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风云又起(7)
黑衣人大吃一惊,不知老者怎会突然如此?但他并没有去追赶那个发疯般逃走的老者,而是迅速闪回到刚才要敲门的那个门前,“哆哆哆”轻敲了三声,然后静听了一会。
黑衣人听力极好,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响声,很快有一个惊讶而又警惕的女人声音传出来:“谁?”
黑衣人在门外应道:“选芳,是我。快出来。”
一个女人悄悄打开门,一身雪白的衣服,清秀美丽的脸庞开出了喜悦的花朵,有点激动说道:“你怎来了?”就一把要扑上来。
黑衣人轻轻闪过,进门进说道:“选芳,没时间了,快走,你爹在外面等你,我带你道你爹那里去。”
选芳转身就要去收拾点东西,说:“我都不知道爹爹什么样了,好想他。”眼泪就快要不争气地掉下来。
“别收拾了,我刚才惊动了一个鬼魅一样的老者,还不走只怕就走不了了。”黑衣人说罢,拉着选芳就走了出房门,还一边轻声地问,“这总兵府怎么还有这样一位高手?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选芳回答道。他们没有说到几句话,就到了围墙下,选芳有点担心,说道:“这么高的围墙,我们怎么出去?出的去吗?”
黑衣人回头一笑,说:“我有办法,我拉着你,起!”一把拉着选芳一跳,就像风一样飘过了围墙,又无声地落在大街上。
“你怎么这样厉害啦?”选芳惊喜地说道,眼眸里流露出兴奋而甜美的光,虽然在夜晚,黑衣人也看得见。
可是黑衣人避开了选芳的眼光,关切地回答道:“这段时间经历很复杂,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快走吧!”
此时的大街上,尤其显得空旷而沉寂,时而有几丝晨风吹来,凉爽而快意。
他们加快了脚步,就像在地面漂游一样,不一会就来到了城墙下面。黑衣人一把抱住选芳,说:“我们飞出去!”
“嗯。”选芳轻声应道。她紧紧搂住黑衣人,好像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心跳,几乎被幸福的感觉销蚀身体。
黑衣人几乎没动,就像雀鸟一样直窜半空,越过城墙。选芳只感到耳边风声呼呼,衣袂飘飘,等她回头一望,他们刚好着地,已离开城门几百步之遥了。
他们两人直奔郊外的一个古庙。这个古庙稍显破落,庙门有点斜在一边。两人走进庙门,黑衣人在前引路,直入庙后的偏门,来到一间门窗完好的偏房前,敲了敲门。
“谁?”里面一个警觉的女声回答道。
“我。安洪。”黑衣人回答道,“我把选芳带来了,以后你们可以在一起生活了。”
门开了,吴淑兰露出半个身子,说道:“快请进,选芳,快进来!”话语中带着一丝亲切,也带着一丝尴尬。
选芳一看是吴淑兰,非常吃惊,忙问:“吴阿姨……?你……怎么在这?我爹他在哪?”
吴淑兰一愣,没有回答前一句,只回答了后一句:“你爹他在床上躺着。”
安洪一看,连忙说:“这说来话长,还是以后再说吧,先看看你爹吧。”
牛选芳还在门口就喊了一声:“爹,芳儿来了——”急切地走进了房间。
“奥,芳儿……让爹看看。”牛二并没有睡熟,一听到选芳的声音就想坐起来,可是挣扎了几次,都未能成功,说话也有点气喘吁吁。
吴淑兰赶快扶住他,说道:“牛二,你就别说话了。”牛二点了点头。
“爹,你怎么了?”选芳一眼就看出牛二有重伤在身,想到牛二以前是个牛一样健壮的人,此刻却是病怏怏的,不禁潸然泪下,“爹,你怎么会伤成这样?”一下就抱着牛二的头,轻轻地摩擦着。
“不要担心,选芳,我马上替师父检查一下。”安洪说道,在房间找到一根短蜡烛点亮了。他双掌轻按牛二的身体,从头到脚,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说道,“选芳,师父没啥大事,我已经仔细查看过了,身体的内脏和骨骼的伤已经愈合,就待恢复了。但是好像还有血脉不通,好像是内气和血脉郁积在心胸的部位。”说罢,就对牛二说,“师父,我要撩开你的衣服看看。”他解开牛二的胸口的对襟一看,不禁大惊失色,说道,“谁在师父胸窝里扎了一枚细针?好危险,如果再等几个时辰不取出来,师父危矣!”
