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宋、柴,二十年前的宿仇后嗣蓦然重聚,生死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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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九宫山-山头,日外
宋宗梅娇弱之身如一朵离枝的花儿,了无生气地被缪世章搂在怀中,正渐渐枯萎
缪世章哭叫:“梅儿梅儿……”
七虎:“大小姐,大小姐!谭逸飞,我杀了你!”
谭逸飞被突然的变故打乱,如此凄惨令他始料未及,不禁怔住
缪世章一摸宋宗梅的头,被烫得一惊,“砰”跪在谭逸飞脚下乞求道:“谭先生,大小姐还有救,庙中我备有草药,求先生放我为大小姐疗伤。”
谭逸飞冷笑:“放你!”
缪世章急道:“大小姐命在旦夕,(叩首)世章求先生了——”
谭逸飞冷然不置可否
缪世章盯了谭逸飞片刻,点点头:“先生对缪某恨之入骨,缪某岂非痴人说梦?”
缪世章突然站起身,谭逸飞立即警惕地举枪而对
缪世章发鬓散乱,淡淡一笑:“请先生断我双腿筋脉!”
七虎大惊:“二哥,你这是干啥?”
缪世章脸色惨白却是异常坚定:“只求准缪某为大小姐疗伤!大小姐一旦平安,缪某定会自裁于先生面前!(撩衫再次跪倒)缪氏三代辅佐宋家,求先生赐我全忠!”
秋风扫面,两人定定对视,此刻的缪世章全无半分诡谲,满目忠烈竟令谭逸飞心中震动
终于,谭逸飞放下枪,微一挥手,缪世章一怔,目中乍喜,忙小心地将宋宗梅背在身上
张达:“谭先生可不能放了他呀。”
谭逸飞:“两位放心,团防的兄弟都在庙外,眼下救人要紧,我押后就是。”
王小顺:“我和先生去!”
谭逸飞点头,王小顺叫上两名士兵,随缪世章进入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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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九仙镇-北门,日外
北门外硝烟弥漫,两阵血溅尸横
侯元钦:“宋宗祥,实力悬殊尽在眼前,你虽绝情,我还顾及半分,交出帅印,我即刻退兵。”
宋宗祥一阵冷笑:“哼!识相的立刻缴械,看在世伯面上,还能落个全尸。”
侯元钦咬牙道:“既是如此……听令!火力加大两倍,半个时辰内破镇!”
随着士兵们一声“是!”,枪火声又起
宋宗英娇喝奔来,一眼看到中枪的谭稚谦,大惊扑上前:“稚谦!稚谦!”
谭稚谦惊喜:“宗英!(忧上心头)你怎么来了,不在府里歇着。”
宋宗英:“我哪儿放心的下呀,看!府里所有的枪火我全带来了。”
谭稚谦:“太好了,你快回去,我在这儿帮大哥!”
宋宗英一怔:“大哥?(扭头,惊)哥回镇了!哥!”
宋宗祥一分神,险些中弹:“宗英,这儿没你的事,赶快送稚谦和受伤的兄弟去医馆,快去!”
宋宗英猛地要往前冲,被谭稚谦不顾伤痛从后拼命抱住
宋英祥:“好妹子!听大哥的,哥在这儿镇的住,全镇父老就交给你和稚谦了!”
宋宗英抹了一把眼泪,重重点头,将谭稚谦扶上自己的马:“小生子,快送稚谦去医馆!(对团丁)有能动的没有,把附近的大车都拉来。(对护院)你们在这保护老爷!”
众人纷纷依命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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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宋府-穆雪薇宋宗祥新房,日内
从窗户看去,后院静静的,只有两个丫环
穆雪薇醒来,“忽”地惊坐起来,吓了孙妈一跳
孙妈:“哟,二夫人起得这猛,吓得我心差点出来!”
穆雪薇急问:“孙妈,宗祥呢?是……是不是已经抬回来了?”
孙妈:“这还没喝重阳酒怎么就醉了,老爷酒量那么好,还用抬回来?二夫人真会说笑。”
穆雪薇:“不是的,我看见他,我亲眼看见他被……(不忍说出,泪水流下)我要去看他,我要去陪他!”
穆雪薇急得就要出门,被孙妈一把拉回
孙妈:“你看见什么了就急慌慌的,那姓侯的正在北门打咱九仙镇呢,小姐和姑爷我是拦不住,你可别再出去了啊,没瞧吗?我把家丁都派出去守在咱府外面,打得可怕人呢。”
正说着,忽听院外两声短促惨叫,穆雪薇和孙妈看去,两个丫环已不见了
孙妈疑惑地开门,两具丫环尸首倒在门口
“啊!”吓得孙妈和穆雪薇大声惊叫
“呵呵呵……”一阵喉间发出的低沉笑声,柴日双蓦然出现在门外,匕首尚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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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九宫山-林中,日外
叶密林深,脚步卡卡
两名士兵在前,缪世章背着宋宗梅居中,王小顺和谭逸飞在后
缪世章时不时指挥着:“往左”“前面第五棵树往右。”
大家依言快步而行
谭逸飞观察着四周:“人说狡兔三窟,这九宫山中的密径真似九头之鸟,好细的心思。”
缪世章:“这是老爷布下的,老爷是新军名将,善谋善战,到镇上每个门都有下山的捷径。”
谭逸飞颇为钦佩地四下看去:“的确曲折精密,宋老爷高才!”
忽觉眼前一闪,王小顺惊呼一声,两个士兵回身,四下已无缪世章人影
满眼密林古木,王小顺辩不清方向,谭逸飞示意摒息,四人一动不动,冷静地听着细微的动静,果真,一个方向传出极轻但依然难以掩示的脚步声,谭逸飞一使眼色,四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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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宋府-穆雪薇宋宗祥新房,日内
柴日双狞笑着推门跨入
“啊——”穆雪薇和孙妈惊得色变,孙妈急去推他,“唰”匕首刺向孙妈,孙妈惨呼倒地
穆雪薇:“孙妈!孙妈!”
穆雪薇哭着去扶,被柴日双一把扯住,推坐床上,狞笑逼近
柴日双:“穆小姐,你是我见过的最最绝色,我想你已经很久很久了……”
柴日双淫笑亲去,被穆雪薇一掌掴在脸上,抄起留声机砸来,却被柴日双再次推倒
柴日双:“穆小姐,谭逸飞为了你可以舍弃整个家业,宋宗祥为了你可以拼命,你既是人尽可夫,多一个又怎么样呢?”
穆雪薇啐了一口:“闭嘴!你这倭狗!”
穆雪薇猛地向床柱撞去,被柴日双一把揪住,她抓下帘钩反手一刺,正中柴日双肩窝,血溅使柴日双大怒而更加疯狂,他将帘钩连拉绳一块使劲拽断,胡乱往口袋里一塞,狠狠向穆雪薇扑去,只听“当当”两声,柴日双后脑被东西打中,他回身一看,是孩子用的弹弓丸
大娣领二娣笑着跑进:“娘娘,娘娘!”
