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代也知道伪造书信这么高端的工作,找别人帮忙有危险啊。古代社会又不像现代服务业那么发达,找个好评满分的,保密性完全可以放心,说不定还包邮哦亲~
古代社会!要两条腿去找啊!谈话的地方也不知安不安全,不能开小窗口私聊啊!你找到的人说不定也能被别人找到!人家钱比你多可以利诱、拳头也比你硬可以威逼对方吐露你的秘密啊!
林代这不也是没办法嘛?总要搞个书信出来最好了。反正先骗骗蓉波。云剑万一以后查出了真相……让他知道去吧!木已成舟。林代落到实惠就好。反正她也不打算在他眼里装一辈子白莲花……
等一下,什么叫“姑娘自己会写”?
“林毓笙会啊。”那滴泪很殷勤的告诉林代,“她聪明极了!可以把林汝海的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
于是英姑才困惑的望着林代:为什么姑娘您不自己来呢?还要找外人?
……
林代胸闷。
林毓笙会。她不会!
她只是继承了这具身体,并没有继承身体前主人的全部技能好不好!如果光是模仿个硬笔书法,林代也许还能赶鸭子上架勉强试试。毕竟她也学过笔迹学。可是毛笔,实在是……
“谁说你没继承到啊?”那滴泪在旁边抗议。
唉可怜她穿到这里就没有开任何金手指,连带了滴眼泪都是废柴。林代在心里继续碎碎念着……咦?那滴泪刚才说了什么?
“我是废柴啊?”那滴泪很郁闷,“那你什么都不用我提点了对吧?”
咦,这家伙还有点小脾气!
林代识时务者为俊杰,心中陪笑:“我不懂事说错了,你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我继承到了书法技能吗?”
“是啊,身体上的技能你自动继承。她脑子里的知识库由我检索给你。你不是知道的嘛?”那滴泪道。
知道个鬼!书法为什么会是属于身体的技能啊!难道不需要大脑干预的吗!林代暗暗吐槽,脸上露出无辜纯良的表情,对英姑道:“我不确定我行不行啊。要不,咱们试试?”
事实证明那滴泪没有太胡扯。林代基本继承到了毓笙的本项技能,其中道理大概可以用卖油翁那句“无他,但手熟耳”来解释。这具身体这双手干得太熟练了,换个主人来操作一样胜任愉快。
反而是林代如果想指挥这双手写出她原来的字迹,会稍微有点困难。
“那我是不是像林毓笙一样可以吟诗作对了?”林代得陇望蜀,问那滴泪。
那滴泪道:“你要念什么诗,我帮你搜。资料库里有的,我就给你。但如果你想写得像她一样好,那就要靠你自己了。”
林代耸耸肩。
好吧,女子无才就是德。她也没觉得失去这项技能有多严重。
她制作了假的林汝海遗书,英姑啧啧称赞:“跟真的一样。”林代自己拿着跟原作比一比,从字迹比对的各种注意要点来说……嗯,大概也过得去吧。
这封假遗书拿在蓉波手里。她哪儿懂得什么字迹比对!只觉得这么大开大阖的,确乎是林汝海生时。至于林汝海的落款,她前几年看多了,也认得了,看最后一句,果然是熟悉的署名。她急道:“那老爷说了些什么呢?”
林代就指点着,一句句念给蓉波听,还怕她不懂,边念边解释。
字句并不多,重点很简单:林汝海说自己一直以来顾念蓉波和毓笙,没有立嗣,但万一他死了,族里肯定有立嗣压力,那么,他觉得有个孩子还不错。
这个孩子的名字,信里有写。属于笔划极其复杂、没事谁都不会使用的生僻字,英姑找来之后,林代描了几遍才像样了,蓉波则根本就不认识。林代念出来之后,蓉波还要想一想,才能想得起这个人:易澧?
在林汝海过世前几年,刚出生的一个男孩子,属于一个很弱小的宗支。父母贫穷、木讷而怕事。平常几乎没人提他。
蓉波能想得起他,还是因为他出生时,出于宗族关系,他家里送了几只喜蛋来。蓉波当时管事儿,喜蛋送到她面前,她还恼呢:“又是个穷亲戚!说是同姓同宗,实则八竿子能打着个屁影子不能呢?这几个臭鸡屁股里扒出来的蛋,染了个红,我们还得备礼还他!便宜不死他!”
也怪蓉波总没喜讯儿,接了红蛋,尤其刺心,说出话来就格外尖刻。下人也不搭腔。蓉波自己生了回闷气,讪讪的转回话头:“还是要回个礼,不然人家当我们老爷架子大。看攒个什么糕篮子罢?写个红条儿——那崽儿叫什么来着。”
人家也写不出,又拣喜蛋一块儿来的条子看,又惹一番笑话:“越是穷,还越能挑拣费墨的字眼儿!听说是算命先生帮取的?那算命瞎子也够能捉弄人了!”
经此一事,易澧这个名字,才算在蓉波脑海里落了个影子。
这会儿,这名字,竟然出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的遗书中,蓉波还没参透其中道来,只听“嗣子”两字,已经呆若木鸡,如被雷劈开了她的头骨,通身雪冷,口中喃喃:“原来老爷还是要立嗣,原来……”
原来不是立嘱把家产都托给蓉波管!
蓉波自己也知这可能性非常小,然而真相劈面而来,她还是经不住。
林代却赞道:“真个父亲高瞻远瞩,为我等女流不及。”
蓉波面色铁青,额角上一粒粒都是汗:“姑娘说什么?这安排好么?”
“自然好啊!”林代道,“我曾经读史书,里面有句圣人的话,叫作‘国赖长君’,姨娘知道什么意思么?”
蓉波知道才怪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国家需要一个有经验的成年人来掌握才行。如果立个幼儿,容易让**掌权。
林代解释完,蓉波不愧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
幼儿登基,容易让**掌权。那么,嗣子年幼,岂不是女眷实际上控制家产?等嗣子年长,那又要很多年,到时候怎么办,又可以从长计议了。
蓉波想,到那时,姑娘不用说,早已出阁。蓉波掌了十几年的家,还不怕被当作老太太遵奉起来?那时,她根基已硬,被嗣子叫娘也叫了十几年,名份已定,可是谁也赶不走她去了!
正要这般计议,林汝海才算是真真为她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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