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逸飞一句“开酒坊”震惊九仙镇森守二十年的死祭!也招来各方势力明枪暗箭防不胜防,一场酒中三国如龙虎掣空,叱咤启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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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团防办公室,午内
刘二豹一惊:“我开酒坊?”
谭逸飞:“没错,地是您的,您才是大股东。”
刘二豹:“我……我……不成不成,干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开酒坊,这可是九仙镇的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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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宋府-宋宗英闺房,午内
宋宗英带谭稚谦进房:“瞧把嫂子高兴的,哥还要加戏呢,中午你就在这吃吧。”
谭稚谦:“不可不可,我这就告辞了。”
宋宗英:“急什么?先看看你给我留的作业。”
谭稚谦仔细地看:“嗯,你的字越发长进了。(随手将一字圈出)此处多了一字。原诗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怎么写成一点不通了?”
宋宗英:“双飞双飞怎么都不明白,可不是一点也不通吗?”
宋宗英迎着谭稚谦的双眼,谭稚谦立时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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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宋府-后院,午外
窗外的缪世章心情复杂地偷看着屋中的两人,宋宗英的脉脉含情是何等明显
缪世章咳了一声:“敢问大小姐,谭教习在吗?”
宋宗英:“在啊,你进来吧。”
缪世章:“大小姐闺房怎好擅入,还请谭教习借一步说话。”
谭稚谦有些尴尬地出了房门:“稚谦不识礼仪,还望缪会长勿怪。”
宋宗英:“他是我的教习,不能帮我批批作业吗?”
缪世章:“大小姐误会了。哦,大队长让我过来问问谭教习,学堂的事……”
宋宗英一下兴奋起来:“嘿!今儿遇着贵人了,钱全齐了!”
谭稚谦将银票递上:“逸飞兄真乃仁义之士,代刘团总捐资,令稚谦感激不尽。”
缪世章颇意外:“哦?他替刘二豹出钱,图什么呀?”
谭稚谦:“别无所求,完全是慷慨相助,要说原由,稚谦高攀,大概有些许同宗之谊吧。”
缪世章沉思片刻:“好,我这就去向大队长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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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团防办公室,午内
谭逸飞:“大忌?可有官府的明文禁令吗?”
刘二豹摇头:“那倒没有,嗨!说白了吧,是他宋家的死忌!”
谭逸飞:“原来如此。呵呵,事过二十年之久,宋家的一句话倒比圣旨还震慑百倍,连刘团总如此神勇都畏之如虎呀,哈哈。”
刘二豹明显看到谭逸飞的不屑
刘二豹:“虎,虎什么虎?谁怕谁呀!(转念)对嘛,不就是宋老爷子一句咒嘛,又有哪门子律条拦着了?”
谭逸飞:“正是正是!我已经仔细看过了,此地虽曾大凶,但老子曰祸兮福所倚。风水轮流转,难道当年那场灭门之祸还不足以遇难呈祥吗?”
刘二豹:“嗯,有理有理,接着说。”
谭逸飞:“此地正处湖边,造酒必有水,有水必有源,这湖水不就是咱们的滚滚财源吗?”
刘二豹:“对呀对呀,说得真对。”
谭逸飞:“再者,九仙附近五镇六埠,哪一镇不是酒坊林立,唯九仙虚习以待,我们的酒坊一成,没有任何对手竞争,这利润必然可观的很啊。”
刘二豹都听傻了:“果然好生意经,来!我敬老弟一杯!”
谭逸飞:“多谢多谢,逸飞纵有酿酒之能,不还需借您刘团总神威成全啊。也不叫团总为难,只说是团防要盖个营部,以您的威风谁还敢说个什么吗?”
刘二豹再无顾忌:“好!老子入股,反正地空着也是空着,干嘛不转运生财呢。”
谭逸飞大笑:“团总果然豪气万千,来,祝我们生意兴隆!”
刘二豹:“干!”
谭逸飞:“团总,这是前期备料的费用,这是酒坊的图纸,烦请团总费心了,小弟恭候佳音。”
刘二豹一把揣入怀中:“老弟真是大手笔,我亲自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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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宋府-门前,黄昏外
小生子指挥家丁点燃了门檐的灯笼,大大的“宋”字映亮气派的朱漆大门
沈家班装车回客栈,宋宗祥的目光一直随着沈凤梅移动
沈班主跑上前:“大队长,您唱了一天可是累着了,还劳您亲自相送。”
宋宗祥挥挥手,示意沈家班上车走
宋宗祥:“姓谭的出的哪门子钱,他想干什么?”
熊二熊三一旁搭话:“大队长,这小子八成是看开不成酒坊,扔几个钱显显阔气。”
缪世章:“非也,我总觉得他套着什么路数。”
宋宗详:“嗯,世章的眼光一向很准,虎子,让下面盯着点街上的动静。”
熊二熊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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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日内
古雅的办公室,一幅“志虑忠纯”的字幅横于桌后
七虎急推门而入:“二哥!柴日双在界边那片荒地拢起来了,不知打的啥主意?”
缪世章:“哦?我就说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算计姚记那片田,盯着点动静。对了,谭逸飞这几天都干些什么?”
七虎:“整天游山玩水,和谭教习一起作诗画画的,对了,刘二豹!”
缪世章:“他怎么样?
七虎:“他前些天去了冯记木器店,这些天冯记的伙记正大批进木料呢,我找人私下问了问,说是给团防盖营部,不叫往外说,说了要吃枪子的。”
缪世章:“危言耸听,他团防还有没有王法了?(转念)盖营部?他盖的哪儿是营部呀!”
七虎:“那是什么?宰猪场?”
缪世章冷笑:“呵呵,不简单,不简单,好一出瞒天过海!虎子,走,去禀告大队长。”
七虎:“禀告什么呀?就在客栈呐,这几天都来听沈姑娘说戏来了。”
正说着,窗外传来戏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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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仙客来客栈-沈凤梅客房,日内
翠屏云窗,香茶锦扇,婉转戏韵
沈凤梅(唱):“驾彩云离却了峨嵋仙山,人世间竟有这美丽的湖川……”
沈凤梅正在认真教宋宗祥唱《白蛇传》,动作轻柔,教得一丝不苟
沈凤梅(唱):“雨过天晴湖山如洗,春风送暖拂罗衣……”
宋宗祥(唱):“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宋宗祥只顾盯着沈凤梅,步法错了,沈凤梅停住指正
沈凤梅:“大队长,许仙不用晃动这么大,放缓点才象荡舟的样子。”
宋宗祥:“对对对,以前和其他班子搭戏,从没留意过这个细节,还是沈家班严谨。”
沈凤梅:“哦?听这话,大队长和我们旦行还对过不少戏呢?”
