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鹊也不管侍卫们了。不放心,发足追去。后面紧跟着无叶。
后赶来的李梅气喘吁吁,一瞧眼下混乱的局面,吓得那张脂粉脸煞白,冲着前方跳跃的一点白大喊,“少夫人站住……”
空寂的小巷里,两排围墙笔直,遥远的尽头就是熙熙攘攘穿梭不息的人群。而黑虎正对着左面的墙体丧气地呜咽。
冷雪鹊走近,唤了声黑虎。
黑虎调头回来,嘴里含着一片被生扯下的蓝色碎布。
冷雪鹊喜滋滋地把碎布拿起来,伸手夸奖似的拍了拍黑虎的头。
那身穿蓝色衣衫的人正是在酒楼遇到的小胡子男人。小胡子尽管今日特意易了容,可他那双细如缝的小眼再怎么伪装她都记得。而小胡子之所以今日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来打探情况。
追来的无叶先是一愣,后问:“少夫人!这是……”
冷雪鹊在这短短的时间蓦然想明白了。小胡子与太子妃的事有着不可密分的关系。也许他是鬼影的手下,又或许就是鬼影本人。正如昨日所想。这是一个早就酝酿好的大阴谋。这伙人提前潜入大月秦,一边了解情况,一边掐好时间来到京城实施计划。
小胡子以算命先生作掩护,穿梭在大月秦各大城市,后到达目的地京城。他先是潜入皇宫,佯装把太子妃掳出宫去,并留下与月轩璞私奔的证据。尔后又伙同他人设计布阵想除去月轩璞,好一举实现吞并大月秦的梦想。这以后的战争中。难免还会故伎重演,驱赶阴兵相助。
大月秦没有离轩辕、月轩璞,以及太子妃的三阳阵相助。定会兵败如山倒。
冷雪鹊鄙夷地向下撇了撇嘴角,“恶毒!一石三鸟。可他是我相公,遇到我活该你们倒霉!”
她稍后看着无叶轻声道:“如我猜得不错,刚才逃跑的人可能是鬼影的手下,亦或是鬼影本人。”
“鬼影?”无叶愣了愣,“少夫人怎么断定?”
“如心中没鬼,他跑什么?何况我见过他。他刻意接近过我、也跟踪过我。而且刚才你没看见吗?他轻功极好。身法怪异。”
分析合理。可一向思虑周全的无叶还是提出疑问,“但这好像还不足以证明他就是鬼影或是鬼影的手下。”
“说得对!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出太子妃。其他的事就交给殿下。”冷雪鹊盈盈一笑。把那块破布向怀中揣去,迎着气极败坏追来的侍卫双手投降似的向上一抬,“我跟你们去见殿下。”
他们还没走出小巷子,就迎来发丝散乱的李梅。
李梅一瞧这情况当即瞠目结舌。本是来防冷雪鹊逃跑的。料不想。竟是这种不堪的局面。而面对太子府诸多侍卫,妇人也不敢说什么做什么,只是双。腿打着哆嗦,瑟缩着身子跟在冷雪鹊的后面。
第一次来声名赫赫的太子府,就被身着黑甲的侍卫押着。尽管风景如画,布局大气磅礴,可冷雪鹊丝毫没有心情参观,心中惦记着被下了大牢的月轩璞。
很是意外。当离轩辕听到冷雪鹊主动送上门,意外地让直接押入天牢。
冷雪鹊一推身边两个侍卫。发疯一般地向可见着的殿门跑去,嘴里大喊,“离轩辕!你个糊涂蛋,你想要太子妃死不瞑目吗?”
直呼太子名讳,胆大包天。
仓惶而大喊拿下的侍卫如潮水一般又涌来,打斗声在后面响起。无叶护主心切,已经与侍卫们交上了手。
刀光剑影。钢刀嗖嗖地从身边要命擦过。李梅吓得面如死灰,最后咚地一声跪在地下叩着头,“饶命!与民妇无关。”
风中,传来无叶着急的话,“少夫人!殿下不见我们,该怎么办?”
冷雪鹊左闪右躲,跑动如风,没停留,如意地到了殿门前。她发力推开两个张开双臂阻拦的宫人,挟着股怒火推向紧闭的殿门。
一股阴凉的风扑面,也没看清,雪白得晃眼的一只手倒映在眼里,颈部已经被从内蹿出的人冷不丁地死死掐住。
那张美得惊心的脸一片酱紫,狰狞可怕,隐隐有磨牙的声音,他随后咬牙切齿地道:“你还敢送上门来?”
冷雪鹊被迫高昂着脖子,喘气不匀,眼里曾经痴情、尔雅的离轩辕彻底变了个模样。
他那双深远如海洋一般的凤眸此刻杀气浓郁,寒光迸射。
她相信,若不是念及她曾是好友的妻子他定立即施了杀手。但这好像都能理解,毕竟没找到心爱的人,那种被人戏耍的感觉怎不教人在盛怒之下这样做?
