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混乱
“陈浩……义父……陈少将军……师傅……”
这些信息放在一起,让苏清河感觉分外的杂乱。只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就闪过这样几种可能:
第一,陈浩是了凡的义父。
第二,义父是陈少将军。
第三,这个义父是除了陈浩和陈少将军之外的另一个人。
第四,师傅是指陈少将军。
第五,师傅指的是无尘大师。
第六,师傅指代的是其他人。
第七,陈少将军指的是陈士诚。
第八,陈士诚是另一位姓陈的将军,年纪不大。
如果陈少将军是师傅,那么这个义父就不是陈浩。陈浩不过是一个奴仆出身,他的义子,还没有资格成为一个少将军的徒弟。不管这个少将军是不是陈士诚。
如果无尘大师是师傅的话,就更不对了。因为不管是任何人,提起了凡都会说,‘无尘大师身边的小沙弥’。而不是说‘无尘大师的弟子’。身边侍奉的小沙弥不过就是个伺候起居的杂役,弟子却是传承衣钵的人。这两个是有天壤之别的。
这句话代表的意思格外的含混。它可能指代的两个人,也可能指代的是三个人。更有可能是四个人。
义父和师傅,都有特指的人!
所以,只在一瞬间,苏清河否认了白坤之前的推断。
了凡的俗家名字并不难打听,但要说这陈元就是陈浩的义子,也有些牵强。
于是,她出言问道,“舅舅是怎么知道陈元是陈浩的义子的。”
“这不是明摆着吗。”白坤笑道,“难道陈少将军是义父不成。一个少将军还不至于让自己的义子去做小沙弥伺候人。”
苏清河看了沈怀孝一眼,想听听他的看法。
沈怀孝揉了揉额角,“不管有多少种猜测,这里面只有一个信息是确定的,那就是陈浩还活着。不管这个陈浩是不是陈士诚的小厮,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找到他。了凡第一个提到了他,就证明他是跟了凡接触最多的人。那么,他一定会经常出现在天龙寺附近。甚至在了凡被囚禁的时候,也传递过消息。了凡的中毒,会不会跟此人有关。这个陈浩要真是假死的陈浩,那么他如今一定是改头换面,甚至名字都换了。找他,你的人手不行。跟陈浩有过接触的,就是沈大沈二沈三。这事得我来办。”
白坤松了一口气,“不瞒你们说,这可真是一个棘手的事。你们是知道我的,没有那些个脑子处理这么复杂的事情。交到你们手里,真是再好不过了。”
苏清河一笑,问道,“了凡中的是什么毒,您查过吗
。”
“查过!”白坤一脸的不要把我想的那般蠢的样子,又叹口气道,“仵作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毒。”
苏清河就看了沈怀孝一眼,沈怀孝颇为无奈的道,“你是不是想亲自去看看。”
“嗯!”苏清河点点头,“养父的手札里,记载了天下所有的奇毒。包括□□的产地,即便是秘药,也记载了出处。甚至包括这种□□曾经用在了什么人身上。这是养父的师门一直传承下来的。应该不会有错。或许,这也是一个线索。”
沈怀孝一愣,“咱家还有这样的东西!”这东西太过宝贝,可得护好了。
“都在这里!”苏清河指了指脑袋,“这么紧要的东西,怎么敢以书面的形式往下传,流落到外面,被歹人所用怎么办。所以,历来都是关门弟子口口相传的。”
沈怀孝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白坤砸吧了一下嘴,“清河,这死人……可不怎么好看。”他犹豫了一瞬,“要是让陛下和姐姐知道了,是舅舅带你去的……你舅舅的肩膀可扛不住。”
“放心,不会让别人知道的。”苏清河笑笑,“我也怕父皇和母后拦着。”
“那成吧。”白坤站起身来,“我来安排,晚上东城外的义庄见。”
苏清河忙道,“都到饭点了,用了饭再走吧。”
“给我两坛子酒就好,衙门那边得提前安排。”白坤道。
“成!”苏清河也不磨叽,站起来送白坤,出了游廊,忙让赖嬷嬷去拿五坛子酒来,“舅舅爱喝,每个月我打发人给您送几坛子。但多的可没有了,小酌怡情,大酒伤身。身体要紧。”
白坤大喜,连连点头,“这趟可真没白来。”
送走白坤,夫妻俩又回到蓬莱阁。此时他们上了二楼。二楼比一楼更宽敞,布置的也更温馨。这属于自家的私人领地。
饭菜上桌,椒盐炸排骨,糖醋里脊,松鼠桂鱼,另外加几道时蔬青菜,就是一顿午饭了。
