞里这么长时间,你要杀死我确实很难,但想杀死他的话机会简直太多了,但这家伙却一直活蹦乱跳的,说明他有留着的意义------有什么比一个洞穴里最弱的存在更不起眼、更不容易引起我怀疑的呢?”
说罢,她指着巨型甲虫背上那只沉默了的“伽帕斯”:“所以,那只是你用来吸引注意的傀儡吧。刚才即便我轰杀了它,也不会对你造成一丝的伤害。”
“反派角色死于话多,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最后,她漫不经心地总结道。
可我觉得你刚才话好像比它还多啊,颜望心里默默地吐槽….
“哼,哼….哈,我还是小看了你。”伽帕斯.颜望忽然露出古怪的笑容,“不过你还能怎么样呢?以为那些小火苗能奈何得了我吗?”
“我只是被束缚在这团烂肉里罢了,你也一样逃不出我的巢穴!
“我的军队无穷无尽,你就等着被磨掉最后一片护盾,再被千百只爪子践踏成烂泥!”
“孩子们!”虽然被那道黄光束缚得紧紧的,伽帕斯还是振作精神发出嘶鸣,“杀死这个男人,把我释放出来!杀了那个女人,把她从屁股刺穿到喉咙,再一片片儿啃下她的肉!”
男爵的指令再次激活了虫群,又一次涌向了两人,角突和巨钳猛刺过来,在颜望的身边激起青色的波动----------腕表的护盾再度被触发,阻截住这些致命的攻击、激荡起反噬的狂澜;眨眼间、最前面的甲虫便被风刃撕扯成片片尸块。但是后面的敌人完全未被惨象震慑,仍前赴后继地扑向他。
颜望虽被护盾笼罩,瞧见这阵势依然心惊胆战,腕表上存储的魔法本来就剩下不多,再被这些家伙冲击一会儿,必然消磨殆尽---------到那时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此时他仍能望见青院,只见她撑起防御,在虫群的围堵下灵活地辗转,不时释放出雷电和火焰。但是周围敌人还是太多,几只巨型甲虫此刻也闯入了战斗,女子渐渐被逼得向后退去。
电翻一只巨虫之后,“群山之壁!”青院再次祭起巨大的屏障,敌人纷纷撞在那堵烟绿透明的墙上,摔成一团儿。就在它们停滞的片刻,她已消失在沙包、工程车和脚手架堆砌的迷阵中。“逃?逃得了吗?”颜望感觉自己的脸被伽帕斯扭曲得狰狞无比,“追上去,把她揪出来,干掉她!”就在他嘶吼的同时,青院又再次出现,只见她轻盈一跃,钻进一辆卡车的驾驶室。
“哈哈…哈!你脑子被吃空了吗?逃进车里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开走不成?”伽帕斯发出难听的笑声,传彻洞窟,“孩子们,如她所愿,把那个铁家伙做成她的棺材,碾平它!榨出人汁儿。”
“她到底想要干吗?”被禁锢住的颜望也完全搞不懂了,“想靠一辆车碾死这群虫子?”
卡车被发动,车灯亮了起来。
“呜———————”引擎轰鸣,但是车子却没有前进半步,看上去好像是轮子陷进了坑里。
“哈呵哈哈哈!”望见这一幕,伽帕斯几乎要笑出眼泪,“竟然挑来挑去挑到辆破车,死都死得这么愚蠢!”
“群山之壁”的效果忽然消失,巨虫们瞬间涌到了卡车近前,颜望几乎已能预见片刻后的惨状:卡车会被重重撞翻,青院即将在虫群的践踏下化作肉酱。
他努力想闭上双眼,不继续去看;但是此时身体的控制者似乎很乐意欣赏下面剧情的发生。
“呜------”油门又被踩了下去,卡车再次发出轰鸣。
就在即将车毁人亡的前一秒,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伴随发动机的怒吼和轮子的空转,虫子们竟然纷纷瘫软在地、六脚朝天。
“这是怎回事儿?”伽帕斯惊骇不已,望着自己的军队如同被收割的麦子、成片成片倒下,它的指令也不再起任何作用。
还没等它搞清状况,异象同样出现在了自己身上,它的灵魂也像忽然被人攥住,丧失了所有的气力。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想咆哮,却仿佛被扼紧了喉咙,出不了声儿;伽帕斯清晰的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正是几十年前它曾面对、不久前他又刚刚经历过的------就是工地上那台黑色机器运作时,当中该死的经文散发的圣能威压。
“怎么会这样!那台机器……..明明已经毁了,毁得不成样子…….”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经文和腕表的双重束缚让他几乎动弹不得,他艰难地抬头,再次望见那台引擎轰鸣却始终没有挪出一米的卡车,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那只滚蛋猴子!她根本没想把车开走!”恍惚之间,伽帕斯回忆起一个片段,在工地上那会儿,青院曾特意回收了装置中的白绸,“她架空了车轮,把那个该死的经文裹在了轮胎上!这个狗娘养的…..”
