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夫用挖掘加点火的办法迅排除了太平军预埋的连线地雷后,又仔细确认了没有遗漏,吴越这才带着军队进驻那片最为适合吴军挥线性战术威力的开阔地排兵布阵,让两个营的湖北新军居前,两个营分列两翼,吴越亲率的主营居中,两个营的清军绿营兵居后,并立即在后方修筑临工事保护背后,防止后方烈火熊熊的山林中还会有太平军突然杀出。
最后剩下的炮营当然被吴越用来分散布置,一部分居前布置火炮,把随军带来的二十门后膛炮一字排开,炮口对准南面敌营,另一部分则保护弹药及十门臼炮位居二线分散布置,以免被太平军逐渐少量装备的黑火药开花炮弹人品爆一锅端了。
在此期间,还没汲取够教训的太平军火炮又迫不及待的主动开花,妄图扰乱吴军的火炮布置并抢占先机,结果收效甚微的同时还马上暴露了炮位所在,并让经验丰富的吴军炮营老兵马上通过三角定位和钟表法迅测定了远近,把火炮标尺调整到正确位置,迅将后膛炮布置完毕。
火炮就位的时候,吴王庙大营那边快马传来消息,说是太平军水师突然又横渡长江,正向兵力空虚的吴王庙营地方向开拔,很有可能就要登6攻营,同时太平军还分出了大量的快船去袭击吴军的铁索防线,吴军水师也已经出港准备迎战。
早有心理准备的吴越根本就没理会这个消息,一挥手下令继续探察就打走了斥候快马,那边吴军的炮兵营官钱威也跑到了吴越的面前,抱拳刚要请令开炮,不曾想太平军营中却咻咻飞出了两支粗大的箭矢,带着白烟呼啸着砸到吴军炮兵阵地前方半里处炸开,把钱威和赵烈文等吴军文武都吓了一跳,其中土包子冯三保还惊叫道:“那是什么?”
“康格里夫火箭。”吴越轻描淡写的回答道:“鸦片战争时英国人用过,谈判时英国代表义律送了两支给琦善,后来国内有火器工匠加以仿造,在东南沿海的水市有少量装备,只是没想到长毛也能学到这玩意。”
“慰亭,既然你这么清楚这种武器,那你为什么不造几支用用?”赵烈文好奇问道。
吴越笑笑,向太平军营中6续飞出的原始火箭炮努努嘴,结果赵烈文等人再细看时也忍不爪出声来,原来太平军大量使出了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初传入中国的康格里夫火箭后,那些原始的火箭炮马上就暴露了毫无精度的巨大弱点,射程远近更是无法稳定,真正能够命中吴军阵地的火箭少得可怜,其中有几支火箭竟然还呼啸着在空中自行掉头,落入太平军营地里炸开。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不肯仿造的原因。”吴越苦笑,说道:“这种火箭在前几年倒是被洋人改进过,加了三块螺旋稳定板,精度提高了不少,也不会再出现射出去又打回来的笑话,但是生产工艺要求太高,我们的上海兵工厂仿造了许多次都没能成功,再加上掷弹筒开成功,我就彻底放弃了。”
“抚台大人,这种火箭在水战中用来烧敌人的大船应该效果不错。”进了吴越幕府后一直没什么抢眼表现的邵彦烺自告奋勇,说道:“要不让小人带些工匠试试能否仿造,若能将洋人的改进火箭仿造成功,定能为抚台大人你派上用场。”
“行,打完了这仗,我就让黄胜把资和样品料给你,让你试着仿造。”吴越一口答应,又向钱威吩咐道:“别楞着了,你这个炮兵营官总不能光站着挨打不还手吧?去,开炮,让石达开那个土包子看一看,什么才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火炮,最猛烈的火力。”
钱威抱拳大声唱诺,飞奔了回去下令开炮,再接着,当二十门吴军后装线膛炮整齐出怒吼时,小买办吴越与少年英雄石达开之间的正面决战也终于正式展开。
