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人生如股票,只要不下市,触底必反弹。毕竟叶景瓷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她的钢琴演奏会里男观众反馈都是这么写的,“如果她愿意看我一眼,在我面前为我留下哪怕一滴泪,我都愿意为她去死。”
因此这一次,叶景瓷不得不摘了眼镜,开始啜泣,甚至编纂了一段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暗黑童年,营造了一个失足美少女,堕落天使的形象。
看到这样一个美丽的少女梨花带雨的哭泣,赌场的安保人员也有些手忙脚乱。叶景瓷长得非常显小,她那流泪的样子让安保队长想起自己意外去世的女儿,她总是十分调皮,每次搞砸事情之后总是这样哭泣,以前自己总是教训她,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她年轻的生命,这让安保队长一直痛苦而自责,他甚至没能温柔地和自己女儿说上最后一句话。因此这一刻的叶景瓷,让他的心极度的柔软了下来。
他弯下腰:“没事了,别哭了孩子,以后不要再来赌场了,这里不适合你。”然后他掏出钱包,“这儿是一些钱,你回去好好上学,不要来这里了。”
叶景瓷摇了摇头,没有拿那些钱:“我赌博是不对的,可我并没有偷手表,是刚才那个男人给我的。”她露出那种怯弱柔弱的表情,“他陷害我。你们可以把他抓起来么?”
“那恐怕不行。”安保队长揉了揉眉心,“我们查过所有的监控录像,我们没有能拍到他给你手表的录像,他应该是刻意找了一个监控死角。”
其实这一次手表被窃这一出,大家都心知肚明都是那男人的把戏,然而谁也没能抓住他的把柄,而眼前的叶景瓷,安保队长也知道,她必定是被段莫宁给设计的,毕竟这样胆小而无害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呢。
因此叶景瓷被再三叮嘱和温柔的警告了几句之后,便脱身了。
可惜她脱身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马上如她刚才所保证的那样离开赌场,而是怒气冲冲地去找那个姓段的男人。叶景瓷甚至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那男人再次看到自己时的震惊无措和难堪,然而事实却是,再次见面,叶景瓷根本看不到他脸上有表情。
叶景瓷是在赌场上面酒店的露天泳池找到他的,彼时他正在游泳,像水里的一条鱼,颀长而充满了力量。此时拉斯维加斯已是早晨,日光已然热烈,泳池的棕榈树阴影下并不能觉察出拉斯维加斯的燥热,可叶景瓷还是觉得口干舌燥目眩头晕。这男人的身材有点超乎标准的好。
然而最后她还是甩开了脑海里的其他想法,盯着对方道:“你这个伪善的骗子!你拿回了你的手表就罢了,凭什么还把我交给赌场?他们可是有可能把我送去警局的!你明明知道我没偷过手表!”
泳池里的身影从一端轻盈流畅地游到另一端,而叶景瓷为了朝他发泄自己的怒火,不得不跟随他游泳的轨迹从一端跑到另一端,这样来来回回,水里的人身姿仍旧矫健,而叶景瓷却滑稽的跑来跑去累的快趴倒在地上。
“我说,你能不能停下,上岸我们先谈谈?”她瘫坐在池边,朝水里挥了挥手,劝诱道,“哎,来,上岸来我请你喝杯酒吧?”
“可我并不想和你喝酒,也不想和你说话。”等这男人最终从水里出来时,叶景瓷已经在岸边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个小时喝完了四杯鸡尾酒。
此刻他正背对着叶景瓷擦拭身上的水珠,显得漫不经心又漠然。
“装模作样演得还挺入戏呀,手表拿回来心里其实已经乐开花了吧,摆阔完把手表刚给了我你其实就心疼后悔死了吧?现在称心如意拿回来怎么不笑一笑呢?”叶景瓷朝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下,“以为把我交给赌场就甩掉我?看到现在我这么快出来惊讶吧?你这样污蔑一个纯洁善良的少女,良心就没有受到一点点谴责么?”
叶景瓷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不会接话,但没想到他却开了口。
“我对你出来不出来并不感到惊讶,因为我不在乎你怎样,但你的厚脸皮确实让我有一点惊讶。”他一边擦头发一边露出个讽刺的笑容,“不过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良心不安。”
然后他甩开毛巾,居高临下地看叶景瓷。
“因为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给你手表。半年前我看你年纪小,可怜你,但赌徒果然就是赌徒,施舍给你这样的人只会降低自己的格调,这一次我再遇到你,我只觉得很反感。你给了我很重要的一课,让我知道有些人是不值得怜悯的。”
“赌场的老板要和我谈一个合作协议,但我并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一切和赌博有关的东西,并不想与他合作,所以我需要一个借口,比如在他的地盘发生点令我不愉快的事。”他笑了笑,“本来我很头痛怎么做,好在你出现了。半年前你答应我不会再来拉斯维加斯,可时至今日,我又看到了你,和过去没有差别,甚至把我的手表也继续拿去当赌资了。因此现在的你,我确信已经糟糕到我利用你也不会使我产生负罪感了。贪婪和愚蠢的人应该受到惩罚,而我也给了你机会改正,你本可以不拿那个手表,不是么?”
