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营中,安葬好了南宫成的首级,军中气氛一片压抑……
南宫俊和慕容飞醒来后,情绪稍显平稳,但心中的怒火和悲痛始终没有消退。如今战事在即,怕是二人又会冲昏头脑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萧天和苏佳在二人的营门轮流把守。
不过,知道此事后情绪冲动的,不止他们兄弟二人……
“慕容新在哪儿,我要杀了他!”后营处,慕容樱得知自己的哥哥丧尽天良,害死父母兄弟,犯下滔天罪行,整个人顿时痛恨迭起,恨不得立刻冲进敌城,将慕容新碎尸万段。
“小樱,你冷静点——”秦羽在背后一把抱住慕容樱,拼命阻止道。
“放开我,别拦着我,我要替我爹娘报仇!——”慕容樱一边怒喊着,一边悲痛地流下眼泪——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哥哥竟会杀害父母手足,沦落人性。
消息是唐战过来告知的,看着慕容樱悲痛欲绝的样子,唐战心中也是苦涩万分。不像训斥南宫俊和慕容飞那样,面对慕容樱,唐战只是惋惜着说道:“樱妹,人之过世,节哀顺变……你伤心痛恨,我们也是一样,不光是你们慕容家,南宫家上上下下几百人,也惨遭蒙元官兵的屠戮……”
“什么过世?我爹娘是被慕容新那个浑蛋害死的!——”慕容樱拼命挣脱道,“他简直就是个畜生,连自己的亲人也不放过,我要亲手杀了他,为我爹娘报仇!快放开我——”
秦羽当然不会放,知道现在慕容樱情绪失控,自己必须拼命阻止。
“放开我,我要去汴梁,去找那个浑蛋算账!——”慕容樱愈加喊着,哭泣声愈加强烈,这不仅仅是伤心的哭喊,泪水中更是夹杂着仇恨与悲痛。
“如今敌军全城戒备,两军交战在即,你现在过去,不等于去送死吗?”秦羽忍不住大喊道,“你冷静点行不行?要报仇,也得等到上了战场再说——不光是你,你的朋友,他们的亲人也在汴梁,生死未卜,他们和你心情也是一样……可如果因为一时的私怨之恨,军心自乱,攻城战略失败,误了大局,让敌人得逞,那你就真的报不了仇了!”
“额啊!——”慕容樱没办法,捶拳挥空怒吼一句,发泄心中的不甘,随即转过身,一头埋在秦羽的怀里,痛声哭泣道:“爹……娘……我没用,我真没用……呜呜呜……”一边哭着,慕容樱一边用手捶着秦羽的胸前。
秦羽无奈,只能任由慕容樱在自己怀里痛哭发泄,替她分担心中的苦恨。紧紧将妻子搂在怀中,这是秦羽如今能想到的,唯一安慰慕容樱的方法……
“对不起,樱妹……”唐战眼神伤心,看着慕容樱的落寞神情,随即坚定道,“不过我向你保证,我和菁儿一定会拼尽全力,拿下汴梁,替你和慕容兄,还有南宫兄弟报仇雪恨——”说完,唐战紧紧握紧双拳,以示自己的决心。
“现在军队部署的如何?”秦羽一边搂着伤心的妻子,一边不忘关心军情道,“萧兄弟前夜从皇上那里回来后,说部队已经着手攻城的事了,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唐战镇定了一下情绪,回声应道:“部队人马已经没有问题,现在就等攻城火器的完备……朱元璋说,汴梁一战,会支援我们足够的火药,时以攻城之用,陆昭大哥和小蒙正派人前去押送,算算时间,应该不久就会回来了……”
“唐将军——”正说着,帐外方向,传来传信士兵的通报,“军师说,火药已经达到军营,请唐将军前去点目——”
唐战听了,转头一笑:“哼,说来就来……走,我们去前营!”