沈凤梅低眉淡淡的一句,宋宗祥却忽的心中一动
宋宗祥:“那哪是对戏,不过逢场作戏,我宋某如此认真学戏,和沈老板这还是第一次。”
沈凤梅:“谁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都是江湖吃开口饭的,谁又真的对谁认真呢,我不过是敬大队长一番诚意,斗胆给您凑个趣罢了。”
宋宗祥凝视沈凤梅:“宋某敬沈老板为人,此次的确是要认认真真和沈老板学戏。”
沈凤梅心中一动,随即淡淡一笑:“天下事无非是戏世间人何必认真,大队长言重了。”
宋宗祥:“沈老板口若莲花,你我不防歇息片刻,我陪沈老板联句如何?”
沈凤梅一笑:“凤梅才疏学浅,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几句戏联。”
宋宗祥:“沈老板过谦了,宋某静闻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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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宋府-宋宗祥梁嘉琪卧室,日内
窗外细雨点滴,清脆地滴在阶前
梁嘉琪闷闷地坐在窗前刺绣,忽然轻叹一声,低头看着绣案上的山水
孙妈:“夫人,您又想那个戏子了,老爷也真是,见天介往她那跑,回来我就和他说去。”
梁嘉琪:“别,让他去吧,我没给他生个儿子,他心里闷的慌,唱唱曲散散心也好。”
孙妈:“单是唱曲吗?这事夫人可要多在意些,男人嘛……”
孙妈住了口,抱起床上的三娣摇晃着
梁嘉琪更添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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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仙客来客栈-沈凤梅客房,日内
雨打窗纱,远山迷蒙,窗外竹叶滴翠
沈凤梅:“和风吹绿竹。”
宋宗祥略一想,拿起桌上的胡琴:“清韵入朱弦。”
沈凤梅:“大队长好文思!”
宋宗祥:“沈老板见笑了,小时候和世章学过几句,他才真的是学富五车,宋某不及一二。”
沈凤梅:“再听这句,生旦净丑几多角色。”
宋宗祥:“唐宋元明数代佳人——”
宋宗祥说着“哗”地打开锦扇学着沈凤梅做了个佳人的戏妆,沈凤梅“卟”的一笑,随即敛容,起身走到窗前,背对宋宗祥
沈凤梅:“花深深,柳阴阴,听隔院笙歌,且凉凉去。”
宋宗祥走到沈凤梅身后:“月浅浅,风翦翦,数高城更鼓,好缓缓归。”
沈凤梅:“乾坤大戏场,请君更看戏中戏。”
宋宗祥:“俯仰皆身鉴,对影休推身外身。”
沈凤梅心中一动,回身拿起茶杯,平复着内心微澜
沈凤梅沉吟片刻:“世事总归空,何必以空为实事。”
宋宗祥:“人情都是戏,不妨将戏作真传。”
沈凤梅捧茶的手一抖,茶水洒出,被宋宗祥眼疾手快握住
沈凤梅一颤,将手抽出,不敢抬头
一时房中静得出奇,只有窗台的小香炉中清香一缕袅袅而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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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日内
七虎:“听戏听戏,也不知道大哥怎么就对这咿咿呀呀的这么着迷。”
缪世章皱眉:“那年大乱府上伤了元气,最痛心的是失了大小姐,老爷就常在府上做法事请戏班,一来是扫除秽气,二来也为了给二夫人宽心,这戏唱得一多,大队长就渐渐喜好上了。(叹)哎!大队长事事英明,就是这红颜祸水总是参不透。(突然)河沟里那支烟枪打听到了吗?”
七虎:“嗯,是五柳镇一个地下烟馆的,这人家地界的事咱可不好过问。”
缪世章沉沉道:“踢了它!”
七虎诧异:“踢了它?”
缪世章:“对,今晚就去,必须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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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山防大厅,黄昏内
威武的大厅,侧柱一幅联“豪杰丹心昭日月江湖忠义表春秋”横批“浩志雄风”
宋宗祥坐在头把交椅之上,七虎站在对面
宋宗祥:“昨儿晚上你把五柳镇的烟馆砸了?”
七虎理直气壮:“砸了!”
宋宗祥:“虎子,禁烟是咱九仙镇的铁律,五柳镇不在咱山防的辖区呀。”
夕阳下,门口投来缪世章长长的身影:“是我的主意。”
宋宗祥有些诧异:“世章?来,快坐!”
缪世章:“大队长,烟馆虽在五柳,却是刘二豹设的暗门子,县上律法明文禁令,私设烟馆者重处,就是隔界捣毁,量他刘二豹也无话可说,大队长不用担心。
七虎:“没错,让他哑巴吃黄莲,二哥这招痛快!”
宋宗祥:“二弟很少过问山防的事,这次出手不会只是一时兴起吧?”
七虎:“当然不是啦,我们昨天就说找你商量,可是你和那小花旦咿咿呀呀唱个没完!”
宋宗祥“咳”了一声:“什么事?”
七虎:“刘二豹在废地弄了一堆木料,说什么盖个演练营,胡扯!”
缪世章:“这事很可疑,踢烟馆也是为此。(停顿)大队长,恕我不敬,万谅旧事重提。”
宋宗祥:“说。”
缪世章:“当年谈家真的一脉无存吗?”
宋宗祥一怔,深深吸了口气,面色凝重的在屋中来回走了两遭,缓缓点点头
宋宗祥:“我亲眼所见,举家葬身火海,我在火场守了两天两夜,直至化尽余灰。
缪世章又追了一句:“无一苟存?”
宋宗祥十分肯定:“无一!刻骨之痛,焉有差错。”
缪世章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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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仙客来酒楼-大堂,日内
宋宗祥(画外音):“盖营部是假戏,踢烟馆是作戏。好!咱们就一块来唱出好戏!”
板鼓胡琴,宋宗祥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家班排戏,山防兵丁围满大堂的廊柱下
沈凤梅预感到一丝不安,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她不由向宋宗祥望去,宋宗祥却平静如常
缪世章走进,使个眼色:“大队长,开戏了。”
刘二豹带着团丁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七虎不知从何处跳下,挡住了刘二豹的去路
七虎:“瞎了眼了,敢闯大哥的地盘?”
刘二豹吓得往后一缩:“你才瞎了眼了!在九仙耀武扬威也就算了,居然跑到五柳砸我的买卖!”
宋宗祥:“那要看什么买卖了?窑子?宰猪场?”
刘二豹一时语塞,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宋宗祥:“虎子,还是你替刘团总说说吧。”
七虎:“他在咱们九仙界边私设烟馆,毒害乡里!”
