殒灭神域 第8章 刻苦修炼

    明艳的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照进装潢华贵典雅的房间里，房内一侧白裙金发的女孩在漆红木桌后挺背端坐，对面一个白袍长须小老头站在黑板前，一边在黑板上面写写画画，一边缓慢清晰地述说着关于帝国各大贵族的知识。

    伊丽莎白装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实际上心神已经飞到了某处。

    时隔一年多，她的姿容已经略为长开，虽然大体还是青涩，但已经有了一丝高贵性感的魅力，鼓鼓的小胸脯，修长纤细的双腿，略成雏形的身体曲线，让人能够预见她未来的伟大可能。

    终于，小老头讲完了贵族知识课，小公主站起身来，双手合在小腹前端庄行礼，礼貌地告辞出门。

    而在关上门的瞬间，她的青色眸子陡然变得锐利，双手哗啦一下拨开下身裙摆——她那华丽的白裙，居然是前面开叉的特殊设计。

    裙子里面，她穿的是白色的灯笼裤，以及长及大腿的白色丝袜，一双美腿白皙滑润。

    然后，她开始跑。

    白色的倩影在走廊上飞掠起来，背后披落的微卷金发都飘扬而起，一路穿梭过七八个女仆身旁，吓得她们像是见了鬼一样惊叫出声。

    彭！

    四周尽是排列密密麻麻书籍的高大书架的房间里，魔法师泰德抬头，见到书房门被撞开，王国公主殿下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刷！她朝着灰发青年伸出了手，神情凛然。后者苦笑，微微摇了摇头，取出一封打开了的信件交到前者手上。

    伊丽莎白将信纸抽出，展开阅读。

    读着信上内容，她一双秀眉时而蹩起，时而舒展，红润嘴角时而紧抿，时而淡淡翘起……

    “那小子居然入境了……”

    看完了信，小公主将信件扔回魔法师桌上，撇了撇，想要装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但是眼睛里的惊骇之色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

    “算他走狗屎运，只花了一年时间……”

    “伊丽莎白，他本人又听不到，你就老实地佩服一句不行吗？”

    “谁要佩服他啊！”公主殿下柳眉倒竖，脸蛋不服气地扬起。

    见她这种倔强样子，法师脸上流露一丝无奈之色。

    一年时间，从刚刚接触魔法晋升到入境一级，这可是堪称惊世骇俗的速度！

    要知道，别说普通贵族，哪怕是精英贵族子弟，从六岁开始修习魔法，在家族的精心培养之下，最终也只能有三成左右的几率在十四岁前步入大道，成功入境。而公认相对魔法比较容易些的斗武修炼，六岁开始，直至十四岁前成功入境的，概率则大约是在五成左右。

    伊丽莎白作为王国第一公主，从五岁开始斗武修炼，直至半年前十一岁的时候，才成功入境，前后算起来花了六年时间。相比之下，并没有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林恩只用了一年，而且他学得是魔法，更而且，林恩没有公主殿下那么好的修炼条件，就连导师指导都是用的函授！

    天差地别的环境，天差地别的成绩……这样的对比，伊丽莎白心里根本不敢往深了去想，因为要是老实承认了或者去想个清楚的话，她担心自己的自尊都会有所崩溃，所以只能倔强。

    这种纠结的小女儿心态，泰德隐约了解，感觉无可奈何之余，也有些好笑。

    “别扭的孩子……不，对别人还是挺坦诚的，为什么就对男朋友这种态度呢？”法师随口调侃。

    “什么……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小公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哎，那你不否认只对他别扭这一点？”魔法师仍然调侃。

    “泰德！！！”

    这几乎是固定戏码了，小公主和法师之间的话题只要涉及到某人，就很大可能会吵起来。

    这一年间，伊丽莎白三人分别与布莱克家两个孩子保持着通信。

    小公主时常写信给挚友艾妮，魔法师和骑士则是函授教导着林恩。而大概从半年前开始，伊丽莎白时不时抢夺泰德和李奥跟林恩的通信来看。

    泰德在信中反映了这一点，林恩从此在信里加上了对公主殿下的问候，而后者也让泰德在回信里多加内容，形成了独特的交往方式。

    “那家伙在信里说，要正式开始修炼刻印术和凝元功……那两个是什么？”小公主跟魔法师吵过之后，问道。

    “是两个偏门的秘法……”泰德做了简单的说明。

    “白痴！好好的正道不走，要修炼偏门的功法和法术？他脑筋搭错线了吧！”

    伊丽莎白十分惊讶，然后气恼地道：“明明只要好好地正经修炼下去，就能成为一个伟大的魔法师，为什么要练那种东西……”

    “你对他评价其实很高嘛。”泰德笑眯眯。

    “呃……别傻了……我只是……”无意间说出真心话，金发女孩俏脸红了红，“不对！问题不在这里！那个白痴要修炼这些什么东西是不行的，你们也别教他了！”

    “可已经教了。”

    “别让他学！”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泰德笑了笑，“他是很有天赋的聪明孩子，不会做对自己有害的傻事，他想要尝试这条路，证明他有信心。”

    “他只是个闷骚自大的小鬼头！”伊丽莎白眼里闪烁恼恨之色，嚷嚷道，“你们不能让他这么做，这只是浪费他的时间和天赋！”

    “嗯……伊丽莎白其实很关心他呢。”魔法师目光暧昧。

    “呃……这……”小公主涨红了脸，小嘴张张合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不管了！让他去死！”纠结不定一会后，她最终气冲冲地摔门离去。

