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剧本 对酒当歌第二十八集

    谭逸飞当众宣布废弃酒仙,这招釜底抽薪令柴日双全线铩羽。逸飞重新推出八款不同酿制工艺的新酒,隆重复兴祖业“谈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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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1,九宫湖边,日外

    谭逸飞:“大人,柴田既然已经承认是账房下的毒,福田升就难脱干系!”

    柴日双:“县长大人都说放了我,你能怎么样?”

    谭逸飞:“哼,酒里的烟毒从何而来、仿冒的琥珀酒瓶又是从何而来?这款酒瓶只有波兰的工厂才能加工,哼!我只需要给纳萨尔打个电话,(厉声)你福田升是从哪家工厂仿的就不难查出来吧!”

    柴日双色变:“你……你……”

    县长:“谭先生……”

    谭逸飞却不理县长:“还有,这枪难道不是你的,刘团总不是命丧枪下?”

    柴日双慌张道:“这是……这是手枪走火,要是柴某干的,怎么会掉在地上不捡起来?”

    谭逸飞:“大人,今天柴田暗箭伤人众目睽睽,纵然他百般狡辩,可眼前是血淋淋的两条人命啊!可叹团总生前念念不忘大人的提携之恩,昨天还备下这份礼物想孝敬大人,谁知道转眼却已是阴阳两隔了。”

    谭逸飞掏出一纸交于县长,县长眼中一亮,乃是大额银票一张

    县长心有所触:“二豹……”

    谭逸飞:“大人身居尊位,于公,必然知道东北沦陷举国激愤,于私,刘团总是大人贵戚,怎么忍心看他含恨而去,望大人主持公道!”

    团丁大喊:“谭先生讲得好,不能便宜这小鬼子!”

    柴日双心中又颤起来:“大人明断,柴某失察,手下胡作非为酿此惨祸,柴某愿意赔偿全部丧葬费并安抚家属……”

    谭逸飞:“仅凭这些就可以抵刘团总一条命吗?兄弟们以为呢?”

    阿立:“就是杀他一百次都不多!”

    阿威:“早该杀了,不出镇就让这小鬼子见了阎王!”

    群情愤然,声声怒喝,如此声势竟将县长也震住了

    聂探长悄声道:“大人,众怒难犯呀……”

    怒声一声高似一声,柴日双求救地看着县长,县长沉默不语

    柴日双:“谭先生,你要是嫌少就说个数,你让柴某赔多少柴某就赔多少,只求先管住手下。”

    谭逸飞:“柴老板可听说过纵虎归山吗?不知这只虎值几个钱啊?”

    柴日双咬牙掏出一物递上:“这是大队长五万字据,原物奉还,你看如何?”

    谭逸飞接过,淡淡冷笑:“福田升是什么商规我等均已领教,怎么,柴老板反而忘了不成?”

    柴日双怒火上扬:“你——你分明就是讹诈,难道要柴某赔上全副家当吗?”

    谭逸飞:“不错,这就是买路钱,就看柴老板买的是阳关道还是黄泉路了!”

    团防纷纷举枪晃刀,柴日双吓得咬牙:“好!柴某就请县长大人作证,陪在下一同去鄙号和你兑交银票如何?”

    谭逸飞微微冷笑,低声道:“柴老板的挡箭牌挑得不错!好!就请大人辛苦,小民等感激不尽!”

    县长:“地方安定乃本县的职责,既然双方已化干戈,此事就这样吧。”

    谭逸飞:“阿立阿威兄弟,魏老哥,有劳三位了。”

    阿立阿威:“谭先生放心,他要敢少了半文,我俩当场挑了他!”

    魏永更向柴日双吼着:“走!快走!”

    目送一行人远去,小队长凑上前:“谭先生,为什么放了小鬼子,杀了他给团总报仇啊!”

    谭逸飞慨叹道:“杀了他还不容易,让各位兄弟替他这条狗命坐牢那就太不值了!县长手握重权还那么畏惧倭寇的势力,大队长都难以手刃恶人,所以咱们今天先把他家底抽空重重一击,兄弟们放心,谭某一定为团总报此大仇!”

    小队长大为感动:“还是谭先生想得远,谭先生,您的仁义咱们都佩服的很,团总也说了您就是二当家,现在团总过世,我等愿尊谭先生为新团总,兄弟们,给团总行礼!”

    众团丁均单膝下跪:“谭团总,我们今后愿听团总调遣!”

    谭逸飞有些意外,深深一揖道:“多谢众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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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2,帐蓬内,黄昏内

    不大的一座帐蓬,谭稚谦给宋宗英包扎得仔仔细细,两人深情对视着,均是面色苍白却满目欢喜,宋宗英胸膛起伏,越来越激动,伸出手来,谭稚谦赶快握住,贴在脸上、心上

    谭稚谦:“宗英!”

    宋宗英目中滚出泪来:“稚谦——”

    谭稚谦再也控制不住,俯身在宋宗英额上深深一吻

    就见帘子一掀,岳壑邦大笑着走进,杨汉鼎跟在后面

    谭稚谦顿时脸红面窘,嚅吁着说不出话

    杨汉鼎:“夫人可好些了?”

    宋宗英反十分大方:“多谢杨副旅相救。(正色)宗英有大事来报!”

    帐中人不由正襟

    宋宗英:“侯元钦带着田中到侯府叛乱,侯世伯已经在他们手里了。”

    杨汉鼎大惊:“竟有此事!我只说此人心狭手狠,居然如此大逆不道!”

    岳壑邦:“那全省的军备不都归这小子了吗?这可坏了!”

    宋宗英:“现在还不会,两位请看这件东西!”

    宋宗英微微向谭稚谦伸了伸手,谭稚谦会意,从她换下的血衣中取出委任状和帅印

    宋宗英:“杨副旅听令!侯司令命你手执帅印速回府平叛,护我家国!”

    杨汉鼎“啪!”一个军礼:“汉鼎接令,定不负司令重托!”

    带血帅印被杨汉鼎郑重接过,众人都凝视着它,一份巨大重任和全省平安均系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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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3,酒仙酒坊-谭逸飞办公室,黄昏内

    两箱酒仙摆在桌上,魏永更和孙掌柜招待着刚进门的潘凤云

    魏永更:“潘、潘编辑真准时,快、快请坐。”

    潘凤云:“魏大哥,和我还客气什么。”

    孙掌柜:“潘编辑可是大忙人,近来在做什么采访呢?”

    潘凤云:“各报都在登反日游行的报道,我们报社就想来点不一样的,这里咱们谈完,我就想去码头采访一下看有多少日商被赶出省了。”

    孙掌柜:“哦,那咱们长话短说,谭先生商会那边事忙,不等他了。”

    潘凤云一笑:“行。他电话里和我大概说了说,具体要体现的是……”

    魏永更:“这儿这儿,您快瞧,这就是那小鬼子害、害我们酒仙的毒酒,这是谭老弟在县烟毒所查的字据。”

    潘凤云一笑:“这个叫做鉴定结论。谭先生真是事事周密,请他放心,明天福田升毒害乡民的头条就会见报。但是,这样一来,酒仙声誉就会受到很大损害。”

    魏永更:“越损越好!”

    潘凤云不解:“哦?”