穆雪薇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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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城隍庙-偏殿谈氏灵堂,日内
幽秘的偏殿,阳光透过窗棂射入,四下静谧
突然一面墙壁被撞开一道缝,原来是个夹壁秘门,缪世章急喘着背着宋宗梅跑出,急奔下累得脱力,一头摔在地上,王小顺和士兵追出,一把将缪世章擒下
王小顺踢了缪世章一脚:“跑!我让你跑!”
谭逸飞缓步走出,冷冷盯着急喘的缪世章:“真要谭某打断你的腿是吗?”
缪世章:“缪某决无逃脱之意,这一番做作,是想把先生引到这里,这里就是在下说的绝密之处,也正是大队长暗喻的那个恕字,先生看上一眼,缪某死而无憾!”
谭逸飞一顿,不由仔细观察起这间偏殿,空间虽小却是一尘不染
“轰——”谭逸飞蓦然冷汗惊出,神案上供的竟是“酒仙镇谈氏”的灵位,灵位前正是当年盛酒的一套八仙过海酒瓶,整整齐齐在烛案之上
一时间谭逸飞极为目眩,灵牌上“酒仙镇”、“谈氏”字样和谈八仙酒瓶交替在眼前晃动,他的心嗵嗵急跳
缪世章缓缓道:“先生自砸酒坊那次之后,大队长就曾和我说起想带先生来这里,我却觉不妥。一来,宋家暗祭谈家本就和二十年宣扬的大恶人之说绝然相悖,一旦被镇上人得知,宋家表里不一威望尽失,若再被莠民造势,镇中势必再起纷乱。二来,世章和谈家有弑亲之仇,我,我内心无法象老爷一样将仇恨放下……”
谭逸飞:“你倒真是坦白!”
缪世章:“先生慧若明镜,世章不敢相瞒。今日,我本想等先生写完、写完那份……完全确认你的身份之后,由大队长亲自领你来这里的。那时你就会明白,你的复仇是多么的错!”
谭逸飞茫然道:“错……”
缪世章:“是的,错!老爷和令尊从幼年起就是莫逆之交,却眼睁睁看他火海焚身,这是何等的煎熬,何等的沉痛!”
谭逸飞泪水瞬时盈眶,肩头抖动,恨恨道:“戬戮之实,何谈沉痛!要以这焚心之痛来炫耀吗?”
“啊——”谭逸飞大喝一声,将果实供品打翻在地
缪世章:“不!老爷从没想过要灭掉谈门,只想着烧掉存有毒酒的酒坊拯救全镇。围坊那天多次喊话让谈老祖举家撤离酒坊,但谈老祖固守祖业誓死不离,令尊至孝,终于,酿此惨祸!”
谭逸飞蓦然转身:“胡说!如此虎狼之残怎会心生恻隐?休想颠倒是非为宋氏脱罪!”
缪世章:“世章句句实言,灵牌下有老爷亲笔血书,先生一看便知。”
谭逸飞颤抖着双手移开灵牌,将下面的厚厚宣纸拿出,打开,“轰——”洋洋血书赫然
谭逸飞呆住
缪世章:“先生书法高妙,必知此书绝非假造,是与这灵位一同供奉了二十年呀!”
满目血字如泣如诉令谭逸飞眼中心中急剧跳动
缪世章:“老爷泣血而书,书成后大伤元气,重病三月!请谭先生一定要字字句句仔细地看。在下这就去给大小姐用药,就请几位长官相随。”
谭逸飞此刻已纷乱之极,右手一挥,王小顺和士兵押着缪世章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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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宋府-穆雪薇宋宗祥新房,日内
柴日双对着大娣二娣露出狰狞:“这就是宋宗祥的崽子吗?我就先断了他的后!”
穆雪薇扑上前死死抓住柴日双:“快跑,大娣快带妹妹跑!来人啊来人啊——”
大娣二娣愣住
柴日双目露杀机,被穆雪薇拼命拖住,他使劲想推开穆雪薇,穆雪薇咬牙强忍
大娣二娣反而跑上前用小拳头打着柴日双:“不许打娘娘,大恶人,不许打娘娘!”
穆雪薇:“不要管二娘,快跑呀,去府外叫家院叔叔快来救二娘啊——”
柴日双突然住手,大笑起来:“穆小姐,你就不要再有这念头了,府上的家人都被我在水中下了药,只怕醒不过来了,哈哈哈!只等宋宗祥一到,就是我报大仇的时候!”
柴日双的狂笑中,穆雪薇本应害怕,却凄然顿住
穆雪薇(喃喃):“宗祥一到?宗祥一到……他还能到吗?”
柴日双:“什么?”
穆雪薇泣道:“我亲眼看见他中了火雷,现在只怕已经……已经……”
“啊——”穆雪薇在惊惧伤心下萎身倒地,痛哭起来
柴日双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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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城隍庙-偏殿谈氏灵堂,日内
(背景音乐箫曲《阳关三叠》)
门“嘎吱”被关上,白烛银签,青香金炉,映着谭逸飞苍白的面容
炉香游丝般袅燃,幽静中他渐渐沉下心来,凝神看那份长长血书
宋老爷(旁白):“谈氏酒仙香飘百里,历乃本镇荣耀,老祖却受倭人柴田哲夫所惑,暗兑烟毒荼炭镇民,家父力劝不得,反遭老祖煽动暴民血洗。某闻讯而归,晓以倭人蚀骨侵镇之狼心,老祖却二番追杀,至某家破人亡,某忍无可忍,率军烧坊,决意连同其愚顽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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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谭逸飞幻化出的仇恨画面)九宫湖边,黄昏外
九宫湖边冲天的大火,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湖水倒映着红色火焰,如同满湖的鲜血
宋老爷(旁白):“某兵临酒坊,山呼谈氏出坊,奈何老祖誓与祖业同生共灭,火起亦至死不化!可叹某与谈弟至交三十载,谈弟仁人君子,两难中慨然尽孝,谈门就此俱焚!痛哉悲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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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0,城隍庙-偏殿谈氏灵堂,日内
(接上场)满湖的血红和眼前的血书渐溶成一片
宋老爷(旁白):“倭人野心,至我同胞相残、兄弟离分!今为谈氏设长明永祭,以慰余心,以警子孙!”
“嗡——”谭逸飞站立不稳靠在供案上,胸膛急剧起伏:“不!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这是姓宋的骗我,他骗我的!(怒吼)你们都在骗我——”
谭逸飞大声告诫着自己,只觉胸腔似要炸裂,奔到门边“咣”将门大开,扶着门大口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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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1,城隍庙-院中,日外
只听“咣咣”大锣敲响,“呼啦啦”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冲进庙中
魏永更:“谭老弟!谭老弟!”
魏永更跑得衣衫不整,汗流浃背,后面跟着阿立阿威和团丁,七虎已被张达带兵押到,众人均围住谭逸飞
谭逸飞茫然:“魏老哥?(回过神)魏老哥,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如此狼狈?”
