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俏君三人找到许佳儿他们时,正好百戏班子敲收场锣,已是午时初刻,一行人从穿过几条巷子,去汪家老店吃午饭,刚走到店门口,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身边。】八】八】读】书,.@.∞o
许俏君扭头看去,见坐在车上的人是地菍,皱了皱眉。
隋季儒和花、文二人从车上下来,看到站在店门口的许俏君,勾唇一笑,人生何处不相逢。
“是隋公子啊。”许光远笑道。
“正午时分,过来吃饭。”隋季儒笑道。
“隋公子请先进吧。”许光远礼让道。
隋季儒含笑颔首,目不斜视地从许俏君身边走过。
花老五从许俏君身边时,冲她眨了眨左眼。
许俏君把头偏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隋季儒走的近,为人处事,相差无几。
许光远等人跟在地菍后面进了店,因是饭点,店内除了最大的那张圆桌,已无其他座位。老板娘以为他们是一起来的,问也没问一声,就让伙计将他们领到了那桌子边。
许俏君见状,道:“二哥,三哥,我们去……”
隋季儒打断她的话,道:“出门在外,一顿饭的事,就一起吃吧。”
许青朝和许光远到底还是太年轻,行事不够周全,再者又觉得认识隋季儒,也同桌吃过饭,“三妹,都是饭点,别的店只怕也没有位子了,就一起吃,还能多点几道菜。”
许青朝几个坐下了,许俏君站着没动,刘秀云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
许俏君眸光微转,同桌吃一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走过去坐下。只是她坐之前,没留意,等坐下抬眸一看,隋季儒坐在她对面,隔着桌子,两两相望。
视线相交片刻,许俏君的目光越过隋季儒,看向后方。隋季儒眸色微沉,她这是要当他不存在,对他视而不见?
伙计一边倒茶水,一边问道:“客官们想吃点什么?”
“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端上来。”隋季儒看着许俏君,“喝螺要上大份。”
“诸位请稍等,一会就上菜。”伙计笑着退开。
许俏君垂下眼睑,伸手端起茶杯,雪白的手、殷红的指尖,在褐色的茶杯的衬托下,愈发显得手指纤细,如春葱,指甲丹红,似桃瓣。隋季儒勾起唇角,一个种花的农家女,不用刻意保养,就有着这么一双漂亮的手,真是天生丽质。
许俏君喝了口茶水,眸光一转,见隋季儒盯着她的手看,微蹙了蹙眉,放下杯子,把手放到桌下。隋季儒挑眉一笑,银甲纤纤新染就,褪入轻罗袖不许郎看。
文公子边折着纸扇,边瞄着隋季儒,见他一直用目光挑逗许俏君,唇边上勾,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目光从几个女子身上扫过,四个女的,两个是妇人,一个已被隋季儒盯上了,只剩一个,相貌也不错,眉目清秀,也是小美人儿一个。
文公子锁定目标,啪地打开纸扇,看着许佳儿,笑问道:“冒昧问一句,姑娘的指甲是用什么染红的?”
“是用凤仙花染的。”许佳儿笑道。
“曲阑凤子花开后,捣入金盆瘦。银甲暂教除,染上春纤,一夜深红透。绛点轻襦笼翠袖,数颗相思豆。晓起试新妆,画到眉弯,红雨春心逗。”文公子摇头晃脑地吟道。
许佳儿跟着许俏君认了几个字而已,听不懂他这文绉绉地话,也不好意思问,低头喝茶。
文公子讶然,她怎么是这种反应?他无往不利的词作攻击居然无效。
秦诺警惕地盯了文公子一眼,他粗通文墨,也不怎么听得懂这词的意思,但是相思豆和春心,这两个词,令他不快。许佳儿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不允许别的男人觊觎她。
秦诺为了表明所有权,也顾不得其他,伸手抓住许佳儿放在桌上的手。许佳儿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大庭广众这下,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羞红了脸,但没有甩开他的手。
文公子见状,目光闪了闪,下手晚了,这小美人儿也有主了。
花老五看着许俏君直摇头,要不是隋季儒已言明,他绝对下手,现在他只能望美兴叹,抱不到美人,只能吃东西了,抓起一把伙计刚送上来的盐酥黄豆,塞进嘴里,嚼得咔叽咔叽响。
“嗯,这黄豆嗯嗯嗯,不错,不错,好吃好吃。”花老五又去抓了一把,塞进嘴里。一大碟盐酥黄豆,其他人都没吃两颗,就被他两三抓给抓光了,“伙计,再来一碟这样的黄豆。”
“盐酥黄豆是赠送的,一桌只有一碟。”许佳儿好意地告诉他道。
“不需要赠送,算钱好了,给本少爷来两碟。”花老五吃出味道来。
“花老五,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文公子嫌弃地撇嘴道。
“本少爷多吃两碟黄豆怎么就没出息了?”花老五瞪着他道。
“你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吃黄豆的。而且人家店里说了是赠送的,你非要算钱多上两碟,这不是坏了人家店里的规矩吗?”文公子人情练达地道。