台下的镇民哗然
刘二豹气急败坏:“你血口喷人!”
宋宗祥喝道:“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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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下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魏打更在戏台边敲锣起哄
谭逸飞挤在其中,无意中看到台上的宋宗祥直直凝视着自己
二人对视中,只听戏台上的大锣“咣!”的震天一响,所有人禁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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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虎把几个鼻青脸肿的烟客揪到台上
刘二豹使着眼色问着:“你们都是什么人啊,昨晚抽大烟啦?”
几个烟客齐声摇头:“没有没有,我们都是五柳镇的良民啊,刘团总明察”。
七虎挽起袖子:“哼!针尖上擦油,又尖(奸)又滑,非得大刑伺候不成!”
宋宗祥止住七虎:“既然不说实话,就请缪会长亲自查验,谁要被查出扯谎来,(厉喝)这二十棍就让它立马见个真章!”
七虎将一根大棍“咚”敲到台上
烟客们被震得得变了脸色,刘二豹也是心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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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仙客来酒楼-大戏台后台,日内
拉上更衣帘幕,缪世章消消将一包白色药粉倒出,用笔刷沾满
沈凤梅在帘缝中无意中窥见
只听前台宋宗祥大叫:“有请九仙商会缪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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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仙客来酒楼-大戏台,日内
缪世章肃然上前,小心地用笔刷在烟客衣袖上扫着,扫着扫着,渐扫出白色粉沫
七虎大喝:“这是什么!”
烟客吓得流汗:“这是,这是……”
宋宗祥:“此物从你们身上掉落,各位均看得分明,宋某这就请县烟毒所来人验看,叫你们心服口服!”
七虎:“大哥,何必这么麻烦,关他们两天立刻现形!还不招!”
“咣”七虎抡棍砸在烟客们臂部,烟客们痛呼着趴在地上惨叫:“饶命啊饶命啊,我们招我们全招,看在我们是五柳人的份上,大队长饶命啊……”
刘二豹气哼哼的:“听见没,他们是五柳镇的,你山防管得也太宽了!”
宋宗祥:“既是五柳镇地界,与你刘团总又何干呢?”
刘二豹一时语塞:“这……这里面有我朋友的份钱,我当然得过问一声。”
缪世章沉声缓缓道:“刘团总,私设烟馆,违反商道,按律例可是坐牢之罪啊。”
刘二豹一咬牙:“这……你们说怎么办?”
宋宗祥:“刘团总是明白人,既是你朋友的份子,那你也就不必掺在其中两厢为难了,我恶人做到底,替你演完这场戏!各位,大家说这些烟土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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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乱纷纷地喊着:“烧了!”“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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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豹心疼地看着那批货
七虎也看着那批货,忽然发现台下有两个手下向他示意
宋宗祥:“烟土的毒害人人都知道,忠臣良将也都讲过,‘以有用之财填无穷之壑,易此害人之物,渐成病国之忧,兴思及此,能无股栗?’”
宋宗祥正气凛然,威严之语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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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在幕边的沈凤梅敬佩地注视着宋宗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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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群众沸腾起来
谭逸飞冷静地观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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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宗祥:“为不贻害九仙,我要将它付之一炬以警全镇!”
“好!”所有人欢呼着
缪世章:“大队长,不如就选在那废地之上?”
宋宗祥点头:“好!”
二人刻意往台下看去,却发现台下已无谭逸飞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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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仙客来酒楼-门前,日外
七虎指挥人将烟土装车,刚才台下的两个手下上前,一人捻了一把烟土的成色
熊三(悄声):“七哥,上等货啊。”
七虎:“那又怎样?”
熊三:“烧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七虎立现厉色,一把抓住熊三的胸襟:“你想抽?我宰了你!”
熊二:“我们怎么敢呀七哥,我是想,烧了它倒不如来个以毒攻毒?”
七虎放开:“以毒攻毒?什么词?”
熊二:“七哥,这边说……”
刚出酒楼的谭逸飞看到三人神秘地出了院子,下意识地跟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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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九仙镇-街上,日外
三人走到僻静处
熊二:“七哥,我家老四在福田升做事,他说柴日双专给外国佬的领事馆送这些。”
七虎:“福田升,就是那个小日本开的黑店?扯它干啥?大哥恨不得灭了他!”
熊三:“我们也是这个意思,四儿说姓柴的心狠手辣,里外通吃,不光给附近的烟馆供货,还给外国佬送,那外国佬都刁的很,象这种上等货都是专门留给他们的。”
七虎:“呵,我以为洋鬼子只是黑了心的毒咱中国人呢,原来他们自己也好这口。”
熊二:“就是,自打八国联军抢了紫禁城,咱这个国它就没太平过,还不都是洋鬼子闹的。咱干嘛不把这些送到他们肚里去,毒死他们!”
七虎很感兴趣:“哦?有什么招儿?”
熊二:“咱让四儿带点样给姓柴的看,一旦姓柴的定了,咱就卖给他。”
七虎警觉得四下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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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角窃听的谭逸飞“嗖”利落地飞身上了房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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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三:“一来给大队长添笔生意,二来毒他几个外国佬解解气!”
七虎:“嘿,你们两个熊脑子还满灵光嘛。但是大哥命令全部烧掉,全镇的人都会去看的。”
熊二:“这还不好办,交给我们哥儿俩。”
七虎沉吟片刻:“这事我一定得和二哥吱会一声,不然心里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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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檐上的谭逸飞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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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车的伙计远远地喊了一声:“七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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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仙客来酒楼-门前,日外
七虎等人走到马车前,谭逸飞闪身跟在后面观望
伙计:“七爷,这位爷要见您。”
一个矮个汉子走过来,手里拎着一只锦盒
七虎:“朋友,哪条道上的?找我啥事?”
矮个汉子游震行礼:“久仰七爷大名,在下游震,有批货这两天从九仙过,想请山防保商。”
七虎:“好说!”
游震四下看看,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尊小石像
谭逸飞远远见之,目光一亮
七虎:“就这?一块石头这还用我们山防出马?”
游震:“如这一般的还有二十几尊,宅门大院对这稀罕得不得了,价值连城呐。”
七虎哈哈大笑:“这还价值连城?就这,石墩子铺里一晚上能给你做出一堆来,哈哈……”
游震:“这可是唐初的物件(悄声),墓里刚出来的。”
七虎拍了拍游震:“那就恕我眼拙了,谢了兄弟,以后有了大生意还想着虎子我啊。(上车)走!”