    ……

    林恩一直都通过信件向泰德和李奥学习两门秘法，成功入境成为一级魔法师之后，他终于有了足以修炼秘法的底子。

    现在，他正在修习刻印术。

    刻印术的第一步，是选择要刻下的法术，然后将法术简化至极限，转化为符印。这一步需要大量的演算和测试，而林恩已经在这一年时间里，在泰德的函授指导下做好了，所以他现在可以直接从第二步开始，就是以魔力跟身体契合，在身上刻下符印。

    难点在于契合部分，刻印部分相对来说不难，而且林恩也已经做过大量虚拟练习，都是他在教会学校的时间里抽空做的。

    唯有魔力与身体的契合这一部分，因为必须要用到足够的魔力，所以在成为一级法师前都无法进行，直至晋升入境后才能开始。

    要做到契合，就要以特殊的方法进行冥想。林恩在书房里，紧紧关闭了房门和窗户，隔绝了外界纷扰，然后端坐于房间中央，静心凝神。

    相应的特殊冥想法他早已反复琢磨过，此时实际操作起来，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很顺利地达到了预想的状态。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操控魔力，慢慢地贴合到自己的左手掌上。

    根据泰德的理论，人的身体其实全身都是缝隙，只不过那些缝隙极小，小到连水和气体都通不过。而无形的元素能量既不是水，也不是气体，只要通过特殊的方法，就可以契合到人体的缝隙中，从而达到与人体融洽。

    事实上，这就是斗气的基本原理之一。斗气是改造后的元素能量，而改造的方式就是在人体内部与人体融洽。现在，只不过是将这一原理用在了魔力的操作上。

    说来简单，其实这已经是根本上的突破性创举了，明显的区别在于不是体内而是体表，不是斗气而是魔力。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创举已经成功了，创始人泰德已经做到了，现在林恩是走在他开创的道路上。

    魔力接触到皮肤，有种痛痒的感觉。林恩默默忍耐，将精神集中到极限，把贴合到手掌的魔力分化为无数的细线，去穿透表皮，契合那些极微的缝隙。

    稍微不小心，就是一阵剧痛。

    林恩的额头上，背上，渐渐冒出了汗珠，然后是淋漓的汗水。

    这一步最艰难之处就在于，要在忍耐住剧痛的情况下慢慢地摸清缝隙分布，一点点地进行契合。相当于有一万条线，要找到并穿透一万个针孔一样。

    这种修炼难度是常人很难承受的。幸而林恩整整十多年，都在独有的神秘空间里修炼精神力，已经习惯了变态般的高难度操控，现在只是操控的精神力换成了精神力操控的魔力而已。

    渐渐地，魔力被消耗掉。

    约一个小时后，林恩魔力耗尽，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将足以刻下一个符印所需的契合度看做百分之百的话，他这一个小时的努力，只完成了不到百分之零点一。

    这个进度看着让人绝望，但下一次，他有自信提升一些效率。

    而他不知道的是，日后泰德收到他描述这第一次修炼的信件并阅读后，呆愣了整整半个小时。因为在泰德想来，林恩即使再天才，恐怕也要失败上一个月左右才能有所进展。但这个弟子仅仅只是第一次修炼，就达成了些许契合……虽然很少，但也足以令人震惊了。

    林恩理解到修习这一秘法，必须得是水磨功夫，急躁不得。估计起来的话，直至学会大概又要用上一年的时间。

    一年，学会刻印术之后，还有凝元功。修炼凝元功不需要魔力，但十分损耗精神，所以不可以与刻印术同时修炼，这是泰德和李奥都叮嘱过的。

    修炼刻印术跟修炼魔法是一个性质，不会耽误魔法本身的修炼，而修炼凝元功能强化精神，也算是一种魔法上的修炼，所以两者本质上并没有阻碍林恩在魔法师道路上的进步，只是相当于两个极为特别的法术。

    把时间花在学习两个秘法上，就等于放弃了其他法术，这也是没办法的。

    林恩曾经考虑过自己的选择，他的结论是，学了可能会后悔，但不学就一定会后悔。

    当然，后悔只是假设论，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失败，心中有着坚定的自信。而万一，真的失败了，他也只要再去学习其他法术就好。

    ……

    林恩下楼放松下身心，看到青梅竹马坐在大厅桌前，读着似乎刚收到的信件，清秀脸蛋上的表情十分奇妙。

    见到男孩出现，艾妮说道：“丽儿逃跑了。”

    “呃？”

    “她从王宫逃了出来，结果在想出城的时候被抓到了。”艾妮显然不知道该笑两声还是该可惜几句。勉强地说，她现在的表情应该算是哭笑不得。

    林恩愣了一秒钟，嘴角扯起了一丝弧度，微微抽搐。

    那个公主……居然从王宫跑出来，还要出城……

    “像是她会做的事情，但是为什么？”

    “说是要来这里……”艾妮放下信纸，“我是很希望她能过来，但是偷跑的话……呃……”

    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林恩知道艾妮一直期待着伊丽莎白的再访，但这显然不容易。

    “她只要想来，总有一天能来的。如果不能，我们去找她就好了……虽然我不是很想见到她。”林恩无奈的语气，让艾妮轻轻笑了。

    “你们怎么就成了冤家呢……诺，她在信里给你留了一页，指明一定要给你看，这是第一次吧。”

    林恩接到了一张漂亮的信纸，也在好奇那金发女孩有什么话亲笔写给自己，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大大的一个词语——“白痴！”

    林恩：“…………”

    就在他困惑地思考自己到底又哪里得罪了那远在王宫的任性公主时，艾妮又说明道：“丽儿说这次她失败了，但是计划是不会撤销的，她下次还要偷跑，直到成功为止。”

    两人面面相觑，脑海里都想象得到那个骄傲的金发女孩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强势姿态，于是都苦笑了起来。

    “写信劝劝她吧，不然王宫的人可就伤脑筋了。”

    “嗯……”

    说是这么说，但林恩和艾妮都知道，这根本就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