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德早早去了工厂,估计少不了和海胖子撕逼一番,当然了以他倔强的性格肯定不会答应。
林文敬一觉醒来打电话和老爹说去市里和同学聚聚,坐上到市里的车后随便找了家宾馆住了下来,两天的时间除了吃饭以外就一直呆在房间里,思索着重生以后的人生该怎么走。
林文敬需要好好的计划一下自己的人生,最好的话是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
林文敬倒是很想劝一下老爹放弃那个工厂,趁现在高价把股份转掉,不过想想现在的自己说话特别的没有力度,因为在老爹的眼里自己是个刚走出校门的毛头小子,钱都没赚过半分哪懂得什么做买卖的事,和他说道理肯定是说不通的,这种事不坑蒙拐骗的话肯定没成效。
住了两天,回到家的时候林文敬号称有急事就把林德召唤回来,得亏是家里唯一的香火,林父林母对儿子虽然从不溺爱不过也特别的重视,见林文敬的语气那么着急林德也是着急忙慌的往回赶。
“爸,出大事了。”林文敬决定剑走偏锋,劝说不行就用恐吓:“我,我有个同学他爹在央台工作,我们聚会的时候他和我说了一个事。”
“啥事,咱们这要地震了。”林德一看儿子没事,立刻喝茶看电视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不过看他屁股有些坐不住估计还是惦记着厂里的那些事。
“比地震还惨,年底你们那厂子要遭殃了,被封是轻的而且还要抓人。”林文敬觉得直接恐吓比较好,因为现在的自己可是纯良少年,在父母的眼里是连谎话都不会撒的那种,这种印象之下说话肯定很有力度。
“别乱说了,你同学乱吹牛的吧。”林德转过头来,眼里有些怀疑,毕竟那野鸡中专是有不少有钱人家的子弟混文凭,不过儿子这话说得太危言耸听了吧。
“真的,爸,我骗你干什么。”林文敬上辈子换了那么多工作一直混在市里干着各种各样的工作,早就锻炼出了良好的演技:“我同学说他爸现在担任一个项目组的组长,负责暗访调查收集新闻资料准备在315的时候播出,而他们的项目就是查地沟油作坊。”
“哦,那没事,咱们干的是潲水油。”林德长长的哦了一声,似乎隐隐松了口大气。
林文敬一听差点晕过去,不过眼见老爹有些上心,立刻顺着他的话着急的说:“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同学说定性已经很明显了,所有食用回收油都是地沟油,这次清查尤其潲水油要大力整治,因为潲水油的量比其他的多了太多,而且有更稳定的数据可以报道所以肯定是重点报道的对象。”
“真的假的?”林父一下子连电视都看不下去了,因为在他的眼里儿子可是那种不会骗人的好孩子,吹牛说谎那更是不可能。
“这也要查啊,要是严打的话全国那么多工厂不是得一窝端,就连人都得进去蹲?”林母到底是教师觉悟高了一些,立刻着急的问:“文敬你没开玩笑吧,这买卖多少年来一直有人干,怎么说查就查了。”
“真的!”林文敬斩钉截铁的点着头:“爸,我怎么会骗你呢,我那同学的爹真在京城当官。这次清查可是很严重的,他们就等着收集好影象资料曝光以后就动手,未来地沟油问题会是整治的重点,而且他说肯定会是一年之内的治理重点。”
生怕他们不信,林文敬还把自己伪装的所谓内部文件拿了出来,A4纸的打印,模仿了内部文件该有的口气。根据自己的印象把对地沟油的定性,危害,还有查处方向和性质定论写得是洋洋洒洒。上边尽是各种科学结论,有专业的数据和名称,更有着地沟油的危害具体的罗列。
就这水平别说是林父林母了,就算一般的内部人员来都看不出破绽,找个吃闲饭的领导来看的话也肯定是深信不疑,因为上边的数据科学根据也太厚实了。
当然了,差别就是少个大印而已,唬人是可能,但真拿出去的话就算数据可信但也没什么权威信可言。
林母接过去仔细的看了起来,看完后递给了林德,有些紧张的说:“老头子,看来是真的,这种内部文件用词一直都很规范,如果不是真有其事的话一般人模仿不出来。”
“不是吧,我看看!”林德也接了过来,看得更是一楞一楞的。
那些专业的词汇,什么危害性还有现查的所谓地沟油对人体的损害都有根有据,写得详细得很就连他这个干这行当的都瞠目结舌。2010年的时候度娘已经很齐全了,尽管这问题还没曝光不过要查资料很容易,两天的时候除了琢磨这些事以外林文敬精心的准备了这一份所谓的证据。
果然,看完后林德一副慌张的模样,又有些懊恼的说:“我这好不容易才有个买卖干得风生水起,前边有人盯着,后头国家还要整治,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老头,我看这趋势不好,你要不赶紧做决定吧。”林母也有点着急,毕竟按上边的文件精神,这抓到的话可是要定罪的,对于市井小民而言最怕的就是这个。
夫妻俩一时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进了房门自己商量去了,丢下了目瞪口呆的林文敬。无奈之下林文敬自己回了楼上,摆弄了一下电脑发现依旧开不了机,失望的叹息了一声就躺到床上睡了个囫囵大觉。
这几天老夫妻俩一直商量着愁眉苦脸,林德始终下不了决心每晚都是喝得醉醉的早早就去睡,看着丈夫的颓废样林母也是心疼,不过她到底不懂做生意也给不了多少的意见。明显她们相信了林文敬给的所谓内部文件复印本,因为上本的专业名词,还有危害性写得都太过详细了,不是下过一番功夫的话一般人真研究不出来。
林文敬为了迎合自己毛头小子的身份也不催促不发表意见,果然等到了林德的主动上门:“文敬啊,你同学的文件里连具体的时间都有,咱们还剩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你看爹这事该怎么办?”