沈怀孝扒着碧梗米,不由的问道,“怎么拿这个蒸饭,留着给你熬粥多好。”这东西量少,谁家也不会拿它这么当饭吃啊。
“内务府又送来了,咱们家就剩咱们两人,足够咱们顿顿这么吃。”苏清河笑道,“辅国公那边我已经叫人送去了,另外给世子那一房也送了一些,两个孩子也能吃上。”
沈怀孝一下子停住筷子,辅国公府每年也能买到一些,不过这都是老爷子老太太的,像他们小辈,一年能吃上两三回,就算不错了。
他还真是没想到苏清河回主动给辅国公府送。
“你有心了。”沈怀孝给苏清河夹了一筷子菜,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清河嗔了他一眼,“赶紧吃饭,那椒盐排骨是专门给你做的,你尝尝。”
“都是下饭的菜。”沈怀孝吃的心满意足。
吃完饭,两人沿着湖散步。沈怀孝才道,“内务府虽然是看在皇上和太子的面上对咱们颇为上心,但该感谢的咱们还得感谢。要没有豫亲王的吩咐,内务府也不会这般行事。”
“我知道。豫亲王那边我月月都打发人送酒,其他几位王叔也是一样。园子里的时鲜蔬果,除了给宫里的,排在前面也就是舅舅和王叔们了
。虽然谁也不在乎这点吃的,但就是个心意。”苏清河点头笑道,“你放心,尽管我不出园子,但该有的人情往来还是懂的。
沈怀孝这才点点头,“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我觉得很奇怪!”苏清河皱眉道“不管咱们发现了陈士诚什么,都有一个公共的点,就是跟黄斌没有直接牵扯。”
“唯一有联系的就是了凡。了凡既跟陈浩认识,又跟江氏身边的红儿有接触。而江氏又是黄斌的人。但仅凭这个就说陈士诚跟黄斌是一伙的,就有些牵强了。”
“想要陈家给他黄斌拼死卖命,黄斌还没有这个资格。他最多也就是借助那道便宜行事的密旨,命令一些官员罢了。”
“可陈士诚偏偏跟黄斌视乎有了一条联系在一起的线,这就不能不让人诧异了。”
“我总感觉,与其说他是黄斌的下属,倒不如说他跟黄斌是两条平行的线。他们都是线上的两个点。“
“而这两条线,就拽在同一个人的手里。你说这个人可能是谁。”
沈怀孝一愣,摇摇头道,“年龄对不上啊!黄斌同陈士诚的祖父是一辈,谁选人会选跨度这般大的人。”
“没错!”苏清河认同的点点头,“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她沉吟半晌才道,“我想见见无尘大师!”
“无尘大师!”沈怀孝皱眉道,“你该不是怀疑他吧。这位大师可是一位得道高僧,他的信众从贩夫走卒到达官贵人。当时将无尘大师投到大狱时,就险些引发民变。还是无尘大师出面,才得以解决。所以,这位大师虽在狱中,但是影响力还是不小的。”
苏清河的眉头却皱的越发紧了。
宗教,是依靠信仰来控制人的思想的。若是已经到了引发民变的地步,那就更不能纵容了。
她心里对这个无尘大师,突然警惕了起来。
天龙寺的主持,一位得道高僧,是怎么被黄斌蒙骗的。如果对世事如此不通透,他又凭什么被人称为高僧。
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更大胆的假设——也许事实正好相反呢!
黄斌与无尘,究竟谁是主,谁是次。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以后,它就疯狂的窜了起来。
“我要见见无尘大师!马上。”苏清河看着沈怀孝,前所未有的认真。
沈怀孝认真的看了几眼苏清河,见她是真的很急切,也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我来安排。”
巡防营衙门,一处僻静的小院,正是关押无尘大师的地方。
里面檀香袅袅,让院外路过的人,心都不由的平静安稳了起来。
白坤亲自带着沈怀孝和苏清河进了院子,“你们进去吧,我守在门外。”
苏清河点点头,举步朝正堂而去。
正堂供奉者佛祖,蒲团上跪着一位面色慈和悲悯的老者。看不出年纪,但须眉皆白,对比黄斌的年纪,这位的年纪应该不小了。
苏清河进了正堂,静静的看着无尘大师,没有出声。
无尘仿佛一点也没有察觉,静静的读完一卷经书,这才轻轻的用双手虔诚的合上,“女施主,不知你从何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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