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上——
幽幽的绿草地上时不时地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们个个脸上都绽放着花一般的笑容,煞是美丽,人看了,心情也跟着愉悦了。
“来呀,快来呀,你来抓我呀。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位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女正在绿草地上追逐嬉戏,笑声传遍四周,与这人间仙境构成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
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一旁坐在石凳上看书的少女。她一袭淡粉色萝裙,一头青丝用一根白玉兰花簪子轻轻挽起,剩下的碎发随意地别在耳后,简单又不失美韵。那女子虽说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清丽脱俗。她纤长的手指翻动着桌上的书籍,是那样的安静,那样的沉迷,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她一人一般。骤然,她美目一紧,许是遇上了疑惑之处了罢。又过不久,笑意浮上脸颊,笑得自然,笑得出尘,是那般的让人移不开眼。此时此刻,风云因她而停止变换,花朵也因她而失了色彩,一切均以她为中心。也不知她看的是什么书,竟能让她如此投入。
那粉衣女子便是我!
今日无事可做,又恰逢时日正好便拿了本书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师姐们在一旁玩得正是开心,我看着也不由得有了笑意。
“小师妹,快些过来同我们玩罢。”青颐师姐突然唤我道。
“师姐,你们先玩儿着罢,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婉转拒绝,给了青颐师姐一个微笑。
“小师妹,每次你都是这般说的,你看大家玩的这么开心,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也甚是无聊,而且这个游戏就是要人多些才更有意思,你就过去同我们一起去玩罢。”青颐师姐仍不依不挠道,像是铁了心的要将我叫过去了。
“青颐师姐,不是欢儿不去,是欢儿有事在身,如若欢儿将师傅交代的事情处理的不好,师傅就该责罚欢儿了。青颐师姐不会这么忍心看着欢儿受罚罢。”
我的性子有些野,若说瞧着师姐们玩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可碍于各方面的原因还是不能同她们一起玩耍,这令我也很是悲伤。
“每次我来问你,你都是同我这般说的,这话我都听了不下于十遍了。罢了罢了,你做你的事情去罢。”
青颐师姐终是拗不过我,“那你先看着,我找他们去了。好不容易有个假,不好好玩玩怎么行呢?”
待青颐师姐走后,我便收起了我那招牌式的笑容。心底有一丝失落,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早就习惯了不是么?
我起身拿起石桌上的书朝师傅的书房走去,有一事我需要同师傅问个明白,寻个合理的解释。
我来到师傅的书房,轻轻扣了下门,这般时候师傅定是在看书。
“师傅,徒儿对此书有一处不解,师傅可否指点徒儿一番?”我拿着书问师傅道。师傅翻了翻那书,道,“恐怕你要问的不是这书中之惑罢?”
师傅不愧是师傅,一眼便看穿了我的用意,如若我也能知晓他人心中所想那该多好,这样也不至于时时刻刻都在猜想别人心里想的什么了。
“师傅真是厉害,徒儿心中所想就那么被师傅看穿了,在师傅面前徒儿算是一点隐私也没有了。”我佯装生气道。
“倘若徒儿也有师傅那般厉害便好了。”
“并非是为师厉害,只是你心中所想都写在了你的脸上。为师不想知都难。”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是我矫情,而是我突然想到今儿个早晨我似乎忘记了洗脸,莫不是我脸上不干净
“你找为师究竟所为何事?”