    孙掌柜:“谭先生对这个已有对策。(恭敬递上请柬)哦,谭先生从福田升夺回来的七家酒坊要盛典面世,还请潘编辑赏光。”

    潘凤云笑着接过:“如此喜庆凤云必到!不知谭公子这次又卖的什么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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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4,谭府-新房,黄昏内

    柔柔的灯光透过纱帐,洒在穆雪微绝美的睡颜之上

    谭逸飞坐在床边痴痴地看着她,轻捋她额上凌乱的发丝

    穆雪薇长长的睫毛尚挂着晶莹的泪珠,谭逸飞心疼地轻轻吻去

    眸子睁开,穆雪薇醒了,怔了片刻,一阵悲伤又上心头:“逸飞——”

    谭逸飞忙将她紧搂入怀,柔声道:“过去了,都过去了……不怕……”

    穆雪薇哽咽着,肩头一抖一抖

    谭逸飞:“雪薇,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么血腥的事,我要让你永远快乐、幸福。”

    穆雪薇心中感动,渐渐平静,秀目中依然噙泪,谭逸飞心疼极了,轻吻去她的泪痕

    晚风透过窗纱轻拂进来,穆雪薇暂时从悲伤中缓解,沉浸在谭逸飞的抚慰中

    谭逸飞:“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叫人去准备。水已经烧上了,沐浴之后今夜一定睡得安稳。”

    穆雪薇心中忽然一动,仿佛刚清醒过来,她看看四周,突然轻轻离开谭逸飞的怀抱

    穆雪薇:“呀!我待得太久了,该回去了。”

    谭逸飞:“雪薇,你还在梦里呐?(笑)你要回哪儿啊?(重搂雪薇入怀)这就是咱们的家呀。”

    穆雪薇轻轻挣脱:“我要回宋大哥那儿啊,(渐渐心急)他、他现在一定是伤心欲绝,我得去安慰他才成。”

    谭逸飞:“雪薇,宋府灵堂我已经请人搭好了,诵魂僧道也全请了,你放心吧。大队长和你八字不合,又命犯小人,从迎亲之后就丧事不断,哪里还有鸳梦之心啊。(拿出五万印鉴)看,我已经把柴田夺去这五万大洋要回来了,咱们和他两不亏欠。(深情道)我们现在可以永生相守了。”

    谭逸飞温柔搂来,穆雪薇却已站起

    穆雪薇心中矛盾:“兄弟已经离他而去了,嘉琪姐姐也,也抛下了他,现在府里一定是一片凄凉,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再离开他呢?我已经答应了嘉琪姐姐,要给三个孩子做娘的呀!”

    谭逸飞:“雪薇,你是不是急昏了,你是我的娘子,怎么去给别的孩子做娘,(隐含怒气)而且还是宋家的后代,绝不可!”

    穆雪薇对谭逸飞突显怒气微微诧异:“逸飞……(郑重的)我答应了嘉琪姐姐的,我答应了的!”

    谭逸飞意识到自己有些急切,忙缓和道:“宋府下人很多,孩子不愁没人照看。你快别着急了,来,我们这就去用饭,然后……”

    穆雪薇摇摇头,整理着衣裙就要往外走,被谭逸飞一把搂住

    谭逸飞:“雪薇,为了他你竟然要离开我?你看看,这座宅子是我给你买的,这间房子是特意为你设的,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竟然一天都不住在这儿吗?”

    穆雪薇珠泪流下:“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现在真的不行。逸飞,宋大哥现在真的很需要我呀,逸飞,求你……”

    谭逸飞哪里忍见穆雪薇的娇怜,心中硬硬压下一口气:“你就总是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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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5,宋府-祠堂,晚内

    (悲凉背景音乐)

    门外白幡在晚风中飘扬,风吹幡响如凄如诉

    堂内银烛天灯,幽幽烁烁,众牌位前再添一灵牌,梁嘉琪之名痛然于上

    宋宗祥一动不动跪在灵前,目中呆滞,泪痕已干,窗外晚风拂着他的衣鬓,凌乱中更显凄然

    宋宗梅轻轻走进,见此不由心头一酸,泪珠又下,上前轻声道:“大哥,起来吃点东西吧,你这样……这样……(哽咽)梅儿心疼啊……”

    宋宗祥不动,只呆呆盯着梁嘉琪的灵牌

    宋宗梅轻拉着宋宗祥:“哥,大嫂看到你这样她也会心疼呀,还有大娣二娣三娣,她们还不知道这事,三娣刚会叫爹爹,你忍心让她们失去了娘,爹爹也不应了吗?(哭)大哥……”

    宋宗祥心中一颤,呆呆地被宋宗梅拉起,走出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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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6,谭府-新房,晚内

    (凄清箫曲《平湖秋月》背景音乐)

    秋月洒窗而入,红烛双双摇曳,交映着整洁雅丽的闺房,谭逸飞立在房中静静吹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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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7,宋府-后院,晚外

    檐上白色灯笼高挂,大大的奠字随风轻摇,月光下更显凄冷

    所有家人均丧服默立,丫环们的低泣哀哀入耳,前院僧道们的祷魂声梵音阵阵

    宋宗祥呆呆地被宋宗梅挽着缓缓而行,忽听一阵脚步,大娣二娣大喊着“爹爹”跑来,抱着宋宗祥的腿

    大娣:“爹爹,干嘛他们都穿着白衣服啊,是大姑姑又要唱白娘娘了吗?”

    二娣:“哦,爹爹,我要娘娘,我要娘娘,娘娘怎么还不回来?”

    宋宗梅止不住又落下泪来,又不敢哭,硬生生地忍着,泪水在目中打转

    宋宗梅:“二娣乖,娘娘,娘娘她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要,要很久很久才能,才能……”

    宋宗梅再也说不下去,掩着口匆匆跑回房中

    二娣:“爹爹,娘娘去很远很远,那二娘呢?我要二娘推我荡高高。”

    大娣:“我也要荡高高,爹爹,二娘呢?”

    宋宗祥(喃喃):二娘?二娘?(突然打了一机灵,忽慌慌地寻着四周)雪薇?雪薇呢?二夫人呢?谁看见二夫人了?”

    宋宗祥心急火燎地就要向前院冲去,就见穆雪薇急急地进了后院,两人骤见,不由一呆

    宋宗祥满目血丝,神情凄悲,衣衫不整,哪里还有半分大队长的威风

    穆雪薇心中忽痛:“宗祥,你,你……”

    突然宋宗祥一把将穆雪薇紧搂入怀,压抑许久的悲痛一倾而出:“雪薇,你去哪了雪薇?嘉琪走了,我不能再没有你啊雪薇——”

    嘶声裂肺,如山般沉痛的悲呼深深震憾穆雪薇内心,宋宗祥极度地颤抖传递着全身心的悲伤,她情不自禁搂紧宋宗祥,此刻这条铮铮硬汉脆弱得只如一个伤心的孩子

    大娣二娣不明所以,也跟着哭了起来,被丫环哄回房中

    月光下,宋宗祥和穆雪薇就这样紧紧相拥,同样的悲伤,同样的慰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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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8,谭府-新房,晚内

    箫曲余音渐收,谭逸飞沉思环视

    妆镜中仿佛尚映出穆雪薇的倩影,流苏上仿佛留有穆雪薇的凝香

    谭逸飞上前轻抚着流苏,剑眉渐蹙:“你竟会为了他而拒绝我,为了他!不!绝不能让雪薇心里留有他的位置,一丝都不能!(冷冷立起)我一定要速成大事,风风光光接你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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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9,五柳镇-街上,日外

    喧喧的商街上,一辆篷车行在街头

    街旁挂满大字标语“驱逐倭寇抵.制日货”“精忠报国还我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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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10,九仙镇-街上,日外

    一辆崭新的黑亮的雪佛兰汽车缓行在街上

    两边镇民均惊奇万分地看着这个新鲜物,孩子们更是惊叫着追在车后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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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11,五柳镇-街上,日外

    一个艺人正说着快板:“九月十八秋风寒,东北三省起狼烟,日寇逞凶把兵进,狼子野心想吞天……”

    “唰!”一只手将右侧篷帘拉严

    左窗外正遇上一街头抗日集会,学生的演讲慷慨激昂:“兄弟们醒醒吧,你看,你看,小小日本野心大,铁蹄侵略我中华,待我同胞如牛马,大家团结起来,救我中华!”

    众人:“驱逐倭寇,救我中华!”

