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岫宫·议事堂
水纯然正蹙眉细阅着刑部尚书木秋枫呈上的奏折。
只见她手中的鹅毛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抵着下颌,贝齿时不时地轻咬着下唇,面部表情娇憨可爱而又不失一股子灵性,实在是动人得紧。
木秋枫垂手站立一旁,本是等待着女皇发话的,现下倒是被女皇的风华给迷住了。
坐在一旁的嫣王自是将木秋枫的表情看在了眼里,于是,她便假意咳嗽了几声,以提醒木某人千万不要像她的姓氏一般“木”才行!
嫣王这一咳嗽,木秋枫倒是没怎么反应,相反的,水纯然则关切地望着她,忧心地说道:“皇叔怎么咳嗽了,是不是又感风寒了?皇叔千万要保重身体才行哪,如若再像上次那般闹出大声势的话,可就不妙了!”
“多谢圣上挂念,臣会保重身体的!”嫣王说完,暗自擦了一把汗。天,这女皇的记性就不能差上一毫吗?非得将她之前的事迹给提得人尽皆知吗?(注解:嫣王之前的事迹可参照前文“嫣王生病”一章!)
木秋枫自是不了解嫣王的事迹了,所以她依然“虎视眈眈”地盯着水纯然看,大有要将“女皇面部的汗毛孔到底有几只”的这个问题给探寻到底的势头。
水纯然阅完后,方才抬首看向木秋枫,红唇微扬,称赞道:“木尚书今日的朝服用竹筒滚过吧?很有型呢!(注解:这个时代的人们用竹筒灌上滚烫的开水来熨烫衣服,使其笔挺有型,即便没有电熨斗,他们依然能穿出自我来,这可真是勤劳与智慧的结晶啊!)”
“圣上过奖了,臣一向如此讲究!”木秋枫木木地来了一句,听得嫣王是左右眉峰上下乱窜,心想,这木鱼疙瘩头还真是木大胆呢!
“呵呵……”水纯然但笑不语,心道,终于让她碰到个自信的人了!
“木尚书的提议很好,所列举的治理方案也相当合理,朕将刑部的变革一事全权交予木尚书负责,有需要可以向嫣王求助!”水纯然认真地说道。
“圣上圣明,臣遵旨!”木秋枫心下感激得要命。
想当初她木秋枫激情蹿升,豪气勃发,正打算在刑部大干一番,为国作出贡献之时,却是迟迟得不到圣上的赏识,害她一直处在怀才不遇的愁绪之中。如今好了,女皇完全变了,不仅圣明,而且美丽!对,尤其美丽,唉,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人儿呢?
木秋枫正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忽然就听水纯然说道:“不过,朕有几点意见想跟木尚书提一下,就是您以后的奏折可不可以不要写那么长?也不要用过多的修饰语,尤其要慎用那些晦涩难懂的文言之词,看您一份奏折足足花了朕一盏茶的时间,太浪费了!”
木秋枫登时惊得张大了嘴巴,心道,女皇果然是变了,果敢明断,实乃一代明君哪!
而嫣王听了水纯然的评语后,心中不免小小地自卑了一把,因为她看一份奏折最快也要一盏茶的时间,所以,她以前才会把自己给整趴下了!
木秋枫走后,水纯然起身踱步,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皇叔,情况如何了?”
“回圣上,臣等已将他们其中之一的隐藏据点给捣毁了,只是并未捉到活口,那些死士被虏获的第一时间就服毒自杀了。”嫣王沉声说道。
“哦?皇叔可曾想过他们的背后主谋是谁?”水纯然平静地问道。
“这……”嫣王有些犹豫,她很明白,身居皇权的人最忌讳的便是毫无根据的怀疑了,“臣还不能妄加判断,不过,臣可以肯定的是,此据点定与之前刺杀圣上的那次事件有瓜葛。”
“嗯,如果朕没猜错的话,他们接下来将会有所行动,所以皇叔这一段时间要小心为妙!”水纯然慎重地说道。
“是!……”
“一直以来都是敌暗我明,我们很被动,现在索性就给他们一击,看他们有什么反应!”水纯然严肃地说道。
“圣上,臣从诸多疑点中都发现左相得嫌疑最大,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那么轩妃那里……”嫣王本不打算说出自己的疑心的,也是顾虑到女皇宠爱黄晓轩那孩子,但她最终还是说了。
“皇叔的顾虑朕明白,还未进宫时,朕就亲眼目睹了翠花被殴的惨状,所以朕很清楚该怎么做!晓轩还只是个孩子,朕真的不想他受到伤害!”水纯然的水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臣明白了!”嫣王现下有些替水纯然担忧了,不过,最好不要是她想的那样才是!