魏永更:“谭、谭老弟!侯元钦那厮领了几百人要血洗咱九仙啊!快,快顶不住了!”
“轰——”众人大惊
谭逸飞:“团防是不是已经在北门抵御?”
魏永更:“正在北门打着呢,幸亏你猜得准啊,要是兄弟们都守在东门,那可坏了。”
阿威:“怎么是猜?谭团总一早就布置好了。”
谭逸飞:“大队长离镇那天,林中有零散的士兵探头探脑的,我就想,九仙镇可能会有兵患,侯元钦师出无名,所以走北路大有可能。”
魏永更:“嗬!原、原来老弟你早有算计啦。眼下咋办?”
张达:“谭先生,侯元钦叛乱是全军大患,杨大哥有令,我兄弟全凭先生调谴!”
七虎喊道:“谭先生,求你放开虎子,虎子去帮大哥打退那畜牲,再来听你处置!”
张达:“放?只怕纵虎归山!”
缪世章(画外音):“谢谭先生赐大小姐一线生机,世章特来践诺!”
众人望去,缪世章被王小顺推过来,两人对视
缪世章:“灵堂之中先生是否已经看明白了?”
谭逸飞心中一震,肃然看向别处,不语
缪世章点点头,突然“嗵!”郑重跪下,直直盯着谭逸飞:“世章一命不值什么,请先生动手!只盼先生放虎子助大队长一臂之力!这是密径地图和机关的布局,可速通各门,世章献给先生。”
王小顺递上地图,谭逸飞凝眉接过
缪世章:“宋氏三代心系九仙,保护全镇胜于己命,而这全镇百姓,穆小姐就在其中!于公于私,求先生大局为重,速速发兵!这是世章腑肺遗愿,求先生成全!”
缪世章叩地不起,谭逸飞心头大震,猛的想起那日与穆雪薇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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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薇(画外音回响):“逸飞,你商海得志,沉浸其中,是不是是已经忘了我爹的教诲?”
谭逸飞(画外音回响):“什么?”
穆雪薇(画外音回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国之不保,家财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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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谭逸飞心头大震,四下看去,众人均摩拳擦掌,七虎目中赤诚一片
谭逸飞沉吟片刻:“侯贼得逞心切,必分兵向东西二门夹攻,(递上地图)便请张兄和阿立兄弟领兵去东门,王兄和阿威兄弟领兵去西门,张兄和王兄久经沙场,一切全听他二人指挥!”
众人:“是!”
“呼啦”张达王小顺和团丁均按地图涌进庙中内院,少时,人声渐消
院中除谭逸飞、魏永更和几名团丁外,只剩被缚的七虎,和叩地不起的缪世章
忽然的寂静使空气立时紧张了起来
谭逸飞冷冷注视脚下的缪世章,突然拔出腰间匕首破空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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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2,宋府-穆雪薇宋宗祥新房,日内
柴日双渐渐疑心:“宋宗祥身经百战,怎么会触雷啊?”
穆雪薇心痛道:“因为他从没提防过布雷的这个人。(哭)晚了一步,可叹我晚了一步啊宗祥。”
柴日双突然道:“是谭逸飞?”
穆雪薇蓦然止住哭泣:“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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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3,城隍庙-院内,日外
阳光闪处,谭逸飞的刀光“唰”刺向缪世章
七虎惊叫:“二哥!”
只见刀锋闪处,缪世章绑绳割断,七虎正惊疑,就见谭逸飞走近自己,唰一刀也将他松了绑
魏永更:“谭老弟……”
七虎扶起缪世章,二人疑惑地望着谭逸飞
谭逸飞不看他二人,冷冷道:“九宫山为南面屏障,不得不防,现在就交给两位!”
七虎和缪世章心中一惊:“谭先生……”
谭逸飞:“魏老哥,酒窖底层我备了枪械,请带七爷去取。”
魏永更敬佩又诧异:“呀,老弟你啥时侯藏的,真有你的!”
七虎:“谭先生,你信得过我俩?”
谭逸飞:“七爷的兄弟就在庙外,请带伤势轻点的人和我酒坊兄弟散防在山脚,这是枪火库钥匙,现在就去,别让侯贼有机可乘。”
一把铜匙交于七虎手中,七虎心头大热,不再多言,用力抱拳,与魏永更离庙
秋风拂面,只剩谭逸飞和缪世章二人
谭逸飞:“缪兄惯用火阵,就请仍按九宫阵在山腰布下火雷,以防侯贼派人入山偷袭。”
缪世章:“先生放心!”
谭逸飞心头一颤,仍不回头
缪世章:“先生不愧军中高才,片刻间就布局周密,但是大队长和谭教习苦守北门,一定急需后援。”
谭逸飞点头:“逸飞这就前去!”
“轰——”缪世章呆住,谭逸飞单枪匹马去往北门,此去可救宋宗祥一命,亦可要宋宗祥一命,缪世章心头不由剧烈打颤,谭逸飞已步履如风向后院密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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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4,宋府-穆雪薇房宋宗祥新房,日内
柴日双:“因为《宋氏宗记》里说了,他二人本是血海世仇!”
穆雪薇心头再次大痛,不禁又哭起来:“不是不是,本来不该这样的,他们本该是兄弟才是啊。”
柴日双:“哼,没想到谭逸飞竟然是谈老祖之后,当年我们两姓都被宋氏逼得走投无路,今天终于报了家仇!既然他先我一步要了宋宗祥的命,(看向大娣二娣)也好,我就除了宋氏这两颗苗!”
柴日双心随手动,已拉住大娣举起刀来
穆雪薇突然道:“我答应你!”
刀停在空中
柴日双淫邪地扭过头:“什么?”
穆雪薇突然十分冷静,站起身来:“你刚才要做的事,我答应你,但必须放了孩子!”
柴日双收刀,摸向穆雪薇脸颊:“当真?”
穆雪薇急护在大娣二娣身前:“我是她们的娘,为了她们做什么都可以!绝不能伤她们半分!”
柴日双:“好好好,小美人,全随你,来吧,咱们这就……”
穆雪薇打掉柴日双的魔爪:“不能当着孩子,去别的房间!”
柴日双:“幺西,全随你。”
穆雪薇急步拉开房门,突然被柴日双拉住
柴日双沉声道:“不,哪都不去,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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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5,九仙镇-北门,日外
团防和山防均枪弹渐尽,重伤的人倒得四下皆是
“突突突突”工事后竟只有宋宗祥一人,他血染黑披,额上的布帕下也是鲜血急渗
宋宗祥一伸手:“枪!再来一把!”
喊了几声,发现无人回应,一扭头,发现已无人可用,无枪可用
侯元钦一挥手,对方二十来人举枪步步逼近
侯元钦:“姓宋的,我倒要看看,咱们是谁留个全尸!”