林德短短的几天憔悴了不少,毕竟在他心里地沟油厂子可是朝阳产业,现在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被整治的对象,以他小市民的思维真的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爸,我同学给的消息肯定不会有错。”林文敬立刻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说:“陈叔不是说了有人要入股么,我觉得这事风险那么大还不如早点脱身,我同学说了一但查认真的话这可是拔起萝卜带出泥,就算是急流涌退也有可能被牵连。”
“我明白了!”林德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再捞一断时间,不过听了儿子的话他也下定了决心,毕竟那份专业的文件也太唬人了。
地点是镇上比较好的饭店,一向勤俭的林德难得的做东点了一桌的海鲜,喝的还是洋酒。林文敬在旁边坐陪,林父美曰其名是教儿子做做生意,因为在他看来儿子学习再优异毕竟是野鸡大学毕业的,自己家又没什么人脉,做生意才是唯一的出路。
“老林啊,你这是铁公鸡拔毛,难得啊。”陈胖子眯着眼笑着,陪同而来的自然是趾高气昂的李扬,喝醉的时候给人感觉还可以,这一滴酒没喝的话又感觉很是欠揍。
林德这段时间虽然赚了钱,不过人生一直处于赚钱和赔钱的间隙,平常喝的都是本地产的米酒,下酒的不是花生就是便宜的酱货,想想这还真是铁公鸡拔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扬使了一个眼色,陈胖子再次提起了入股的事:“老林啊,我上次的提议你考虑清楚没有,咱这买卖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要是有李公子的帮衬那肯定是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别的不说咱们生意能扩张一些,李公子牵线搭桥的话不管是买油进来还是卖油的渠道都更多,到时候赚的肯定比现在狠。”
“胖子,这事我考虑过了。”林德按照事先想好的托词,一副无奈的口吻说:“这年头干买卖的多了,赚钱的少赔钱的其实更多。咱们赚的就这一点,李公子入股的话大家分得都少了,到时候钱赚不了几个钱人家也不满意对吧。”
“林老板你说错了,我是看好这一行的前景,只要生意发展得好就算三人分的话也不少。”李扬绰号李公子,虽然是吊儿郎当好吃懒做的一家伙,不过毕竟混久了说起话来也满得体的。
林文敬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倒是和自己想象中不太同,起码不是那种嚣张跋扈又不明事理的那一类。
“李公子可是身娇肉贵,想来拿了股份就做甩手掌柜,这厂子里的事你应该也不会沾手吧。”林德倔强的性格确实是改不了,几杯酒一下肚,说起话来也是冷嘲热讽的。
“我这外行当然不能添乱!”出乎林文敬的意料,看似纨绔的李扬没有生气,而且说的话特别的有水平:“厂子的事自然得交给内行人,我这外行的就算想出力也是怕越管越乱,说难听点我要乱插手的话没准好好的买卖会被我折腾坏,要是林老板同意的话还得麻烦您和陈老板多出点力。”
凯子上勾了,林德装作一副无奈的模样,突然转头说:“胖子,咱们也算是兄弟一场了,这厂子值多少钱,林大少要拿多少钱入股多少你和我说一下。”
破地沟油厂能值多少钱啊?林文敬对老爹有些刮目相看了,印象里老爹可是那种梗直老实的人,就算说他精明也不过是小聪明而已,没想到他玩起演技这欲擒故纵的把戏也玩得这么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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