两辆大车扬尘而去,游震愣愣地站着:“都说九仙镇的山防如何如何,原来竟不识货。”
谭逸飞从后面出来,摇着折扇:“自有识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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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仙客来客栈-后院,日外
刘二豹带着几个团丁在院里探头探脑
团防小队长从外面跑进:“团总,酒楼的人都散了。”
刘二豹:“好嘛,一个个吹胡子瞪眼要把我吃了似的,姓宋的呢?”
小队长:“早走了,七虎子也拉着咱的烟土走了。”
刘二豹推了小队长一把:“谁的烟土,说话小心点!”
小队长:“是是……”
沈家班的人回来了,在沈班主指挥下搬着道具
刘二豹:“哟嗬,回来啦,走,去我那接着唱,爷我正不痛快,给爷宽宽心去。”
刘二豹说着就往沈凤梅脸上摸去,沈凤梅厌恶地躲开,快步往客栈中走
刘二豹大喝:“站住!别以为傍了个土皇帝就把自己当娘娘了,有本事你就只给他一人唱!”
沈班主:“团总息怒息怒……”
刘二豹一把将沈班主推到地上,令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一个小女孩一头将刘二豹撞倒,回身去和沈凤梅一起扶起沈班主:“爹……”
刘二豹爬起来气得“砰”地开了一枪,将所有人震得惊住
刘二豹:“小妮子敢打你刘爷爷,反了你了!是个人都想骑在我头上,他宋宗祥踢我的馆,我就不会踢他的了?你们都看见了啊,可是这帮戏子先动的手,来呀,给我砸!”
团丁们提枪就要动手,被沈凤梅和其他人拦住
沈凤梅:“刘团总大人大量,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我代她给您赔个不是了。”
刘二豹:“这会儿你老实了?眼里总算有老子了?”
沈凤梅道了个万福,刘二豹趁着去搀她一把揪住沈凤梅,沈凤梅大惊一掌打下
一袖青衫及时挡住沈凤梅要打在刘二豹脸上的手,又不着痕迹地将刘二豹拉开
谭逸飞:“刘团总,小弟给您引见一位贵客。”
刘二豹正在气头:“你起开,我今儿要不教训教训她……”
刘二豹使劲欲打沈凤梅,但挣了几下都没挣脱谭逸飞,他微感诧异的看着谭逸飞,谭逸飞若无其事文质彬彬的样子
谭逸飞:“团总是干大事的人,何必和一个姑娘家置闲气。这位客人跋山涉水可全是冲您的威名来的。”
刘二豹:“哦?谁,找我干啥?”
谭逸飞(悄声耳语):“小弟给您带来一笔大买卖,咱们到我房中细谈如何?”
刘二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游震:“大买卖?(一来了兴致)哦,好,请请,这位兄弟请。”
几人走进客栈
沈家班松了一口气,沈凤梅感激地看着谭逸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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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日内
缪世章:“不成,这事风险太大!”
七虎:“二哥——反正是白捡的干嘛烧了,不如毒他几个外国佬,给咱中国人出出气!放心!熊二熊三已经把外包全换下来了,等会儿在废地我把那些东西一把火烧了,让全镇人都看个清清楚楚,连大哥也不知道。”
缪世章:“那也轻心不得,运货的时候你带几个最贴心的弟兄去,一路上千万别留下痕迹。”
七虎眼中信心满满:“这个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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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仙客来客栈-谭逸飞客房,日内
青色的窗幔遮住天色,锦盒中的石像摆在桌上
三人认真地瞧着
刘二豹:“这就是大买卖,我咋瞧不出?”
谭逸飞:“此乃唐初精雕,距今已有千年,刘团总马上英雄,自然不谙匣中之物,不过朱门权贵却不惜重金赏玩。”
游震心生佩服:“先生见识非凡,说得太对了。早知道九仙镇是四方要塞,盗匪特别多,为保万一,还请刘团总援手,价钱不成问题。”
刘二豹:“这你倒说的对,九仙镇外的山头多着呢,可在我团防眼里,他就是群野驴。”
游震大喜:“那就多多仰仗刘团总了。”
刘二豹:“就是吧,咱团防从没干过护商的营生,山防那边……。”
谭逸飞一笑:“团总,据我二人所见,山防并不识此宝。深一步说的话,山防一向非重镖不接,每年过手的银票定然不计其数,可您仔细想想,有谁规定这护商必须归山防独揽呢?”
刘二豹恍然:“是啊!谁说一定是他七虎子才能干啊,想当年他被缪世章捡回来的时候,不就是个只剩半口气的小泼皮吗?又有什么本事了?”
谭逸飞:“说的正是,但您刘团总可是九仙天生天佑的,这打九仙镇经过的防护您怎么就不能管上一管呢?”
刘二豹起身:“对啊!老弟说的真对!老子接下啦!”
谭逸飞:“游老板,刘团总言出必行,此行顺利,还请游兄回去给刘团总扬扬名声。”
游震:“不成问题不成问题。游某回去一定把刘团总的豪爽告诉我那帮弟兄,让大家都知道九仙镇的保商不止山防一根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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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钱记茶馆-门前,晚外
路边的茶楼酒肆纷纷上灯,“咣——”魏打更敲锣奔走
魏打更:“九宫湖废地,烧刘团总,总,总……”
钱老板:“结巴,敢情是要烧刘团总吗?哈!”
魏打更:“……的,的大烟,看大队长废地销烟喽——”
锣声响过处,众人都向九宫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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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九宫湖边,晚外
九宫山在夜幕下莽莽苍苍
不远处人山人海,火光跳动,谭逸飞站在湖边竹林的暗影中
宋宗祥正在向镇民讲话:“我重申一遍,在我九仙镇,一不得有酒坊,二不得有大烟!都听明白了吗?”
镇民:“明白!”
宋宗祥:“烧!”
七虎一挥手,山防兵丁将火把向中间的烟土堆投去,不一会儿,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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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将谭逸飞的脸映红,他看着看着,眉峰越蹙越深
仿佛一阵惨绝人寰的哭喊声传入他的耳际
火越烧越旺,哭喊声越来越大
谭逸飞越来越激动,双手紧紧握拳向身旁的竹杆打去
“砰”的拳头出血,一阵疼痛惊回谭逸飞的思索,他怒力平静着
远处影影绰绰有两个人影引起了谭逸飞的注意,他悄悄向他们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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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仙客来客栈-仓库,晚外
后院寂静无人,熊二熊三鬼鬼祟祟夹着一卷东西闪进仓库,“吱”关严库门
谭逸飞悄步闪近,见门口洒落一些粉末,他用食指捻起闻了闻,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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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福田升商行,凌晨内
一小包粉沫放在桌上,一只手捻起仔细地闻着
熊四小心地看着柴日双检测着那包粉沫
柴日双终于停住手,盯着熊四,背光处,他的微笑有些狰狞:“上等货!这样的货还有多少?”