宋宗祥无所畏惧,凛然站起,巨塔般的气势令士兵们心头发颤
侯元钦:“我已派兵分攻各门,占据九仙是片刻的事,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呢?宋宗英已经把帅印给你了吧,把它交给我,我留她一命,(邪恶冷笑)她不是怀了你们宋家的种儿吗?”
宋宗祥惊怒,突然震吼一声“畜牲——”,抄起粗大木桩挥舞着抡去,他的神力一下旋倒一大片,士兵震惊得忘了开枪,宋宗祥直冲侯元钦而来,侯元钦惊得将一个士兵推到面前挡了一下,“咣”士兵被一棍打出三丈,登时毙命,棍风过处,侯元钦军帽落地,吓得冷汗直流
侯元钦急喊:“给我杀,你们都是死人吗?”
众兵举枪,却被宋宗祥急抡的木桩扫得纷纷躲避,难以瞄准,只好举起刺刀劈刺去,“卟”“卟”鲜血飞溅处,宋宗祥多处中刀,木桩终于“咣当”脱手,却挺立不倒,众兵警觉得举刺刀合围,均不敢上前
侯元钦恨极,咬牙举枪
宋宗祥一身是血,大睁双目,怒瞪侯元钦
侯元钦板击扣动
“砰”的一声枪响震惊北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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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6,宋府-穆雪薇房宋宗祥新房,日内
柴日双冷笑起来:“穆小姐真是聪明,你我出门,这两个崽子没人看管,当然会去府外喊人,是不是?”
穆雪薇:“你要不放心,我就把她俩锁在屋里,雪薇宁愿一死也绝不能脏了孩子的双眼。”
穆雪薇的纯洁凛然令柴日双无法拒绝,他点了点头:“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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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7,九仙镇-北门,日外
“砰”侯元钦倒地
众兵大惊,向他跑来:“少帅!少帅!”
宋宗祥正惊异间,只见一匹青骢马驰来,风驰处马上之人神枪出手,一枪一个将宋宗祥身边的士兵击倒
宋宗祥大喜:“谭舅兄!”
谭逸飞纵马上前,扔一把手枪给宋宗祥:“上马!”
宋宗祥正要跨上,急然一惊,猛一蹿身将谭逸飞搂下马来,只听一串枪响,二人急滚躲开子弹袭来
定神看去,侯元钦狞笑着又换了一把枪:“没想到吧两位,本人内着美国真丝防弹衣,先生好身手,可惜要做个陪葬了!”
谭逸飞一笑:“真丝弹衣防手枪尚可,却防不住步枪!”
就见谭逸飞疾风般冲向士兵,三两下即夺下步枪,向侯元钦疾射,侯元钦吓得爬跌在士兵身后
侯元钦:“给我上给我上,杀这两人重重有赏!”
谭逸飞再击,枪中再没子弹,他果断弃枪,和宋宗祥背对背,两人手中仅两把手枪,士兵们将他俩越围越近
谭逸飞:“各位兄弟都是同胞手足,为什么要跟随这等无耻之人!”
宋宗祥:“此人任倭寇唯亲,竟做出拘禁父帅这等桀逆之事,定遭天遣!”
谭逸飞:“各位既然戎装在身,当怀报国之志,大丈夫本应马革裹尸,怎能同根相残!”
宋宗祥:“眼下倭寇大举烽烟,我等均应跟从侯司令驱虏荡倭,为什么要在这做这种蠢事!”
谭逸飞和宋宗祥齐喝:“丢下武器,定免一死!”
“嚓嚓”几杆枪竟真的被抛掉,士兵均有动摇之意
“砰”一刚丢下枪的士兵被击毙
侯元钦嘶声叫道:“莫听他二人蛊惑,速击毙他们!(砰”放了一声空枪)违令者死!”
士兵们刚刚动摇的心再不敢多想,纷纷举枪逼近
“嗵”谭逸飞和宋宗祥两背相靠,均能听到对方心跳,二人缓缓旋身,瞄着一个个士兵,士兵均惧他二人精准枪法,一时谁都不敢先开枪
侯元钦:“杀!”
“卡卡”板击扣动,未及按下,只听“砰砰”一阵枪响,士兵纷纷倒地
侯元钦大惊回头,“砰”一枪正中眉心,未发一声,已“嗵”地倒地毙命
谭逸飞大喜迎上:“杨兄!”
宋宗祥看去,杨汉鼎率团威风凛凛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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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8,宋府-书房,日内
“吱”门开,穆雪薇和柴日双走进寂静的书房,柴日双反手将门关严,正要动手
穆雪薇突然道:“一朝云雨值呢,还是逸飞的全部家业值?”
柴日双顿住:“什么意思?”
穆雪薇:“宗祥已经走了,你家仇也报了,福田升可全没了,你毕生财富已是空空流水。”
柴日双咬牙:“还不是谭逸飞害我!”
穆雪薇:“正因为这样,你为什么不把他的家业全夺过来?(淡笑)我是逸飞最心爱的人,他为我不惜抛家舍业你也已经见识,何不以我的完璧和他交换呢?我自信,此赌必胜!”
句句说得柴日双心动,直起身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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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9,九仙镇-街上,日外
魏永更咣咣敲着大锣,给杨汉鼎的队伍开路,一众叛军均已绑缚
谭逸飞扶着宋宗祥,二人同坐青骢马上,一路上和沿途镇民微笑着
“英雄啊,英难啊,要没有谭先生和大队长,九仙就遭大劫了。”
“你看,他俩多象兄弟俩啊。”
“可不就是兄弟吗?谭先生是大队长的舅兄啊……”
谭逸飞心头一沉,面上仍是微笑着,他打马行到杨汉鼎身旁
谭逸飞:“杨兄,我已交待魏老哥领兄弟们到仙客来暂歇,等逸飞送大队长回府之后就去见杨兄。”
杨汉鼎:“好!今天痛决,定要一醉方休!”
谭逸飞抱拳:“小弟为杨兄庆功!”
两人分道,谭逸飞只身和宋宗祥向宋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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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0,宋府-门外至后院,日外
谭逸飞和宋宗祥驰马而来,忽见家丁们均歪斜在围墙边
宋宗祥一惊,几乎晃下马来,谭逸飞赶快先一步跃下马扶住他,宋宗祥心急地瘸拐冲进府去,从前院至后院丫环均纷纷倒地,后院寂静无人,隐隐传来孩子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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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1,宋府-穆雪薇宋宗祥新房,日外
宋宗祥大惊,冲过去一脚踢开穆雪薇房门,孙妈倒在血泊中,大娣二娣三娣吓得大哭
宋宗祥:“大娣二娣!”
大娣二娣扑到宋宗祥怀中:“爹爹——爹爹——”
宋宗祥将她们紧紧搂住,伤口被压得流血,却仍搂得紧紧
谭逸飞为挚深父爱心头一热,静静看着
大娣:“爹爹,有个大恶人跑来咱家,打娘娘,还要拿刀杀我们,娘娘就把我们锁起来,娘娘……娘娘被大恶人带走了。”
二娣:“爹爹,我要娘娘,二娣要娘娘……”
宋宗祥和谭逸飞大惊:“雪薇?”