    “唰!”左侧篷帘也被拉严

    幽暗的篷车中,柴日双头上包着伤口,脸上青紫未愈,目中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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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12,酒仙街,日外

    雪佛兰穿过酒仙街,迎着灿灿的画坊而过,后面跟着的人越来越多

    童铁匠带着一帮工匠正欲将一个红锻遮着的匾额吊上画坊,看到汽车过来,不禁惊讶地停下手中活,愣愣的瞅新鲜物似的直看着汽车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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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13,福田升新酒坊,日外

    篷车渐行至近郊,一座气派的酒坊远远看到

    人喧声渐入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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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14,九仙镇-街上,日外

    雪佛兰缓缓前行,仙客来酒楼的大招牌远远看到

    车后的孩子惊赞的叫声,和酒楼门前的人喧声阵阵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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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15,福田升新酒坊,日外

    “福田升酒仙”的新匾在阳光下发亮

    篷车行至酒坊门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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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16,仙客来酒楼-门前,日外

    仙客来酒楼飞锦飘红,一派喜气,匾额上红灯高悬,大大的“谭”字印在灯笼上

    雪佛兰行至酒楼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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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17,福田升新酒坊,日外

    柴日双下了篷车,抖了抖衣服,满意地看着眼前的酒坊大门,一切都是那么的新

    忽然一阵“咣啷哗啦”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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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18,仙客来酒楼-门前,日外

    “咣——”魏打更一面大锣盖过了四下的惊赞声,“砰啪!”震耳的鞭炮声四起

    车门打开,一青衫公子下了雪佛兰,黑亮的车身映着他笔挺的身姿,摘下墨镜,朗眉星目,神采飞扬,正是谭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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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19,福田升新酒坊,日外

    柴日双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伙计均被人从酒坊中打将出来,连滚带爬地乱叫,“咣咣咣”酒坊中传来震天砸打声,粗声粗气的吵嚷声

    “砸了它,砸了这害人的酒仙!”

    “就是这小鬼子让俺们村染了毒,让他偿命!”

    带头的是愣头,领着村民跑出门,对着窗玻璃大砸特砸,转眼碎片飞溅

    柴日双回过神,大喝着“住手!住手!”就往近前冲去,被摔在地上的伙计抱住

    “不能去呀,这帮乡下人都是野人啊,根本没理可讲的呀老板。”

    “柴老板,快跑吧,他们今天急红了眼,来了就喊消灭日寇,杀人偿命,见人就抡见东西就砸呀,真往死里砸呀。”

    柴日双气往上冲:“乡下粗人哪里懂得这些词,分明是有人挑唆!去,快去警局给我喊人去!”

    “去了去了,早有人去了,可是警察都上街查那些游行的学生去了,局子里空了呀。”

    柴日双大怒:“八格,饭桶!住手,都给我住手,我的酒仙,我的酒仙!”

    愣头一棍高高举起:“砸的就是你个毒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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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20,仙客来酒楼-门前,日外

    鞭炮声中,总会长,老掌柜和众多嘉宾一一上前恭贺谭逸飞,潘凤云和报社摄影在拍照

    谭逸飞:“多谢各位,多谢各位大驾光临!”

    潘凤云:“谭会长把福田升掳去的七家老号收复,今天七号重张,实为国人扬志!”

    谭逸飞一笑:“乃是八号重张,酒仙已染污秽,谭某就此弃用,今天我酒仙酒坊另名更张,与新的七家酒坊合而八仙,这就是谭某今日之宴目,也是八仙街更匾的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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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21,福田升新酒坊,日外

    “咣”愣头一棍出手,正击中高悬的匾额,“酒田升酒仙”匾溃然坠地,摔成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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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22,酒仙街,日外

    新匾高悬画坊

    童铁匠在下面一拉绳子,匾上红绸飘落,“八仙街”的华丽巨匾在阳光下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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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23,福田升新酒坊,日外

    “咣当”匾牌的碎片飞溅在柴日双脸上,也重重将他的心敲碎

    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酒坊全部坍塌

    柴日双睛睛瞪得极大,极度的惊骇涌上头顶,“嗵!”栽倒于碎匾之上

    尘烟弥漫的废墟上,一人恨恨盯着被伙计正往车上抬的柴日双,正是团防小队长,他看了看还在拼命砸东西的村民,四周狼籍,小队长咬牙冷笑

    小队长:“刘团总,小的给您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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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24,仙客来酒楼-门前,日外

    锣鼓喧天,酒楼前喜庆非凡

    镁光灯闪处,“咣”谭逸飞一锤击下,一箱琥珀酒仙瓶粉碎,震惊全场

    钱老板大惊:“谭老弟,咱这酒仙鼎鼎大名喽,当真、当真就废了吗?你再好好想想啊。”

    谭逸飞正色道:“废了!倭人染指的东西已经污秽,岂容再入我同胞之口。”

    县总会长:“谭会长所言甚是,诸位,五柳镇商会联名上报,县总会已经把柴日双会长之名废除,从今本县商会再无日商!”

    “哇,好啊——”如海般的掌声,魏永更大锣敲得更加响亮

    钱老板:“谭老弟,酒仙废了,那你这八家字号造啥呢?”

    谭逸飞含笑一挥手,孙掌柜带领八名酒工上前,每人手托一红漆木盘,盘上红绣盖着一物

    围观之人甚为好奇,争拥上挤

    谭逸飞却不急着掀开,站在台阶向街口眺望,忽的一喜,街口一辆包车驰来

    阿立阿威一左一右令众人让出一条道,包车停在酒楼门口

    谭逸飞笑着快步迎上前,伸出手去,却忽的一愣,下车的竟是宋宗梅

    宋宗梅:“谭先生重创倭人,喜夺酒坊,真是九仙一大快事!大哥和二嫂守灵治丧身有不便,(淡淡一笑)宗梅前来不会扫了先生的兴吧?”

    谭逸飞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笑意又现:“大小姐说哪里话?大小姐莅临实是增色生辉,快请快请。”

    喜乐声中,谭逸飞众星捧月般被拥至酒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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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25,宋府-后院,日内

    梵音哀哀,一片惨白的灵堂

    宋宗祥亲书的挽联“风雨一舟,惨听秋风悲落叶;阴阳两地,断弦情切自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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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叶飘径,穆雪薇搀着宋宗祥,两人一身丧服,神情凄哀地走来

    宋宗祥:“雪薇,自你入门,府里就白事不断,真委屈你了。”

    穆雪薇:“你以为雪薇真的是娇小姐吗?嘉琪姐姐和你患难相守,雪薇自会遵照姐姐遗愿。”

    宋宗祥感动地搂穆雪薇入怀:“雪薇,要是没有你陪着,我……我……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挺过来。”

    忽听大娣二娣大哭着跑出灵堂:“爹爹,爹爹,娘娘死了,我要娘娘,我要娘娘啊——”

    宋宗祥一诧:“什么人告诉小姐的?”

    大娣:“爹爹,表舅爷爷说娘娘死了,再也不回来了,是不是是不是?”

    宋宗祥一惊:“是嘉琪的娘家人,我竟然忘了嘱咐他们……”

    二娣:“爹爹爹爹,我不要娘娘死,我要娘娘,我要娘娘啊——”

    看着哭成泪人的两个女儿,宋宗祥心头大痛,卧房中又传来三娣的“哇哇”哭声,宋宗祥箭步跑进,穆雪薇忙拉着大娣二娣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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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26,宋府-宋宗祥梁嘉琪卧室,日内

    丫环抱着“哇哇”大哭的三娣,宋宗祥忙抱在自己怀中,抚着她身上梁嘉琪亲绣的襁褓

    三娣刚会说话,奶声奶气断续哭道:“娘、娘娘、娘娘……”

    宋宗祥顿觉悲从中来,搂紧三娣,泪珠滴落襁褓之上

    大娣二娣更是伤心大哭:“娘娘,娘娘,我要娘娘啊……”

    穆雪薇蹲下,搂住大娣二娣:“不哭不哭啊,娘娘在这儿呢,在这儿呢,大娣二娣,二娘今后就是你们的娘了,会和娘娘一样疼你们,照顾你们……”

    话未说完,大娣二娣一把推开穆雪薇,大哭道:“你不是娘娘,你的头发你的衣裳都不是娘娘,你不是你不是……”

    宋宗祥怎忍见雪薇委屈,刚要喝斥,已被大娣二娣扑上前抱住腿,大哭起来

    穆雪薇看着哭成一团的宋氏父女,泪水再也止不住

    房中一片悲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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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27,仙客来酒楼-大堂,日内

    “唰唰唰唰”一只手将红漆托盘上的锦绣一一撩开

    “哇——”在众人的惊诧中,八瓶造型各异的红漆酒壶,细看来,上刻酒中八仙,精致高雅,令人叹为观止

    谭逸飞:“这便是在下面市的新品,得名于诗圣《饮中八仙》,望各位多多捧场。”

    “咣——”魏永更大锣敲响,众人争相观看,欢声沸沸

    宋宗梅:“谭先生,宗梅愿助兴一曲可好?”

