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秋意袭人,喧嚣开始沉淀。此时此刻,李鸥脚下正踩着h市奢华的中心。魔都的夜,看得到的是漆黑,看不到的是无尽的纸醉金迷。
每天出没于h市最奢华的酒店,接触最上等的酒,偶尔还能一呼百应。能在这么豪华的酒店里一呼百应的人大致有这么几类:明星,大腕儿,领导,乐队指挥以及调酒师。
而李鸥正好就是那最后一类,物以类聚人以酒分,每当夜幕降临,他就会屹立于魔都海拔最高最奢华的酒吧,看着俊男靓女郎情妾意,弥漫在这暧昧的浪潮里,被浓烈的酒精味萦绕。
白天里释放不了的能量,留给夜晚,清醒时看不透的芸芸众生,华灯初上,喧嚣四起,就全都在这酒精里头了,喧哗如潮起落寞如潮退,潮起潮退堆积着李鸥这浮华中最不起眼的人生。
“帅哥,给我一个血腥玛丽!”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略微抬头,眼神过处是雪白的深v,耀眼的白金项链,花掉的唇彩以及浓墨重彩的烟熏妆。
姑娘摇晃着把沾着唇印的鸡尾酒杯按在吧台上,眯着眼盯着李鸥,嘴里吐出一串酒气。说话的同时,抬手用那修长的指尖把凌乱的卷发缕过耳际。
血腥玛丽——以复兴天主教而迫害新教教徒的女王玛丽一世之名命名的鸡尾酒,酒如其名,辣而浑厚,浑厚之中隐逸着丝丝诡异。从眼前这位姑娘的状态来看,一杯下肚,指定成了这最后一根稻草,那时候可得苦了酒吧的马桶了。
“姑娘,要不您先休息一下。”李鸥放下手里的摇壶并追踪着她摇摆不定的眼神。
“啪”姑娘麻利的将一张100拍到李鸥面前“怕我不给钱么?”
眯着的眼里都透露着迫人的杀气,不由分说上前一步抓起杯子塞到他跟前。
李鸥接过杯子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稍等片刻。淡定的按照比例混合了伏特加,柠檬汁,辣椒汁,番茄汁,再稍微点缀,片刻间一杯血红玛丽就送到她跟前。
深v一扫不快,摇晃着支起水蛇腰,一屁股坐在吧台转椅上,端起酒杯送到嘴边,大有一饮而尽之意。这个时候,从那片刻的安宁中,自己竟然没来由地感慨,沾酒的女人,妖性十足!红唇烈酒萦绕着成熟的香水味道,虽然与她曼妙的年龄颇有不搭,却不得不让气场以内的男人为之动容倾心,或是神魂颠倒,一起一伏颤颤巍巍之间妖艳四射。
“李鸥,酒罐快空了,搭把手换一下”苏曼柔弱的声音把李鸥的思绪从想入非非中拉了回来。
苏曼,一个和李鸥一样奋斗在魔都的年轻人,不一样的是她是李鸥的女上司,这里叫经理。不一样的是李鸥的日常生活除了上班之外,就是睡觉,审片,练腹肌勾搭适龄失足少女以及没日没夜的撸啊撸。
而她好像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人如其名——消瘦曼妙。听说几年前为了男人不远千里从老家四川来到水深火热的魔都,结果时过境迁,年轻的爱情被世俗冲散,男人已经不知去向。
而她选择了继续留在魔都,每人知道她是因为留恋过往还是信心满满地创造新的精神家园。更让人琢磨不透的是她对爱情或者说对男人的态度,一个字——冷淡!
就说在这酒吧里,单单是为了一睹她芳容来喝酒的男人都不下十个,茶余饭后她的追求者也是大家讨论的重磅话题之一,而语气嘛自然是以调侃奚落为主。
其实不管是身着工装还是卸了妆换上时髦的时装,苏曼都是万里挑一的美女,天府自古美女如云,这是流淌在骨子里的基因。凭借天生丽质她完全可以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嫁了,而不用每天混在这忙的透不过气来的地方消磨青春,这可是女人最宝贵的岁月。
有时候想想,这个女人真的跟谜一样难以捉摸,而且同大多数四川妹子不一样,苏曼的身上看不到那种大大咧咧,泼辣,取而代之的是超越这个年龄的成熟稳重,30岁,大李鸥5岁却像隔了一辈。
也难怪老板会放心的把天台酒吧交给她一手打理,而且生意风生水起,在整个魔都也都是称得上是数一数二。自然,在酒吧名声大噪的同时,女强人苏曼也成了业界的名人。
“楞着干嘛呢?”苏曼一脸疑惑的看着李鸥,因为他正一脸木讷的望着她,只是刚才是看着她的背影,没成想她一转身正好四眼相对。
李鸥慌了神,意识到自己的囧态赶紧麻利的撸起袖子,刚要上前,突然瞥见左手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乌黑的蚕豆大小的印子,凑近了细看,竟然是——火鹤。
前不久李鸥在酒店的大堂见过这这种花,简单却醒目,单片花瓣红的妖艳诡异,中心一吐鹅黄。难道是哪个姑娘对他芳心暗许趁他不注意给贴了个纹身暗示他?正当李鸥疑惑的时候花瓣的颜色竟由黑色突变成红色,难道是眼花,还是灯光的原因。
“帮我一把。”苏曼一边吃力地试图把满满的酒罐提上吧台一边喊着李鸥。
该死,李鸥在默默的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大耳刮子,赶紧抢上前去抓起酒罐把手顺势往上一提,让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酒罐像是泡沫盒子一样被李鸥轻轻松松的拎了起来,就算是空罐子至少也得有个两三公斤,何况是这满满一罐,加起来得有二十多斤重,而李鸥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拿了起来,毫不费力,要命的是刚才蓄的力全然扑空,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个人仰马翻。
定睛一看,左手的火鹤不见了,但是手上却青筋暴起,不对,确切来说应该是黑筋暴起,胳膊突然胀痛的厉害。
完了,莫非是食物中毒了,会不会变成绿巨人或者麒麟臂,想着想着突然背后直冒冷汗。连自己使出的力气都没法控制,应该是神经中枢被麻醉了,怎么办?