熊四赶快说:“还有两车,老板都要吗?”
柴日双:“当然!有多少要多少。我会叫柜上拿定金给你。阿四呀,你在我这里做事也不短啦,明白号上的规矩,我们必须签个合约才可以,违反交货期可是要五倍赔偿啊。”
熊四:“应该的应该的,”
柴日双:“嗯,去吧,哦,对了,你这次做的非常好,这是一点辛苦费,拿去吧。”
熊四高兴地将钱揣入怀中,谢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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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仙客来客栈-后院,凌晨外
夜深人静,魏打更寅时的锣声从围墙外响过,谭逸飞轻轻从客房出来,向后花园度去
夜风轻拂着竹林,谭逸飞延花径沉思着,高高的围墙上仙客来的灯笼映得花影满径
宋宗祥的声音突然响起:“谭先生,请过来坐坐。”
花园角落的石桌旁蓦然出现了宋宗祥和缪世章,谭逸飞颇感意外,缓步上前
桌上三杯青瓷杯中酒色晶莹,静静映着月光
宋宗祥:“想是这场大火吓到先生了,犯我九仙镇规,均是飞蛾投火!谭先生不必见怪!”
缪世章:“既然彻夜难眠,不妨一同品品酒压一压惊。此乃十年竹叶青,清心悦神,谭先生请!”
谭逸飞一展折扇:“临风竹叶满,湛月桂香浮。两位真有雅兴,多谢。”
缪世章:“竹叶青原只是汾酒与竹叶合酿,经傅青主加入中药十二味,方得名扬天下。这便是其中几味,先生可识得?”
谭逸飞看了看桌上几小碟药材:“栀子、当归、砂仁……(一笑)两位品酒居然还随带药材,若非偶遇,倒象是为谭某而备。”
宋宗祥:“谭先生既这么说,就当它是个药引子也无妨。此味名栀子,顾名思义,知己知彼。天下之大,谭先生为何偏偏选中九仙?”。
谭逸飞:“哦,毕业的时候谭某和同学去卜前程,曾有高僧送我一箴,字面是‘遇九而安,有仙则灵’,这不说的正是九仙吗?”
缪世章:“哦?那么我劝先生一言,‘五谷丰登,柳暗花明’,先生何不去临镇五柳一游,那里的酒市远比九仙兴盛。”
谭逸飞:“生意场上多而利薄,盛极必衰,五柳镇既是酒业兴盛,新兴烧坊生存必难。”
宋宗祥:“那么先生何不另选个买卖做,宋某向来一视同仁,和本镇人一样免你的军饷,先生不但不会有外乡人的冷落,(拿起当归一碟)反有当归之感。”
谭逸飞:“多谢多谢!逸飞斗胆一问,以大队长心胸之宽,怎就容不下一口烧锅呢?”
宋宗祥沉默片刻:“这本是我宋家下令全镇禁提,既与先生有缘,也罢,今日便直言相告。(突然紧盯谭逸飞)先生真的是姓嗣同君之谭吗?”
谭逸飞:“正是,与谭教习乃是同宗。”
宋宗祥:“我要说的谈家乃是谈话之谈,酿酒之高明无人能及,这九仙镇的九字原就是酿酒的酒,也是因谈家威名而生。谈家买卖兴隆,本应是众多商家的榜样,但谈老祖却和日本奸商勾结在酒中暗掺罂粟毒害乡邻,宋某祖父乃是商会会长,看出此中险恶,力劝谈祖罢手,但谈祖执迷不悟,反煽动暴民造反,令我宋家家破人亡。”
谭逸飞惊异而起:“怎会如此?”
缪世章:“的确骇人听闻!大队长的家尊乃是新军将领,闻此噩耗带兵将谈家毒酒付之一炬平定全镇。”
宋宗祥:“故此谈姓便成九仙第一恶人,凡谈姓之人一律赶出镇外,若是谈祖同脉则见之立毙!”
谭逸飞“腾”地坐倒,心惊得将装砂仁的小碟撞翻
宋宗祥和缪世章对视一眼,双双紧盯谭逸飞
谭逸飞心“砰砰”狂跳:“这场浩劫真是惊心动魄,酒坊本应酿出琼浆玉液,可九仙酿出的(抓起一把砂仁)却是流血杀人!”
宋宗祥几乎是眼对眼地厉声道:“正是杀人,谈家皆是被我宋家所杀,因此我劝先生罢手,先生可听明白了?!”
谭逸飞勉强稳住心神:“哦,多谢两位指点,多谢!”
谭逸飞神不守舍离座,宋缪二人别有意味地盯着他的背影隐没于昏黑的晨风中
宋宗祥一杯饮下:“今天怎么了?居然会对一个外人说起禁忌。”
缪世章沉沉道:“也许,大队长内心未将此人当成外人。”
宋宗祥霍然转身:“谈家坟碑乃是我亲手填的土!”
缪世章:“是。此人城府颇深,我都看不出来他刚才是被这场大乱吓得乱了神儿,还是触及家变的痛心?不过您既以砂仁警示,他必不敢轻举妄动,否则,这可不只是一味药这么简单了。”
宋宗祥一摆手:“这味药是不是太重了,我刚才那么说只是试他而已。那场大祸虽然已过二十年,但父老至今仍余悸不止,人心不定镇何以安?所以若非万不得已不可令他们再见血光!”
缪世章:“大队长慈悲,那您的意思是……”
宋宗祥拿起酒瓶道:“今天喝这竹叶青也算天意,他要真有什么异动,我看就按此处之吧。”
宋宗祥“砰”放下酒瓶,手掩在瓶身,缪世章看去,宋宗祥掩住的是“叶青”两字,露出的乃是一个大大的“竹”字,在缪世章眼中变幻为同音字“逐”
缪世章心领神会:“一切依大队长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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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福田升商行,晨内
账房敲门而入:“柴老板,我们还没收到货就急着付这么多定金吗……”
柴日双诡异地一笑:“你知道什么,熊四的两个哥哥都在宋宗祥的山防大队做事,我已经打听过了,这是他两个哥哥卖的私货,哈,只要做成了这次,还怕和他山防扯不上关系吗?”