宋宗祥说了句“替我照顾她俩”,人已疾速出门
谭逸飞:“哎大队长!大娣二娣,快躲到床下去,千万别出来,叔叔去救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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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2,宋府-书房,日内
柴日双时不时狡诈地注视着穆雪薇,穆雪薇的绝美令他心猿意马,谭逸飞巨大的财富令他垂涎,他徘徊着,一时难以决断
终于柴日双点头:“好!我就要谭逸飞交出全部家业!”
穆雪薇闭目,终于轻舒出一口气
正在此时,院中传来宋宗祥的急喊“雪薇!雪薇!”接着谭逸飞的呼唤又响起“大队长,别嚷啊,别惊动了倭贼……”
穆雪薇又惊又喜,起身便去开门:“逸飞!宗祥,我在这儿!”
柴日双一把扯回她,情急下从衣袋摸出那条带帘钩的拉绳,去捆穆雪薇,穆雪薇一边大叫一边使尽全力连推带踹摆脱柴日双,向书房门扑去,柴日双拉扯不住,只将帘钩钩住了雪薇的后腰
门被柴日双插严“咣咣”拉之不开,穆雪薇正急,“唰”一把匕首已横其颈上
柴日双阴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穆小姐,宋宗祥哪里已死?柴某几乎被你骗过!”
“咣”门被宋宗祥踢开,四人骤见,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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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3,宋府-前院,日外
柴日双勒着穆雪薇步步走出,宋宗祥不由步步退后,谭逸飞心中焦急万分
宋宗祥:“柴田,还不放开雪薇!”
柴日双冷笑:“宋宗祥,柴某未报家仇怎会罢手!你说我会放吗?你说我会吗!”
宋宗祥:“你要宋某的命,好!这就来取!”
柴日双:“哼,把枪丢过来,你必需自裁在我面前,这样的话,穆小姐我即刻便放!”
宋宗祥:“好!”
“当!”手枪丢到柴日双脚下,宋宗祥的毫不犹豫令谭逸飞惊讶又感动
穆雪薇大叫:“不,不要!不要啊宗祥。”
宋宗祥已拔刀对准自己:“雪薇,宋某承诺护你一生,言出必信!”
刀光已闪,闪在柴日双兴奋恶毒的眼中
突然一只手将宋宗祥之手按住
谭逸飞:“且慢!柴老板,大队长信你,谭某却不以为然。大队长以命相酬,你却未必就放雪薇,到时候再敲谭某一笔却也不难?”
柴日双被说中心事,不由眼露诡祟:“谭先生果真精明,只是穆小姐在我手中,你能如何?”
谭逸飞:“正因为在你手中,才好谈笔生意,在下愿用全副家当交换雪薇如何?”
柴日双:“柴某求之不得,只是父仇大于天,谭先生再说什么都没用!”
谭逸飞:“就算你报了仇,必难全身而退,反倒令柴田家族今日覆亡!”
柴日双一惊,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谭逸飞:“不妨考虑我的提议,放了雪薇,把谭八仙收于囊中。我们俩就站在这旁观,他现在身负重伤支撑不了多久,就是再神勇也不及柴老板一枪。”
“轰——”众人均大惊看着谭逸飞,谭逸飞却面不改色
柴日双深深盯着谭逸飞:“你,绝不动手?”
谭逸飞:“绝不动手!”
柴日双:“为何?”
谭逸飞:“只因他与我有夺妻之恨!”
此话一出,令三人再次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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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4,九宫山-山头,日外
老童铁匠在谈母坟旁林中使劲挖着,终于挖出一物,他欣慰地看了看,揣在怀中
老人霜发浸汗,疲惫不堪,却仍尽量加快脚步,扶着竹枝踉跄向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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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5,宋府-前院,日外
宋宗祥惊诧:“谭、谭舅兄,你说什么?”
谭逸飞冷冷道:“谁是你的舅兄?雪薇她是我的娘子!是缪世章危言耸听,明知雪薇不情愿却硬逼雪薇拜堂,这不是夺妻之恨是什么!”
穆雪薇大急:“逸飞……”
宋宗祥大惊:“原来,原来你二人真是……我本来也怀疑过,但你次次掩示,及至后来我对雪薇已再难割舍,(心乱)我,我……”
穆雪薇低泣:“宋大哥……”
谭逸飞突然话锋一转:“柴老板,我二人的情仇你已经全看到了,是否考虑好了?”
柴日双:“好!你现在就写字据!”
谭逸飞点头,撕下衣衫一角,掏出钢笔唰唰而就,递上:“这样行吗?”
柴日双侧头看去,就在这一瞬,谭逸飞突然急拉他握匕之手,漂亮地一摔一踢,将柴日双踢出丈外,匕首“当啷”落地,宋宗祥俯身拾起自己的枪
谭逸飞正要去扶穆雪薇,只见穆雪薇突然也随柴日双摔了出去,谭逸飞的手离她的衣袂只差一寸
谭逸飞大惊,才看到柴田拴在穆雪薇纤腰上的帘钩,柴田摔出一拽,穆雪薇便又被他挟住
谭逸飞和宋宗祥同时枪对柴日双,柴日双却已先一步执枪顶住雪薇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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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6,九宫山-山路,日外
缪世章小心地背着宋宗梅
宋宗梅:“世章哥……”
缪世章:“梅儿别怕,我这就送你去医馆,别怕别怕……”
宋宗梅轻轻道:“世章哥,你还记得吗,咱们小时候也是在这城隍庙,你把我抱在怀里……”
缪世章心头大动,嗵嗵狂跳起来:“世章,记不清了……”
宋宗梅搂紧缪世章,腕上桃木珠串晃动,令缪世章一颤
宋宗梅:“你记得你一定记得。(面色一黯)你是嫌梅儿曾是戏子,又曾嫁于侯贼?”
缪世章急道:“没有没有,世章从没这么想过,世章敬大小姐忠孝!”
宋宗梅:“梅儿对你又何尝不敬?你纵有千般的不是,一颗心却全系在宋家。世章哥,爹本来就把我许婚给你,你还记得吗,还记得吗?”
缪世章脸红耳赤:“我……我……我怎不记得……”
宋宗梅卟哧笑了,缪世章心都快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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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7,宋府-前院,日内
柴日双拎着穆雪薇站起,厉声道:“想要她活命,你二人立刻将对方击毙!”
“轰——”此话令宋宗祥和谭逸飞一凛
宋宗祥冷笑:“我二人相残,又怎么知道你一定会放了雪薇?”
柴日双手中一顶:“你不信又能怎么样?快点动手!”
穆雪薇:“不不,杀了这倭寇,别管我别管我。”
“当”枪把重重击在穆雪薇后颈,雪白颈上立刻青紫
谭逸飞和宋宗祥立刻心疼叫道:“雪薇!”
