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可一定要帮帮我。”许夏涵说着竟小声啜泣了起来。
许秋蕊稍稍一愣。但随即不慌不忙地拉着许夏涵坐了下来,“三姐是为武穆侯那事来的吧?”
许夏涵也是一愣,她没想到事情传得那样子快,点了点头道:“妹妹你快想想办法吧。”
许秋蕊就又笑了,她摆弄着那方砚台漫不经心地道,“武穆侯这样的人,确实是配不上三姐姐。”
“也不知道太太是怎么想的,就算我近来有些忤逆于她,她也不能随便就将我许人了啊。那样的人品,嫁过去也断然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就算家世再好又如何,这不是将我往死里逼么……”
听着许夏涵的抱怨,许秋蕊愈加觉得好笑,随便许人,往死里逼?要想这门婚事原是说给自己的。一个姨娘生的三姑娘就觉得是糟蹋,她这嫡出的小姐就不是糟蹋么?可见在许府的长辈是如何糟践她了。
许夏涵不知对方的想法,依旧喋喋不休地哭诉着。
“好了。”许秋蕊终于不耐烦了,将手中的那方砚台放到了许夏涵的手中,笑道:“我虽是同情三姐,可这事我也插不上手。”她说着转头看向了琉璃,“送三姑娘出去吧。”
许夏涵没想到许秋蕊会下逐客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琉璃笑着将许夏涵拉了起来,“三姑娘,请。”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夏涵恼怒地瞪了一眼许秋蕊。
“字面上的意思。”许秋蕊挥了挥手,“琉璃还不送客?”
“你!”许夏涵气得直跺脚,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琥珀回到了自己院里。进屋关了门,自然是对下人乱发了一顿脾气。
琥珀只能在一旁劝道:“姑娘再去找赵姨娘问问看吧,总有法子的。”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能有什么法子?”许夏涵更是绝望,气鼓鼓的坐了下来,怒道:“她许秋蕊太不是东西了!什么叫一朝得势自比天,我今天算是知道了!不就是一个郡主么,瞧她那嘚瑟劲!我呸!”她说着朝外啐了一口。
琥珀听得这话,连忙将门窗掩上,皱眉道:“姑娘这话不能乱说。”
看着琥珀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许夏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生一股邪火,大骂道:“反正这辈子我就这样了!害怕什么?横竖都是活不成了!”
“三姑娘又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叫横竖都活不成了?”
琥珀和许夏涵同时看向了门外,一时愣在那里,不知何时太太身边的梁妈妈已经站在了那里。
“那些小蹄子们素日里就游手好闲,插科打诨。连梁妈妈来了也不通传一声,竟让您站在风口等着。”琥珀赶紧笑着迎了上去,又狠狠地剜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小丫鬟。
梁妈妈冷笑,“是我让她不用通传的。”她也不拐弯抹角,就直接挑明了说,“姑娘那些话,私底下说说就行,要是传到了太太或是郡主耳朵里,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许夏涵只是冷哼一声。还是琥珀笑着将梁妈妈拉着坐了,又亲自奉了茶,“梁妈妈来,是为了武穆侯府的事吗?”
梁妈妈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琥珀,“都知道了?太太让姑娘去一趟。”
许夏涵正为此事心烦,听了这话,将头一扭冷冷道:“反正都是要嫁,去不去有什么关系,我不去。”
梁妈妈就有些诧异的看向了许夏涵。
琥珀赶紧笑道:“姑娘说的玩笑话。”说着暗暗地去拉许夏涵的衣袖,低声道:“姑娘莫再将太太也得罪了。”
许夏涵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跟着梁妈妈去了。
看到许夏涵进来,许夫人就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许夏涵也收了脾气,强挤出笑来坐了。
“三丫头你也不小了……”
许夫人刚一开口,许夏涵扑通一声就跪下来,带着哭腔道:“太太,武穆侯是个什么样的您是知道的。您又是最疼我的,待我如亲生一般,吃穿用度从不差于两位姐姐,我也自小只认太太您一人。求您别把我许给武穆侯。”
许夫人听了这话,心中也是难受,赶紧扶了许夏涵起身道:“好孩子,我哪里又舍得。这婚事本是说给你四妹妹的,只是她如今已是郡主之尊,这婚事已经不是府里能做主的了。你五妹妹又已经和洛王府那边订下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太太已经开了口,我如今也是没有办法。”
许夏涵震惊地抬起头,差一点就要昏死过去。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从一开始许秋蕊就算计着将这桩婚事推到她身上,怨不得方才去求她是那个样子。
没想到自己算计来算计去,竟会落到嫁给一个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之前她还听别的小姐说过,武穆侯未娶妻就纳了一堆的妾室,又喜好逛窑子,隔三差五就带女人回府。但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宠不了几天,就又出去鬼混。而且,武穆侯还是个嗜酒如命的酒鬼,一喝酒就拿家里的丫鬟姨娘出气,打骂都算轻的,打死也是常有的事。
这样的人,被说嫁过去了,许夏涵想想就害怕得浑身发抖。如果真嫁过去了,她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她原还瞧不上洛王府的婚事,一心想着要嫁到韩府去,可如今……
想到这里她就后悔得不能自己,无助,害怕,懊悔的情绪铺天盖地向她扑来,将她整个人淹没。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贤妃已经定下了你五妹妹,这桩婚事也只能是你了。”说到这里许夫人是恨铁不成钢,“这洛王府的婚事我原本就打算说给你的,你早些时候能顺着我些,别背着我暗地里做手脚,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许夏涵也是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听许秋蕊的挑拨,故意惹太太生气。她再也忍不住,伏在许夫人的膝盖上痛哭流涕,“太太救救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乱发脾气,再也不敢胡来了,以后太太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敢再忤逆您了。”
许夫人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这是老太太的意思,我也做不得主。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过两日武穆侯府的施夫人要来府中做客。”
她说着看了一眼许夏涵一副不愿意的样子,警告道:“不准胡来,否则老太太和老爷绝不会饶过你。到时候送到庄子里一辈子不准嫁人也是有可能的。”
许夏涵只觉得万念俱灰,可又不敢说半句不愿嫁的话。整个脑子都是混混沌沌,只能麻木的流着眼泪。
许夫人又叹了口气,将许夏涵乱了的发髻理好,又让梁妈妈将许夏涵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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