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正如朱厚熜所言,他之所以能顺利坐上金殿龙椅,靠的还真是运气。
正德尚在人世时,他虽也扑捉到一些天子回天无力的闲言碎语,但也只是摇摇头,对皇位并没有过多的奢望,可一次外出春猎,竟是遭遇死士谋杀,
他对皇权无心,但不代表别人无意。
只要是皇室宗亲之后,就都是竞争对手……
朱厚照无后,这是皇权的一大硬伤,也是无可弥补的,同样也说明只要是皇室宗亲,都有机会鲤鱼跃龙门,一朝君临天下。
朱厚熜遇险,好在有兴王府护卫竭力护驾,才让朱厚熜逃过危难一劫,但也失足跌进山林。
但徐庄的一个叫做徐阳的青年他的运气似乎不咋滴……不,是太咋滴了,上山只是为了拾柴,没成想却是拾了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日后的天子。
每当论起皇权,朱厚熜都不禁会想起湖广安陆徐庄老槐树下的那位叫做徐阳的青年。
若是当日没他,就没有了现在的龙袍加身,可是……貌似自己偷偷离去时还顺了他二两银子……
这是污点,一生中的污点,大明皇帝竟然当贼了,说实话,朱厚熜很想抹去,将徐阳这个人在历史的舞台上彻底抹去,然后当一块完美无瑕的美玉,
但是从手中的几页纸张中,十六岁的朱厚熜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所以,他改变主意了。
对着身后的朱宸道:“你派人速去南京,调徐阳为亲军锦衣卫百户,嗯……目前就在南京上任吧,日后等时机成熟了再调往京师。”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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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南京衙门后堂之中。
张宏端着茶盏看着上席的马玉,吐道:“马大人,不知你传我来所为何事?”
马玉道:“这两日派人对徐阳细作探查,对他本官已有了大致的了解。”
张宏脸颊上旋即闪过一抹欣喜,“那么吴才子此人是否真的存在?还是说乃是徐阳托借虚名挣钱而杜撰。”
马玉的脸色有些复杂,“跟据你提供的线索,我让人寻上了那家客栈。”
“那马大人,结果如何?”
马玉叹了口气,“徐阳入住客栈这几日除了就食吃喝外,便是极少出门,而客栈的大门更是未见迈出去过。”
“可他手中却是实实在在的握有吴才子的诗句啊。”这件事才是事情的重点所在。
马玉看着张宏道:“现在本官也赞同你之前的说法。”
张宏一愕,连谨慎用事的知县大人都认可的话,这件事八成就是事实。
徐阳,就是吴才子,同样也说明徐阳其实是满腹才华,但心思跟志向却不在不在读书入金堂上,而是一心一意的捞银子。
马玉的脸色很不好,因为他也是个读书人,从徐阳的几首诗中他品悟出来了很多,而且对这写诗之人更是心存仰慕。
但千般想,万般琢磨,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徐阳,这个不知羞耻的斯文败类。
张宏倾吐了一口浊气,然后问道:“马大人,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马玉沉默了,说句实话,他很是不想跟锦衣卫那帮蛮子勾心斗角,先不提其中的潜在因素,光是徐阳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不值得他出手相救。
但马玉怎么也狠不下这个心,一来徐阳的诗在深深的影响着他,二来更是对徐阳的遭遇深感同情。
徐阳来南京还不足一月,从当书香斋的伙计到跟刘善争执离去,马玉都作有了解。
要说他是乱党,马玉怎么都不会相信。
如此一来,便就说明徐阳是被牵连的,被仇英跟素未见面的唐寅牵连的。
那自己到底要不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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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昏暗又充满恶臭味的大牢中,徐阳正两眼充血的看着仇英。
而仇英,都不知道自己个儿这几天是怎么活过来的,这个貌似读书人的徐阳,手段实在是太凶残了。
若是心狠,一鼓作气的将他掐死,仇英也就解脱了,可是每次都掐的两眼翻白,大小便**,即将断气时,三魂七魄再次归位。
徐阳又不掐了……
仇英感觉自己要疯了,蓬乱的长发下,一双绝望的眼睛环视了一眼四周……
尔后更加绝望了,青砖固然坚硬,要是命不该绝,一头没磕死,该多疼啊。
仇英的两腿在打颤,说是过来人也不为过,徐阳那双充血的招子真的让他刻骨铭心。
他知道,不出片刻,徐阳那禽/兽又要动手了……
果不其然……事情正如仇英这位经验丰富的仁兄所料……
徐阳一个鹰捏癞蛤蟆,顿时白眼一翻,四肢抽搐,然后一股尿骚味开始从他的裤裆往整间牢狱蔓延。
…………
…………
半个时辰后,徐阳一脸泄恨的靠在青砖墙上,但一双眼睛却是斜挑在蜷缩在墙角的仇英身上。
这厮还是个带把儿的男人吗?
不就是轻微的掐了下脖子,你有必要两手抱膝,泪水哗啦哗啦流跟跟不要钱似得,知道原因的是被我欺负的,不知道还以为我将你那啥了……
徐阳实在看不下去了,“仇兄,其实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仇英的身子猛然一颤,“你要再是对我施暴,我就……我就一头磕死在这牢墙之上。”
徐阳的目光陡然一怔,“你不怕死?若是你福大命大没磕死,会很疼的。”
仇英挺着胸膛,顿时一身傲骨,“堂堂七尺男儿,生就下来就是顶天立地,哪怕断头也不过是碗口大的疤,你觉得我会怯疼而贪生怕死?姓徐的,你
太小看我了。”
“喔?当真是这样?柔弱男也还有豁达誓死的一天?”徐阳咧着两排亮人双眼的牙齿,道:“那悉听尊便吧,墙在这,最好是这个点,我看这块砖质
量过关,保证你一头下去,脑浆四溅,绝对死翘翘。”
仇英:“……”
徐阳见仇英许久都不曾有动迹,连忙催促道:“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你们村头寡妇,赶紧磕啊,把握好时机,再不磕我就来了啊。”
仇英深吸了口气,哭丧着脸,就跟死了考妣一样……
“徐兄,其实我也认为我们应该要好好谈谈,真的,这事很有……不,是太有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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