    谭逸飞大喜:“多谢大小姐金口,大小姐请——”

    孙掌柜令酒工将一红宣锦屏搬出:“谭先生,准备好了。”

    谭逸飞点头:“众位,今日同喜,却不敢忘国土沦亡之危!在下借收复倭人酒坊之顺势,预祝我中华早日收复河山。逸飞涂鸦一副,连同这头锅的八仙齐聚出售,所售款项全部委托潘编辑代为捐助军资,诸位将伯之助,义不敢忘!”

    一番慷慨陈词顿使众人肃然起敬

    丝竹声响,宋宗梅一曲《贵妃醉酒》(唱):“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哇,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婉转的唱词如珠玉落盘

    谭逸飞挥豪屏上“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

    人群中老童铁匠眼中闪过激动(喃喃):“谈八仙!”

    众人情绪激昂,纷纷喊嚷掷金,“五百!”“八百”“一千”“我出两千”一声高过一声

    潘凤云的镁光灯“啪啪”闪烁,谭逸飞潇洒长揖,风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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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28,福田升商行,黄昏内

    柴日双神颓气衰地进了办公室,一下坐倒在桌前,刚想缓口气,桌上《国风报》醒目标题入目“酒仙染毒,真伪难辨,谭会长毅然废弃”,并刊有验毒证书,柴日双一惊,再翻看其他报纸“酒仙遭倭商毒害已至人命,谭会长通告全县慎购”“酒仙毒患惊动龙府,龙府震怒”

    “啪”报纸被重重拍在桌上,帘外黄昏暮色映着柴日双惊怒之容

    (紧张的画外音乐起)

    “砰砰砰”急促的拍门声响起,不待柴日双发话,伙计们已惊慌冲进来

    伙计:“柴老板,不好了!县警把咱福田升围了个严实,要封门呀。”

    柴日双惊起:“为何?”

    伙计:“说是酒仙的牌匾是龙府亲题,如今两国交战,龙大人本就痛恨日本,对这事更是震怒,已经惊动了军政要员,下令县长严查呀。”

    窗外人影晃动,撩帘看去,县警举枪相围,森严密布

    柴日双目中惊恐:“一定是谭逸飞散布消息蛊惑人心,我赔上全部家当还不够吗?(压下一口气)纵然你买通了报纸,却万万料不到我早已酿成千坛酒仙,等货款回炉我就东山再起。”

    伙计:“柴老板,咱们暗中卖到外镇的酒仙全部退货啊,连带着一直给洋人领事馆送的福寿酒也全都退回来了。”

    柴日双脸色惊变:“这全是我亲自监工,口味与谭逸飞半分不差,为什么会退货?”

    伙计:“口味不差也没半点用啊。如今全国都在抵.制日货,报上又都是酒仙有毒的消息,咱的货连退带砸,剩不下什么啦。”

    柴日双大惊坐倒:“谭逸飞,你真要绝我吗?”

    只听门外一阵脚步,县警冲进门分列两侧,聂探长威严地最后进入

    聂探长:“柴田一郎!经查实,你在五柳镇经商以来,欺行霸市残害无辜,这次更变本加厉,毒害百姓,尊上命封号重惩,收拾物品不得停留!”

    “咣”福田升的招牌摔在柴日双脚下,柴日双急怒攻心,大叫一声“谭逸飞——”惨然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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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29,宋府-祠堂,黄昏内

    谭逸飞:“福田升气数已尽,夫人九泉得安。”

    三柱香插下炉中,谭逸飞恭身三拜

    宋宗祥:“谭舅兄,多谢!”

    谭逸飞掏出那五万字据:“大队长,印鉴有幸夺回,原物奉还。”

    宋宗祥接过:“多谢多谢,正要和舅兄商量这事,宋某用人不察,也没有经商的本事,宗祥银号我想转到你名下,如何?”

    谭逸飞心头一喜,却说:“大队长不用担心,要是需要流转账款,从我账上取就是了。”

    宋宗祥摇头:“多谢,国难当头,宋某已经决定了,把银号所得款项全部送往侯府以助军资。(诚恳的)舅兄身在商界尚不忘国耻,我本就是军人之后更应该全力报效!”

    谭逸飞敬佩之情闪过:“大队长如此慨然,逸飞也就不再劝了。(掏出柴日双的二十五万银票)这是大洋二十万,请大队长收下。”

    宋宗祥:“我那银号账无盈余,算上门面也不值这许多?”

    谭逸飞塞到宋宗祥手中:“大队长且收下,报国之心逸飞敬仰,何必计较这么多。大队长是要亲自去侯府吗?”


    宋宗祥感动收下:“是。(凄楚一笑)虎子不在,如此重金我自当亲自送去。”

    谭逸飞:“哦……(犹豫着)恕逸飞冒昧,府中连遭不幸,要是大队长也离开府里的话,就更少了一层安定,逸飞能不能把表妹接往舍下暂住一时?”

    宋宗祥:“谭舅兄什么意思?”

    谭逸飞忙道:“大队长千万别多心。雪薇是大家千金,从小到大一直快乐无忧,何曾受过接二连三的惨痛?在下身为表兄难免会替她着想。”

    宋宗祥心头震动,与谭逸飞对视,二人均清楚看出对方目中对雪薇的担忧

    谭逸飞再追一句:“表妹喜嫁贵府,您又忍心让她天天面对着白幡素绫吗?”

    “砰”一句话正击中宋宗祥心中柔弱之处,沉思片刻,轻轻点头

    谭逸飞大喜,门外忽传来大娣二娣的清脆叫声“娘娘,娘娘!”

    二人望去,“轰——”大惊

    只见穆雪薇一改容妆,少女的长发流海儿已被挽成已婚妇人的圆纂,所穿也是梁嘉琪之衣,她正温柔地将大娣二娣搂入怀中,大娣二娣幼小的心灵得到温暖抚慰

    (激动温暖的画外音乐)

    宋宗祥目中泪光泛起,惊喜万分感动万分,急急出门走上前去

    二娣:“爹爹,娘娘回来了,娘娘回来了。”

    穆雪薇欣慰起身,甜甜笑了,这一笑立扫宋宗祥心中阴霾,刹那间只觉一片昏暗枯萎中忽然一朵鲜花盛开,他激动地一把将穆雪薇紧楼怀中

    “轰——”谭逸飞在灵堂内愣愣看着,眼显怒色,胸膛起伏,双手不觉握拳

    眼见宋宗祥忘情之下就要向雪薇吻去,谭逸飞再也忍不住,急冲出门外

    谭逸飞:“雪薇!”

    穆雪薇和宋宗祥不由一惊,穆雪薇脸红过耳,下意识地垂下头去,三人一时无措

    只听小生子急慌慌来报:“老爷老爷,宗英小姐回府了,宗英小姐回府了!”

