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是木楼,但却豪华异常,里面陈设精美,极其讲究世间的凡俗礼节,倒是叫人有些不自在。
吃过了解药的风既旦脸色很快恢复了常色,倒仍是一副开心的模样,对席枝铃一点也不恼,四人坐了会,嬉闹了会,便见有下人前来,对席枝铃说了一番话便又下去了。
席枝铃站起,说:“族长喊我们一道去吃饭,走吧,小贼走,一起。”向唐朵招招手,示意跟上。
“族长?”唐朵讷讷问。
“恩,也就是我叔父,我爹去世时,我尚年小,便由叔父接下族长位置,我也从小由叔父带大,方才的席彬便是我叔父的独子,比我大两岁,我们一道长大的,所以就当做普通的一顿家常饭就好。”
风既旦怕是受了方才的苦头,一直安安静静的跟在后方,不说一言,倒是乖极了,席枝铃看着他,终是对他放心了些,省的一直捣乱。
沿着木质楼梯走上二楼,边走席枝铃边说:“二楼风景极佳,可观寨中大部分景色,和风徐徐,我阿叔一向最喜在此用膳。”
这二楼同一楼一致,铺设华美,四处绸锦帷幔,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身姿,四下站有不少的侍从,唐朵有些被这多人盯着感觉不舒服,难得的一些风雅也被庄严取代,看看风既旦,他正好奇并喜悦的打量着一切,而冷初,还是那从容不改的波澜不惊。
见有人来了,一花白须发的老者迎出,他身着藏青底衫,黄色大袍,头戴黑色锦缎裹布,俨然一位王者。
他见到席枝铃眼中里面变得柔情起来,就像一位老者见到出门久不归的孙儿们一样激动,说的话虽然唐朵听不懂,但也知道是十分思念之类的。
席枝铃扶着老者盘腿坐在金丝绣的蒲团上,她跪在他面前。
唐朵心里想着,看这族长倒更像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跟她所想有所差别,看席枝铃与席彬的年纪,族长应是一位威严板着一张臭脸的中年大叔才是。
族长扶席枝铃站起,席枝铃立马来到唐朵等身边,对族长说:“族长,这些是我半年间在外认识的朋友,我知道寨规不许随意带外人进入,但他们都是好人......”
族长摆摆手,一脸和善,用极其流利的汉语说:“无碍,看三位形容也绝不是坏人,是铃儿的朋友,我寨绝对是要好生招待的,来,快坐下,早已命人备好一桌好菜。”
唐朵与风既旦早已忍不住了,看着那一桌精美的菜色,简直垂涎,也早已忘了所谓礼节,立马盘腿坐在蒲团上,提筷欲吃。
冷初看着他们那猴急的模样,轻轻摇摇头,对族长有礼道:“谢谢组长招待。”
“没事没事,来,赶紧一起吃,免得凉了,看着他两着实惹人爱,哈哈哈。”族长看着唐朵与风既旦提筷含在嘴里,直勾勾的盯着一桌子菜,说:“吃吧,没事的,本就为你们备的,多吃些才是。”
席枝铃也并不说些什么,好笑的看着他们,毕竟这是自己的家,她的叔父她最是清楚,为人心地慈善,对她最是宠溺,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独子席彬,旁人在,她称呼他一声族长,一般情况下还是以阿叔相称,所以她也不需要唐朵风既旦有所礼数,反到拘束了他们。
“铃儿,彬儿,一起来吃吧,免得铃儿的朋友有所拘束嘛。”席枝铃与席彬闻言相视一笑也坐上席来。
唐朵边往嘴里塞这饭菜边对族长展开一笑,这族长实在是太好了,族长也宠溺似的递上一锦帕予唐朵,微笑说:“这孩子,慢点吃,饭都沾在嘴边上啰。”立马引得周边一阵嬉笑,顿时气氛活跃起来。
“铃儿,那神石可有寻到。”席彬边吃边无意问道。
席枝铃脸上有些尴尬之情,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说出口。
“是这样,铃儿他阿哥,你们口中的神石其实是一块古剑碎身,那古剑本以至怨至恨的精血所铸,又噬了不少冤魂精血,成了一把有剑识的魔剑,被苌鹤观清影道长符咒所囚,为逃符咒牢笼,这魔剑便碎裂自身,剑识逃出,而你们所见的神石便是这把剑的一小块碎身,它至阴至邪,不可久近人身。”
席彬惊得双眼睁得大大的,愣愣的看着唐朵,族长毕竟见过世面多些,但闻此脸色还是不甚好看,席枝铃与冷初眉头也有些紧蹙,这些唐朵并未在以往细说过,现下闻此亦有些吃惊的,只有风既旦,两耳不问身边事,继续自顾自的吃着,不知对此事本是一无所知所以无感呢还是其他。
族长皱眉:“你说我族的神石是什么魔剑碎身,有害,怕是难以令我信服。”
“族长若是不信,去你族供奉神石处的祠堂周遭一看便知,即使过去半年余载,亦不可能长出何物。”唐朵正经的模样不似方才,令人不敢不信。