“承欢,李承欢。师傅,您说父亲为何会给我起如此奇怪的名字。”
其实,自我明事理以来就对自己的名字颇有歧义。听着像是个男子的名字这暂且不说,然而让我最在意的还是在它的释义上。
“‘承欢膝下,儿女常伴’,这是你父亲和母亲的一个念想。”
师傅一语便点破我名字的含义,可我仍觉得的这名字不太妥帖。
“师傅,徒儿为李姓,‘李’即‘离’;‘承欢’固然是好名字,可若是‘离’了‘承欢’,不便是不能承欢膝下了么?那儿女常伴又该从何说起呢?”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承欢膝下只是每个父母的希翼罢了,然未来之事,又有谁能够预晓呢?再者,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无需斟酌太多。万事也无需解剖的太详细。”
“徒儿明白了”
嗯,师傅说的不错,我的名字是父母帮我起的,寄托了父亲和母亲对我的希望,是个不错的名字,如若我将其斟酌的太深,也便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万事求个安慰与美好岂不是更好。
“现如今,你已年满十六,又许久未与你父亲母亲相见,想必丞相他们对你也甚是想念,明日为师便让你下山探望父母,你意下如何?”师傅话锋一转让我回家探亲。
“师傅,徒儿已经很长时间未见到父亲和母亲了,徒儿对他们也是思念得紧,师傅愿意让徒儿回家看望父亲和母亲,徒儿自然是高兴不已。可若是徒儿走了,师傅可要让师兄师姐们照顾好您的身子才是。”
说到师傅的身体,我是有愧疚的。原本师傅的身子是很好的,可有次,我这个不孝之徒不听师傅的劝告,独自跑到后山去玩耍,本以为可以好好游戏一番,不曾想到却被山中的凶兽当成了裹腹的食物。正当我以为自己将成为那凶兽的腹中之物时,师傅及时出现救了我。虽说师傅制服了那孽畜,可也受了极重的伤。自此,师傅的身子便一年不如一年。然每当我问起师傅的身子时,师傅虽同我说无碍,可我也知道师傅是落下了后遗症的。师傅对我恩重如山,犹如再生父母。如若不是师傅,只怕我早已是那奈何桥头的孤魂野鬼了。
在我出生后不久有一江湖术士便断言我是个命薄之人,可父亲却坚信我是老天爷带给他最好的礼物又怎会短命,遂叫管家给了他些银两打发走了。然母亲却是个心细之人,听了那术士之言便将我照顾的很好,这样我也相安无事地活了六年。可奈何天意难料,就在六岁那年我掉进了院子里的池塘里,被人捞起来之时只剩下了半条命,接着又发了三日的高烧,已是奄奄一息。这下可急坏了我的父亲,父亲请了宫里医术最高名的大夫,那烧也是只升不降。这时,师傅便出现了,他给我施了针,服了药,才勉勉强强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后来师傅又同父亲说这京都官宦之气太重不适合我修养,要将我带走。父亲母亲纵使有万般个不舍得但为了我的身子也只得应了师傅,遂师傅便将我带到了青云山这么个清闲之处。如今看来那日天上既无风地上又无水的,我又怎会那般不小心掉进了池塘,仔细一想,只怕真是应了那术士之言了罢。
“为师的身体为师自己最清楚不过,欢儿大可放心为师,明日下山与父母好好团聚吧。”
“是,徒儿知道了。”
其实,说句实在的,我对于父亲母亲的记忆并不多,有的也全是和师傅在一起的记忆,若是真将师傅同父亲母亲相比,自然是与师傅亲近些。然不管怎样,他们始终是我的父母,再者,父亲母亲并未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就算是有我也不能记恨他们的。俗话说“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父亲母亲生我育我,我若再不尽些孝道,这便是我的不对了。
翌日,我随着父亲派来的马车回到了京都。这是我第一次一人离开青云山,原本是想着欣赏沿途的风景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可奈何我却耐不住睡意的折磨睡了过去。正当我睡得正熟之时,马车一个颠簸,我的头被磕的生疼,那一丝睡意也被硬生生的赶走了。
待我到达相府之时已是傍晚,母亲得知今日我回家,早就命人备好了一桌的菜食。
“父亲,母亲,女儿不孝,离家多年未能回来看望父母亲,也不能常伴二老左右,还请父亲母亲责罚。”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这么多年了我也未能回来看望父亲母亲,别人都是儿女绕膝,可二老却是孤单二人,我这样做实属不孝
“欢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身子不好,去青云山休养是最好的法子。你好不容易恢复,我和你父亲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呢?再者,只要欢儿你开心健康的成长,便是我和你父亲最开心的事情了。”
“母亲......”我眼泪滑落,扑进母亲怀里抱住了母亲。
“今天欢儿回来是个开心的日子,你们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父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仍看见父亲的眼角有泪光在闪动,想必这几年他们也是念急了我。
“欢儿也累了一天了,都坐下吃饭吧,可别再饿坏了欢儿。”
我们纷纷入了座,父亲母亲不停地为我夹着菜,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饭菜和父亲母亲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所谓的“天伦之乐”这应该也算的上了吧。
原来,我本是叫‘李成欢’的,如师傅所说的差不多,意为‘成日欢乐,无忧无虑’。但由于当朝皇室也为“李”姓且皇子们个个都带了个‘成’字,为了避免忌讳,加之父亲母亲也觉着‘承欢膝下’更好,便硬生生的将‘成’改成了‘承’,故‘成日欢乐’便成了‘承欢膝下’。
父兮生我,母兮育我。
“父亲,母亲,欢儿此次回来便永远也不要同你们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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