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时候,菱妃上吊自尽的事情才传遍了宫里,侍女们惶恐,流言四起,多数是说菱妃和太子有染,这次出了事儿,被太子抛弃,所以羞愧难当上吊自尽了。
竹叶听到这话首先的反应就是气恼,这分明是流言蜚语,也很快想清楚这背后的始作俑者是丽妃和宸曦,他们陷害宸煜不成,便借此诬陷于他。这种情形下,宸煜若是站出来为自己澄清,只会起到欲盖弥彰的效果。这一招不谓不阴毒,丽妃果然难惹,一旦惹上,就休想撤出,不被她整死,也要整个身心俱废!
这一次丽妃开始反攻了,宸煜危险,竹叶作为宸煜的人,当然要站在他这一边。
“我听说太子十分喜欢菱妃,一直觊觎菱妃的美貌。”
“那是,我亲眼看到太子在花园调戏菱妃。”
“太子和菱妃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还想要陷害皇子?真是做梦!”
……
听到不远处三四个侍女叽叽喳喳议论,竹叶忍无可忍,走了过去,“太子乃谦谦君子,岂容你等在背后胡言乱语?”
那些侍女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浣夕公主,不由得暗暗吃惊,有胆大侍女上前施礼,一字一句道:“太子之事并非空穴来风,公主看到的也许只是表面。”
“你的主子是谁?”竹叶偶然问道。
“奴婢是丽妃娘娘的贴身侍女彩霞。”那侍女神态中闪过一丝得意,现在丽妃在宫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作为她的贴身侍女,自然比其他侍女要高一等。而她方才对竹叶说的话,也是希望能够挑拨浣汐公主与太子的关系。
丽妃的侍女?竹叶忽然间有些明白了,这流言蜚语不就是从这侍女口中传出的吗?她既然敢说,莫非背后是丽妃指使?想到这里,伸手一巴掌甩在那彩霞脸上,“既然是丽妃娘娘的侍女,就更应知道不该乱嚼口舌,玷污太子殿下的清誉。”
彩霞捂着脸颊,瞪眼看向竹叶,就连丽妃娘娘也不曾下此狠手。竹叶却是开始问其他侍女都是那个宫里的,四个侍女,四个不同的主子,聚在这里聊天还真是有缘分,“若是你们的主子知道你们在这里乱嚼口舌,会是什么反应?”眼睛一一扫过众位侍女。
有的脸色苍白,有的浑身战栗,却只有那彩霞不动声色,不卑不亢,“奴婢要去伺候丽妃娘娘了,先行告退。”
若是平日里,竹叶也就作罢了,毕竟丽妃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这一次,她们说的是宸煜,当然不能轻易放过。至少要将这宫里不利于宸煜的流言压下去。
“方才你说亲眼看到太子调戏菱妃?”竹叶抓住听到的那句话不放。
彩霞一怔,随即点点头,有丽妃娘娘撑腰她怕什么。
“这可是大事儿,当时可曾上报?”竹叶追问。
“不曾。”犹豫片刻,彩霞答道。
那就是没人知道了?菱妃已死,死无对证,这侍女还真会捡漏洞。竹叶又问道:“为何不上报?”
彩霞回答的理直气壮,“奴婢是伺候丽妃娘娘,无权过问宫中事宜,而且事关菱妃和太子的声誉,怎敢乱说?这种事情,菱妃自己没有说,奴婢也只能当做没看见。”
那现在为何说了?竹叶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这侍女伶牙俐齿,问了她也会找些借口来搪塞,于是道:“可是这事儿今个儿被本公主听到了,又事关太子声誉,所以还是说清楚的好。”
说罢命令身后侍女将这四位侍女带到皇上面前去。那彩霞着急了,“公主,难道要此事传到皇上耳边吗?不怕皇上惩治太子殿下吗?”这个时候倒是知道拿宸煜当挡箭牌了,可惜晚了!
