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人一出生便看到的是白色——医院的颜色,她讨厌医院,所以讨厌白色。
她又是个极端的人,白色的极端,是黑。所以她理所当然的选择了黑色,逐渐爱上了黑色的神秘,黑色的酷炫,黑色的耀眼。
当有一丝感官复苏过来时,她便不想睁开眼,不想从梦里醒来。
她看见了艾莉森,这个美丽又高贵的女人,在对她笑着,笑着。然后,如烟飘云散,不再复还。
即使是这样,她也满足了,在梦中她又无数次可以看到她的机会,而若睁开眼,现实中——一次都不能了。
“你醒过来吧,别睡了,好吗。”
耳边混混沌沌地传来声音,她不想听……
但声音却未停止。
“阿颜,你睡了好久啊,我苹果都吃完一袋了。”
“苏少颜……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
“少颜,快点好起来……”
“苏少颜……姐……”
“小苏,你不管家里的小宠物了吗?”
接着,有人在抓她的手,有人在摸她的头,微弱的触感似乎是不敢用力触碰她,现在的她,就如悬在床头的水晶娃娃,一触即碎。
“你应该醒了,苏颜。”
“现在,我不能牵你的左手了。”
“你好狠啊……”
“怎么可以对自己下手。”
……
“……你让我睡不着了……”
虚落的声音让他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抬眼之际,她还看着他,缓缓合了合眼睛又睁开。
他松了一口气地垂下头,似在给自己缓冲时间。
抬头看着她,有些埋怨地说道:“你也让我睡不着。”
“呵呵……”苏少颜低低笑起,忽然心口呼吸有点紧,她低低咳嗽起来。
他微微紧张起来,“我去叫医生。”
“嗯。”
就在纪翎走到门口时,她的声音再次传来,虽然低沉沙哑,但他听得清楚。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不知道。”
“我只是,需要一个重新开始的象征。”她抬了抬左手,手腕处被白沙包裹得一圈又一圈,“过几天就能看到了吧。”
他扭头转过身,沉默了一会,“你傻吗,这不是象征,是伤疤。这才是象征。”
他接过她的左手,指尖一阵冰凉,待他松手,她的无名指上,一枚样式简单的戒指赫然出现,碎钻镶满了整圈戒指,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你是暴发户吗?”
“我是。”
对啊,她都忘了,他家是做房地产生意的。
她不禁又笑了笑。
“你已经结婚了,所以,不再是一个人了,懂吗。”
她不作答,但眼底笑意却一片明亮。
打断这一片温情的是身着白大褂的一众医生,她不适的闭上眼睛,嘴里咕喃一句:“太白了。”
纪翎拍拍她的头,“快点好起来我才能带你去度蜜月。”
他退出了病房,在门口站着,透着窗户看她被几个医生轮流伺候着,又是测血压又是检查伤口,虽是一脸不耐烦,倒也算配合了。
身边忽然一暗,一个人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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