族长招呼身边一人,冷初抬头细瞧了一番,此人一直站在最靠近族长身边,穿着与周边一圈侍从一般模样,倒是一直忽略了他的存在,近看时脸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似一条百爪蜈蚣,族长在他耳边低语一番,他点点头,便径直下楼去了。
唐朵挑挑眉,耸耸肩,砸吧砸吧嘴继续开吃,反正不会有错的。
风既旦倒是凑到她耳边,鼓着腮帮子低低问道:“什么神石,什么碎块呀,我怎么不懂。”
唐朵只低低回了几字:“此事你不需要知道的。”风既旦噘噘嘴,也不再多问,一时间席上安静极了,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答案。
很快那侍从便赶了回来,悄悄对族长说了几句,便又安安分分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周围人皆在等着族长的答案。
族长脸色渐转,对着他们说:“果如这位姑娘所言,祠堂周遭确实不长一物。”
“我就说吧。”
安静了片刻,族长道:“既然那东西如此有害,不若交由我族销毁为好。”族长面容担忧似的眼神扫向唐朵冷初风既旦。
唐朵摆手:“销毁此物并非易事,我已将它们封印,来日带回苌鹤观交于清影道长。”
“竟是如此,我也不便再说,只是此物现下何处,不要丢了为好,还有铃儿你那赤猴蛊精呢?”
唐朵:“不会,随身带着呢。”
席枝铃:“赤猴蛊精我也一直随身带着,族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这个赤猴蛊精乃祖宗一辈一代代传下来,你阿爹传你,你自要好生护好的。”族长语重心长的说着,席枝铃听着很受感染,重重点头,示意绝对会护好的。
族长满意的恩了一声。
唐朵仰起脸细想了会儿,开口:“那什么赤猴蛊精,可是那天出现的白毛球。”唐朵一直记得它,很奇怪的可爱生物,但转念一想,席枝铃拿出来的东西多是蛊,便觉得它长得可爱只是迷惑人的外表,果真它能直接撕下祝回的脸皮并吃了,想想都可怖,只是后来大家死里逃生,也就没想起它的存在。
席枝铃:“恩,就是它。”
“铃儿,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要动用它。”席彬骇然道,他随着席枝铃一道长大,对赤猴蛊精还是知晓一些的:“小时候,你一直想驯服此蛊,可常常被它所伤,此蛊心性高傲,又善蛊惑人心,扰乱人心智,不愿被人驯服,它这次可有伤你。”
蛊惑人心!唐朵等人倒也明晓了为何那日祝回的蝎子蛊会突然倒戈相向了。
席枝铃摇头:“没有,反而救了我。”席枝铃将祝回之事简单说了一下。
族长听完道:“没想到你们遇到了祝回,他死是他咎由自取,这赤猴蛊精到底由席家养了数百年,虽不认主,但还是懂得保护人的。”又转头看向大伙:“你们可有碍呀。”
冷初放下筷子,端起茶,轻抿一口,淡说:“多谢族长挂心,无碍。关于魔剑碎身之事既然讲明,我们马上便启程,不便多叨扰。”
“这,既然来了就多住些日子,不必急于一两天。”席枝铃急道,眼神瞟向风既旦:“你可急!”坚硬的语气不容风既旦拒绝。
风既旦先是一愣,提筷的手在空中微停了下,瞬时醒过神来,嘿笑着:“不急,不急,怎会急呢。”
“是啊,蛊寨鲜少会有外人进入的,难得来了,还是铃儿的朋友,自是要多留几日,尽尽地主之谊才是。”族长边说边又唤来身边那男子,说了几句,他点点头,招呼上另外几位仆从,又下去了。
席枝铃向冷初等说道:“族长已经命人打扫三间屋子予你们,安心留下便是,蛊寨大得很,很多在外面见不到的东西,来日我也好带你们见识下。”
唐朵闻此愈加高兴,立马点头赞同,冷初轻摇下头,吹吹茶杯内滚烫的茶水,轻饮一口。
“是铃儿的朋友,也就是我席彬的朋友,铃儿从小朋友不多,你们若是就这么走了,铃儿会伤心的。”眼神爱怜的瞧向席枝铃。席枝铃点头赞同,可怜似的瞧向冷初。
族长亦在一旁帮说道:“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下了,安心住下便是,当这里儿是难得的世外桃源便好。”
“好,就这么定了,来多吃点,一路上风餐露宿,马上也该梳洗一番才是。”席枝铃说。
冷初也不反对,轻嗯了一声也算答应了,眼神悄悄往族长身上瞟去,似在打量着什么,口中佯装喝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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