“规矩?你跟本少爷讲规矩?你不知道本少爷就是规矩吗?”花老五语气蛮横地道。
许俏君皱起了眉,眸底闪过一抹厌恶,她讨厌这种自大的纨绔公子。
隋季儒一直看着许俏君,轻易的捕捉到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她的反应与其他人的反应不同,许青朝等人是惊恐,在面对花老五这么嚣张的态度时,这才是处于低位人的正常反应。
隋季儒曲指轻轻敲着扇柄,其实他一直觉得许家没有能力养出这样一个聪慧、灵动、胸有丘壑、矜持有礼的女子。要不是地菍把她的情况查得十分的详细,确定她就是许顺成和许鲁氏的三女儿,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三家村,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泉陵城,他真得很怀疑她是某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受过良好的闺训。
“得,不管你,你爱上几碟就上几碟,一会你吃黄豆吃饱了,就不用吃菜,我们还能多吃点。”文公子哂笑道。
“少来,本少爷才不上你的当,两碟黄豆要是能吃饱,本少爷就不姓花,跟你姓文。”花老五挑眉道。
“敬谢不敏,你跟我姓,我还怕你丢了我文家的脸,你要是一会吃不下饭,就把名字倒过来,以后不要叫花子荆,叫荆子花。”文公子笑道。
“要是本少爷没饱,你也得把名字倒过来。”花子荆道。
“好,没问题。”文公子欣然应允。
花子荆让伙计给他上了两碟黄豆,一古脑儿全吃完了。盐酥黄豆是咸的,吃多了就会感觉到渴,于是他又灌了三大杯的水下去。
这时,菜上桌了,大家都提筷子准备开吃。花子荆也拿起了筷子,还没夹到菜,他就打了个大大的饱嗝。众人都忍不住抿唇偷笑,就连对他心生厌恶的许俏君都忍不住露出了浅笑,这人纨绔也纨绔的很二。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一次不算。”花子荆耍赖了。
“你次次都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文公子拆穿他道。
“荆子花这个名字挺好听的。”隋季儒含笑道。
“比花子荆好听多了。”文公子赞同地点头,“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都没接话,他们是朋友,可以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旁人一附和,只怕被开玩笑的人,会恼怒成羞,他们这些旁人沦为出气筒。
“本少爷不跟你们瞎掰,本少爷出去走走,一会回来吃,你们别把菜吃完了。”花子荆起身往门外走。
“地菍,你去跟着他,别让他走丢了。”隋季儒吩咐道。
地菍领命而去。
大家安静的吃起午饭来,文公子很快就留意到许俏君吃喝螺和其他人不一样,“你吃喝螺居然不用手。”
“不要大惊小怪的。”隋季儒皱眉道。
“我不是大惊小怪,我是觉得她很厉害,这样吃喝螺不用弄脏手。”文公子端着碗里的喝螺,走到许俏君面前,“你教教我怎么喝。”
许俏君看了隋季儒一眼,希望他能解围,吃喝螺用手拿还是用筷子夹,是个人喜好,她要怎么教他?
隋季儒盯着文公子,目含警告,道:“她教你,你也学不会。”
“那可不一定。”文公子笑,隋季儒太不没用了,来泉陵城几个月了,还没把人拿下,以他的本事,三下五除二,就能手到擒来。他全然忘了,刚才在许佳儿那里已碰过一次壁了。
文公子放下碗,对着许俏君长身一揖,“在下姓文,名启东,还没请教姑娘贵姓芳名?”
“文公子不必多礼,我免贵姓许。”许俏君淡淡道。
“启东见过许姑娘,还请许姑娘不吝赐教。”文启东笑道。
“吃喝螺没什么技巧,你用手和用筷子是一样的,只要把方向找对了,就能喝得螺肉。”许俏君简单地道。
“许姑娘能吃给我看看吗?刚才离得完,我看得不是太清楚。”文启东笑道。
许俏君用筷子夹了个喝螺,放在嘴里,轻轻一吸,螺肉就唆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文启东也用筷子夹起喝螺,放在嘴里,吸了两下,把螺肉唆了出来。
“文公子很聪明。”许俏君恭维了一句。
“是许姑娘教的好。”文启东笑道。
许俏君笑了笑。
文启东没有继续缠着她,他很能把握尺寸的,初次见面,不能让小美人儿觉得他太急色,朝位置走去,冲着隋季儒挑挑眉,一脸得意。
隋季儒面色如常,眼中带着冷冷的寒意,文启东敢抢他的人,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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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前天照顾上呕下泻的儿子,一下没注意,受寒感冒了,今天一天都在医院,刚回来,为免明天也没空码字而断更,今天只能先更三千,抱歉。
如果晚上睡一觉起来,症状减轻,我会努力把补上今天的二千的,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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