    众人大惊,急往前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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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30,宋府-前院,黄昏外

    飞霞晚照,照在一身素装的宋宗英身上,她枪伤未愈,面色尚白,却难掩一腔激动,被宋宗梅和谭稚谦搀着,急步往后院而去,正遇上宋宗祥迎出

    “轰——”兄妹相见,恍若隔世

    一时间所有人均呆住,只听到白幡临风之声

    蓦的,宋宗英拉谭稚谦“嗵”地跪地,大呼一声“哥——”

    宋宗祥冲上搂住宋宗英:“宗英——你可回来了宗英——”

    兄妹相拥,泪飞如雨,旁观者无不泛泪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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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31,林中,晨外

    晨光冉冉的林中,两匹快马飞驰,只听“砰砰”枪响,快马驰过之处,树上画的靶心枪枪命中,二马一前一后驰向林中,马上二人飞身而下,快拳搏击,一来一往将军中擒拿术使得痛快淋漓,林叶飘飞,草绿军装和青衫衣袂交织如风,突然二人互击一掌跃开,同时举臂,枪口正正地指着对方

    谭逸飞和杨汉鼎炯然对视,均是纹丝不动,手中稳稳

    渐渐,谭逸飞一笑,先将枪放下,杨汉鼎正诧异,就见谭逸飞右手张开,一把子弹撒在地上,杨汉鼎一惊,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枪,就在他这一动之间,谭逸飞疾步上前,手中枪重又对准了杨汉鼎,此刻的杨汉鼎再回击已迟,他愣愣地瞥了一眼胸前之枪,已明白方才谭逸飞手中乃是他自己枪中子弹,一思及此,杨汉鼎突然大笑,谭逸飞也是大笑,两人将手枪同时扔在一旁,紧紧相拥,随即又爽声大笑起来

    杨汉鼎:“又败给你了,老弟就是聪明,难怪你我为雪薇之争杨某也无奈相让。”

    谭逸飞:“大哥出征在即,可别说这个败字啊。”

    杨汉鼎:“是是,哈哈,老弟不愧是咱班里的头名,三年商海身手一点都没搁下!

    谭逸飞:“恩师辛苦栽培,逸飞焉敢懈怠!”

    杨汉鼎:“正是,(掏出龙府通谍递还)谢老弟鼎力相助,如今一切妥当,明天我就带团直奔侯府,一定要擒下侯元钦这个逆贼,速速解救司令,高举抗日旌麾!”

    谭逸飞:“祝杨兄一举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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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32,宋府-宋宗英闺房,日内

    久违的欢笑声充满宋府,丫环家人也都似有了精神,穿梭忙碌在院中

    宋宗梅已换回姑娘家的装束,亲自给宋宗英换药,谭稚谦在一旁相助

    宋宗英:“姐姐,我到现在这心还跳得厉害着呢,出镇那天看到姐姐那身装扮我当时就觉得心里呯呯地跳啊,没想到,竟然,竟然真是亲生姐妹,姐姐——”

    宋宗梅泪珠流下,握住宋宗英双手:“妹妹——”

    宋宗英:“姐姐为了成全宗英,舍了自己的姻缘,谁知竟然遇到侯元钦这恶贼,(哭着摸着宋宗梅的发辫)宗英对不起姐姐啊——”

    宋宗梅一把搂住宗英:“快别这么想,你我姐妹同气连枝,还分什么彼此,只要妹妹如意,姐姐心里就高兴,就高兴啊……”

    宋宗英:“姐姐——”

    手足亲情在姐妹俩心中眼中流淌

    只听一阵朗笑声,宋宗祥拉着穆雪薇进门,谭稚谦心头不安,忙起身肃立

    宋宗祥笑着上前拍拍他的肩:“妹夫快别这么紧张,从前是宋某门户愚见,得罪之处大哥向你陪不是啦。”

    谭稚谦心中一热:“大哥!”

    宋宗祥重重点头:“稚谦!(笑看宋宗英)还是宗英有眼光,妹夫七星阵帮着杨长官脱困,又救了宗英,初投军中就立大功,大哥佩服!”

    谭稚谦:“哪里哪里……大哥,你这次去侯府平叛,稚谦和你一起去。”

    宋宗祥一摇手:“妹夫回来得正好,这我就放心把山防交给你了,谭舅兄顾虑得很有道理,我这一走,宋府便没有男丁镇守,这一府如花美眷让我怎么踏实?”

    宋宗梅笑道:“说的是,稚谦还是留在宗英身边等着做爹爹的好啊。”

    “哈哈哈……”众人均笑起来,谭稚谦和宋宗英又羞又甜蜜

    穆雪薇:“宗祥,杨、杨长官已经去侯府驰援,宗英又刚回来,你,你还要走吗?”

    宋宗祥心中柔柔一荡:“当然。侯世伯一直为缺少武器发愁呢,我想先购一大批军火,直接运到侯府,助杨长官一臂之力!(握住穆雪薇纤手)人人都知道我宋府二夫人勇敢得很,居然跑到街上演讲募捐,我怎敢不妇唱夫随呢?”

    穆雪薇扑哧笑了,目中露出敬佩之色

    谭稚谦:“大哥,我和杨长官在营中休养的时候,他残部原先只有十几个人,就一个多月就招了二百多人了,而且人人使的都是新枪,可威武了。”

    宋宗英:“嗯,杨长官还送了我们一支防身呢。”

    谭稚谦将墙角一只捷克枪递了上来

    宋宗祥目中一诧:“zb26?这么好的枪咱山防都不多,他短短一月从哪儿买的?”

    谭稚谦:“具体的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借了什么通谍,然后就有了这大批的枪火。”

    宋宗祥目中一亮:“龙府通谍?”

    孙妈正端药进来:“龙府通谍,谭先生就有啊。二小姐,吃药了。”

    穆雪薇一诧:“我表哥有通谍?”

    孙妈有些神秘;“呀,舅老爷走了我也没啥忌讳了,那天谭先生被舅老爷叫去他房里了,我瞧舅老爷面色不善,就在窗根听了一耳朵,舅老爷一口咬定谭先生手里就有龙府通谍,还逼问得好大声啊,我正怕他俩吵起来呢,看见七爷来了,我就回夫人房里了。”

    宋宗祥点头:“我只听说刘二豹把通谍押在了谭舅兄账上,团防这才缓过气来,看来是真的。”

    宋宗英:“这下可太好了,谭先生的仁义谁不知道,找他去借没个不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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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33,谭府-花厅,日内

    一片欢笑声,宋宗英宋宗梅穆雪薇在座,谭逸飞亲自为她们斟上嫦娥桂

    谭逸飞:“二小姐回府,应该是逸飞前去拜望,反劳芳驾亲移。”

    宋宗英:“谭先生这府院宗英还没看过呢,当然要来,还有,(举杯)还没有谢谢先生的大媒。”

    谭逸飞大笑对饮:“幸得大队长没怪罪,否则要说谭某拐了她宝贝妹妹了。”

    “哈哈哈”众人欢笑

    穆雪薇:“呀,菊花开得真好啊。宗英,还记得吗?我第一次去府上找你玩,菊花也是开得这么艳,那时候你正跟着稚谦学对子,我也凑趣起了一联。”

    宋宗英:“当然记得啦,我、我哥、我嫂子谁都没对出来,你没看我哥当时那脸红的,哈哈。”

    宋宗梅:“哦?从没听哥提过,什么对子让哥这么为难。”

    穆雪薇:“诸位听好,上联是,烟锁池塘柳,每个字分别用金木水火土做偏旁,下联也要这样。”

    谭逸飞:“我记得陈子升的《中洲草堂遗集》有这幅联,‘烟锁池塘柳,灯垂锦槛波。回波初试舞,折柳即闻歌’。我就引这下联,烟锁池塘柳,灯垂锦槛波。”

    穆雪薇:“取巧取巧,不算不算,罚他的酒。”

    谭逸飞:“好好好,我自罚一杯。”

    宋宗梅起身在院中徘徊着,忽抬头,眼中一亮:“烟锁池塘柳,秋镶涧壁松。”

    众人:“好联好联!”