柴日双残酷狞笑:“心疼了吗?那还不动手!你二人本是世仇,这一枪早晚得打,此刻对决不是正合时宜吗?”
“轰——”二人再次大惊,同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穆雪薇:“他看了《宋氏宗记》,我也看了,逸飞,你错怪宗祥了,他明知你是谈家后代,却毫不记恨,反视你为兄弟!”
谭逸飞只觉眼前一阵眩晕,不由微微颤抖起来(对宋宗祥):“你,你早知道我的身份?”
宋宗祥凝重点头:“我和世章本来只是怀疑,直到那天我看到雪薇耳上的银叶子方才确定,因为那上面有谈家的印记。”
谭逸飞不由一惊
宋宗祥:“你二人年纪尚轻,之前一定没有见过这个印记,不然不会公然戴在耳上。你们既兄妹相称,我便以为雪薇亦是谈家后人,正因如此,我迎娶雪薇之时,也看出雪薇并不十分情愿,但仍然按下印信。一来,我对雪薇爱慕至深,二来,我想若是宋谈两家联姻,或可一泯恩仇。”
谭逸飞:“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穆雪薇急呼:“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宋老爷他是迫不得以啊!你想想逸飞,若是宋大哥想要你的命,随便一个冷枪不就可以了吗?便是他没有,不但没有,他对你、对我、对酒仙是全然维护,他不顾性命地保护我们啊逸飞!”
柴日双:“住口!(眯着眼睛)谭逸飞,说起来你我也算同仇敌忾,家父与你祖父合作酒仙本来财源大开,却被宋家老头禁了,还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你还犹豫什么?替我杀了他快杀了他!”
谭逸飞嗡地心惊:“你说什么?家祖怎会和你这倭鬼共事!不得胡言!”
柴日双:“哼!你还以为你祖上有多尊祟,这加了大麻的酒仙就是出自你谈家酒坊,两家怎么分账的,家父记得清清楚楚!”
“轰——”谭逸飞蓦的呆了,之前魏永更的话,缪世章的话、宋老爷的血书他均将信将疑,此刻恶人柴田的话却更加笃定,令他立时心乱如麻
宋宗祥:“谭兄弟快别信他,是柴田暗中在酒仙里下毒,谈老祖完全不知道啊。”
柴日双:“别再多说了!我数到三,再不动手她就死!”
宋宗祥:“她要死了,你也立刻毙命!”
柴日双:“哈哈哈哈,那也能让你俩痛苦一辈子,这就够了,够了!(突然厉声)一!”
宋宗祥和谭逸飞均吸了一口气,胸膛急涌,手中颤抖
柴日双大声喊着:“二!”
随着一声“二”字,只听“砰”的一声,柴日双一枪打在穆雪薇腿上,鲜血立时流出,雪薇站立不稳痛呼出声
宋宗祥和谭逸飞立时心如刀割:“雪薇!”
柴日双阴狠道:“柴某说到做到!
宋宗祥和谭逸飞再难犹豫,谭逸飞咬牙“唰”举枪对准宋宗祥,宋宗祥亦缓缓举枪
柴日双:“三!”
只听“砰!砰!”两枪,谭逸飞和宋宗祥同时击中对方胸口,〈慢镜〉同时血溅仰倒
(悲情的画外音乐)
穆雪薇呆了,柴日双也呆了
整个后院静得可怕
突然穆雪薇大哭响彻天地:“啊——”
柴日双的快意涌遍全身,他急喘着,进而狂笑,已兴奋得不知所措,不经意地放开了穆雪薇
腿上伤口令穆雪薇萎然倒地,她痛哭着向二人爬去:“逸飞——宗祥——”
柴日双狂笑着,捶胸顿足:“父亲大人!一郎终于为您报了大仇,父亲……”
“砰砰!”又是两声同时响起的枪声,全击中柴日双要害,一枪在头,一枪在胸
柴日双“嗵”跪在地上,惊看着正捂胸站起的谭逸飞和宋宗祥,他再不及说出一个字,“咣”死在二人脚下
穆雪薇由极悲骤转入极喜,惊得呆住,完全说不出话来
(动情地音乐响起)
谭逸飞和宋宗祥深深对视,看了看自己胸前的枪口,明白二人刚才竟如兄弟般默契,同时击偏对方要害,待得柴日双放松,二人又再次默契联手毙之
宋宗祥已激动得泛泪,正在此时,谭逸飞却“唰”地掏出另一把枪正正地对准了他
“轰——”穆雪薇大惊,宋宗祥亦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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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8,九仙镇-街上,日外
缪世章背着宋宗梅坦然地行走在大街,镇民虽慌乱未褪,但已热闹如平日,所有人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俩,但此刻,缪世章和宋宗梅心中却只有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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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9,宋府-前院,日外
冷冷的枪口正对宋宗祥,正如冷冷的谭逸飞
穆雪薇大叫爬上前:“逸飞,住手逸飞!”
宋宗祥忽然颇为平静:“宗祥愿代家父偿此血债,但请放过宋某家人。”
穆雪薇嘶喊:“不要!宗祥不要!”
谭逸飞:“谈逸飞承诺,绝不伤及府上他人。”
宋宗祥点点头:“谈兄弟一代帅才,宋某毫无后顾。宋某去后,本镇恢复贵号酒仙镇之名,全镇安危就交给兄弟了!”
宋宗祥平静闭目,已听到板机响动
忽然穆雪薇咬牙立起,扑到宋宗祥身前,被宋宗祥一把搂住
宋宗祥和谭逸飞:“雪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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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0,九仙镇-街上,日外
宋宗英和缪世章站在街侧,一些伤兵搀扶着走过
缪世章:“世章有要事去找大队长,大小姐和姑爷就全托二小姐照顾了。”
宋宗英:“这你放心,这交给我。”
缪世章正要打马,忽见老童铁匠已累得走不动,颤悠悠的倒在路边,“咣”怀中一物摔出
缪世章看去,乃是一铜制精美首饰匣
“轰——”匣盖上刻有清晰的谈氏标记
缪世章向老童铁匠看去,二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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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1,宋府-前院,日外
穆雪薇异常肃穆地转身,盯着谭逸飞,缓缓念道:“逸飞果真谈氏之后,宋某理应提防,却渐渐被其五常之德所折服,他对镇中父老大仁大义,对倭商柴田大智大勇,宁为玉碎亦不屈从的凛然之气震憾余心,此乃兄弟也!”
谭逸飞心中大动,蹙眉盯着宋宗祥
宋宗祥却十分惊喜:“雪薇,你,你竟过目不忘!”
穆雪薇此时全然沉浸在诵读宋宗祥的信笺之上,继续念出:“曾几何时,我二人联手共击柴田,彼时竟心意相通,快哉快哉!”