秦羽点了点头,于是带着慕容樱一起,和唐战及时赶往前营而去……
前营大门,陆昭和陆蒙已经带着攻城火器,押送回来……
“姐,家伙都在这里——”陆蒙跳下板车,摸着车上的火器,兴致高昂道,“皇上有令,命我们即刻整顿兵马,向汴梁方向进发——”
陆菁眼神凝视一望,确定火药数量无误,随即道:“我知道了,你和哥哥先回营待命,告知军中众将士集合,半个时辰后,来校场这里,我要分配攻城战略的任务——”
“好的,姐——”陆蒙爽快答应后,跑到车队的另一头,找自己的哥哥陆昭去了。
陆菁留在原地,看着大营门口数十车辆的火器,心中暗暗道:“终于要开始了吗,汴梁一战……战争终究不能避免,那就铁下心,一鼓作气拿下城池,杀了王大生,替死去的南宫慕容家的人报仇……”
其实,陆菁心中对攻城战略完全自信,只是自己仍旧放心不下——自己的家人,陆府上上下下,也居在城中;南宫慕容惨遭灭门之灾,陆菁担心自己的家人不要也遭遇同样的惨剧……
半个时辰后,萧天、苏佳、唐战、秦羽等人,包括之前情绪不稳的南宫俊和慕容飞,全部集中到了校场,跟随着亲信侍卫。当然,作为先锋军正前的“飞骑将军”,赵子川也在其中……
“骑兵部署如何?”谈论到军中部署,陆菁一五一十向身边众将问道。
“前锋骑兵一切就绪——”秦羽最先答道,“无论是我,还是子川兄弟,随时都可以作战最前!”
“两翼呢?”陆菁继续问道,眼神不定地看了一眼南宫俊和慕容飞。
“都没问题——”南宫俊迫不及待答道,“快点出征,我要亲手杀了王大生!——”
“咳咳……”见大战在即,提到私人恩怨,唐战在一旁咳嗽提醒了几句。
果然,战事之前,皆以军令为重,陆菁眼神一瞪,随即冲南宫俊道:“战事大局之下,竟顾私人之情,违反军令——现处罚南宫将军降职后部,左翼骑将由萧天将军暂任!”
“我……”南宫俊见陆菁毫不手软地撤了自己的职,想要即时反驳,背后的赵子川却是将其一把拉住,及时阻止了自己的不冷静之举。
南宫俊被打下“冷宫”,慕容飞在一旁也不敢吭声,只能隐忍陆菁发号军令,心中却暗暗下定亲手报仇的决心……
“接下来,是布置攻城方面的分部——”陆菁吩咐完军阵中的步骑方阵,准备继续安排攻城步骤事宜……
“陆姑娘——”然而,正在计划有条不紊制定间,帐门方向,突然传出一声女子急促的叫喊。
“嗯?”陆菁下意识转头而望,叫喊的人竟是——峨眉派的弟子竹韵。
“竹韵?”赵子川见了,不禁招呼道,“现在军事部署正在当头,你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有至关重要的大事——”竹韵一脸紧张的神情,看来事情非同小可,“师尊和师姐她们,在‘鬼门崖’碰上了兀良托多的军队!”
“兀良托多?嗯……”听到这个名字,赵子川心中不禁一股阵痛。
陆菁朝赵子川瞟了一眼,似乎涌起一阵担心……
“鬼门崖?”唐战听了,不禁问道,“那个地方,是通往汴梁的要道之一,山路崎岖,兀良托多的军队怎么会在那里?”
“看来头,应该是从洛阳方向赶来的……”竹韵继续道,“蒙元军队人数不少,少说也有一两万,既然来到‘鬼门崖’,那他们的目的地一定是汴梁不假了……”
“增派援军……”陆菁思考一阵,低沉说道,“兀良托多是扩廓帖木儿的手下,知道汴梁方面战事危急,所以才从洛阳搬来救兵……这下子不好办了,朱元璋下令,讨伐汴梁只有我们一支军队。本来左君弼投降后,汴梁军队的战力锐减,如果只是王大生在汴梁守卫的残军,拿下不成问题;可现在洛阳方面增派两万援军,人数上我们既已不占优势,又是主动攻城,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攻城任务,眼下不能怠慢,就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吗?”唐战有些担心问道。
“我们可以帮你们拖时间……”竹韵继续道,“在‘鬼门崖’,有一道通往汴梁的近道关隘,蒙元军队在那设有关口,本是为迎接洛阳方面援兵所设……不过我们峨眉派先行一步,以武力抢下了关口要地,在关口设伏陷阱,只要兀良托多的部队敢来,我们可以凭借关口天险之势,予以偷袭,减缓他们的行军速度……”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赵子川听了,立即反驳道,“你们那么点人,敌人可是有两万大军,你们峨眉派没必要为我们冒那么大的风险——”
“放心,那道关口占据天险,以陷阱阻止敌军的去路不成问题……”竹韵自信道,“最关键的,我们不露头,兀良托多并不知道是我们峨眉派所为,绝对认为是你们的部队在其暗中埋伏……一旦有所忌惮,兀良托多一定会将部队绕远路转移;‘鬼门崖’绕远路而走,至少会晚一天赶至汴梁,你们只要在一天之内拿下城池,就不会有事——”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计策……”陆菁点头默认一句,但依旧担心道,“只是把你们峨眉派牵扯其中,风险可不小;兀良托多又是狡猾至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赵子川想了想,眼神迷离一变,不禁问道:“竹韵,你们峨眉派……为什么要帮我们?”