    穆雪薇:“平仄相对,意境相谐,宗梅姐姐真是好联啊!”

    谭逸飞:“一春一秋,一淡一醇,相得益彰,清幽淡雅。好!来,我敬大小姐一杯。”

    宋宗英:“那会儿我就不会,今天还是对不出,我干脆自罚一杯算了。”

    众人笑着,魏永更匆匆跑进来:“哟,这好热闹呀,敢、敢情小姐们全来啦!快,谭老弟,咱四省八镇的大客商这就到啦,你咋还在喝小酒呐。”

    谭逸飞:“不是交待孙掌柜和魏老哥大礼接待就是吗?二小姐头回到访,逸飞怎可失礼。”

    宋宗英:“魏结巴,当了这么久经理,怎么还慌里慌张的,一点长进都没有。哦,是不是好久没见我,不把我放眼里啦?”

    魏永更:“哎哟喂,冤死我老魏了,二小姐回府,我头一个敲大锣给全镇报喜去。”

    宋宗英:“说得好听。正好,今儿的酒令我对不上,你帮我对上,谭先生就让你带走。”

    魏永更:“啥,啥酒令?”

    穆雪薇:“是个五行对联,上联是烟锁池塘柳,魏老哥,您就替宗英对对看?”

    魏永更:“你们,你们几个女娃就笑我结巴吧,我啥时候会对对子了。谭老弟,你咋也不向着我点儿,大客商全来啦,多少钱呢,还对啥对子,钱、钱呀,钱来酒烧坊啦你都不要呀?”

    谭逸飞“叭”一敲扇柄:“钱来酒烧坊,好对好对!大家听听,钱来酒烧坊,正是依金木水土的次序,比咱们对的更规整。魏老哥,高才呀!”

    魏永更怔在那:“我,这就对上啦?”

    众女子逗乐地笑:“是啊,对上啦,高才!”

    谭逸飞:“正是正是。老哥如此高才逸飞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以孙掌柜的严谨,老哥的精明,就代咱酒坊洽谈就成,晚上在仙客来开席,逸飞必到。”

    魏永更听得美滋滋的:“我高才,我、我竟然也算高才啦!成,交我俩了,老弟擎好就是。”

    魏永更美颠颠地出门,谭逸飞笑着重回座位

    谭逸飞:“二小姐,怎么不见稚谦兄?”

    宋宗英:“他和大哥去山防了,大哥要去侯府,山防交给他了。”

    谭逸飞心头一喜:“哦?好,早就知道稚谦兄军事天赋极佳,这回谭教习要变成谭队长了!哈!大队长什么时候出发,逸飞置宴相送。”

    宋宗英:“杨副旅已先头前去平叛,大哥说了,要把谭先生给的银号全款全部购成军械送往侯府,今天来就是想借先生手里龙府通谍用用。”

    谭逸飞目中一诧,笑道:“二小姐要借,逸飞怎敢不遵。只是在下一个酒商,虽然勉强做了团总,对这刀刀枪枪却是半点不通,通谍已交还县长大人了。”

    宋宗英急道:“交还县长,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放手呢?”

    谭逸飞:“可不是嘛,要说生意上嘛在下还略通一二,这通谍有什么贵重我却毫无见识,刘团总过世,就依县长说的,交还他了。”

    宋宗英干着急,却毫无办法

    穆雪薇目中一闪,未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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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34,钱记茶馆,黄昏内

    小茶馆已成了大茶楼

    魏永更昂首挺胸地进来:“钱、钱……”

    钱老板:“老钱在这儿呢。哟,结巴今儿有空啊,喝点啥?”

    魏永更:“钱、钱来酒烧坊…”

    钱老板:“当然当然,满大街谁不知道钱都到了烧坊去啦。”

    魏永更:“高、高……”

    钱老板:“高末?得嘞,柱子,请你魏老哥到雅间,高末一壶外加小菜——”

    魏永更:“高、高才!钱来酒烧坊,高才!我高才!”

    柱子跑上前:“魏老哥,你二楼请。”

    魏永更:“好好。高、高、我高……”

    柱子:“高末,你稍等,这就得!”

    柱子一溜烟跑下楼

    魏永更:“啥高末,高才!(冲着楼下)我高才——”

    客人们喧嚣声早把他的声音湮没

    魏永更不甘寂寞地嘟囔:“我高才,高末敬高才,哎,挺配,高末、高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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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队长带着一帮团丁进来,钱老板忙亲自过来招呼

    钱老板:“哟,兄弟们回来了,这趟又押了什么货啊?”

    小队长:“是游老板的土雷,如今小日本打得是到处发慌,枪火最是俏!游老板也不做古懂了,就把炸墓的火药做成了土雷,别说,他这雷使着放心,威力又大,哪个大宅不抢着买。”

    钱老板:“游老板?他那生意不是一直在山防吗?”

    小队长和团丁大笑:“钱老板做了咱谭八仙的专卖都忙晕了吧,如今山防怎么和咱团防比呀,光捷克枪咱就一人一支,更别说火弹炸药,谭先生大名远扬,这押货的生意全找上了咱呀。(掏出一沓单子)看看看看,从前哪儿敢想啊。”

    “就是的,跟着谭先生干就是痛快,啥都能干出个名堂。”

    茶馆外一人灰衫裹身,风帽遮面,只露出一双深邃的双目,正忧心地听着小队长的高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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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35,谭府-新房,黄昏内

    透过雕窗,看到谭逸飞坐在床上,从怀中取出丝绸包的银耳坠,怔怔地看着

    门外的穆雪薇目中感动,轻推门而入

    谭逸飞惊喜站起;“雪薇?你怎么又回来了?”

    穆雪薇:“我说找表哥还有话说,就让她们先回府了。”

    谭逸飞高兴地拥住雪薇,拉她坐下:“你是不是终于想明白要回来了吗?好好,太好了!(喜得有些无措)来,我们下棋如何?要么吟诗,作画……(拉穆雪薇到窗前)你看,秋色正浓,你可还记得在学校的时候咱们一同种菊之乐吗,你看你看,这全是为你种的,咱们就一同赏菊、赏桂、赏秋香……”

    谭逸飞此刻哪里还是锋芒睿智的宏商巨贾,便如久别恋人的大男孩一般,欣喜地对着心爱的女孩,只要她开心,他就恨不得要摘下天上的月亮来给她

    穆雪薇不忍拂其意,被谭逸飞拉至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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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36,谭府-花园,黄昏外

    秋色满园,菊灿桂芳

    谭逸飞佳人在侧,秋香随风,一时间真是惬意无比

    谭逸飞:“雪薇,凤云来电话了,柴田已封号破产不知所踪,虽然没亲手要了他的命,但是终于去掉了这个大敌,痛快!你又回到我身边,呀,真真喜事成双,咱们就以菊论诗如何?”

    穆雪薇心中有事,勉强一笑点头

    谭逸飞深情地看着穆雪薇:“今日山晴后,残蝉菊发时,登楼见秋色,何处最相思。”

    穆雪薇避开谭逸飞的目光:“闻君新酒熟,况值菊花秋。莫怪平生志,图销尽日愁。”

    谭逸飞心中一动,但见穆雪薇声音轻轻,哪里有半分喜色,眉间竟微微蹙起

    谭逸飞:“如此良辰,哪儿来的什么愁啊?”

    穆雪薇顿了一瞬,终于问道:“通谍就在你手中,是不是?”

    谭逸飞目中一闪,忙笑着掩示道:“赏菊赏菊,怎么说起这枪火的事了,哦,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盼着大队长快快出镇去帮着杨大哥?”

    穆雪薇心头一凛:“真的在你手里?我就知道,你故意说是交还县长,哼,你瞒不过我的。”

    谭逸飞一笑:“那是当然,娘子和我心意相通,我怎么会瞒你?我不惜对他屈膝就是要等到这个时候,如今谭八仙名闻全县,团防也已经扩张成山防的两倍,我现在已经有实力把你夺回来,雪薇,你是我的,是我谈逸飞的娘子!”

