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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你不要担心。。しw0。”沈厌夜安抚地拍着莲瑕的肩膀,他感觉得到对方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着,这让沈厌夜又自责了起来。他靠在床头,伸出双臂环绕住对方的肩膀,将他的下颌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莲瑕的头埋在他的颈边,含糊不清的话传了过来,语气中的不满倒是显而易见:“就算你自己不想涉险,你也控制不住。你毕竟是一线生机……还要去打败陆欺霜。”
沈厌夜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关于陆欺霜的事情。虽然他感到无比的头痛,但是他觉得此刻不是谈论天地存亡的时候。
“自从你离开后,我一直在想你说过的话。你说的很对,我虽然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希望众生平等,希望大家都能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却总是让你担心焦虑。你说的没错,我身为‘生’,需要阻止‘灭’毁灭天地,我不可能不涉险。但是……我至少可以答应你……和你一起涉险。”
莲瑕撑起身子,近距离望着沈厌夜的脸,那双如同暗红色琉璃的瞳孔锁定他的容颜,望了他许久。终于,这位新任的魔界尊主终于直起了身子,露出了一抹安心的浅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食言的本事我可是见过了,以后不许再出尔反尔。如果让我知道你再背着我冒险,或者一转身又把我忘的一干二净,我并不介意接受陆欺霜的邀请,和她一道攻打天庭,把你抢回来。”
说到后面,他的声线回复了妖异嗜血之色。沈厌夜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就像当年他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他会保护自己,而这仙天之下,还没有他杀不了的人。
“攻打天庭,把我抢回来?真是好大的口气……”沈厌夜笑了,“我还是比较怀念你以前的样子,一副……呃……”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正直的模样,会听我说教。那时候的你比较可爱,哪里像现在,一副见神杀神,见魔杀魔的样子。”
莲瑕静静地看着他,忽然翻身下床,单膝跪地,右手置于左胸,仰面望着他。
“无论何时,我都会听从您的教诲。您是我的主人,是给予了我人类的名字、人类的身份的人。我的生命是属于您的,我发誓效忠于您,直到世界的终结。您教会我要顺应自己的本心,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要成为自己。我做到了。您……”
他的话音顿了顿,一抹笑意浮现上了眼底,“……难道真的不满意我现在的样子吗?”
“实在是不能再满意了。”沈厌夜说,“我的剑灵,我的恋人,是魔界的兵主,现在又是魔界至尊。你成为了我希望看到的样子。……这也许说明,我当初告诉你的,告诉雪魂剑灵他们的,并不是错的。”
“你没有错。”莲瑕摇了摇头,“是他们走不出自己内心的桎梏。他们束缚了自己。如果他们再有更多一点的时间思考,也许他们的结局会截然不同。……不,其实不能这么说。我当初亦是和他们一样,在人间掀起了腥风血雨。”
沈厌夜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同,只是叙述道:“我此生立志追求天地至道,然而这数百年间,我所悟到的东西,十有□□都是错的。如果说我真真正正地学到了什么——那就是,任何人都不需要其他什么人来拯救,每个人的未来都是可以被自己改变的。每个人本来就都是平等的,他们不需要再为平等奋斗。只要他们愿意向着一些超我的目标努力,那么没有人会轻视他们。与之相反的,如果他们碌碌无为,自甘堕落,自愿放弃作为‘人’的权利,那么平等自然也不会属于他们。”
沈厌夜还是像从前那样,满口都是奇怪的话,但是这一次,莲瑕终于一字不差地听明白了。他笑着点了点头,沈厌夜取来了那串鲜红的晶石,轻轻别在了莲瑕的发间。
“我想起了一切。”他说,“幸福的,不幸的,快乐的,悲伤的。因此,物归原主,这定情信物你也该收下了吧?”
“定情信物?”莲瑕几乎笑出声,“我们之间不是早就交换过定情信物了吗?”
“什么?”
