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炼成录 第五十九章 父亲

    被称为神。。。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已经记不清了。。。

    自从我将世间的一切真理书写在翠玉书上时，人们便称我为赫尔墨斯。。。

    三位一体之神。。。

    掌控真理之神。。。

    比起靠着自己的力量去艰难地摸索，人类更喜欢去追寻看得到的东西。

    我的存在。。。也因将那虚无缥缈的真理传授给人类而被认知。。。

    这也是我最大的功绩。。。

    但是。。。如果撇开这些东西。。。

    我。。。是谁？。。。

    “咳。。。”

    暴虐的毁灭之力摧毁着这个身体的生机，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嘴角流淌而下，心脏被撕裂的剧痛刺激着赫尔墨斯的神经。

    “我不明白。。。”抬起头，赫尔墨斯看着袁林虚弱地说道。

    “为什么。。。总是在拒绝我。。。”

    “明明这些。。。都是你们自己在追求的不是吗？。。。”

    “我只不过是。。。替你们实现罢了。。。”

    “。。。。。。”对于赫尔墨斯的疑问，袁林默然无语。

    “你们。。。是一群充满了好奇心的生物。。。”赫尔墨斯低声道。

    “你们想要认知这个世界。。。并且为之努力着。。。”

    “你们不顾一切的想要参透这个世界的本质。。。”

    “对此。。。我感到震惊。。。”

    “所以我把翠玉书流传了下来。。。为了让你们有更多的机会。。。”

    “说来可笑呢。。。”赫尔墨斯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创造了真理的我。。。反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看看它的本质是什么。。。”

    “但是最终。。。我被你们的努力勾起了好奇心。。。”

    “而我。。。也看到它的本质。。。”

    “所有的真理。。。”

    “都指向了毁灭。。。”

    “那么。。。”赫尔墨斯盯住了袁林的眼睛。

    “一直不懈努力着追寻真理的你们。。。”

    “不就是在追寻着这个毁灭的结局吗？”

    “这一点。。。你是明白的吧。。。”

    “父亲。。。”

    “啊。。。”袁林默然地点了点头。

    “是吗？您。。。知道啊。。。”赫尔墨斯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继续说道。

    “知道了真相的我感到很震惊。。。”

    “因为即便是我。。。也讨厌被毁灭的结局。。。”

    “我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追求着毁灭的生物存在。。。”

    “我感到诧异。。。”

    “所以我需要你们自己。。。”

    “来告诉我答案。。。”

    “工房的炼金术士们。。。”袁林喃喃道。

    “不得不说。。。你们总是会诞生出一些极其优秀的存在。。。”赫尔墨斯像是在回忆一样。

    “阿奇尔。。。露西。。。亚伯。。。”

    “他们真的很努力了呢。。。”

    “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地去探求真理。。。”

    “他们。。。在所有的生物之中。。。也算是目的性极强的了。。。”

    “所以我觉得。。。”

    “当他们看到了自己一直追寻的真理的本质时。。。一定能够告诉我答案。。。”

    “毫无意外。。。毫无差别的答案。。。”

    “他们。。。”

    “想要毁灭。。。”

    手，费力地向前伸去，想要抓住面前这个男人的衣服。

    “既然在知道了的情况下。。。”

    “他们依然选择。。。”

    “那么。。。我就实现他们的愿望。。。”

    “我来。。。”

    “毁灭。。。”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怀着这个想法的。。。”袁林看着赫尔墨斯低声道。

    “这我当然知道。。。”赫尔墨斯费力道：“但这只不过是虚假的感情罢了。。。”

    “阿奇尔他们在知晓了真理的本质之前。。。”

    “不也是充满了希望的吗？”

    “但是当他们知道了自己一直寻找的东西的本质。。。”

    “知道了自己想要实现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实现的时候。。。”

    “他们承认了。。。”

    “不想要接受这一事实的人。。。”

    “只不过是还没有看到本质罢了。。。”

    手，终究没有抓住。

    赫尔墨斯身体一阵无力，整个人软倒了下去。

    。。。。。。

    想象中冰冷的土地被温暖的怀抱所代替。

    赫尔墨斯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去，入目的。。。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父亲。。。”

    “您真的是一个让我摸不透的存在。。。”