太平军的火炮一直在咆哮怒吼,把大量的实心炮弹与少量开花炮弹轰入吴军阵地,原始的康格里夫火箭也一直呼啸着在天空中盘旋飞舞,携带着杯爆破筒不断炸开,爆出大小不一的巨大声响。但是和吴军苦味酸炮弹的爆炸声响比起来,这些声音却又象是蚊子嗡嗡一般的轻微,每一枚苦味酸炮弹轰入太平军营地,刹时就能爆出惊天动地的如雷巨响,弹片横飞间火光四射,威力大得丧心柴,每一次爆炸都能带走周边太平军士卒的宝贵生命,也每一次爆炸都会在太平军营地引出冲天大火。
当其冲的当然是太平军的火炮所在,这个时代的膛线炮轰出的炮弹精度虽然远不及后来的膛线火炮,但也甩开了太平军的滑膛炮八条街都不止,仅第一轮炮击,就有六门太平军火炮被吴军精确命中,苦味酸炮弹爆炸间引太平军火炮和火药桶殉爆,两股巨力加汇所到之处,凡是被波及的太平军士兵,不是直接粉身碎骨,死无全尸,就是口鼻喷血,内脏破碎死得凄惨无比。
木制的栅栏防线迅燃起了冲天大火,营内军帐、车辆、哨塔和旗帜等易燃物也纷纷冒起漆黑烟雾,烈火浓烟中,太平军之前暴露的火炮象是被点名一样,一门接一门的被吴军火炮逐个拔除,太平军士卒逐渐面如土色的同时,石达开、胡以晃和张遂谋等太平军文武将领也逐渐的脸色铁青,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之前林凤翔在他们面前介绍的吴军火炮威力,并不是刻意夸大夸张,而是应该刻意贬低轻蔑了许多!
迅拔除掉了太平军的暴露火炮后,吴越再一声令下,吴军火炮马上就集中火力,猛轰太平军的营地北门。太平军的营门是用上好松木制成,坚固得连斧头都很难砍断,然而在苦味酸炮弹面前,坚固的营门却又象纸糊的一样脆弱,吴军火炮只一轮齐射,太平军大营的北门和营门上的横楼就直接被轰成了木屑状态,躲在横楼上的太平军士兵无一生还,全部被活生生炸飞震死,营门两旁的栅栏也大片破碎燃烧,惟有太平军昨天才连夜修筑的羊马墙还能勉强敝完整,即便被垮了一些也仍然还能挥御敌作用。
见此情景,石达开的脸色当然是更加铁青,然而吴越却果断下令停止开炮,把来到湖北后新提拔的营官黄伟杰叫到面前,对他低声嘱咐了几句,又派人给钱威传令,让钱威迅调整炮角等候开火命令。
看到一个营的湖北新军大步出击,排列着整齐横队向着已经被直接轰碎的营门杀来时,脸色一直都很不好看的石达开先是一楞,然后马上面露喜色,知道吴越是过于轻敌贪功想要立即杀进自军大营,又想都不想就让大声传令,让躲藏在后方避弹的太平军将士冲锋上前,抢占营内工事和补强羊马墙防线准备迎战。
再接下来,一度还以为吴越是过于轻敌的石达开鼻子差点没被气歪,当黄伟杰带着一个营的湖北新军开拔到距离太平军大营只有里许的位置时,黄伟杰一声令下,湖北新军立即停止前进并全部蹲下。然后还没等石达开和太平军将士搞明白生了什么事,吴军后膛炮已然再度整齐怒吼,把炮弹旧能打到太平军营内道路的两侧,苦味酸炮弹猛烈爆炸间,躲在地堡、沙石车和羊马墙背后的太平军将士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出,马上就被直接炸死震死甚至活生生闷死,还有许多身上着火的太平军将士惨叫着冲出隐蔽处,四处乱跑满地打滚,结果不但没能熄灭身上的苦味酸火焰,相反还引燃了更多的营中军帐,给太平军营地内增加了更多混乱与起火点。
吴军火炮继续轰鸣的时候,黄伟杰军也已经抓紧时间用小铲子在阵地前方和两翼挖掘起了单兵掩体,同时一直躲藏在二线的吴军臼炮也在炮营士卒的推动下突出阵地,迅向前赶往前方与黄伟杰军会合。在望远镜中看到这一情况,石达开虽然很是不明白吴越为什么之前没有动用这些怪炮,可光是看到臼炮那恐怖的口径,石达开就明白这种武器的炮弹威力肯定更加非同猩。
“是否出兵反击?”
