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很大,三进三出带花园,花园有池塘,池塘靠假山,假山连碧树,不奢侈不雄伟,不富丽不堂皇,就好像新登科的状元郎,身在朝堂,没来得及沾上一丝污浊,眉宇间还尽是书生气。
谢雅玉很不好。
给我安排了一间很大的房间,房间里很大的床。
床上很舒服。
“哥哥,哥哥,快醒醒”。一个飘然的女声在耳边嗡嗡,干嘛总是喊我起床的剧情,一点创意都没有。
我翻个身,把被褥又裹了一裹:“本人已死,没事不要找我,有事更不要找我,让我睡会。”
“哥哥……下午了”。
“哦……呼……”
“哥哥……吃饭了”。
我立刻鱼跃而起,但忍不住埋怨小枝:“下次不许用吃饭来喊我,再喊我,把你许给齐晖作媳妇。”一说这她就脸红。
果然
小枝脸一红:“哥哥。”
我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
“段公子要把丫鬟许给齐晖,也不知道齐晖愿不愿意”。
一个白衣少年翩然而入,环佩叮当,玉漏迢迢,梦里寒花。
我想都不想,脱下靴子砸了过去。
他侧身一躲,无奈的摇摇头。
我嘻嘻一笑,举起右手:“还有一只靴子”。
“你大爷的,不信我砸不住你。”
这一次少年并未躲,伸手一接,拿住靴子,叹口气又捡起另一只靴子,递到我面前。
脸一扬,鼻子哼了一声。
小枝伸手替我接过靴子,帮我穿上。
少年优雅坐在我身侧,一脸很无辜的表情:“在下至现在还不明白,因何惹怒了段公子。”
“大美人,你哪里惹怒了我?别自作多情,以为你值得小爷我生气。”
“其实在下也不想来,毕竟打扰公子休息,只是。”他叹了口气,有些埋怨语气,星子般得眼亮晶晶:“府里的李管家告诉我,你把他一头白发用墨汁染黑了,他到现在都洗不干净。”
我回道:“他已经老了,我帮他染成一头黑发多显年轻。”
谢雅玉道:“张富贵托我来说,你总是差他买东西,而且总得出城买,一次还不说清,害的他每天都环城跑十多圈。”
我回道:“他那么胖,需要长跑减肥。”
谢雅玉道:“厨房里的李大厨托我来说,你总是逼他捉府里的鹤做汤。”
我惊讶的说道:“那是鹤?细脖子细腿的,我还以为是鸭子呢。”
谢雅玉道:“可是,他们很抱怨啊。”
我霍的站起,一手插腰,一手指他:“你养的都是些什么仆人,尽会背后嚼舌头,有时间得好好去同他们说说,看来小爷托他们办的事早就办好了,小爷须得想些别的事烦劳。”
谢雅玉脸色微变,连连摆手:“在下随便说说,段公子万万不可去,不然,他们又得在我门前跪上三天三夜求在下来找你。”
“感情是你自己怕吵,哼,我还当你真是好心呢!”
谢雅玉道:“在下的确是出于为自己考虑。齐晖。”
齐晖抱着一大卷白纸进来,嘿嘿一笑:“段公子,主子买给你的纸呢!”
谢雅玉道:“公子喜欢作画,在下为准备这些纸,在下那些画是已经答应送给别人,虽然段公子的画很……好看,但还是不要在那些画上画了。”
“你那些画线条太硬,我替你改改不成呀。”我道。
齐晖接口道:“段公子第一个说我家主子画不好看的。”
“好看?”我嘿嘿一笑:“都赶上顾恺之了,也不知道顾先生是不是还要拜你家主子为师,学一学怎么画画。”
谢雅玉面色微沉:“顾先生是画派大家,德高望重,在下难以望其项背,段公子还是小心自己的措辞,同在下说说倒没什么,可是若是旁人听了去,会对公子不利的。”
“怎样?人不轻诺,故而人信。你既然答应不打不骂我,可是作数的?又是说教又是威胁,看你长得一本正经,怎么行事如此猥琐。你赶快走,别让我心烦。”
谢雅玉面色无可奈何:“段公子所言极是,在下这就告退。”
齐晖朝我摇摇头,竖起小指,跟着谢雅玉走了。
我脱下靴子又砸了上去,却是砸在齐晖脑袋上,他嗷的一声:“你怎么这么讨厌。”
谢雅玉道:“不可对段公子无礼。”
齐晖敛了眉:“是。”
小枝道:“哥哥,您这是不是过分了,谢公子帮咱们躲开琅琊王,又好吃好喝招待咱们,小姐却把他家弄得鸡飞狗跳,每次从院子里走过,我都感觉府上的下人阴森森看着我,好恐怖。要是哪天谢公子走了,指不定那些下人怎么对咱们。”
“你是不是心疼你家齐晖被我砸到了?”
“哥哥,我跟你说真心话呢。”小枝跺脚。
我切齿道:“你要是知道他怎么害得我,你就觉得我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太……太合情合理,不!简直可以称作善良。”
“哥哥,我也好奇他到底怎么对您了。”
……
请听我缓缓道来。拍案而起,声泪俱下。
我爷爷那天经过府衙被他拉进去打了一百棍,一百棍呀,一百棍,活活吐血而死。
我奶奶被他看上,奸污了一百遍呀,一百遍,气愤而死。
我爸爸我哥哥被他充军,我妈妈,我妹妹被他逼良为娼,逼良为娼呀。
而我…….流落街头,风吹日晒,吃不饱穿不暖,受尽坏人欺侮。
你说说看,我与他如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一刀砍了他,这样对他已经很客气了。
小枝嘴巴张得都可以塞鸡蛋了:“这……这是是谢公子做得?谢公子生得那么好看,待人又那么温柔,他会做这样的事?”
“人不能被外表所蒙蔽,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肮脏。”
“哥哥讲得道理好深奥,不过真的是这样吗?”
“千真万确,不掺丝毫虚言。”
全是假的?当然不掺啦,我在心里暗暗好笑。
“想不到堂堂谢公子竟然是个衣冠禽兽,哥哥,你身世好可怜,我再也,再也不埋怨您了。”
小枝泣如雨下。
吐血……这都能信。我抹了抹眼泪:“你现在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真是羞煞我也,快去…….帮我抓鸭子。”
“就是那群细胳膊细腿的东西。”
“哥哥,您饶了我吧。”
“我被虐得这么惨,身为我的丫鬟,难道不该同情我吗?”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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