吴淑兰眼睛红红地,又戚戚地说:“这是邵县令家那个红衣和尚扎进去的。”
安洪瞄了牛二蜡黄的牛二一眼,心情沉沉地说:“这家伙好毒呀。这根细针扎在这里,表面上是为师父提气聚能,在短时间可以让人精神振奋,但是却是提前消耗元气和精力,也就是如果扎进师父体内的针不在十个时辰内取出,师父将体力透支,过劳而死。看样子他是想在短时间内逼师父说出什么东西。如果我没有想错,就是想知道我家的秘密。”安洪先用吸针磁拔了一下,没有拔出来,于是就运气于掌,用力一吸,一枚白色无血的细针一下都粘附在安洪的手掌上。
牛二身体抖了一下,显然禁受了一阵剧痛,一阵喘气之后,才平静下来。
“我爹会没事吧?这是什么针,这么洁白光滑?”选芳拿过来仔细看着,问道。
安洪安慰道:“没事了,师父一会就会气和血畅,如果我给他输点气,应该还可以起身。这针没有什么特殊,就是动物的骨头磨成的,我估计这就是牦牛骨针。”安洪又对选芳说:“把师父扶起来,我来输点真气给他。”
吴淑兰和牛选芳一起把牛二扶起来,安洪一手按在牛二背部,不断催动内气,真气不断地缓缓地进入了牛二的背心。
“能不能输快一点,输多一点气?”选芳很着急,好想牛二能够突然和往常一样健康。
安洪笑笑说:“这事急不得,他身体虚弱,受气不能太急,就像一间破房子不能一下灌入狂风一样。他也不能一次受气太满,如同一个破损的瓦罐不能用力往里面塞东西一样。”
“奥,知道了。”选芳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怕安洪听出怪罪他的意味来。
半柱香工夫过去了,安洪收功了。牛二立时咳嗽起来,然后他的手也抬了起来,说道:“小安,谢谢你了。”
安洪连忙说道:“师父如此说,叫安洪无地自容。师恩如山,我哪能报答的完?师父,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我娘她们还是离这不远的山上,我们到那里和她们一起回合吧。她们也受了小伤,再说天亮了,这里就不安全了。”
牛二本不愿意,但是他有没有选择,只得同意,说:“好,我们到那去吧。选芳,你要好好照顾你吴阿姨,她身体虚弱。”
安洪猫下腰,对师父说:“师父,我背你去吧,山路不好走。选芳你就搀扶着吴阿姨走。”
牛二在背上,安洪好像没有负重一样,走得轻快。倒是吴淑兰走得艰难,好在有选芳在扶持,倒也走得不慢,不一会就沿着山脊上到了半山腰。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快到了黎明时分,安洪来到了安大娘待的那个地方,可是大树下空无一人。
安洪把牛二放下来休息,这时牛二已经可以站立了。大家都很兴奋,只有安洪心里不安,他想知道,安大娘和林魈去了哪里。大家刚休息不久,突然对面的草丛中有东西在响动,大家一下紧张起来。
这时,安洪示意大家安静,他做好了搏杀的准备。可是,一个头冒出来,安洪高兴得不得了,可是选芳却大喊一句:“妖怪!”
“选芳,别怕,那是我林魈老奶奶!”安洪高兴地对选芳说道,又大声地对林魈说,“林奶奶,我娘呢?”
“我在这里呢!”不待林魈回答,草丛里另一个声音回答道。她们两人一起奔了过来。
林魈狠狠地白了牛二和吴淑兰一眼,然后转向安洪,重重地拍了一下。安洪感到她恢复得不错,心下大喜。
“小子,你哪去了?害的我和你妈提心吊胆的。”林魈愤愤地说道,又审视了选芳一眼,说道,“奥,是救这个漂亮的小妞去了?怪不得呀。”
林魈和安大娘的样子一下让选芳大吃一惊,原来安大娘是如此美丽的一个年轻的少妇,自己在她面前都有点自惭形秽了。
“是呀,你追那个东西,一下就不见了,到底怎么回事呀?”安大娘也关切地问道。
安洪回答说:“昨天晚上,我一直追赶那个黑影,追了有一里之地,追上了那黑影,原来那是一只修为很高的老虎,名叫山精,就是我师父岩木隐叟的坐骑。它带了一封信给我,信上要我们赶快回到绝崖顶上,说是山上有大事要发生。然后它就回去复命了。我想我要先救出师父和选芳他们,然后一起上山。于是我就一个人去了三河城。”于是他就把他到三河城县衙救师父和到总兵府救选芳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正在他们说得起劲的时候,突然草丛里又有一点悉悉索索的轻微响声。不等众人反应,林魈早就一跳而去,似乎林魈和什么东西打作一团,高草和荆棘不断倒伏。
安洪飞跃而至,一看大笑,原来林魈正和一条威武高大的红毛犬搏斗,并且已经占得上风。安洪一闪身,已经插在它们中间,说声:“打住!”
林魈非常不高兴,还要冲过去搏杀,愤愤地说:“就是这条恶狗,什么狮头镇妖犬,前天晚上还狠狠地咬我一口,我今天灭了它!”