账房:“原来柴老板早有远虑。”
柴日双:“宋宗祥表面上禁烟为民,手下却在偷卖烟土,我们速将此事做成,宋宗祥必定颜面尽失,若想在九仙镇立威,还怕不答应我的条件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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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九宫湖中,晨外
“哗”冷洌的湖水兜头浇下,谭逸飞浸在湖中,平抑着满腔怒火
乌鹊嘹唳飞旋,冷月波光摇荡着他孤独的身影,冷冷的面容
谭逸飞突然握紧拳,咬牙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哗”又一捧湖水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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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九宫湖-竹林,晨外
幽幽箫音从湖边传来(可用《阳关三叠》),天色濛濛,将远山近水衬得更加迷离
一曲毕,谭逸飞将洞箫插在后腰,遥望那一片废地,久久凝思
谭稚谦远远走来:“逸飞兄,幸会幸会!”
谭逸飞回头一笑,折扇一展:“青衫磊落山鸟鸣,毓秀湖畔一书生!稚谦兄早!”
谭稚谦:“逸飞兄早,我是来看看学堂用地的。”
谭逸飞一惊:“学堂要建在这儿?(内心独白)他踢烟馆原来是为了抢这块地。”
谭稚谦:“嗯,大队长说刘团总已经答应捐这块废地来建学堂了。”
宋宗英(画外音):“你倒替他美言,那是缪世章和我哥吓唬刘二豹的,说要把他私设烟馆的事捅到侯府去,刘二豹才不得不答应把地献出来。”
一阵蹄音,宋宗英近前下马,谭稚谦顿觉局促不安
谭逸飞目中一转:“恭喜恭喜。稚谦兄,适逢学堂重建之喜。你我便以文会友,联诗为乐如何?只是难为大小姐要听我们俩啰嗦了。”
宋宗英兴致勃勃:“我爱听我爱听,我老是想让他教我联诗,他就是不教。”
谭逸飞:“哈哈,大小姐天资聪颖,一听就会。稚谦兄,你我以何为题?”
谭稚谦:“山雨欲来,就以这雨字为令可好,七言为限?”
宋宗英:“什么意思啊?”
谭逸飞:“就是每句诗七个字,而且每句都必须带一个雨字,尾字压韵,稚谦兄请。”
谭稚谦略一思索,吟道:“小楼一夜听春雨。”
谭逸飞:“青枫飒飒雨凄凄。”
谭稚谦:“深夜无风新雨歇。”
谭逸飞:“萧萧暮雨人归去。”
宋宗英:“不好不好,怎么你说的诗都那么苦呀,凄凄惨惨,生离死别似的。”
谭逸飞哈哈一笑:“大小姐果真冰雪聪明,谭某的确触景伤情,扫了二位的游兴了。”
谭稚谦一惊:“逸飞兄真的要走?为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伤感之事啊?”
谭逸飞摇头而笑:“无妨无妨,是谭某父命难尝,不禁惆怅,扫了二位兴致是逸飞的不是了。”
宋宗英:“呀,你就说说嘛,说不定我们能帮帮你呢?”
谭稚谦:“是啊,刚才逸飞兄还在讲同宗之谊呢,更何况对稚谦还有助学之恩。”
谭逸飞:“我所感慨的正是这学堂用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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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林中,晨外
山鸟啼鸣,沈家班的人在林中喊嗓子,练着功
沈凤梅凝眸吹箫(做吹箫状即可,不用配箫曲),为师弟师妹们伴乐
阳光透过林叶,师妹们头上的钗环被映得点点金光闪耀
沈凤梅看着看着忽然一愣,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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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倒叙二十五年前四周光晕画面〉九宫山-山头,日外
急跑的脚步,一个三岁的小女孩被人藏在荒草中,透过草的缝隙,隐隐约约一块扑面的石碑,碑上密密麻麻的金字映着阳光,点点闪耀……
(石碑上县志的字仅供道剧老师参考:酒仙镇,龙安古邑,历为关塞要冲,南北朝属龙安郡。明洪武二年降郡为县,隶布政使司龙北府。清初仍之,及至民国,酒仙隶属不常。酒仙佳酿,谈氏家族私坊酿制,起自北宋庆历六年,经世代研习,酒仙醇香独秀,谈氏亦荣登皇商,世承御酒执事一职,惠施乡众,声名隆誉。鉴于酒仙佳酿名冠龙安,妇孺皆知,故本镇自清初始名酒仙镇,特立此碑。谈氏第五十五代世孙谨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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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林中,晨外
金色光点朦胧地在眼前闪成一片
沈班主(画外音):“凤梅,凤梅?”
沈凤梅回过神:“哦,班主。”
沈班主:“凤梅,大队长这些日子一直来找你学戏吧?”
沈凤梅点头不语
沈班主:“你可得尽量圆和着,我知道你心高,可是眼下这世道立住个码头不易,何况咱还有一拉口子人呢,你说是不?”
沈凤梅:“凤梅明白。(忽然想起了什么)班主……我爹当年在哪捡的我呀?”
沈班主略一诧异:“怎么又想起这个了?你爹当时逃难,哪顾得记着地方。怎么?你想寻亲?”
沈凤梅:“您想到哪儿去了?这红尘茫茫到哪儿去寻啊。昨个给毛家大小姐唱寿诞,凤梅有些触景生情,都不知道自己哪年哪月所生。”
沈班主拍了拍沈凤梅,安慰着:“快别想了,想着伤心……”
沈班主去指点徒弟了,沈凤梅怔怔地掏出一块小丝帕,帕子右下角绣着一朵梅花,她看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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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九宫湖-竹林,晨外
谭逸飞:“家父遗命希望逸飞重振祖业,将酿酒之术发扬光大,所以我为此苦学多年,毕业前我算了一个吉卦,这九仙镇正是我的兴业福地,不想刚提这事就被宋大队长一棒打回。”
宋宗英:“我哥就是一根筋,其实那场大祸都过了二十多年啦,还这么不开化!”
谭逸飞:“我本看中了这块废地,这里依山傍水不扰乡邻,实是酿酒佳所,我一直希望大队长赐我一线转机。酒坊建成,一来可以惠及乡邻,不必再被外镇赚取运费差价,二来也可以多做些善事。稚谦兄,逸飞不才,我甚至想过和你再办一所大的学堂,只要是九仙镇的孩子,无论贫富均可免费入学,你看可好?
宋宗英雀跃:“好啊好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啊,这简直太好啦!”
谭逸飞:“果真如此,大小姐就是九仙镇的第一位女教习了!”
宋宗英高兴得蹦起来:“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吗?”
