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日一早,宁卿便和李思恬一起离开了木屋,试探着走了几条路之后,在中午的时候,才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如此一来,天黑之前,顺利地来到了山脚下。
再次来到山脚下,李思恬感慨万千。不久之前,她进入这座深山,也是从这里开始。那个时候,还有父亲陪在她的身边,所以,她没有害怕,一点都不害怕。但不想这才短短的几天过去,父亲就已经不在了。
李思恬不禁泪流满面,如果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她一定拼命劝阻父亲,不让他前来。至于她自己,她却不后悔。能与那个如仙一样的人共患难一场,能与他与世隔绝地在小木屋里住几天,她很满足。与之相比,之前的那些苦难,都可以一笔勾销。
尽管他每日对她不但不热情,连说几句话都困难,但她依然留恋那份美好,不舍得离开。这段记忆,她会一直放在心里,时时品味,不会忘记。
到了山下,他们并没有遇到寻找他们的人,附近也没有其他人,所以二人只能走着回去。
夕阳的余晖洒下,李思恬回头看一眼这座沾满她的血泪心酸,又给她甜美回忆的山,夕阳余晖中,厚厚的积雪被渲染上一层橘红‘色’的‘色’彩,美的让人心醉。
但或许,这种美,正如她心里的那份不切实际的向往一样,看似近在眼前,实则很远很远。
台州城就坐落在山脚下,府衙位于城东北的位置,要走回去的话,不停地走,也需要三四个时辰的功夫。李思恬紧紧地跟在宁卿身后,没有一句怨言。
太阳马上就落山了,很快就要天黑了,但是这个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有马车了。
她本以为会这样一直走回去,但谁料,才走了半个多时辰,竟然遇到了宁卿的护卫。
宁卿直接上了一匹马,看了一眼李思恬,又看向身旁的护卫。他会意,说了一声“得罪”,便让李思恬上了马,与他同骑。
回到府衙,李思恬直接被送去了后宅,宁卿则要处理这几天积压下来的事情。
回到这熟悉的地方,原本该是感觉踏实的,但李思恬心里却空虚的很,落寞的很,又悲痛的很。
这熟悉的地方,因为没有了父亲,她突然觉的变的特别陌生,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于是她去了父亲生前的房间,想要寻找一丝熟悉感。但谁料,才一进去,她的眼前,她的脑海里,便全都是他的身影,让她心如刀绞一般。
到现在,她依然无法接受,她的父亲,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已经离她而去了。
当日她与宁卿逃脱之后,那四个护卫最终没能制住刺客,被他们杀死了两个,打伤了两个。好在之后徐清带人来寻找,发现了他们,将他们全都带了回去,并将她父亲的遗体妥善安葬了。
徐清就站在眼前,汇报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当日,我就把太守亡故的消息发到了京城,想来这时候,皇上应该收到信了。”他说道。
宁卿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徐清微一颔首,转身走了出去。刚刚他也得了吩咐,立马征集挖掘水渠的工匠,最迟后天开始动工。
他走了之后,宁卿便铺开了一张纸,开始写信。
既然消息已经传到了京城,那么,难保顾婉不会知道。那个‘女’人看似聪明,但是一旦钻进了牛角尖,又是无论如何也出不来的。所以,他必须要给她写信,让她宽心。
只不过,他在信上只写了一些琐事,至于山里发生的那些事情,一点都没提。何苦提了,让她更加担心呢?
台州赈灾已经接近尾声了,这个时候离不开人。但是太守李襄亡故,朝廷肯定会立即指派接替的人来。
最迟后天便动工开凿水渠,只要一切步入正轨了,他便可以回京去了。
说好的二月份回去,他一定会回去的。
这几天,顾婉一直像是丢了魂一样。她担心宁卿的安危,却又不得而知,问太后,太后也不告诉她。因此,她只能不停地给宁卿写信,写了一封又一封。
知道这样做希望也很渺茫,但她依然要尝试。她在盼望着收到他的回信,期盼着听到他说,他很好,安然无恙。
一句话,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但顾婉的心中,这几个字的分量,却足有千钧重。
承载着的,不仅仅是他的安危,更是他们的未来,以及她肚子里的他们的孩子的未来。
所以,他一定要好好的,要平平安安的。
几日之后,便是元宵佳节了。
元宵节的当晚,京城处处皆是张灯结彩,绚丽的彩灯高高挂起,人‘潮’如织,熙熙攘攘,无不在彰显着节日的热闹氛围。
宫‘门’口的那条道路上,达官显贵之家,争奇斗‘艳’地挂上各种‘色’彩明丽的‘花’灯。
太后也亲自来了,她坐在楚湘王府的‘花’灯棚子底下,满面笑意地看着来往的行人。
楚湘王爷不在,王妃有孕在身,太后不让她‘操’劳,便自己将‘花’灯会给‘操’持了起来。如此一来,更加体现出了楚湘王爷夫妻二人在太后心中的位置,以及在整个朝中的位置。
也正是因为此,鄂国公府的地位随之水涨船高,‘花’灯棚子里热闹的很。
周氏今日也在,顾婉那边,是顾娇在陪着。
这场‘花’灯会,顾婉原本十分想去看看的,但自从知道了台州那边的消息之后,她便再也没了那份心思。
此刻,她仍然坐在房里,给宁卿写信。
顾娇陪在她的身边,她都写了一天了,说不定写了多少了,但是让她停下来,她怎么都不肯听。
顾娇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发疼。
虽然不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姐姐,但她是真的拿她当亲姐姐看待的。这几日的相处,她也不再怕她了,相反,为她的坚强,而为她感到心疼。
顾婉又写好一封信,装进了信封,又要去拿信纸。谁料正在此时,忍冬突然进来了。“王妃,您的信,台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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