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浮生实在想不出这两个明显是可以靠脸吃饭的人怎么会偏偏要靠才华。
用匪号青莲地李太白的话来说,实在是游历路上没钱了,又在洞庭那边葬了个朋友,一来二去的更是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无奈之下才做了这么个营生。并深切表示,虽然做了不少次生意,但是人命却是一个都没害过。还因为愧疚送了不少人亲笔写就的诗文。
听太白恬不知耻的大吹特吹的时候,墨浮生忍不住要吐槽,强抢了别人还有脸送诗文,就冲这心大,都觉得才华不浅。
不知不觉已是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圆月当空,偶有草虫来鸣。
人都说酒是忘忧君,却忘了酒水也是真言散。这两位不是劫匪的劫匪在醺醺然之际反倒是话少了许多。
匪号有刀的杜子美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座位,抱着腰刀对月怔怔出神,眼神之中透露出些许迷茫。
匪首青莲更是抱着酒壶与贺兰上了屋檐,对月狂饮,在月下留出一抹剪影。
说实话,被劫了全部银钱的墨浮生对这二人没有怨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酒过几巡之后,墨浮生全然忘记了这俩劫匪的作为,被这二人的言辞给吸引了过去。
大唐是九洲九国之内数一数二的强国,千里之内的繁华让诸多国家为之垂涎三尺。帝都金陵更是堪称天下人间的富庶之地。
墨浮生做了十多年的纨绔子弟,虽然与贩夫走卒多有接触,却从不知人间疾苦,也不知有人的怀才不遇,不知有人的江湖情怀。
今天却从这两个落魄者的身上看到了那么一点。
墨浮生随着杜子美坐在了门槛上,一同看那树梢上挂着的银盘,沉默无声。
“我是秦人。”沉默着的杜子美突然开口说道。
“嗯?”墨浮生有些不明所以,大唐极为开放,国都之内漫说九国之人甚多,便是来自东方小岛,西方极地的蛮夷之辈也有不少,哪能对杜子美这个伪外国人感到稀奇。
“看得出来你是个贵公子,出来玩耍也大概是想看看富贵外的风光。”杜子美叹息道,“所以你们从来不知道百姓苦楚,也是因为此,我那时候下手的时候不由得重了些。”
“你就那么确定我是贵公子?”墨浮生摸了摸脑袋上的肿包纳闷道。
杜子美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样气质的人,大秦咸阳桥上从来不缺,但总的来说你看起来比他们顺眼些。”
墨浮生无奈一笑。
杜子美喝了口酒:“大秦太穷了,陛下穷兵黩武,民不聊生啊。”
“所以做一个游侠儿从来都不是你的志向。”墨浮生透过现象看本质。
“当然不是。”杜子美这么说着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苍老。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尽在腰。
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所以我出了咸阳,出了大秦,走到世界上最富庶的地方,却依然发现百姓依旧很苦,依旧有仗在打,有人在死。我根本无能为力!”
墨浮生沉默了,然后认真的看着杜子美,认真的说道:“你说的,我都不懂。”
“但我会努力的去了解。”墨浮生认真的说道,“因为曾经有个人打了一辈子的仗就是为了天下太平。”
杜子美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忽然他站了起来,沉声道:“我要回大秦去,去做官,能庇护几个就几个吧!”
“青莲,你怎么办?”
“啊?”青莲从屋檐上探出个脑袋,看了看杜子美,笑道,“我去洞庭一趟,然后就出海!”
“那我就不去了。”杜子美说道。
“行。”
劫匪有刀抱拳道:“告辞了各位,以后来秦国,就来找一个叫杜甫的官员!”
墨浮生笑道:“必然。”
矢志做官的劫匪杜子美抬步就要离去,却被喝酒的青莲抛了一堆银票:“带上这些,有用。给他家人也带些……”
本来不想接的子美听了后面这句,默默莫得接下了银票。
墨浮生嘴角抽搐,那些银票……是我的额……
要不要这么大气!
啊啊啊呸!
杜子美离去之前哈哈一笑道:“差点忘了咱这行的规矩。送你两句诗!”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匪号青莲地李太白一口喝光壶中酒,长笑一声道:“共看明月皆如此,惟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我出海去找金樽了。”
长剑划破夜空,眨眼不见。
“好帅!”贺兰一脸花痴。
“嘛蛋,老子的银票!”墨浮生刀子嘴,豆腐心。
看了劫匪之后贺兰再看墨浮生,一脸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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