    穆雪薇:“逸飞,你爱我如命我岂会不知?但是国难当头,大军现在落到逆贼手里了,我们应该暂时把一切都放下,以大局为重才是啊。”

    谭逸飞:“没错啊,我大宴八仙的时侯,将卖酒的两万大洋全捐给了凤云,就是用作军资啊。”

    穆雪薇:“那你就把通谍交与宗祥给他买枪用。”

    谭逸飞皱眉:“雪薇,我九死一生才到了今天,你竟然要我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拱手让给对手吗?他一旦得到通谍势必先扩充山防和我对峙,又哪儿是为了侯府平叛啊!”

    穆雪薇:“不会的!宗祥绝不会这样!他所有生意都没了,只剩山防还在苦苦维持着,即便如此,他想都没想就把这二十五万全部用于军资,这是何等胸怀,你就把通谍给他吧。”

    谭逸飞气道:“哼!他只是坐吃山空擅用小人的武夫,又何谈什么胸怀?他给你吃了迷药是不是?你看看你,梳得这叫什么头,穿得这叫什么衣,快快换掉!”

    谭逸飞说着就要去解穆雪薇的发纂,穆雪薇躲开,谭逸飞皱眉看她

    谭逸飞:“雪薇!(顿了一刻)菊开犹阻雨,蝶意切于人,亦应知暮节,不比惜残春。你赶快清醒清醒,宋府已是残春颓暮,你别在生什么恻隐之心了!”

    穆雪薇凛然吟道:“可叹东篱菊,茎疏叶且微。虽言异兰蕙,亦自有芳菲!就是如此势微,他依然心存芳菲之志!逸飞,你商海得志,沉浸其中,是不是已经忘了我爹的教诲?”

    谭逸飞:“什么?”

    穆雪薇:“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坐拥万贯家财,但国之不保,家财何存?”

    穆雪薇不再多说,快步出府而去

    “当——”谭逸飞呆立菊丛,心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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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37,宋府-后院,晚外

    穆雪薇进了后院,只见小生子神色慌张

    小生子:“二夫人回府了。”

    穆雪薇:“生子,你怎么了?我刚才看到安大夫坐车走了,有谁病了吗?”

    小生子:“啊……啊……”

    穆雪薇刚要细问,只听宋宗祥房中一声轻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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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38,宋府-宋宗祥梁嘉琪卧室,晚内

    宋宗祥臂缠纱布,宋宗梅为他收拾血衣

    宋宗梅:“大哥,你怎么不交待一声就偷偷出镇啊,害得我们都好担心。”

    宋宗祥笑道:“你当大哥是小孩啊,做事还用偷偷摸摸的?虎子不在,客商少了不少,我不去押货扬威,山防的声誉岂非不保吗?”

    宋宗梅:“大哥,你是担心府里的开销吗,我,我正想和你说,我想,我想……”

    宋宗梅说不下去,目中却不由往挂在墙上的戏服上瞄,宋宗祥忽地起身,吓了宋宗梅一跳

    宋宗祥:“快断了这念头!我宋府大小姐怎么能再去做戏子?再者,养家立业是男儿之责,何用妹子担心。(柔声道)梅儿,世章早在祠堂地底下埋有重金,以备战乱之用,府上虽然失了生意,一辈子也不愁吃穿的。”

    宋宗梅:“那大哥为何还要去护商呢,弄得这一身伤回来?”

    宋宗祥:“护商是小,山防事大,要是不震声威,怎么保护九仙镇民?再者,也四处探探,道上有没有能买到军火的地方。大哥心急啊,恨不得明天就带着满满的枪火去救世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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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穆雪薇心中大为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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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宗梅:“那也不能这么拼命!嫂子不在了,你要再出事,让我这三个侄女怎么办啊?我去找雪薇,你最听她的,我让她来劝劝你。”

    宋宗祥一把拉住宋宗梅:“不成不成,别让雪薇担心!(轻叹)她过咱宋府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我已经太对不起她了,可不能再让她烦心了。”

    灯光下宋宗祥深深的歉意和心疼一览无余,细看来,鬓间竟添白发

    穆雪薇再也忍不住,冲进屋中扑到宋宗祥怀中:“宗祥——”

    宋宗祥十分诧异,又心中大热,将雪薇紧紧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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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39,酒仙酒坊-院中,日外

    酒坊干得热火朝天,一车车八仙酒成箱运出

    谭逸飞立在湖边欣喜地看着,掏出《八仙秘制》,翻到酒坊图纸一页

    图纸上当年的酒坊细细布局,渐与眼前的盛况重合着

    谭逸飞正心驰神往,忽听一阵口号声,细看去,竹林中走来穆雪薇,身后跟着一队学童

    穆雪薇手中捧着红色的募捐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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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40,九宫湖-竹林,日外

    阳光下的穆雪薇身着正装,很有些校长的样子,后面跟着很多镇民

    穆雪薇:“驱逐日寇,还我河山!”

    学童:“驱逐日寇,还我河山!驱逐日寇,还我河山!”

    谭逸飞迎上:“雪薇,又在募捐啊?不用这么辛苦,你需要多少大洋,从我柜上支就成。”

    穆雪薇正色:“多谢谭会长,募捐不是布施,本是师出有名,作为校长自当以身立范。”

    谭逸飞一怔,随即笑道:“是是,那怎么不去八仙街啊,怎么带了学生到这郊外来了?”

    穆雪薇:“就是要让他们从小立下报国之志。谭会长是九仙镇第一仁义之士,抗击日商名动全县,特带学生请先生垂范。”

    谭逸飞一笑:“抗日救国谭某自当一尽绵薄,怎么今天讲话这么犀利?”

    谭逸飞边说边掏出几张银票,就要往款箱塞去

    “啪!”穆雪薇伸手相拦,两人对视

    穆雪薇:“要是银钱这么平常的东西,就不需有劳谭会长了。同学们,唱起来!”

    学童们:“日本兵,真凶暴。夺我东三省,屠杀我同胞,大家拿枪去,打掉东洋炮!”

    穆雪薇:“大家拿枪去,打掉东洋炮!谭会长可听明白了?就请施捐!”

    捐款箱举到谭逸飞面前

    谭逸飞皱眉:“雪薇!你为了他竟然执意如此吗?不惜让我重陷危机?”

    穆雪薇:“穆雪薇执意如此,今日定得载而归?”

    一双双洁净纯真的睛睛齐唰唰盯着谭逸飞,令谭逸飞心头动气

    谭逸飞冷笑:“穆校长好满的自信,凭的就是身边这些孩子?”

    穆雪薇:“谭会长是不是觉得区区一个学堂校长不够份量,那么宋府二夫人份量如何?”

    谭逸飞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穆雪薇:“今天二夫人这称号是否名符其实就全在会长手中!”

    (惊怒紧迫的画外音骤起)

    谭逸飞“腾”的火起:“穆雪薇!”

    “哦”学生们发出轻轻惊呼,不明所以地听着两人的对话,镇民们见此也不由围了上来

    谭逸飞和穆雪薇对视,谭逸飞眼中冒火心潮急涌,穆雪薇却异常冷静无比坚定,二人均不再发一言,内心却激烈交战

    谭逸飞(内心独白):“我爱你如命,可以为你舍掉整座江山。我尊你贞洁,那么危急的时候依然保你完璧,你竟然……竟然用这个来威胁我?(加重)为了我的仇家,竟然用这个来威胁我!”

    穆雪薇(内心独白):“爱之深则恨之切,我知道你现在一定特别恨我,你是雪薇此生至爱,但这红尘小爱在民族危难之前又算什么呢,明知对不起你,雪薇也唯有如此!”

    谭逸飞(内心独白):“你这一赌,赌的是我对你平生挚情!”

    穆雪薇(内心独白):“正是对这份挚情深信不疑,雪薇此赌必胜!”