那个男人毫无愧疚地说完,随手丢开了毛巾,他仍旧赤裸着上身,然而他并没有对在异性面前展现自己的身体有任何的不适,当然他的身材确实并没有需要遮掩或者觉得应当怯懦的地方,这个男人有着几乎可以算是美好的肉-体皮相。
然而他的行为和他吐出的话语是这么的令叶景瓷讨厌。
在他的示意下,泳池边的服务生给他递来了他的手机,他看了叶景瓷一眼,拨通了电话。
然后叶景瓷便听到他用流利的英语朝着电话里的人说道:“福克斯先生,为什么我看到偷窃我手表的嫌犯已经被你们的人释放了?”他的声音冷硬而强势,“我今天不想再追究这个事情,你们也没必要演戏给我看再把人抓一遍,毕竟现在手表已经回到了我手中。但我不希望再见到这个人,仅此而已。”
叶景瓷不得而知电话里那个所谓福克斯先生和他讲了什么,她只看到这个男人打完电话后,就再也没有看过自己了。
他说完话,便把叶景瓷当成空气一般,转身走了。
叶景瓷发誓这辈子从没有人这么和她说过话!她和他绝对没完!
叶景瓷怒不可歇地跟着那个男人,看着他走进了男子更衣室。她在男子更衣室外转了一圈,准备等着这个男人出来的时候继续和他理论。
然而没过多久,便又过来了几个黑衣人,这次这几个黑衣人身高平均都有一米九,且非常强壮,他们面无表情地往叶景瓷面前一站。
“您好,叶小姐,很抱歉通知您,您已经正式被列入我们赌场和酒店的黑名单。希望您配合和理解我们的工作,不要引发我们双方之间不必要的纠纷。”
叶景瓷妄图挣扎道:“我的行李还在赌场上面的酒店没收拾,而且我还没结账呢。”
谁知道那个领头的黑衣壮汉随即便让手下从身后推出了一个行李箱:“我们已经让客房服务部为您整理好了您所必须的衣物和行囊,这次您未付的账单也为您做免单处理。”
然后他朝着叶景瓷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们如今的态度还称得上相当友好和善,然而叶景瓷知道,如果她不顺台阶下赶紧离开赌场的话,等着她的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原来不仅定位到了她的身份甚至定位到了她在酒店订的房间,直接准备打包把她送走了。
于是叶景瓷拎着行李箱,直接被“请”出了赌场。
此时已是拉斯维加斯的正午,这座在沙漠上建造的浮华之城终于露出了它张牙舞爪的炎热和干燥。
叶景瓷站在strip大街上给路楠打电话。
“亲爱的路楠,告诉你个好消息,考虑到你一个人在国内应付那么多媒体为我掩盖行踪实在非常不容易,我决定把机票改签到今天晚上,今晚就飞回国。你想要我在免税店为你带什么礼物?”
然而她迎来的仍旧是路楠的咆哮:“叶!景!瓷!你一定是钱赌完了只能回国是不是?!别来和我胡扯了,良心发现这种词就不可能出现在你身上。我昨晚刚给你打的那10万呢?!你别告诉我你也输光了!那可是我攒了半年的私房钱!!!”
“不是不是,哎哎,路楠你听我解释啊!好吧好吧,我确实没有良心发现,不过你的10万可是好好的,我只是被赌场列入黑名单赶出来了。”在拉斯维加斯的烈日下,叶景瓷用一只手妄图遮住脸,一边沮丧地和路楠解释,“别说了,遇到个男神经病,偏要和我对着干,他找人把我赶出来了。”
没想到路楠对她被列入黑名单却显得非常激动和兴奋:“天开眼啊!终于我的祈祷应验了一回!你这种人不进黑名单谁进?!苍天开眼啊!你说的那个男人是谁?就算他真是神经病我也觉得我有必要结交一下,我真想问问他,能不能把你也加入澳门、蒙特卡洛赌场的黑名单。真是为民除害!干得漂亮!”
“……”叶景瓷有些哽咽,为什么在外被夸为最靠谱最友善的金牌经纪人的路楠,竟然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呢?
“待会短信我你改签后飞机的到达时间,我会提前来接你,老地点集合,记得把自己包装的让人绝对认不出你是叶景瓷,不然的话……”
叶景瓷点头答应:“好的好的,我知道,不然的话你打断我的腿。那我去改签了,就这样吧,回国见。”
“等等,我要i新出的那款限量版男士香水、飞利浦的新款电动牙刷、爱马仕的皮带、tods的鞋子、burberry的风衣和围巾也都给我拿几样,这些是指定要的,其余的,就看你对我的心意了。”
“你简直是盘剥签约钢琴家的黑心经纪人啊。”叶景瓷摸了摸脑袋,“我对你的心意啊,真要真情流露的话,我只想给你买瑞士军刀让你自我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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