此事若是不传到皇上耳朵里,怎么能压下流言呢?竹叶心中暗笑,表面不动声色,“这个自然,太子人品不好,我怎能善罢甘休!”带着众侍女直奔皇上寝宫。
皇上正在因为菱妃的死而伤悲,他迫于无奈将菱妃打入冷宫,想着是等风声过了后那些大臣不再闹了,再将菱妃放出来,依然宠爱有加。却没想到菱妃想不开自尽了。心中伤痛之余也是懊恼不已。心情不好,当然也无心让其他嫔妃陪伴,更是无心处理朝政,所以一个人在书房睹物思人。
恰在此时,竹叶带着侍女求见,皇上放下手中物件,看着满桌子奏折,又得知浣汐公主前来之事与灵妃及太子有关系,心情更加郁闷,“朕在花园接见浣汐公主吧。”
于是宫女们在花园里摆放桌椅果盘,将竹叶和侍女们带到了花园里,等了许久,皇上才缓步来了,眉头紧锁,额间一片阴霾。
行过礼之后,竹叶便道:“皇上,菱妃娘娘待人和善,又对本公主很好,所以她忽然死去,令我痛惜,今日听到有人竟然诬在她死后还诬陷诽谤,心中气恼,便来问问皇上,宸国的侍女污蔑妃子,该当何罪?”来时路上早就将说辞准备好了。
彩霞吓得急忙跪地磕头,“皇上,奴婢没有胡说,那是奴婢亲眼所见。”
皇上哦了一声,似乎有疑问,语气平平,冷漠的没有丝毫感情,“传太子。”
仍然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竹叶暗暗叹了一口气。
一会儿工夫,宸煜来到,得知事情原委,他很快会意,知道竹叶是要为自己说话,于是笑道:“彩霞,你说见到本太子调戏菱妃娘娘,请问是在哪里看到的?什么时候?”他自幼经历无数生死刁难,所以解决这事情是小菜一碟,更何况他没有做,无人能掩盖事实。
彩霞战战兢兢,“是太子大婚的前一天中午,太子说娶了太子妃就不自由了,一直觊觎菱妃的美貌,所以在花园里拦住了菱妃。”这番话不仅将事情交代清楚,还挑拨了浣汐公主和宸煜太子的关系,可谓一箭双雕。若非有人在背后教唆,像她这种身份地位的侍女是根本想不出来的。
宸煜皱了皱眉头,似乎努力回想,“大婚前一天的中午?请太子傅来。”又附在那去传话的侍卫耳边轻言几句,侍卫跑走了。这次宸煜并不解释,知道这样反而让父皇嫌恶,于是干脆直接让自己的侍从去请太子傅。
着太子傅可不是一般人。自从墨塬走后,太子傅便换成了隶躬。隶躬学识自然渊博,不过脾气古怪,而且骄横无礼,只因为他来头不小,是三朝太子的师傅。也就是说自从宸煜的祖父起,就是这隶躬做太子傅,然后是当今皇上与太子。
隶躬七十有余,资格颇老,当年本来想告老还乡,可是墨塬触犯龙颜被贬出宫,临行前便找到了隶躬,隶躬欠着墨塬一个人情,于是答应出任太子傅。这才做了宸煜的老师。不过这位老师,远不如墨塬好说话,经常吹胡子瞪眼,将宸煜训斥的面红耳赤,遇上脾气不好是甚至鞭笞用刑。所以宸煜从心里忌惮太子傅,每日避犹不及。
幸好宸煜天资不错,胜过他的祖父和父亲,所以隶躬还算满意,渐渐的训斥也少了,加上年老体衰,干脆将自己关到一个房间里,很少露面。经常是扔出一本书让宸煜自己看,宸煜看的差不多了便去找隶躬,隔着大门一问一答,过了关,再看下一本书。
正是因为隶躬的身份地位特殊,所以宸煜这次将他搬出来了。隶躬本来不会来,可是听到那侍卫说若是不去,太子就要掉脑袋了,不由得心头一紧,宸煜可是自己的目前最为满意的徒弟,若是就这么死了,有些可惜,这对父子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本着对两位徒弟负责的心态,让侍卫带路,终于走出了自己的庭院。
隶躬虽然对宸煜要求严格,却是煞费苦心,发现宸煜有着治国之才,也有雄心壮志,所以费尽心血调教于他,希望能够振兴宸国,做一代明君。日子久了,自然而然有了感情。
此时隶躬已经八十五岁,满头白发银色胡须,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他有特权看到皇上不下跪,所以径直坐到了皇上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椅子上,也不看众人,只是瞟了竹叶一眼,他多年不出门,所以眼生者众多,也不问,而是开门见山,“皇上,这是怎么了?”
皇上自幼也是隶躬所教,知道这老头儿的脾气,所以对他的态度十分恭敬,客套了几句,言归正传,“若是朕请,太子傅只怕不会来吧。”
隶躬呵呵一笑,不予置否,低头看跪在地上的太子,“宸煜,你叫我来何事?”
宸煜抬起头,“隶躬,请问本殿下大婚前一天,在哪里?”他自幼遭受隶躬毒打,所以从不喊他师傅,而是直呼其名,这一习惯一直持续到了现在,起初隶躬很恼火,就连你祖父都要喊我一声师傅呢,你小子敢直呼名字?纠正了几年不见成效,最后无奈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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