    终于,谭逸飞从怀中摸出黄色一物,〈特写〉愤然放入募捐箱中

    谭逸飞撩衫回身,疾步走远,再不看穆雪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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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41,侯府-院中,日内

    佛堂传出侯老夫人的木鱼念佛声,院中持枪的士兵守卫森严

    “砰”侯元钦气冲冲从铁窗铁门的偏厅出来

    二团团长:“少帅,还是……”

    侯元钦脸色铁青

    二团团长:“少帅不如及早决断,唁电早呈报南京政府一天,这新的委任状就会早下达一天。”

    侯元钦:“我也想过,但爹毕竟健在,如果南京方面派人前来……”

    二团团长:“司令府这么大,藏一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少帅,成大事者当不循常理,属下乃是对少帅一片忠心!”

    侯元钦看了铁门一眼:“起草!”

    忽亲兵来报:“报——少帅!电话军情。”

    _

    28-42,侯府-大厅,日内

    侯元钦匆匆进门,接过电话:“讲!(眉峰一挑)宋宗英回府……”

    亲兵(电话中话外音):“少帅,在九仙镇附近侦测到田中和宋宗英的踪迹,我们赶到的时候,田中已不见踪影,宋宗英已回到宋府。”

    侯元钦:“帅印呢?”

    亲兵(电话中话外音):“您曾下令提防宋府山防,我们没有惊动他们。不过今天早晨宋宗祥忽然带精兵出镇,现在镇内防备空虚,宋宗英又已有身孕,如果帅印还在她手里,现在正是夺印的大好时机!”

    侯元钦面露喜色:“好!(放下电话吩咐二团团长)即刻赴省东营地侦察田中是否已经夺到帅印,没有的话,就速发兵九仙镇!九仙镇地处兵家关碍,又被宋宗祥经营得地富产丰,(冷笑)哼,从今九仙镇就姓侯了!”

    二团团长“啪”一个军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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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43,官道,晨外

    秋意正浓,满山金菊吐艳,路边布置了一桌酒菜,宋宗祥与谭逸飞正在对饮

    谭逸飞举杯四顾:“清景持芳菊,凉天倚茂松,这里真是赏菊的好地方,多谢大队长相邀。”

    宋宗祥:“是我该多谢舅兄才是,舅兄筹我巨资,又从县长那替我借来了通谍,如此鼎力,等宋某回镇再行重谢。”

    谭逸飞:“大队长言重,略尽绵力而已。”

    宋宗祥举杯:“请!山菊烂漫,倒让我想起瘐信的一句诗,‘暗石疑藏虎,盘根似卧龙,菊寒花正合,杯香酒绝浓’。诗中卧虎藏龙,我九仙镇也是藏龙卧虎啊。”

    谭逸飞感到宋宗祥瞧他的目光隐有深意,下意识地错开目光:“此诗甚妙,此刻您杯中有酒,眼前有菊,这卧虎藏龙说得不正是大队长的龙虎之相吗?”

    宋宗祥:“龙虎之相?舅兄何尝不是?(起身放眼四望)宋某久居镇中,难免坐井观天,眼界才干都远不及舅兄你。就说我宋家一直严令禁提谈家,还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全镇渐复安宁,实际上却更让大家谈虎色变。舅兄既开了酒坊又直名酒仙,反而让大伙淡化了恐惧。”

    谭逸飞:“这还要谢大队长成全。”

    宋宗祥:“再者,我宋府年年独撑兵税,认为这就是为全镇减负,舅兄你做的连锁、股份、专卖都是镇上闻所未闻的实业,你才真正给了更多的人一份自食其力。”

    谭逸飞:“逸飞客居九仙,全靠父老捧场,略尽薄力理所当然。”

    宋宗祥盯着谭逸飞:“舅兄哪里是客居九仙,舅兄本应以九仙为家呀。”

    谭逸飞心中一跳,只觉宋宗祥话中似隐着极深的喻意,但一时又摸不透

    宋宗祥:“若非如此,舅兄怎会和宋某一样,为趋逐倭狗不惜以命相搏!但我靠得仅是侯府的军援,始终是宋府孤军抵御,而舅兄却能团结各界同仁正面迎敌,最终击垮柴田,这才是彻底绝薪止火。”

    谭逸飞:“大队长过奖。”

    宋宗祥:“今日所言皆是宋某肺腑,宋某的意思是,眼下时局莫测,日军在邻界虎视,侯府又遭兵变,但有舅兄坐阵宋某大可安心,这九仙镇就交给你了!”

    谭逸飞(正色):“大队长放心,逸飞一定和稚谦兄配合好,山防团防必会风虎云龙齐护九仙。”

    宋宗祥拍拍谭逸飞的肩:“好!你我龙兄虎弟,等我回来有一件要事商量,一切定如你我之心!”

    宋宗祥郑重真诚地凝视着谭逸飞,谭逸飞心中一热,余光看去,穆雪薇和随行兵丁已在官道等候

    谭逸飞凝神之时,宋宗祥已大步向官道奔去,谭逸飞瞧着他的背影,目光一道寒光闪过

    谭逸飞(内心独白):“龙兄虎弟!他这么说分明暗示回来就和雪薇圆房,和我成为名义上的真兄弟!”

    谭逸飞重重一拳击在树干之上,秋叶被震得簌簌而下

    _

    他身后不远的密林中,一双深邃之目正盯着他,一支枪已对准谭逸飞背后

    谭逸飞心绪纷乱下竟未察觉

    眼见就要扣动板机

    _

    28-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27场)仙客来酒楼-大堂,日内【酒中八仙】

    谭逸飞:“《饮中八仙》是诗圣杜甫所作,写的是唐代长安城八位嗜酒名人,他们均不为红尘淄染,于美酒中挥洒胸中浩然,正应了诗圣心目中的仙品。”

    众人:“好!”

    谭逸飞:“起句说的是大书法家贺知章。说他喝醉了跌到井下,居然就在井底睡起觉来了。(捧起一瓶)这酒就叫‘井底眠’。”

    老掌柜:“哈哈,接下一句说的汝阳王李琎(lin)吧?李琎是皇族中第一美男子,酒量也十分惊人,他敢沽完三斗酒之后才去朝见天子。”

    谭逸飞:“所以第二瓶就叫‘三斗朝天’。”

    宋宗梅:“这第三句是指李适之,善诗文,古人认为鲸能吸百川之水,就用来形容李适之的酒量之大。谭先生,你这第三瓶叫……”

    谭逸飞:“‘长鲸百川’。第四仙是齐国公崔宗之,不仅外表玉树临风,而且气质也象魏晋士人一样傲世嫉俗,所以我这第四瓶就叫‘玉树临风’。”

    众人:“好!和谭先生一样!”

    谭逸飞笑道:“多谢多谢。第五仙是说苏晋,他文采超逸,喜欢研习佛经,却常常贪杯纵酒,我这瓶就叫‘逃禅’”

    魏打更:“哎,第六句我知道,说的是咱的酒仙李白。”

    谭逸飞:“魏老哥对咱的酒仙仍是念念不忘。好,咱这第六瓶就还叫‘酒中仙’吧?”

    老掌柜:“这第七仙是草圣张旭,醉后以头浸墨,俨如神笔在纸上叱咤风云。”

    孙掌柜:“我们这第七瓶就叫‘云烟’。”

    钱老板:“哎,这最后一句说得可真和老魏有关了,听好了啊,‘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

    魏永更:“这说的是焦遂,与我有啥关系?”

    钱老板:“焦遂他也是个结巴呀!哈哈……”

    魏永更:“好你个老钱,拿我寻开心。”

    宋宗梅:“钱老板说的是真的,相传焦遂患口吃,但每次醉酒之后却能巧舌如簧,语惊四座,这第八瓶就叫……”

    谭逸飞:‘惊筵’。醉八仙醉态栩栩,不能不说诗圣文采奕奕啊!”

    (第二十八集结束,待续)



对酒当歌第二十八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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