    “明明您也看到了那个本质。。。可您却反抗那个毁灭的结果。。。”

    “明明您早已在心中下定决心杀了我。。。”

    “可到了最后。。。”

    “却还要如此温柔地对待我。。。”

    “我真的。。。不懂啊。。。”

    “赫尔墨斯。。。”袁林握住了赫尔墨斯的手低声道。

    “我们。。。本来就是一个矛盾的存在。。。”

    “为了自己追求的东西。。。”

    “连自身。。。都能够舍弃。。。”

    “连过去。。。都能够否定。。。”

    “但是到了最后。。。却发现那些被我们所否定，所放弃的东西。。。”

    “才能够拯救自己。。。”

    将赫尔墨斯脸上那凌乱的黑发捋开，看着那双熟悉，但又陌生的紫瞳，袁林缓缓道：“也许我们最后发现自己的追求是一个毁灭的结局之时。。。”

    “我们会沮丧。。。会泄气。。。”

    “但是如果就此放弃。。。”

    “不就真的。。。什么都改变不了了吗？”

    “结果是必然的。。。你又怎么去改变？”赫尔墨斯皱眉道。

    “人类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随着他的成长，他也会知道这个结果。。。”

    “那么。。。难道他就没有好好地继续活着了吗？”

    “。。。。。。”赫尔墨斯一阵沉默。

    “身为神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呵。。。”袁林微微一笑，道：“知道了这个必死的结果，但是人类却依然每一天都在努力的活着。。。”

    “就是为了在死去的时候。。。”

    “能够自豪地说出自己的一生，没有遗憾。。。”

    说到这里，袁林微微一顿道：“而更有的人，为了改变这个结果。。。”

    “而成为了不死的存在。。。”

    “没有什么结果是必然的。。。赫尔墨斯。。。”

    “即便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总是能够看到希望的。。。”

    “什么都不愿再去改变。。。才是真正的绝望。。。”

    “。。。。。。”

    “这样吗。。。”靠在袁林的怀里，赫尔墨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果然。。。不愧是父亲呢。。。”

    “总是。。。知道一堆我不知道东西。。。”

    “知道吗？父亲。”

    “嗯？。。。”

    “虽然之前那段记忆是虚假的。。。”

    “但是。。。我很开心。。。”

    “即便。。。那个时候的父亲很凶。。。”

    “真的是很严厉的父亲呢。。。”

    “赫尔墨斯。。。我。。。”袁林感觉心中一痛。

    “即便严厉。。。但是父亲也教会了我很多我不懂的东西。。。”

    “我也得到了许多以前不曾感受过的感情。。。”

    “明明父亲之前就很严厉的教训过我了。。。”

    “结果最终，我还是输了。。。”

    “难怪父亲您说我没有一点长进呢。。。”

    “大家把我当做无所不知的神。。。”

    “但是身为神的我。。。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

    “因为。。。真得很复杂啊。。。”

    “咳咳咳！！！！”也许是太过激动，赫尔墨斯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血液从口出溢出，流到了袁林的身上。

    “真的好不甘心啊。。。”

    紧紧的抓住袁林的衣服，泪水，从赫尔墨斯的眼角滑落。

    “我要死了。。。父亲。。。”

    “但是我却无法像一个普通的人类那样对我的一生感到自豪。”

    “没有能够和您。。。还有母亲大人好好的交谈过。。。”

    “对此。。。我感到很遗憾啊。。。”

    “如果。。。我不是神。。。”

    “如果。。。能够让父亲您再多教教我。。。”

    “也许。。。我就能理解。。。这些复杂的感情了吧。。。”

    “对不起。。。”袁林抱住赫尔墨斯沉重道。

    即便赫尔墨斯杀了自己。。。

    即便赫尔墨斯伤害了自己很多的同伴。。。

    但是当袁林看到赫尔墨斯脸上的泪水时，依然感到心中犹如被撕裂了一般。

    愧疚。。。

    在世人眼中无所不能的一切真理之神。。。其实也就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罢了。。。

    看似什么都知道的她。。。其实也只是一个需要别人引导的孩子。。。

    而被其视作父亲的自己。。。

    却从来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职责。。。

    “真的。。。对不起。。。”