苏曼似乎觉察到李鸥的反常,拍了拍他肩膀关切的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李鸥吃力的回了回神,刚才模糊的视力又恢复了正常。
“没事儿,可能是没睡好,放心吧,这儿交给我就行了”李鸥强颜欢笑。
“行,要是不舒服就不要强撑着,我让冬子替你。”
“没事儿,你放心去招呼客人吧。”
李鸥放下袖子,突然想起以前出过荨麻疹,成块儿成块儿的红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刚才的火鹤应该是类似于荨麻疹之类的皮肤过敏,李鸥这么自我安慰着,只当是偶然的过敏,只不过想起刚才那股蛮力还心有余悸,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帅哥,来个扎啤”有客人要啤酒了。
李鸥应了一声拿过啤酒杯拧开阀门,咦,先是喷了一团泡沫四散开来,紧接着啤酒冲出泡沫,在空中绕着圈,朝他的手掌飞过来,没错,就像失重了一样毫无阻碍的飞了过来,简直是魔术!!!
李鸥慌忙之中伸手堵住阀门,不堵不要紧,这一堵,整个啤酒沿着手掌与阀门之间的缝隙喷出来了,想象一下用手堵自来水时的场景。
完了,一股酒柱直逼吧台前的深v小姐而去,已经来不及阻挡了,在那翻飞的零点零几秒时间里,李鸥已经完完全全的意识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噩梦了。
“噗呲”
深v一口血腥玛丽闷声喷他一身。
李鸥的手臂,在他打冷战的瞬间,像是被一张急速编织的金丝网骤然紧绷,又仿佛吞噬了一口滚烫的岩浆,剧痛传遍周身。
“啊!”
李鸥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
深v完全没有料到她这一喷竟然会让他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吓得扔掉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摔在吧台上,半杯血腥玛丽铺出一片猩红。
周围的客人被李鸥这一声巨吼惊呆了,张着嘴望着他俩。
“你他么有病啊!喷我一身酒,还敢吓我!”深v似乎回过神来了,开始冲李鸥大喊大叫,吐一口酒气。
人群开始躁动着慢慢上前围观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破人群,走到深v旁边。是苏曼,李鸥松了一口气。苏曼看了一眼现场,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边道歉一边解开西装纽扣,脱下来就要给这个发了疯的女人披上。
“走开!”苏曼被推了一个踉跄。
紧跟着苏曼过来的还有一个发福的油光满面的老男人,深v见到老男人先是一愣,紧接着闹的更厉害。
老男人迅速瞄了一眼这狼藉的场面,听着女人断断续续激动哽咽的说辞,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瞪了李鸥一眼几乎是用鼻腔发出了一个声音:“做事当心点。”说着转过身捏着深v的小细胳膊说道:“不闹了,回去换衣服。”
深v一看老男人没给自己出气,甩开那只大手,猛地一把推了老男人,结果自己反倒被弹开。就在深v即将要摔倒的瞬间,老男人竟瞬移似的上前拦腰抱住了她。
“啪!”老男人脸上重重的挨了深v一巴掌。庞大的身躯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老男人张开闲着的肥硕的手掌,举了起来,又僵在空中。
“动手啊,你个窝囊废!”女人像猛兽一样。
突然,那只举起的手掌掌心渗出珍珠大小的黑点,急速扩散——黑色火鹤!李鸥认识这个印记,他扫视了一下人群,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深v一边骂着一边挣扎扭动着,但丝毫拜托不了老男人,最后几乎是被老男人拎着出了酒吧进了电梯。
围观的人一边议论着一边悻悻的散去,好像故事没有期待的那样精彩,没有厮打,没有酒瓶子敲脑袋,甚至没有流血。
“大家都散了吧!”苏曼捡起被深v甩到地上的外套转身对李鸥说道:“下了班去我办公室解释一下今天这事儿。”
“好的,曼姐!”
李鸥突然有点暗自庆幸,或者说不安的庆幸,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这火鹤,那手掌上的黑色火焰,所有的这些难道都只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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