同样目睹了刚发生的一切,颜望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急速旋转的车轴模拟了转经筒的效果,不停辐射出神圣的能量,当下的敌人受到能量的压制,正被大批地净化。但是他奇怪的是,方才时间那么仓促,青院根本没办法布置好这些琐碎的事情,车轮更不会无缘无故悬空,那经文又是什么时候缠上去的?
“啊,原来是这样!”他脑中忽然一亮,“这女人刚刚又耍了遍诈!”
---------就在刚才,青院再次释放出烟瘴,让伽帕斯惯性地以为她想会先前一样偷袭、更是自作聪明地在假身周围设下了埋伏;但事实上,这女人一方面理所当然地用腕表下套,一方面借着烟雾遮蔽暗度陈仓、在卡车上布置好这套简陋的系统。
想到这儿,颜望不禁对这女人生出一丝敬畏,若情况真如他所推测的,那青院几乎是在发现异常之后,便开始谋划设计这一切了;这种果断和侵略性,简直宛如猛兽毒蛇。
忽然,颜望感到脑袋一空,仿佛有股意识顺着脊髓剥离了出去,身体也瞬间从紧绷变得瘫软,终于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他挣扎着扭过头张望,只见一股黑气正从自己背上透出,不断在空中凝聚。不一会儿,烟气化作只瓷盘大小的甲虫,“啪叽”一声摔落地面,再无声息。
颜望不敢大意,连忙跑离开、如临大敌地盯着,生怕它又蹦跶起来。
那甲虫一动也不动,似乎已经僵死,洞窟中的其他虫子也已统统毙命,不消片刻,便全都化作尘土。就在此时,薛青院熄灭了引擎,从车上跃下,款款走向这边。
不一会儿,她便来到颜望的身旁,停住了脚步,望向地上那只家伙。
“这是什么玩意儿?”颜望似乎还没能从附身的后遗症中脱离出来,倚靠在岩壁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伽帕斯残存的渣滓。”青院回答,“在工地的时候,他整个儿灵体依附在你的身上,受到圣能的影响会小很多;这会儿全洞穴都牵连到他本体,经文一旦运转,自然死得不能再快了。”
“畜生……”那虫子原来并未死透,感受到青院的临近,它拼了所有力气挤出一句咒骂,“你怎么会……”
可还没等他说完,青院便轻点了下手机屏幕,一股灼热的焰流“呼啦”浇到了虫子身上,只听得“吱-------”一声鸣叫,不可一世的伽帕斯顷刻化作了焦炭。
“你都没听要它问什么。”颜望有点惊讶。
“败者的吠叫没有任何意义。”薛青院轻描淡写地说。
颜望低头望去,发现伽帕斯的灰烬之中,有两颗晶体在闪闪发光,一大一小,仿佛天然的琥珀,“这俩东西是啥?”他想了想没敢去碰。
“残玉。”青院弯腰拾起,“运气不错,不枉我费这么多功夫。个性差劲儿的家伙给东西却这么大方。”
此时,洞窟开始微微震颤,地穴发出低沉的轰鸣。“施法者死去后,空间就快就会坍塌掉,”青院把脏污的白褂脱了下来,捋了捋头发,“总算是结束了,真想快点儿赶回去洗个澡啊。”
看见她一副轻松的模样,颜望的惊慌略微平定了些;一片动荡中,他不禁多瞧青院几眼,除去了白衣,她似乎已同时卸下斗士的气势和学究般的冰冷,变得更像一个普通平凡的美丽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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