“殿下!如果在太子府找不到太子妃。我愿死在你的剑下。”
“那好!就让你们夫妻俩死得心服口服。”离轩辕冷冷一笑,缓缓地撤了手,随后高抬落下,示意殿外围攻无叶的侍卫住手。
“呜呜……”黑虎的哀鸣从后传来,越来越近,它吐出腥红的舌头喘着粗气,竟然大摇大摆地走到殿门。
横档在殿门前的离轩辕脸色又变,威严地逼视着冷雪鹊,“如玉宫圣地,你竟敢带着只畜牲到来。”
“殿下!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狗。是相公的爱犬,寻找太子妃还得靠它。当然,它只认主人。”冷雪鹊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弯犹如盛开的妖艳花朵。既然离轩辕已经相信她,那她就让他先把月轩璞放出来。
“你又在哄骗本太子吧?”离轩辕面色依旧不善。看得出在强压内心的怒火,语气明显不太好,带着浓浓的挑衅味。
冷雪鹊背负着双手从旁坦然地向宽敞明亮的殿内走去,犹如在参观,“殿下!如我要骗你还会送上门来吗?”
古色古香的殿内奢华富丽,柱上雕龙画凤,地下铺着金丝牡丹如意纹地毯,几张高档的贵妃椅摆在左侧,右面放着个硕大的装饰柜。上面摆着各种昂贵的瓷器。临窗的古琴上放着一个小巧的镂空金宝鼎,鼎上空袅袅地升起淡淡的烟雾。而雕花软床榻罩着明黄色罗帐,帐上绣着几朵烟水百合。微风拂过,罗帐轻柔飘扬,那烟水百合仿若是真的一样。
整个殿内清香扑鼻,沁人心脾。
这么雅致美丽的布局不用听名就知道是太子妃的寝宫,何况还叫如玉宫。
离轩辕恨恨地转过身,能灼穿衣裙的眸光一直紧紧追随着放肆的冷雪鹊, “他被下了天牢,岂是我说放就能放的。”
冷雪鹊的目光停留在那镂空金宝鼎上,有意无意地道,“殿下!太子妃久病,身体虚弱,可等不了多长时间。”
香烟婀娜升高。而熏香是可以安神,可久病的人不宜长期燃香,这会让病人长期处于浑浑噩噩状态。
她用茶水灭了那香,噙着一缕与生俱来的傲然转过身望着他。
她今天穿了套蓝色小蝴蝶点缀衣领的雪裙,婀娜的身姿玲珑有致。他的眼神渐而有了丝暖意,朝卫迁大喝,“看好太尉夫人。本太子这就去向父皇借人。”
“借人?”冷雪鹊翻了个白眼,赶紧道:“若找到太子妃,你能让圣上放了我相公吗?”
离轩辕唇角噙着一缕冷傲,“若找到珂儿,拼了冒犯圣上之罪,本太子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他。”
她向站在外面依旧拉开打斗架势的无叶会心一笑,刻意加重语气,“救太子妃还得相公。就看殿下你的啦!”
离轩辕冷笑离去。
这殿周围的侍卫没因离轩辕离开而撤走,而是愈加警戒,人数急剧增加,气氛更是凝重,凝聚直抵胸口。
冷雪鹊悠然自得地走到软床榻前,俯身在软榻上拾起一块绢质手帕,凑到鼻端嗅嗅,就懒懒地坐在贵妃椅上。那黑虎也温顺驯服地趴在她脚边,如她早就是它的主人。
满屋残留着媚惑人心智的香气,她整个人陷入椅子中,思维渐而变得迟钝。
卫迁无可奈何地伫立在殿内。无叶本想问问情况,可碍于卫迁如尊门神一样存在也就没问。
李梅还跪在外面,却不时偷偷抬眸闪一眼殿门大敞的殿内。
夜幕很快降临,琉璃宫灯的点亮让殿内亮如白昼,瓷器反射莹光。
无叶站得腿部发麻,向卫迁做了移步殿门的手势。
昂首挺胸站了一天,卫迁好似也有同感,闷声前行中眉宇稍现几分焦躁。
无叶暗中动了动筋骨,压低声音问:“请问卫大人。殿下怎去了这么久?”
卫迁眉头紧拧,沉默会儿,才慢吞吞地道:“想是这事反复太快,圣上不会轻易答允。”
无叶拱了拱手,偷偷地回头向冷雪鹊看去。
她看起来还是那般无忧,连睡着嘴角都带着笑意,而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不醒,恐又是进入了梦魇中,可若是唐突唤醒,恐她会着急上火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
他陷入了束手无策之境,那颗心悬得高高的,却大气也不敢出……
无边无际的灰蒙蒙空间里,薄雾弥漫,能见度在三米之内。
冷雪鹊挥手驱雾,心头一片迷惘。
又做梦了?自己不是已经不再是半阴人了吗?怎还这么容易做梦?是啦!再是常人也难免会做梦。何况梦有另一种说法,很是神奇不可置信的说法,是人类的预知能力、是第六感官,能提前知道以后发生的事,但有多少可信度也就说不清了。
比如精神紧张,会做些无关紧要的恐怖梦。包括被鬼追、鬼压床之类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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