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镇是个偏僻小镇,又没什么地方特产,所以镇子的规模很小。一条大河从沙河镇的东边穿过,其上游就是五指溪。
一架骡车风尘仆仆的入镇,谁都知道这是三个外乡人。
扫一眼,镇子破旧不堪,街道狭小,沿街的商铺也没几个人进出,一副老迈不堪破旧衰败的景象。
街道上还有啃食过死人的野狗,红着眼睛四处游荡,被店铺的伙计,小心的用棍棒给驱赶的远远地,以免影响了生意。
有几个市井泼皮模样的人,在镇门口还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萧云飞牵着的骡车。
人生地不熟,谁也不认识,想要在此地买地造房子,必须找个熟悉当地人情世故的人。
临江楼,是镇上唯一的一家酒楼。两开间的门面、牌匾也已经油漆斑驳,二楼窗户的木料,也暗黄发黑。
显然这是家有年头的老字号。看到有客人上门,原本站在铺子门口闲聊的伙计,殷勤的上前迎接,将三位外来的客人请进店内。
店内倒也宽敞干净,桌椅板凳抹的一尘不染。见是外乡人,有穿的普普通通,不像个有钱人的样子,伙计问吃面还是吃饼。
“伙计,贵店有啥特色菜,能否介绍一二”,萧云飞和气的问伙计。
那伙计闻听还要上特色菜,心头大喜,还暗自埋怨自己这回是看走眼了,把贵客当成了乡巴佬对待。
“龙江蒸鱼,是本店的特色,刺少肉多肉质肥美,客官您要是吃了,定会竖起大拇指,说不定还会在点一份”,那伙计说的眉飞色舞。
“好吧;就听你的,再来两个肉菜两蔬菜,一壶好酒”。
伙计高兴地叫道“好嘞,客官您先喝茶,菜马上就到”,转身急急跑进后厨。
想是这后厨得了伙计的吩咐,菜上的很快,味美量足。奔波了一年多,现在总算到了地头,一壶酒,被萧云飞和曹大全喝了个干干净净。
及至蒸鱼上桌,那味道确如伙计所说,鲜美异常。意犹未尽的曹大全还真的又让再来一份,还又上了一壶酒。
三人吃了个酒足饭饱,浑身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惬意舒畅。
伙计上前会账后,萧云飞问“店里可有客房”,伙计更高兴了,连连点头说“有,有,住多久都行”。
伙计不待客人发话,已经殷勤的从骡车上往客房搬包裹,生怕三位客人会另投他家跑了生意。
这可是笔大生意,两间客房,一头大骡子,看样子是要住上几天了。
这吃饭钱,房钱,牲口钱,算起来就不是个小数目。再加上这镇上生意冷清,就是本县本地的人,也难得来店里吃上顿饭。
不但伙计被惊动了,就连稳坐账房的掌柜也闻风而来,又从新沏上一壶茶,热情的和萧云飞攀谈起来。
当这酒楼的掌柜赵金财;听说这三位年轻人已经周游列国一年有余,顿时肃然起敬,佩服不已。
要知道,这一年多的游历,人吃饭骡吃料,还有住店打尖,这都要花销。一日不多,年余时间,这要多少钱哪。
再加上萧云飞谈吐不俗,气质沉稳,神色云淡风轻,虽然年纪不大,却真有一派少年老成城府颇深的模样。
后来还真的越看越像,证实了他的眼光。
开门见山,萧云飞直接就说出想在这里落户,需要买地建房子。但是初到此地,需要掌柜的帮忙,事后必有厚谢。
能和这样有眼光,有胸襟,有本事的人做朋友,赵金财求之不得,立刻点头答应了这事。
能有这样的强援,至于厚礼什么的那就无所谓了。因为他看见骡车上还有两口宝剑,这三人,肯定这两位少年是武林高手。
现在镇上荒地极多,只要你稍微花上些许银子,就能买到大块的地皮。举手之劳,何足道哉。
有了赵掌柜帮忙,萧云飞就安心的在镇上住下。
第二日早市过后,赵掌柜真的将镇长给请来了。那老镇长也不知多大的年纪,白发苍苍一步三晃,还要个后生给扶着。
萧云飞见是位老者执礼甚恭,大概是赵掌柜已经和老镇长预先谈好了,这事竟出奇的容易。
老镇长要赵掌柜带着萧云飞,现在就去镇外看看,看中那块无主地块,再回来办手续。
赵金财是当地的老土地,镇内镇外都熟悉得很。带着萧云飞走到镇外,指着临江的一大块荒地说“此地如何”。
萧云飞放眼四顾,还真是块好地方。
一块背山临江的高台地,背后山不高但树木葱茏,一条浅浅的小溪从后山流出,溪水清澈游鱼潜底。