竹韵苦苦一笑,神情道:“没什么,李姑娘的死,我们峨眉派也有责任……就当是赎罪,或是还你们不计前嫌,救我们峨眉派的恩情……何况对我们来说,兀良托多杀害李姑娘,伤及我们姐妹众人,这笔账,我们也要从他身上讨回来……”
“玉如……”赵子川听了,眼神一凝,不禁伤感想起了自己过世的妻子,握紧双拳愤恨道,“我会亲手杀了兀良托多,替玉如你报仇雪恨……”
然而,赵子川这不经意的有感而发,却是被陆菁瞪眼相望……“军事在前,赵子川将军又顾念私人之情,按军法降职其任……”果然,陆菁一脸“冰冷”的神情,毫不心软命令道,“前锋将领由秦羽将军担任,赵将军收归中军等候发令……”
“喂,菁儿……”看着陆菁过于“认真”的样子,唐战想要劝阻,却是不知该如何出言。
“没事儿,大战在前军齐一心……”赵子川却是没有异议,和第一次出征襄阳被拒绝时判若两人,表情从容道,“身为将领,触犯军规,按令责罚,我接受——”
“子川兄弟……”唐战看在眼里,心中有种莫名的酸楚……
汴梁郊外,“鬼门崖”前,兀良托多的部队按照计划,正朝通往汴梁的近道关口,徐徐前进……
汴梁方面,接到扩廓帖木儿在洛阳方面的调源军令,事先在近道关口设立狭关,由少量士兵在此镇守,以作迎接援军之备。而狭关所在之地,则于两山峭壁狭缝处,占据天险要道,若置军事防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兀良托多的军队所出之时,已然达到了狭隘关口……
峭壁关口正在眼前,兀良托多放慢了军队速度……
“大人,前面就是‘鬼门崖’的狭关了,汴梁方面,我们的人应该在那……”亲信士兵凑过身,指前说道。
“我就说嘛,有近路干嘛绕远?我就不相信,先锋军那个陆菁能神机妙算到,在这里设伏偷袭我们……”兀良托多不屑一顾道。
“大人说的是……”士兵继续道,“从这道狭口过去,不出两个时辰,部队就能达到汴梁。朱元璋攻城的速度应该还没那么快,救援汴梁完全来得及……”
然而,兀良托多对于汴梁的生死,似乎并不那么在乎:“哼,汴梁城守不守得住,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接受帖木儿大人的命令,派兵支援罢了。朱元璋大军压境,汴梁能否守住,我想帖木儿大人心里自己很清楚……”
“大人……”听着兀良托多自命高下的语气,亲信士兵在一旁不禁尴尬冷语。
兀良托多继续道:“至于本将军还会回到这里,不是为了守城,也不是答应与王大生将军的‘约定’……哼,我的目标只有一个——赵子川,我会亲手宰了你,夺得‘乾坤二剑’,完成祖先遗愿,好让你赴下黄泉,去陪你的妻子和大哥……”兀良托多眼中,果然只有赵子川……
狭口关隘,阴风正起,乌云密布,郁郁森森。“鬼门崖”,字如其名,身临其境,如同置身鬼门玄关——天地风云,寒幽如境,置身其中,恍若惊宇隔世,苍穹阴云万变,寒缠而未止歇;两岸峭崖,铁壁高山,乌鸟寒号,振人心魂,走近观而其势,心发惧而浮沉……
兀良托多随军正前,铁骑并行狭口之下,准备置观来营军士,却是半无迎接之卒……
“没人吗?”看着狭口营寨处的冷冷清清,并无一个蒙元士卒站岗守卫,兀良托多不禁疑惑道。
“奇怪,怎么会没人?”亲信士兵也是略感惊奇,稍前一步,自言絮叨道,“不可能啊,汴梁方向,明明说好的……”
营寨关口,无一兵一卒守卫,冷清阴森,乌云之下,更显几分“鬼城”的阴霾。兀良托多看在眼里,心中也渐起几分不安:“不对劲,好像事情没那么简单……”
“大人,有点不太对啊,营中一个人也没有……”亲信士兵不禁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停在这里也不是,部队必须赶紧赶路前往汴梁才行……”
兀良托多想了想,向部队下了一个手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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