谭逸飞:“以大小姐之优雅气质,又是稚谦兄的高徒,女教习非你莫属。(苦笑)可是今天才知道,此地已用做谭兄你的学堂了,呵呵……”
谭稚谦立觉不安:“拜逸飞兄所赐,学堂才筹齐款项。我怎好过河拆桥呢?要不这学堂……”
谭逸飞:“怎可如此!学堂理应快快建起才是,教育兴国才是重中之重。君不闻梁先生的《少年中国说》吗?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谭稚谦立时被感染:“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
谭逸飞和谭稚谦:“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朗朗之言回荡山间,两人相视而笑,宋宗英看得十分感动
谭稚谦:“逸飞兄胸怀浩志,忧国忧民,稚谦深感敬佩。”
谭逸飞:“过奖过奖,一介草民,空怀其志,有心无力啊。”
宋宗英豪气地说:“我这去叫我哥把学堂改个地方,让你建酒坊。”
谭逸飞惊喜:“果真如此,大小姐于谭某恩同再造。(转念)不成不成,大队长性情刚烈,万一大小姐因我而受了责骂,叫谭某如何心安?”
宋宗英自信地笑:“才不会呢,哥最疼我了,我去找他说,我还想当第一个女教习呢!”
宋宗英笑着上马扬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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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仙客来酒楼-门前,晚外
酒楼的红灯笼照得刘二豹通红的脸泛着油光
刘二豹喝得醉醺醺地和一伙团丁走出来,差点撞上魏打更
魏打更:“哟,刘团总啊,看您喝得这高兴,有啥、啥、啥喜事儿啊?”
刘二豹嘿嘿地笑:“你算说对了,老子现在也保商了,一趟就添了好几条汉阳造,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时,我团防就是,(唱戏)东校场,西校场,兵又强来马又壮啊——”
刘二豹哈哈哈地大笑,扔几个大钱给了魏打更:“今儿爷爷高兴,赏你的。”
刘二豹唱着笑着,一帮人走远,魏打更朝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
缪世章:“魏老哥,这是和谁置气呀。”
魏打更:“刘二豹呗,发、发了笔小财都、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瞧他那猪样,还爷爷?猪爷爷他猪、猪八戒——”
缪世章笑了
魏打更:“对了缪爷,这保商不都是七爷统领吗,怎让他刘二豹分、分去一勺汤?”
缪世章有些警觉:“这话怎么说?”
魏打更立即夸张地叫:“啊?您还不知道吗?团防如今也护商了,可是赚了一大笔,刚才刘、刘二豹说了,又添了好些汉阳造呢,大队长就这么干看着?”
缪世章沉思:“竟有此事,多谢魏老哥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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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宋府-宋宗英闺房,晚内
宋宗祥虎目圆瞪:“我说不行就不行,酒坊是咱九仙镇的大忌,咱家差点全死在这酒祸上,你姐就是那会丢的,这些你不是不知道!”
宋宗英不惧:“那就是咱自家的大忌喽,与九仙镇有什么关系啊?干嘛全镇都不能造酒?”
宋宗祥:“你念了这么久的书,没念过死灰复燃的道理吗?”
宋宗英:“哼,九仙镇家家户户都有酒,咱仙客来就是最大的酒楼,要禁酒何不禁个干净?”
宋宗祥:“可以喝酒,但就是不能造酒。”
宋宗英:“真是笑话,吃着饭菜打厨子,难怪有人说你是一手遮天,真是不可理喻。”
宋宗祥:“我不可理喻?”
宋宗英:“那当然,谭先生说了,我可以当九仙镇第一个女教习呢,棒吧?”
宋宗祥:“棒,真棒,你教出的学童都和你一样目无尊长!(自语)这小子竟然还不收手,居然想从你这打主意把地再弄回去。”
宋宗英:“收手,收什么手,应该让他放手才是!谭先生还说,等他的酒坊开起来了,他就和谭教习盖一个大学堂,让镇上所有的孩子都去上学,这叫教育兴国,怎么样?哥,谭先生可聪明了,他说他建的酒坊不象外镇酒一样,卖的时候还要加上运费,这不是让咱全镇都得实惠吗?这么好的事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宋宗祥:“行了,这话就说到这儿,天不早了,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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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宋府-后院,晚外
缪世章沉沉地立在门外,听得兄妹争吵,他刚想返身,就见宋宗祥大步从屋里出来,宋宗英从后面一把揪住他往回拖
宋宗祥:“放手宗英,让世章看了笑话。”
宋宗英放手:“哼!你来得正好,快替我哥写个告示,就说九仙小学堂择地重建。能盖学堂的地方多了,干嘛偏挑那么偏的地方呀,好多人都嫌那块地不吉利。
缪世章:“大小姐,恐怕主因并非于此吧?”
宋宗英瞪了缪世章一眼:“对,既然不合适盖学堂,就成全谭先生的酒坊算了。”
宋宗祥:“胡说!”
缪世章:“大小姐,酒坊对宋家的血光之灾你虽非亲历,却也应该耳熟能详,就不要再让大队长为难了吧?”
宋宗英生气:“你是我什么人,敢在这管教我?我是宋家人都可以对事不对人,你一个外人瞎指划什么?”
宋宗祥斥道:“宗英,他是你什么人你最清楚,是你负了人家!世章从没说过一句埋怨,你倒越发忘形了是吧?刚才的话以后绝不可再提!”
宋宗英:“那都是咱爹胡乱定的,有谁问我过没有?(瞪着缪世章)我告诉你,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宋宗英说完气冲冲回房,“砰”地重重关上门
缪世章如同被猛地打了一拳,怔怔地晃了一下身
宋宗祥:“世章?世章?到我房里歇会儿去,宗英她不懂事,你别怪她。”
缪世章摆了摆手:“大队长,我是来向您禀告一件事,团防近来也做起护商了,山防不得不防呀。哦,酒楼还有事,我先告退了。”
宋宗祥待要问个清楚,就见缪世章凄惶的样子,又觉不忍心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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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九仙镇-街上,日外
刘二豹骑马打头,团丁护着货车走在中间,游震骑马走在最后
七虎带着人迎面过来:“二豹子,谁让你们团防插手保商的?”
刘二豹乍见七虎不免有些胆颤,但一下又强硬起来:“咋的,九仙镇哪条规定团防不能保商啦,这地面上的事本来就归我团防管,人家打此经过,我还不得保人家平平安安呀。”
七虎:“你明知这些都是山防管,还敢接?”
刘二豹:“有什么不敢?如今不同了,不是只有山防才称枪。”
七虎:“你好大的胆子!”
七虎带来的人唰地将枪举起,刘二豹的团丁也是全副武装,双方逼视着
游震赶快上前:“七爷七爷,这不能怪刘团总,我先找的您,您不是看不上我这小本生意吗?”
七虎认出来了:“哦,是兄弟你呀,可是……”
刘二豹:“就是的,你不吃肉,还不兴人家喝口汤啊?”