“是劫火剑啊。”红衣的剑灵抬起头,温柔地看着神色错愕的剑修,“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上您了。只是,我害怕您讨厌我,一想到我可能会失去您,我就痛苦至极,像是在地府受刑。把劫火剑交给您的时候,我就……对您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我立下的剑符,是我单方面的誓约。也许……也许您觉得这种感情会太突然了,但是您未曾像我一样,在千年万年的杀戮和战火之中游荡,看尽了人世间的丑恶与贪婪。您也许不会完全理解我曾经的绝望和痛苦。而您将我从这样的命运中拯救了出来,我很久以前就决定了,即使这份感情永远得不到回应,我也会一如既往地保护您。无论是粉身碎骨,还是毁天灭地,我都在所不惜。”
恍惚间,剑灵的语气回复了三百年前时的恭谨和虔诚,望着黑衣剑修的那双眸子里满满都是感激和深情,浓稠得几乎化不开。劫火妖剑化身的剑灵有着惊人的美貌,沈厌夜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对方的容颜,不想此刻依旧被惊艳到了。他望着莲瑕,忽然一把将他拉起,狠狠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仿佛力道若是小一点,对方就会消失一般——
“你的脑子里都在瞎想些什么呢?我怎么会讨厌你?遇见你是发生在我身上最美好的事情。如果我的记忆不曾消失过,我一刻都不愿意与你分开,我也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我的生命会变成什么样子。沈莲,我爱你。就算是天帝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
莲瑕终于去上朝了。侍女为他披上帝服,但是他却不肯戴上冠冕,不愿将额前失而复得的宝物取下。侍女们自然不敢忤逆她们的尊主,于是替他捧来了一面镜子,再替他细细整理着装。沈厌夜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切,对上莲瑕的眼睛,他扬起了一个笑意。
“怎么?”莲瑕挑眉,“难道这衣服很滑稽?”
莲瑕披上帝服的样子其实很好看。乌黑的长发像是瀑布一样落在他的肩膀上,从脸颊蔓延至锁骨的暗红色的刺青像是血一样烙在白皙的脸上,再配上那双妖异不可方物的眼,以及他身周那令人难以忽视的煞气,恍若修罗鬼魅,带着肃杀和血腥的妖魅。就这一身鬼神莫近的戾气和如今已鲜有敌手的法力,莫论出身,他足矣令魔众心悦诚服。只是……
那些侍女不敢直视他的脸,低着头整理完衣饰后就诚惶诚恐地跪倒一地,因此没有注意到这位新任的魔界尊主颈边一块引人遐思的红色痕迹。沈厌夜望着那块红痕,唇角忍不住地翘起,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好事——
“你难道不考虑穿一件高领的衣服么,陛下。”他有意地加重了最后两个字,语气里当然听不出什么恭谨敬重之意,反而满满都是亲昵,简直让人想不到这就是那个脸上没有表情,剑下没有感情的律法天君。
莲瑕回头望了眼镜子,又看了眼沈厌夜,笑道:“让他们看去又如何?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不是人尽皆知了吗?”
说完,他长袖一挥,一阵气流激射而出,大殿的门应声打开。冥厉等人早就在门前等候,见莲瑕终于肯露面了,不禁内心长长出了一口气。沈厌夜面带微笑地目送他们离去,在莲瑕的身影消失之后,沈厌夜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些令人头疼的问题。
——比如天帝那里该如何交待。自己下凡这么久,只把雪魂剑灵抓回了寒冰雪狱,遗音琴灵和破军剑灵还在逍遥法外,而且还是自己有意放任。如今自己私自涉足魔界,保护诸魔将,怕是天上那些爱磨嘴皮的神仙已经开始对自己口诛笔伐。虽然天帝似乎对自己与莲瑕的关系并未表示明确反对,但是自己此刻冒然回去,似乎也不好。
还有陆欺霜抢夺地脉一事也令他疑惑不已。他猜测她是想抽取地脉的灵气用来滋养那些妖灵鬼怪,好提高自己手下的实力。又或者,她是想要毁灭人间的地脉,这样人间没有了地脉的灵气,则会土地荒芜,流水枯竭。
最令他在意的还是自己前世留下的法力令他去寻找的东西。妖界无涯渊,魔界断梦崖,鬼界三途川底,这三个地方有‘灭’需要的东西。神界昭阳仙宫,仙界雪海天池,人界棋盘海,这三个地方有‘生’需要的东西。陆欺霜说不定已经取得了无涯渊和三途川底的宝物,而她还需要取得的一个东西,在魔界。他决定等莲瑕回来,就和他出发一起去断梦崖,看看这宝物到底是何方神圣。却不想莲瑕回来之后,直接将一个暗红色的锦盒放在了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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