石达开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时,旁边的胡以晃已经迫不及待的嚷嚷道:“翼王五千岁,别这么光挨打不还手,得派支军队去冲一冲,不然再这么下去,我们的右营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攻破!”
石达开不吭声,只是用眼角余光瞟向了左营——太平军大营的正门是西门,左营面向长江最不容易受敌,正适合抽调兵力出营作战。而再稍一盘算后,石达开马上就下令道:“给陈玉成传令,叫他率领本营人马出战,迂回攻打清妖前军的侧翼!”
“翼王五千岁,是否有欠考虑?”旁边的曾锦谦赶紧提醒道:“陈玉成一出击,他的诈降就会马上暴露,越旋就不会铁了心猛攻我们的营地到底了。”
“锦谦先生,你知道本王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吗?”石达开苦笑答道:“本王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不应该用诈降计把越旋骗来猛攻我们的营地g知道越旋的火炮有这么厉害,本王是说什么都不会和他在6地上正面决战!”
曾锦谦惭愧的闭上嘴巴,石达开则一边重复命令,一边派人传令水师,让太平军水师不惜代价的猛攻吴军主联地和铁索防线,围魏救赵替自己这里分担压力。同时石达开还忍不住生出了这样的念头,“但愿越旋看到陈玉成是诈降自行退兵,不然这一战,本王还真没多少把握。”
命令送到左营,早已集结侯命的陈玉成倒是毫不犹豫,马上就带着所部兵马出营,向右方西面迂回赶到北营外参战,身为陈玉成部下的丁汝昌当然也有跟随出战,然而往常一遇战事就兴奋异常的丁汝昌这一次却不再那么的激动难捺,相反眼前所闪动的,还全是吴越亲手送给他那支饱含纪念意义的珍贵手枪,耳旁所回荡的,也全是同乡刘铭传的怒吼,“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就把吨弟你用命换来的东西抢了?吨弟,难道你的命就只值二十两银子?!”
“跟错人了。”丁汝昌情不自禁的在心底低语了一句。
看到陈玉成率军冲击自己的前军侧翼时,原本还多少抱有一点希望的吴越当然是大失所望,苦笑曳,然而吴越也没有生气,还在心底说道:“不愿跟我随便你,但你也要给我争气点,别死在这里,以后多替我杀些满清寄生虫,就算对得起我了。”
也是到了结阵而战的时候,此前还没和吴越交过手的石达开才真正明白自军的武器装备与战术纪律差距有多大。面对着杀气腾腾扑来的陈玉成精锐之师,黄伟杰率领的湖北新军镇定得简直就象是闲庭信步,从容不迫排起空心刺猬阵把十门臼炮保护到了阵中,然后直到陈玉成军杀进五十步内,吴军士兵才一起开火射击,连绵不绝的火力象是割麦子一样的把太平军士兵成排成排放倒,同时吴军阵中还不时飞出掷弹筒炮弹,接二连三的打进太平军士兵密集处,把太平军士兵成片成片的炸死炸伤,太平军士兵惊叫惨叫不绝,迅乱成一团。
在此期间,当然也有一些悍不畏死的太平军士兵侥幸杀到吴军阵前,然后他们却是连拼刺刀的机会都找不到,马上就被吴军基层将官普遍装备的左轮枪接连放倒,几个挨得比较近的还直接受到了手雷弹的热情招待,在爆炸声中惨叫倒地,非死即伤。
心灰意懒的丁汝昌这次受命起第二轮冲锋,然而却没象以前那样身先士卒,前队刚遭到痛击丁汝昌就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结果这也遭到了陈玉成的呵斥痛骂,“丁汝昌,你被吓傻了?为什么不冲?长卵子就给我上!”