七虎有些理亏,向游震抱了抱拳,手一挥,带人上马
刘二豹得意地看着他的背影,故意大声叫:“走,大摇大摆地走,这是咱团防的贵客,看谁管得着!”
七虎没有回头,忍下一口气打马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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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日内
华丽古雅的办公室,缪世章正在算账,宋宗祥皱眉进来
缪世章有些意外:大队长?哦,给侯府的军资我已记账,请您过目。”
宋宗祥一摆手:“这事以后不用问我,你办就好。嗯,有合适建学堂的地方帮我留点神。”
缪世章一诧:“还是要另改地方?”
宋宗祥无奈地点头:“嗯,那小姑奶奶都快把我逼疯了!不吃不喝,还跑到祠堂向爹娘告我的不是。爹娘在上,我发誓照顾好小英一生一世,又怎么会惹她受委屈啊?”
缪世章:“大队长,您对大小姐的爱护老爷和二夫人定然在天有知。只是学堂一但易地,咱们颇费心机得来的这块地又不得不拱手奉还,团防气焰要是按不住,怕是今后就更嚣张了。”
宋宗祥:“学堂改地方也没说废地可以建酒坊啊?”
缪世章:“大队长,九仙镇不能建酒坊是老爷当年凭军威立下的禁令,并没有官府律文支撑。刘二豹真要暗中用作酒坊,咱们山防真的要和他枪火相交吗?”
宋宗祥浓眉一挑
七虎气乎乎进来,将衣服一摔“二哥,快想个辙治治那头豹子,不知死活的东西!哟,大哥也在。”
缪世章(上下打量):“你去找刘二豹啦?理亏了不是?还不是你先将生意拒之门外的?”
七虎:“那叫什么生意,芝麻绿豆大,咱山防啥时候接过?”
缪世章:“芝麻绿豆?哼,唐墓的石刻,尊尊都是稀世珍品。哪个达官显贵不想收藏一二,你倒好,上门的买卖拱手让人!”
七虎:“二哥,我哪有你那学问啊?可他刘二豹就是个杀猪的,怎么会有这等见识啊?”
宋宗祥:“他背后自有高人!那游震是这行的头目,所有生意都是他一手掌握,刘二豹现在把他伺候得妥妥贴贴,恐怕一时不好揽过。那也无妨,又不是缺了他咱山防就转不动了,虎子,没事。”
缪世章摇头:“并非这么简单,仅凭几尊石像获利毕竟有限,现在最让人担心的是咱们山防的生意被打开了个口子,团防照此经营,火力日渐加强,将来恐生大患。”
七虎:“干脆我带人去硬抢过来,大哥再下条死命令,任何人不得插手保商。”
宋宗祥:“不可!我宋宗祥堂堂正正,怎可独断专行,以后还怎么让全镇人信服?
七虎:“谁敢不服?谁不知道侯府是咱的靠山,谁敢不服!”
宋宗祥:“靠山不是仗势欺人用的!如今日寇野心渐显,国民政府又政局不稳,侯世伯镇守一方保家卫国,别说我和他是世交,就是素昧平生,也应力保九仙平安为其分忧。天下兴亡,匹夫亦有责呀。”
七虎甚为敬佩:“大哥,虎子记下了!可就眼睁睁看着那豹子在咱眼前翘尾巴?”
缪世章:“刘二豹不过是空心元帅,大队长,事已危及宋府,请大队长明断!”
宋宗祥沉思着:“这小子如此执迷不悟……嗯!宋府行事一向光明,走也让他走个明白!”
缪世章面露喜色:“大队长放心!”
七虎:“你俩说啥呢?”
宋宗祥:“好了好了,最近的事件件心烦,我要去打几天猎躲躲清静了。”
宋宗祥说走就走,门外等候的熊三喊了声“大队长”,宋宗祥嗯了一声走远
七虎追去:“大哥,要打猎啊,带上我啊!”
熊二熊三忙挡下,低声道:“七哥,大队长不在,咱那货……”
七虎猛的明白,不再追喊,返身走到缪世章跟前低声道:“二哥?熊四那头定下来了,趁着大哥去打猎,今晚正好送走那批货,我亲自押送,你放心吧。”
缪世章沉思片刻,忽然目中一道厉光:“正好,随着这批货你帮我送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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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25场)仙客来客栈-后院,凌晨外【禁酒制】
谭逸飞:“逸飞斗胆一问,以大队长心胸之宽,怎么就容不下一口烧锅呢?”
宋宗祥:“其实禁酒自古就有,并非宋某武断,夏禹才是第一位提出禁酒的人。据《战国策》记述,‘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饮而甘之,遂疏仪狄而绝旨酒(旨:味美)。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绝旨酒’的意思是自己不喝酒,大禹是要表明自己不被美酒所诱惑,同时又禁止民众过度饮酒,以警亡国之患。”
谭逸飞:“的确有先见之明,酗(xu)酒亡国莫过于夏桀和商纣了。”
缪世章:“以此为鉴,周武王推出了中国第一款禁酒令,载于《尚书?酒诰》,主题是‘无彝酒(彝:古代祭祀用的酒器),执群饮,戒缅酒’,意思是告诫诸候官员,酒只能用来祭祀,不可以常饮更不可以群饮,酗酒会丧德乱行,邦国覆亡。”
宋宗祥:“对,从出土的青铜酒器上看,周朝明显少于商朝,可见周朝的禁酒政策行之有效,这个对当时的粮食生产也大有帮助。”
谭逸飞:“这就说到了朝廷禁酒的另一个理由,就是粮食不够吃。为此秦汉都出了律法‘戒为酒醪(láo)以靡谷,食之甚不足’,规定不得用剩余的粮食酿酒。北魏文成帝更为严厉‘足年谷屡登,士民多因酒致酗讼,故一切禁之,酿、沽、饮皆斩之’!”
缪世章:“的确厉害!唐高祖和明太祖也都为禁酒下过诏。到了清朝,即使是丰衣足食的乾隆年间,乾隆帝亦认为‘养民之政策多端,而莫先于储备,夫欲使粟米有余,必先去耗谷之事,而耗谷尤甚者则莫为烧酒’。”
谭逸飞一笑:“嗬,从秦始皇到大清,看来“三农”问题还是个历史问题。”
宋宗祥:“看!连帝王都明令禁酒,何况我宋氏一介布衣。”
谭逸飞:“禁令你下,禁不禁得住咱们就要请沈老板反串一回张果老了。”
宋宗祥奇道:“怎么说?”
谭逸飞:“骑驴看唱本——(一展折扇)咱走着瞧。”
众人:“哈哈哈……”
(第二集结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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