    “。。。父亲？。。。”感觉到那滴落在自己脸上的冰凉，赫尔墨斯微微一愣。

    “感到悲伤吗？父亲。。。”

    抬起手，轻轻地抹去袁林脸上的泪水，赫尔墨斯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为我感到悲伤了呢。。。父亲。。。”

    “那么也就是说。。。您不再觉得我是一个不好的存在了是吧。。。”

    “也会为我感到悲伤。。。”

    “终于。。。认可了我。。。”

    “我原谅你了。。。父亲。。。”

    看着袁林心脏那被自己刺穿的伤口，赫尔墨斯缓缓道：“对不起。。。父亲。。。”

    “请继续走下去吧。。。”

    “不要死了。。。”

    。。。。。。。。。。。。。。。。。。。。。。。。。。。。。。。。。。。。。。。。

    博丽神社。

    一众伤患重新聚到了神社内，而且之前因为结界一直无法进入这里的辉夜等人也赶了过来。

    永琳帮魔理沙包扎好伤口，昏迷的爱丽丝也醒了过来。

    但是看着依然沉睡不醒的灵梦，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蕾米莉亚还好说。。。只要修养几天就会好过来的。。。”永琳开口道。

    “但是灵梦这个样子。。。”

    “这是诅咒。。。”一旁的米娅开口道：“除非下咒者死了。。。否则不可能解开。。。”

    “那下咒的那个人呢？”永琳皱眉道。

    众人一片沉默。。。

    “啊啊啊啊！！！受够了！！！！”辉夜看众人这个样子忍不住大叫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倒是说清楚啊。”

    “你们只说一个袁林把那个什么神带走了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啊！！！”

    “袁林呢？！！！！”

    “我们。。。不确定那个。。。是袁林。。。”魔理沙皱眉道。

    “不。。。那是袁林。。。”妹红直接开口道。

    “即便没有看清铠甲里面的人，大家的直觉不也觉得那是管家吗？”美铃也连忙道。

    “但是那种黑暗。。。。。。”米娅皱眉道。

    “喂！米娅连你都？！！！”美铃叫道。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一个虚弱的声音让大家停了下来。

    “额。。。头好晕。。。”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一直昏迷不醒的灵梦直直地坐了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大家。

    “怎么回事？你们这些家伙聚到神社来干啥？”

    “哎？”本就震惊不已的众人被灵梦这一问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等等！！！”最先反应过来的妹红惊道：“灵梦醒了的话，也就是说？！！！”

    “嗯。。。”看着手上的刻印变得清晰的艾琳娜冲众人点了点头。

    米娅沉吟道：“那就是说赫尔墨斯。。。”

    “被我杀掉了。。。”

    突兀的声音响起，众人惊讶的发现房间中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嗯。。。”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的黑发男子，永琳皱起了眉头。

    能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出现，这种实力。。。

    “袁林？。。。”看着这张不太熟悉的面孔，妹红开口道。

    而其他人，眼中也是充满了难以置信。

    即便这个男人长的很陌生，身上也散发着黑暗的气息。。。

    但是众人都在心中冒起了一个念头。。。

    这个家伙。。。是袁林。。。

    没有理会众人讶异的目光，袁林两步并一步地走到妹红面前，一把抱住了她。

    “哎？！！”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妹红一惊。

    但马上，心中的这点惊讶便荡然无存。

    冰凉的液体，沾湿了自己的肩膀。

    “我杀了她。。。。”

    妹红能感到袁林身上所散发出的悲伤、自责、愧疚。

    没有说话，妹红只是缓缓地伸出手抱住了他，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着他。

    “即便很陌生。。。”

    “但是会感到悲伤。。。”

    “也就说明他依然是袁林。。。”

    “没有。。。任何的改变。。。”

    。。。。。。。。。。。。。。。。。

    “不要死了啊。。。父亲。。。”

    “嗯。。。”

    “除非我被遗忘。。。”

    “否则。。。我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那些家伙的面前的。。。”

    “那我就放心了。。。”

    “下一次。。。”

    “再和我多讲一点新的故事吧。。。”

    “选择了前进的您。。。”

    “又有了什么新的。。。”

    “故事。。。”

    “嗯。。。”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