嫣王离开了,水纯然独自站在窗前。
望着庭院中那越来越绿的景色,她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以前的她很讨厌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她一直都以“难得糊涂”之心态对待,表面上懵懂无知,心里却似明镜一般映照出那些人的丑恶嘴脸。
如今,她莫名穿到了此处,而且还莫名地当上了女皇,这就注定她的生活不可能再平静了。
虽然之前的熊大夫曾给她诊断过,说她的体质跟这个世界的女人并无二异,但她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她没理由不相信资深的现代医师的判断而去信一个怎么看都像是脑袋被门板给挤过的熊老婆子的话。
她当然没忘了她只有五年的生命可以存活,即便那医师说了有“个例”,但那“个例”又岂会轮到她?之前曾冒出过的“找个男人成家生子”的绮想也不过是她心中的憧憬而已,如果她只能活五年的话,那么她宁愿不找,省得她挂掉了,还有人为她伤心。
水纯然兀自想着,心下又不免觉得可笑,最近不知是不是因为接触到的黑暗面太多的缘故,总让她生出悲观的想法呢!
这时,一只白粉蝶轻飘飘地打她眼前飞过,而她很自然地便想到了黄晓轩的那张圆脸。
那孩子最近好像怪怪的,老想着要侍寝,但她并不是原来的那个紫君虞,她如何能满足他?
想着那日与他的吻,水纯然的面上泛起红晕,心里居然有了波动。黄晓轩是菜鸟一只,那么她又何尝不是一只菜鸟?
虽然她从理论上明白那种事不过尔尔,虽然她的观念里也并不是十分地排斥那种事,但理论与观念又怎能同实际操作来相比,那压根儿就是两码子事嘛!
既然她不是真正的紫君虞,那么她就不会真正让他侍寝!水纯然暗暗想着。
然,眼下的事情是,那孩子似乎疯了,只要她一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二话不说,直接脱了衣服便要侍寝,所以她有好几次都推脱说自己临时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并转身走人。
她不用回头看也知道那孩子肯定伤心失望极了,但碰到那件事,她也没辙了,所以,躲吧,尽管见他沮丧时她的心中也有隐隐的痛!
此时,侍从孟左走进议事堂,说道:“圣上,今晚要去哪宫就寝?”
“……”水纯然闻言,黛眉一阵急抽,是啊,如今有三位“佳男”在等着服侍她呢,她真不晓得有了诸多选择的日子到底是她倒霉呢,还是她幸运?
“圣上?……”孟左见女皇兀自沉思着,于是再度出声。
“嗯,去玄中宫吧!”唉,还是小烟好,那么得善解人意,那么得温柔,每次都是她在向他撒娇呢!水纯然想至此,心情登时明朗起来。
…………
玄中宫·凌烟居
“小烟,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水纯然一见到阙凌烟便兴奋地拉着他的手走至桌前。
阙凌烟好笑地望过去,那是好大的一只锦盒,不用说,里面定是装着他没吃过的各色小点心。
阙凌烟真不晓得自己是太幸运了,还是太幸运了?自那日筵席中被水纯然给喷了一脸的茶水加口水之后,水纯然便时不时地给他送吃的过来。
话说,她送就送呗,可每次她都送很多,大有把他当猪养的势头。他很想跟她说他已经吃不下了,但望着她那笑意盈盈的脸,以及亲自拈起点心送至他唇边的玉手,他就很没骨气地咽下了想说的话,然后无比幸福,无比无奈地含泪吞掉那些点心。
唉,他当时的感受可不就是痛并快乐着?
“小烟,你想什么呢?”水纯然的小手在阙凌烟的眼前挥了挥,而后说道,“看,这是我新研制的‘香酥肉卷’,不油不腻,不粘不干,而且含有身体所需的多种营养成分,包你吃了不忘,忘了依然想吃!来,张嘴!”
水纯然好似推销产品的推销员一般,把自己的产品夸得是满天飞,就差没说成是仙丹妙药,尝一口轻飘飘,尝两口就羽化而登仙了!
阙凌烟听她这么一说,本来很有吃的欲望的,结果愣是被她给说没了。然,美人当前,玉手在唇的,他不吞,岂不是白痴?
所以,他吞了,而吞下去之后,他才发现,水纯然并没有骗他,那东西果然很美味。
于是,不用水纯然再度动手,他自己便一块接一块地吃了起来。
水纯然瞅着阙凌烟那优雅唯美的吃相,不禁轻吐一出句:“果然是秀色可餐啊!”
“啊?”阙凌烟不明所以,转脸看她。
“没什么,小烟继续!来,喝水,别噎着!”水纯然微笑着说道,并顺手端起一盏茶水递给他。
“咳咳,咳咳……”阙凌烟此刻真感觉自己冤得够呛,他没打算噎到的,结果水纯然倒是提醒了他!
“瞧你,我才刚提醒呢,你还真的就噎住了!”水纯然赶紧帮他顺背,脸上满是娇嗔的表情,看得阙凌烟是一颗心蹦啊跳,两只眼闪啊烁的。
他发现自己陷得是越来越深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能惑动他的心神!
晚上,他们一如往日般同床共枕,也一如往日般将安全距离拿捏得很准。
他依然在里,而她依然在外。他假意闭目,而她则习惯地说上几句。
然,今晚的她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感觉到她的神情中有一丝迷惑。不过,他并没有问她,他知道如果她愿意,她会说的,果然----
“小烟,你接过吻吗?”水纯然幽幽地问道。
“咳咳,咳咳……”阙凌烟登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而且被呛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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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喜欢的就留个印,表让偶抹泪撒!~~~~(>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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