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姚佳年早晨醒来,季沉已不在身边。
整个屋子里完全没有他曾来过的迹象,一切仿佛都只是她的一个梦。
姚佳年洗漱完毕后,下去买了个热狗和一杯咖啡,接着就直接去了兽医店。
在兽医店坐下没多久,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是欧阳医生打来的,说她最近回了国,打算今后在国内开拓事业,加拿大那边的事务暂且交给季果果打理。
对于欧阳医生突然要回国的决定,姚佳年有些惊讶,但毕竟她与欧阳医生并不算十分相熟,她自己也并非好事八卦之人,便也没多问。
不用专程跑去加拿大一趟,虽省了事,但姚佳年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起来。
看来该找机会出国旅行一次,好放松一下身心了。
与欧阳医生约定好具体的见面时间之后,小茹敲门进来,说外面有人找她,是个男人,面生。姚佳年正想着这么一大早会有谁来这里找她,下一秒便看到周近远从小茹后面走进来,看着姚佳年笑了一下,说:“见你一面还真难。”
“这小护士整得还挺严肃,非要进来通报你一声。”周近远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日理万机有多忙呢。”
小茹脸一热,姚佳年笑着挥挥手,让小茹先出去,周近远抬脚走进来,顺势关上门。
“你怎么有空过来?”
今日天气好,暖暖的太阳光透过窗户玻璃倾泄进来,将房间照得亮堂堂的。周近远搬了张凳子,坐在透射进来的阳光下,他伸出手探到额头处,微微遮挡住光,回答:“难得回来一次,总要见一见老朋友不是?”
姚佳年见他似乎被光照得有些刺眼:“要是嫌阳光刺得不舒服,就往别处坐坐,非要坐在阳光下找虐么?”
周近远嘿嘿一笑:“你不懂,坐在阳光下多好啊,自带柔光效果,显得人倍儿帅!”
姚佳年无奈,她唇角染着淡淡的浅笑,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
周近远这个人有多自恋,她也不是不知道。
见她埋头开始自顾自地在纸上描画些什么,周近远摸了摸鼻子,搬着椅子往姚佳年面前挪了挪,挨过身去看姚佳年身前的画纸:“画什么呢?”
周近远见姚佳年画了两只兔子,活灵活现得煞是可爱,他笑着偏过头去看她,说:“画兔子多没意思啊!不如你画我吧,我给你做人体模特怎么样?”
姚佳年笑着白了他一眼,没接话。
周近远见她并不怎么搭理自己,故意叹出一口郁气,说:“一年没怎么见面,毕竟是生分了,我大老远跑过来,你就这么把我晾在一边,让我自个儿凉快,真朋友啊。”
听着他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姚佳年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虽然一年没跟周近远相处,确确实实不同于以前的亲近,但听到周近远说这样的话,她也就只能放下画笔,说:“中午请你吃饭?”
“好啊!”周近远欣然答应。
……
两人中午吃的泰国菜,姚佳年问起周近远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本市,周近远笑:“这么想我走啊?你这个朋友真不靠谱。”
姚佳年抬眼看他:“彼此彼此,你去邻市工作的这一年,我可是没收到过你的一个电话、一条短信。”
周近远笑笑不说话,他低头夹菜,忽而说:“这次回来就不准备走了。”
“那边的工作不做了?”
周近远点点头:“不做了,以后就留在本市发展,接手家里的公司。”
姚佳年也就听听,并没多想:“当初又何必一声不响跑去邻市呢?看,现在还得回来。”
周近远目光有过短暂的呆滞,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往事,但很快便又恢复到微微笑着的模样,点点头:“是啊,当初就不该离开。”
语气里似乎有些感概。
姚佳年笑着打趣他:“不会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情伤,现在回来舔伤的吧?”
周近远抬起头看她,一张脸上笑意清浅,染着点玩世不恭的意味:“你说呢?”
姚佳年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周近远放下筷子,喝了口清茶,声音有些低,像是自言自语:“会知道的。”
……
姚佳年早早便离开了兽医店,回紫荆公寓之前,她去了趟超市,又买了一些食材。
昨天季沉说过,让她今晚的晚饭做丰盛些。
忙活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把晚饭准备得差不多了,姚佳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琢磨着季沉也快回来了,便将菜一一端上了桌。
她坐着等了一会儿,见季沉迟迟没回,拿出手机,迟疑着却还是没有给季沉打电话。
如果他心里记挂着她,不用她打电话过去问,如果有什么事,他自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六点半的时候,一桌子的菜差不多都已经变凉,姚佳年愣愣地坐在桌前等。
七点半,将菜重新热了热。
八点整,姚佳年不再等季沉,自己一个人吃过晚饭,接着准备洗澡的时候,门铃响起。
打开门,陈小雨一脸落寞地站在门外。
“佳年,”陈小雨走进来,有气无力地去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我心情不好。”
姚佳年走过去给了她一瓶汽水,坐在她旁边,问:“怎么了?”
陈小雨叹气:“我刚知道,原来徐毅和林米阳早就认识,关系还匪浅。”她狠狠挠了一下头发,“我之前还在他面前说过很多林米阳的坏话,现在想想,又蠢又丢脸!”
姚佳年闻言皱了眉。
……
夜店灯红酒绿,林米阳化着精致的浓妆,一个人坐在吧台前买醉。
不停有男人过来搭讪,她理也不理。
陈新禾的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虽然一晃便是好几年的光阴,但他当时说那些话的语气和表情,她都历历在目。
当年她同他一起出国深造,他在第一天就明确地告诉过她,因为这世上曾有一个姚佳年出现过,所以,他永远也无法接受其他女人,对于她林米阳,他抱歉,只能将她当做朋友看待。
如果她逾越,那便连朋友也没法做。
林米阳心里不禁自嘲,这么多年了,由始至终,她却只能处于朋友的位置关心他,连多踏进一步也不敢。
这么懦弱的自己,她是受够了。
有四分醉意的时候,林米阳感觉到身边的位置上坐下一个人,她偏头去看,见到那人后,她笑了笑,靠近他:“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闻道她身上的酒气,徐毅有些不悦:“我送你回去。”
林米阳借着醉意,故意瘫软在徐毅身上,声音渐渐转成哭腔:“我难受,徐毅,我心里好难过……”
徐毅低头看着怀里的林米阳,眉间有些不忍,他脱下外套披在林米阳身上,接着便带着她出了夜店。
离开前,林米阳的目光转到夜店的某个角落,视线有刹那的停留。
那个角落里,项瀚正悠闲地喝着一杯香槟,目送徐毅和林米阳两人走后,他唇角往上翘出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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