迫于无奈,丁汝昌只能是勉强带着第二队冲上前去和吴军拼命,然而还好,还没等和吴军交上火,此前冲锋的第一队就已经招架不住吴军火力撒腿回逃,冲乱了丁汝昌的本队,丁汝昌被迫下令停止前进重新整队时,不曾想吴军布置在左翼的几门火炮却突然一起开火,把炮弹把打进了陈玉成军的大队人群中炸开,没想到吴军能够这么快调整炮位的陈玉成军一片大乱,士卒离队奔逃者甚众。
陈玉成军的处境变得无比尴尬了,冲不动吴军前军的空心刺猬阵,更不敢去冲击吴军主力的整齐大阵,呆在原地又光挨炮打还不了手,进退立足三难,窘迫处境让未来名将陈玉成都彻底的手足无措。
还好,石达开也不愿陈玉成军白白送死,看到情况不对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命令陈玉成军撤到后营外的东北角侯命,也让陈玉成自行决定再度出击的时机÷玉成也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带着麾下嫡系向安全处转移,丁汝昌则三步回头,不断眺望吴越的帅旗所在,心中暗道:“你一定很失望吧?也一定很恨我吧?”
没了敌人的干扰破坏,吴军臼炮终于得到逞威机会,在轰罗响中把一巨大炮弹呈抛物线轰进太平军营内,并且重点打击太平军的羊马墙防线,没见过炮弹能在空中拐弯的太平军士卒在羊马墙后哭喊震天,被炸得死伤不绝,逃亡不断,本该能够有效克制吴军射击针枪的羊马墙防线也逐渐的形同虚设。
约半斜后,吴军臼炮成功捣毁了太平军营地北门附近的大片羊马墙阵地,为吴军打开了大片进营道路,吴越这才命令老丈人冯三保率领擅长打巷战近身战的特种营出兵上前,冲击和夺占太平军的北营营地,期间吴军的后膛炮和臼炮也一直在不断向太平军北营的内部延伸射击,为冯三秉攻坚减轻压力。
决定战事走向的关键时刻,靠着快船之利,脸色一直无比阴沉的石达开终于收到了一个很重要的好消息,在太平军悍将林启荣的率领下,经过一番舍死忘生的苦战后,登6作战的太平军的水师将士终于还是拿下了吴军的吴王庙炮台!
“好去给守北营的赖桂英传令,告诉他,我们已经拿下清妖的吴王庙炮台=旋的后方马上就要告急了p他无论如何要守住北营,清妖马上就要主动退兵了!”
喜不自胜的派人给赖桂英传令过后,石达开这才想起向来报信的水师信使问道:“林启荣拿下了炮台后,有没有马上对着清妖大营开炮?”
“回翼王五千岁,没办法开炮。”信使哭丧着脸回答道:“清妖在撤离炮台前,把炮弹全部扔进了长江,又把火药全部倒下炮台点火,我们的炮弹又和清妖火炮的炮弹不同,所以。”
勤此时,之前一直在肆虐的吴军炮火终于有所转弱,只剩下臼炮还在偶尔轰鸣,后膛炮则暂时停歇冷却,萨代之的,是吴军冯三笨的力冲锋呐喊声,还有石达开白的脸色
“狗娘养的越旋,居然还有这手,想得真周到!给林启容传令,叫他继续猛攻清妖营地,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要给本王把清妖营地拿下来给石镇仑传令,叫他不惜一切代价突破清妖的铁索防线,逼清妖水师和他决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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