面朝沙河,离镇七里,方圆约有二百多亩,萧云烟说“真是个好地方,和老家差不多”。
既然妹妹发话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回镇上付了银钱,写了地契,这二百多亩的荒地,就成了萧云烟的产业。
又委托了赵掌柜延请砖瓦窑的老板,泥瓦匠头,一块合计造房子事宜。
曹大全建议自己上山砍木料,说还能省几个铜板,这等小事萧云飞自是应允。
砖瓦还要现烧,门窗更是还没影,所以这新房还要再等上一个月才能开建。
萧云飞和曹大全二人则现挖沟修渠,开荒种田,萧云烟负责做饭看家。现在他们三人,都暂时住在自己搭建的窝棚里。
为了新家,萧云飞也暂时放弃了修炼,改行当上了农夫。
两小伙都有的是气力,再加上其中一位还是修士,这开荒的速度极快。几天时间,就开新田五十多亩。这都是萧云飞夜里偷偷使出法力干的,一人抵得上几十人。
新房还未开工,到先引来了几个镇上的泼皮,时不时会来瞧瞧望望。行动鬼鬼祟祟,一副不可告人的样子。
萧曹两兄弟,还时常进山打猎,山鸡野兔都存了许多。又在山上砍树往山下抬,预备做房梁门窗用。
临江楼的赵掌柜,在买地的过程中出了很大气力,萧云飞也时常送上几个猎物,以示感谢,这一来二去也成了老熟人。
熟悉了;萧云飞就问起镇上泼皮时常去他的新家窥探之事。
赵掌柜告知萧云飞,这镇上还有一股黑势力,名为野狼帮。手段非常残忍,看上的东西必须要抢到手,十来年了无一失手。
帮主魏一刀,更是武功高强,无人能敌。现在镇上都惧怕这伙强人,稍有不从,必是家破人亡。
这话是赵掌柜故意说给萧云飞听得,想看看他的反应。让他失望的是,眼前这少年根本没反应,好像说的于他无关似的。
但是赵掌柜知道,这三位少年既然能周游各地,必然会有其手段,不然早就被路上无数的强人给毁了,那里还到的了沙河镇。
一月后,新家开始建造,萧云飞与那泥瓦匠的匠头商定,工钱为十两银子。砖瓦木料都有萧家自己出。
东家还要供给匠人每日一顿中午饭,工期为一个月时间。
房子为两进的四合院,前一进为仓房牲口房,三人都住在第二进。这是造房子前,三人就已经商议好的。
造房开始,匠人齐聚,每日饭食也敞开了供应,萧云飞还每日供应肉食,让泥瓦匠们吃的满嘴流油,干劲十足。
一个月后,一座崭新的青砖灰瓦,两进小四合院就建好了,还外带一道围墙。内里桌椅板凳,床柜箱笼,灶台谷仓,一应俱全。
萧云飞还宴请了赵掌柜,老镇长,和造房子的泥瓦匠头,想在酒席上就将工钱给交割,做到银货两清。
那知原来说好的十两工钱,那匠头竟然改口说要百两工钱。让酒桌上的人都大吃一惊,一百两银子,像这样的房子,可以造上五座。
很明显,这是有人要刁难三个外来年轻人。被人欺耍,萧云飞哪里会同意,曹大全都已经拍了桌子,几乎要撸袖子拔拳头。
萧云飞语气平和的说“要就是十两,不要请走人,多一个铜板都没有”。
那匠头气呼呼的威胁道“和你明说,这是野狼帮看上这房子了,识相的赶紧走人,免得家破人亡”。
这场面,老镇长似乎睡着了,低着个头还打起了呼噜。那临近楼的赵掌柜,心里暗道“祸事来了,这下三个小年轻有麻烦了,这可怎么好哦”。
“那野狼帮可是有三四百人,好汉难敌四手,就凭这三个无依无靠的年轻人,可怎么对付的过来”。
又一想,这匠头本乡本土知根知底,原来不是很老实的吗,怎么这回竟然如此不讲道理了。
热心的赵掌柜,愁的的眉头都要挤到一块去了,这酒席再也吃不下去了。
野狼帮那,这里谁敢惹呀。赶紧的,还是早早走人了事,免得被牵连进去,那可不得了。
赵掌柜借故说有事要回去,一直沉睡不醒的老镇长,也忽然睡醒,也跟着走了。
那匠头还嚣张的说“敢捋野狼帮的虎须,早晚有你们受的”。
萧云飞还是像没事人般的,淡淡的说:“有事尽管来,也让我看看野狼帮有多能耐”。
那匠头气呼呼的走出萧家新屋,还在大门口扬言“你等着,三天之内,野狼帮必会上门,找你麻烦”。
“到时候,可就不是搬家这等客气事了”。“尽管来”,萧云飞扔下三个字,“咣当”一声,关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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