在谭逸飞与宋宗祥的互视中一组画面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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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回第十五集第14场〉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宋宗祥上前走到锅台前,伸出手去,在台上的谭逸飞一怔,随即伸手相握
宋宗祥用力一拉,谭逸飞跳下锅台,两人深深对视,竟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敬佩
柴日双:“但这地却是你九仙镇的,你们九仙镇仗势欺人,以为伪造一纸已烧掉的地契便可一脱干系了吗?”
宋宗祥:“宋某平生磊落,这就是地契的原件哪儿来的伪造?”
谭逸飞:“怪只怪郭老板打眼,连累柴老板空提了打水竹篮。
宋宗祥:“别说是县上,就是你告到省府,这地契也经得起查验!”
谭逸飞:“以二位的阅历竟会分辨不出地契和地约的区别?真是令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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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回第十九集第13场〉酒仙酒坊-院中,午外
柴日双被震得目中一跳:“哦?宋大队长好足的底气,难道你能变出粮食来不成?”
宋宗祥直直地盯着他:“正是!虎子,传令开我府仓,全部运来酒坊!”
“轰——”所有人均被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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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回第二十六第22场〉宋府-大厅,日内
宋宗祥断然道:“不成!秘方是酒仙的根,怎么能落到旁人之手?九仙镇不得与日商通贸,先生又怎能为我兄弟屈就于他?”
谭逸飞一笑:“在下愧为商会会长,赋有改写商规的权利,就删去与日通贸这则,但不容日商涉足却绝对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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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逸飞回想着往日历历,手中枪颤抖起来,一抬头,发现宋宗祥正微笑着如长兄一般看着他,谭逸飞忙移开目光
宋宗祥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视其为兄弟,只是不知他对我又是如何相看?”
谭逸飞猛抬头,发现手中枪竟不知何时已然垂下,不由下意识地再次举起,却已全无初时坚定:“你别以为……别以为只言片语就可以蒙过我。”
穆雪薇:“逸飞!你怎么还不明白!柴田说的你也不信吗!”
谭逸飞看着柴日双的尸体,枪抖动着,心中已然纷乱之极
一阵急促脚步冲入后院,缪世章搀扶老童铁匠赶到,二人被眼前之景惊住
宋宗祥:“世章,你回来啦。”
如常的亲切,虽短短一句,却令缪世章心中大动,跪倒在宋宗祥面前,深深叩下头去
缪世章激动道:“大少爷——(转对谭逸飞)谭先生,童大爷带来一件令尊的遗物,是他老人家不顾年迈体弱,亲自攀到九宫山顶取回来的。”
老童铁匠一把扶住谭逸飞,仔仔细细端详,老泪盈眶:“像!真像!你果真是谈大哥的孙子,老天有眼,叫谈氏尚留一脉。”
谭逸飞:“童爷爷……”
老童铁匠:“你那酒仙和谈大哥的一丝不差,雪薇姑娘戴的银坠子又是我亲手打的,我就啥都明白啦。(叹)哎,那场大火呀,别人只道我怕受连累躲出去了,其实我一直守在火边两天两夜呀,只等那火小了,我瞅个空子偷着进了火场,我想给老哥哥收殓收殓呀……”
老童铁匠泪下,全院均沉浸在悲伤之中
谭逸飞:“童爷爷,谢谢,谢谢您!”
老童铁匠递上首饰匣:“给,孩子。这是你爹托我给你娘做的匣子,里面装了贵重物,我就嵌了把内锁。原先摸不透你,也瞅不清你们两家是打是和,可不敢轻易拿出来。这场大劫一过呀,可算看到你们哥俩一条心啦,这物件也终该见天日喽!”
老童铁匠打开精巧铜锁,一本焦黄的《谈氏宗记》呈现眼前
老童铁匠:“这是从你爹身边拾的,被你爹紧紧地压在身子底下呀,幸亏这么护着,留下了半本。”
谭逸飞颤抖翻阅,最后一页是谈父熟悉俊秀的笔迹,他立时心跳加剧
谈父(画外音):“我于火海之中续写本氏宗记,望日后飞儿有幸得见。逸飞吾儿,此乃为父绝笔,最为痛心之处,便是不能接你娘过门,只一日之遥便至永别!爹多想搂你入怀,亲你抚你,奈何却徒留终生至憾……”
“嗵“谭逸飞跪倒在地,悲呼:”爹——”
谈父(画外音):“为父留此字好教吾儿得知,尔祖父沉湎祖业,未识破倭人染毒酒中残害父老之阴谋,宋兄为除毒患,方至痛心一炬,其不知亦受几多煎熬。为父不才,对家尊敬爱无以割舍,决意陪赴九泉以尽孝道。此乃本宗应得之过,万不可对宋氏寻仇,切切!”
谭逸飞读完,双眼发直一动不动,穆雪薇吓得赶快上前去扶他
穆雪薇:“逸飞,你怎么了逸飞……”
谭逸飞(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痛心道)竟然真是如此!”
老童铁匠抚慰地拍拍谭逸飞的肩,将首饰匣底层的锁打开,递出一物,谭逸飞接过,是一只刻有“飞”字的长命锁
老童铁匠:“那天谈大哥一脸喜色跑来找我,要我打一把长命锁,正面是你谈家印迹,背面就是这个“飞”字。
谭逸飞疑惑的抬头:“童爷爷,怎么和逸飞同字。”
老童铁匠:“是谈大哥答允了你爹与你娘的姻缘,这是他给宝贝独孙置的护身符呀,现在你的谭府就是谈大哥给你爹置的,为了接儿媳长孙过门用的!”
谭逸飞蓦然激动万分:“爷爷,爷爷承认了我们,承认了我们?”
老童铁匠郑重点头
谭逸飞喜得激动仰天大笑又大哭,枪“咣”掉在地上:“娘,娘啊,原先只是听爹说,现在您看到了吗,您看到了吗?爷爷承认了咱们,我们终于认祖归宗了娘——”
谭逸飞的痛哭令众人皆心生悲意,他泪流满面已震颤得不会动弹,任秋风吹去面上泪痕
穆雪薇一把将谭逸飞抱入怀中:“逸飞——”
宋宗祥默默地看着,心中极为酸楚
缪世章下意识地拾起谭逸飞掉在地上的枪,弹匣摔在一边,突然顿住:“大队长!”
宋宗祥看去,枪内子弹竟是空无一发
(动人心魄的音乐响起)
宋宗祥一把抓过弹匣,激动颤抖道:“你,你在心里其实早已放过宋某,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宋宗祥上前使劲摇着谭逸飞的肩,谭逸飞自己也说不清,心潮急涌地答不出
穆雪薇含泪笑道:“怎会放过?既然是兄弟又怎么放的下?”
穆雪薇说着,将二人右手交握,彼此的温暖从手传递于心
〈慢镜头〉终于二人同时用力,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两人久久凝视,满是温情与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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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2,九宫山-山头,日外
红枫满山,晴空万里
焕然一新的“谈氏祖墓”石碑耸立墓前
谈逸飞和宋宗祥双双孝服及身,三叩大礼
谈逸飞激动之极:“娘!您和爹终于团圆了!”
