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大黑,舒云宫内静逸,小朱子已收拾妥当了桌子,拿起抹布到底擦拭。因为舒云宫没下人,所以这些所有活都落到了小朱子头上,从照顾李清瑟起居,到去内务府取吃穿用度,从宫内的擦拭,到宫外的打扫,都是小朱子自己在做。
华灯点亮,在薄纱绣花的灯罩下,烛火静止,只偶尔微微跳动几下,并不影响看书之人。
李清瑟皱了皱眉,将书本轻轻放下,站起身来。“小朱子,给我也找块抹布,我们一起干活吧。”
“别别,主子,这些活儿都是下人干的,您是身份尊贵,怎么能亲手干这些,再说这干起来也不累,主子您还是坐着休息吧。”说着说着,小朱子的鼻子却酸了。自从公主莫名大变,第一天打掉了他一颗牙外,总的来说,公主对他非常好,并非给吃穿,而是从内心里往外的好,公主拿他当人,公主尊重他,公主为了不让他挨欺负甚至不惜得罪其他众皇子公子,如今公主勤奋好学还要帮他干活……除了感动,他已经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卖了身当了太监,他早就自暴自弃觉得这辈子算毁了,但如今伺候了公主,他突然人生又重新有了意义,如果说以前是为家人活,那现在他就是为公主活!
想到这,小朱子干活更起劲了。
李清瑟看见后,耸了耸肩,又重新坐下看起书来。小朱子虽然阉了,但身子骨还是男人,这要是放农村也是一主要劳动力,自己侍候十几亩地应该不成问题,这宫内宫外也没什么重活,她还不用上手。如果给她剩下来的不是太监而是宫女,此时她还真得扔了书本跑去帮忙干活。
为啥?手下有一个人也是人,她可不想直接当光杆司令!累死了她就真没下人了。
这几天小朱子忙里忙外,再加上李清瑟对其要求的均衡饮食,每日早晨的晨练,小朱子那胖墩墩的肥肉结实了一些,身形也稍微消瘦了一点,脸上的肉稍微平了一平,因为没有肥肉的拥挤,那绿豆眼也大了一圈。
李清瑟继续拿书看着,她从来都不是爱学习的人,现在看书也是迫不得已,为了能好好活下去。
室内恢复了安静,小朱子尽量将手脚放轻。
宫外的踢树干声一直没停,因为李清瑟发话了,可以换脚踢,但谁要是停了,还有其他处罚,自然,见识了五公主的坏水,没人敢不听话,只不过踢树声音越来越小。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头没抬,还是仔细看着手中书籍,这是一本大鹏国地理志,她钻研着,计划着有朝一日拿了钱去哪隐姓埋名,什么地方管辖更为宽松,民风更为淳朴。
“回主子,现在已到亥时了。”小朱子恭敬回答。
李清瑟还不是很习惯这古时的时辰名称,放下书,掰着手指算了一下。
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了,这放在古代绝对和半夜没什么区别,因为古代没什么夜生活,那几个人踢了四个时辰,也差不多了。“小朱子,跟我来。”站起身来,向门外而去,小朱子赶忙放下手中活跟了出去。
门外,五个人围着硕大的树干,已经踢得有气无力,让跟随来的小朱子心中大大叫好。
“停。”李清瑟出言。
五个人见李清瑟出来,噗通噗通全跪下来,疯狂磕头,“五公主开恩,都是奴才们的不好,奴才们知道错了,五公主开恩。”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李清瑟斜眼看了看那树干,心中暗笑这五人还真卖力气,一个成年男子才能抱拢的粗树干竟然被这五人深深踢去一半,他们鞋子早就破了,露出的脚趾也血肉模糊。她叹气,算了,他们打了小朱子,如今受这样的惩罚也足够了。
“多的话,本宫懒得说,经过这事儿,你们也应该知道了些做人的道理,回去吧。”李清瑟招手,懒得看那五人疯狂叩头谢恩,便转身回到了宫内,因为那地理志她还未看完。
“主子,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去尚书房。”小朱子入内轻声说。
她点点头,将书本合上放好,“知道了,你也忙了一天,去休息吧,明日还是按时早起晨练。”
“是。”小朱子退下,空荡荡的舒云宫只留下李清瑟一人。
李清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天应穴,缓解了视疲劳,起身到一旁简单梳洗后,脱了外衣呈“大”字型平躺在床上,闭着眼将这一天发生的事在头脑一遍一遍回放,极力平复自己几近疯狂的大脑。
突然觉得身边一阵凉风,当再次睁眼时,李清瑟已经一声尖叫。
还没叫出声,嘴已经被人用手捂住,“叫什么叫,你想招人来?”那一贯冰冷的声音中有着焦急,另一只手眼疾手快抓住正向自己脸上招呼的小手。李清泽今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这五妹,辣的很。
李清瑟反应十分敏锐,右手被抓住的同时,右脚已经踢出,目标正是他胯下。
李清泽瞬时一身冷汗,这生死场上见多了,但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却是少见。“李清瑟,你能不能别总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儿?”之前两人切磋,她那狠招一个个都向他胯下招呼,好在他反应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捂她嘴的左手临时摁住她的腿,“别闹了,我是来看你的伤。”
“放你妈的屁,看我伤?老子伤在屁股,你就直接说来看老子屁股算了。”右腿被控制了她还有左腿,也不管什么目标了,只要是他身上,就照踹不误。
慌乱间,李清泽活活挨了好几脚,不过这李清瑟使了大劲的拳打脚踢,在他身上就如同抓痒一般,倒是她那如疯婆子一般疯狂挣扎,让他后背冷汗直流,“瑟儿,你冷静,我们有话好说。”
放屁,大半夜的一个姑娘房间动手动脚,她能冷静下来吗?李清瑟刚想骂,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还是忍了,放弃了挣扎,点了点头。
其实她确实反感乱伦,不过和这些人也没什么罪孽感,毕竟他们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人。但问题是,她虽是黑道的,却从来不乱性,没感情的性,从来不干。
李清泽看她终于冷静下来,叹了口气,缓缓松开了手,“瑟儿,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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