安洪拦住林魈,说:“林奶奶,你的身体还不怎么好吧?有我在它跑不了,我们还是先问清情况再说吧。”
林魈说:“你走了,我们在那个地方的山涧里洗干净了那臭和尚泼在我们身上的秽物,我们的道行又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斗它,还是不在话下的。”
“林奶奶,我知道你的道行很高,等我弄清情况再说好吗?”安洪对林魈说完,又对狮头镇妖犬说道,“镇妖犬,你怎么到这来了?你师父呢?”想了一下又觉得自己好笑,它本来就不会说话。
“安公子,我师父死了!”那条镇妖犬突然说起人话来,让安洪和林魈大吃一惊,“那时,你打败我师父,然后解了我的穴位之后,我就回屋里陪伴着师父,可是不久邵县令来找我师父,说邵公子不见了,要我帮他去找。在院子的一个角上,我看到一个人影,以为是邵公子,就一下窜了过去,结果却触到一张牛筋网中,结果被两个蒙脸人给网住了。他们把我狠狠地打了几下,其实并不能伤到我。我想到了一个脱身之法,我以前学过印度瑜伽休眠之法,一下就装死了。那两个人看我气息全无,以为我死了,就随便把我埋在后院的土里。他们一走,我就把土刨开,再慢慢揭开网绳,脱身之后,我迅速去看师父,发现师父已经和一个女人赤身裸体死在他住的房间。我非常惊讶,联想到邵县令要我出来,可能有点蹊跷,觉得县衙不可久留,就窜出县衙,想离开三河城,不想就在街上闲逛时,又看到一个两个黑影朝城外奔去,我就尾随而来,我看到是公子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就愿意以后跟随你,也想你能解开我师父的死亡之谜。”
“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只点了你师父的穴道,应该一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的。谁会杀他呢?”安洪不得其解。
“杀了的好,也是一个恶僧。”林魈拍手称快,小孩子一样的跳了起来。
“林奶奶,不管地藏魔君该不该死,但是被杀总是一个大事,凶手是谁?目的为何?怎么杀的?这也许就联系到另一件事,或者一个秘密呀。”
“安公子,我师父其实也不是那么坏的。就是人比较耿直,不会虚伪而已。”狮头镇妖犬说道,“比如我师父要我不要说话,说是怕别人知道我会讲话,就会把我当妖怪除掉,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说话的。我师父总是为他人着想。这次他也是为邵公子抓凶犯,所以才抓到你们的。毕竟你们是杀了人吧?”
大家早就过来了,听到他们的对话很是意外,也很震惊。
“是不是言总兵派人过来杀的?”安大娘说道,“他们两家有仇呀,他们以为是邵公子勾结蓝晶杀了言凭陵。”
“有道理!”林魈说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猜测,都以为是言邵两家在报复杀人。安洪想到那个白发老者,也觉得有点可能,因为以他的武功,才有可能潜入邵家杀掉地藏魔君而不留下痕迹。可是为何有个女的呢?他一下实在想不通。
“我先给我娘和林奶奶输点真气,等下还是到三河城里去看一下。”安洪说道,“现在天都微微亮了,你们就在这休息一下吧。”
虽然安大娘和林魈都推辞不用输真气,但是安洪还是给她们输了一定的真气,然后告别众人独自下山。
牛二向选芳说了他们从言总兵府上分别的之后经过,选芳看着吴淑兰,一时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洪到了三河城,这时天已大亮,在街上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就向县衙门前慢慢走去。离县衙大门还有一箭之地,就听到喧闹的声音。他走近一看,县衙大门前围满了人,原来是言总兵带兵堵在了县衙门口。安洪连忙向一位老者打听情况。老者说,现在宋国和北魏等外国关系紧张,可是言总兵却接到百姓举报说邵县令家有个外国僧人,叫地藏魔君的,有可能是军事探子。于是就派人包围了县衙,希望县令交出那个外国僧人,后来言总兵知道那个外国僧人是邵县令的公子的师父,就更加觉得县令一家有里通外国之嫌。老者又说,后来事情发生了重大变化,听说县令家的婢女趁那个外国僧人练功走火入魔时,用美人计杀了那个他,但是她自己也和那个僧人同归于尽了。
安洪问道:“为何她要谋杀他?”
老人说:“说是那个僧人爱上了一个什么安大娘,而邵公子却想对安大娘动私刑,发生冲突,那个僧人伤害了邵公子,几乎致死。而这个婢女暗恋邵公子,见公子受如此大的伤害,于是伺机报仇,终于成功。”
安洪又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老者压低声音,更神秘地说:“现在情况更复杂了,听言总兵说,那个外国和尚还到他家掳走了一个姓牛的女孩,现在言总兵正找邵县令要人;而听说邵县令家里也逃走了几个罪犯,可能都是这个地藏魔君放走的。地藏魔君之死,可能是邵县令杀人灭口。”
安洪一听老者这话,心里感到好笑,但还是问老者说:“是不是他放走的呀?”
那个老者说:“这个老朽不敢乱说呀。现在就是言总兵以邵县令私藏外国军事探子、私放囚犯等控制了县衙。听人说言总兵要借这个事情,报邵县令杀害言凭陵的仇。”
“老人家,多谢了。”安洪听完之后知道个大概,心想,看样子这事情一时也弄不清底细,不如让邵言两家多争斗一下,自己还是带着娘亲和师父他们上绝崖顶去。
安洪于是谢过老者,看到县衙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于是转身向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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