穆雪薇、杨汉鼎、缪世章、宋宗梅、宋宗英、谭稚谦、七虎、魏永更和无数的镇民均默默见证着
墓前一红木神案,八仙酒满在案上
谈逸飞和宋宗祥上前,郑重地举杯敬天,跪下
宋宗祥:“苍天在上,我宋宗祥……”
谈逸飞:“谈逸飞……”
宋宗祥和谈逸飞:“从今结为兄弟,镇卫家国,荣辱与共!”
“咣”两碗酒相碰,谈逸飞和宋宗祥共饮而尽
宋宗祥:“逸飞!”
谈逸飞:“宗祥大哥!”
二人大笑着紧紧相拥,观者无不感动
笑声回响在九宫山,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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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3,仙客来酒楼-门前,日外
“咣”魏永更奋力开锣,酒楼内外百乐齐鸣
披红挂彩的仙客来酒楼处处喜意盎然,众人欢天喜地地站满了街巷
宋宗祥抱拳笑道:“今日乃是我两位兄弟大婚吉辰,仙客来大宴三日!”
正说着,两匹高头大马分别从街两头行近,正是吉服披花的谈逸飞和缪世章,缪世章正襟端坐,眼中却难掩喜悦,谈逸飞则顾盼神飞,笑着向众人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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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4,仙客来酒楼-大堂,日内
宾客云集,笑语声声,本就气派的大堂喜瑞吉庆,更显华丽
缪世章走进,不觉心生感慨,宋宗祥和谈逸飞看在眼中
谈逸飞:“缪兄,今天你我同喜,小弟敬献贺礼一件,恭祝缪兄喜上添喜。”
魏永更将一件红绸盖住的东西呈上
缪世章疑惑掀开,一惊,正是仙客来酒楼和客栈的大印,众人均是轰然
就见谈逸飞撩衫恭行大礼:“从前恩怨愿从此雨霁云消,兄弟同心!”
缪世章感动得立时跪下搀扶:“是哥哥对不住你啊,逸飞!”
一句腑肺将嫌隙尽释,两人双臂交拥,相视而笑
魏永更“咣”的一锣,众人热烈鼓掌
宋宗祥和谭稚谦将二人搀起
宋宗英:“嘿,这还没拜天地呢,怎么你们俩倒先拜起来啦?”
众人笑声中,缪世章脸上一红,将大印呈与宋宗祥,宋宗祥一把推回
宋宗祥:“世章,仙客来本来就是你辛苦经营,我早说过,他早该是你的!”
缪世章甚为感动:“多谢大哥,多谢逸飞,世章无以为敬,就和逸飞同题喜诗一首,共贺你我喜结百年。”
小生子已将一幅纸砚呈于面前,只见缪世章和谈逸飞落笔生花(此诗从上及下,自右向左念)
祥呈凤龙章世梅宗
运双凰鸾彩宇室堂
鼎蒂合联翰超馨瑞
辉交璧珠飞逸薇雪
宋宗祥:“好!果真是兄弟联手,默契有加。”
谭稚谦:“此诗是藏头藏尾双隐诗,自右起横读,头一句乃是‘宗梅世章龙凤呈祥’。”
宋宗英恍然:“哦,这尾一句横读是‘雪薇逸飞珠璧交辉’,嘿,新人的名子全有啦!”
“轰”众人这才明白,纷纷挤上前争着看,小生子举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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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诗高悬,华灯喜烁,鸾凤宝瓶,喜字盈盈
穆母和宋宗祥坐在太师椅两侧,受四位新人敬茶致礼
满堂欢笑中,众丫环抛撒花瓣,缤纷飞花中,画面推远渐至模糊
(进字慕)“宋宗祥和谈逸飞加入杨汉鼎队伍,投军报国”
“半年后宋宗英喜得一子,谭稚谦为孩子起名宋念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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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片尾酒文化九宫湖边拍摄地,日外(大结局片尾演员均是现代装出场)【酒的典故】
“咣”众多酒杯相碰
金波潋滟的湖心亭中,剧组导演和主要演员举杯庆祝全剧杀青,欢声笑颜
导演:“今天是《对酒当歌》的大结局,感谢观众朋友陪我们走过了30集,大家看到我们剧组都穿了现代装,对,我们今天就回归当代,很轻松地和大家聊聊酒中的典故,谁先来谁先来?”
魏永更演员:“当然是导演您了,导演导演,领导我们演员,您还不来个先声夺人?”
众演员一片掌声起哄
导演:“好好好。我就先设个开场令,咱们每人说一个典故、出处、释义和例诗。咱们喝酒啊常常听到有人说‘当浮一大白’,那么什么是浮一大白呢?这个典故出自《说苑》。是说战国的时候,魏文侯和大夫们一块喝酒,开宴前魏文侯可立下规矩了‘饮不釂(jiào)者,浮以大白’,哎,听着啊,浮以大白,白就是酒杯,大白,大酒杯。这句说就是说,若有饮不尽的人,就得罚一大杯酒。这之后传来传去,就叫成了浮一大白,含义也从罚一大杯演变成了饮一大杯。卫宗武的《重九》诗中提到了浮白‘杜酿悭浮白,陶篱半点黄’。”
众演员:“好!”
导演:“接着接着。”
宋宗英演员:“长幼有序,老夫人先请。”
侯老夫人演员笑道:“这丫头。好,我说的这个典故叫‘酒酸不售’。典出《韩非子·外储说右上》,说宋国有个卖酒的人,酒美量足,殷勤待客,可是酿的酒都酸了也没卖出去。经邻居指点才知道,原来是家里的狗太凶了,把来买酒的人都吓跑了。苏辙的《辛丑除日寄子瞻》诗云‘酒酸未尝饮,牛美每共炙’。这个典故的意义在于,国家也好,个人也好,都要有容人之量和举才之心,一个人要是碰到嫉贤妒能的人挡道,即使再有才华也会被埋没,这也就是很多懂得治国方略的人才不被重用的原因。”
七虎演员:“老夫人说得真深刻,哎,该司令了。”
侯司令演员:“好!我给大家讲一个‘炙鸡絮酒’,出自《后汉书·徐稚传》。是说徐稚受太尉黄琼所荐而当官。黄琼病故,徐稚就在家里烧烤一只鸡,用一两棉絮渍酒后晒干裹住鸡,背上干粮到黄琼的家乡去拜祭。这个典故用作悼念故人。陆游在《闻王嘉叟讣报有作》一诗中用到此典,‘只鸡絮酒纵有时,双鱼素书长已矣’。汉鼎!”
杨汉鼎演员:“是!属下说的典故是‘唾壶击缺’。典出《世说新语·豪爽》。晋朝大将军王敦性情豪爽放旷,常常忧国忧民,每逢酒后,就吟曹操的诗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每当吟咏,意气激昂,边吟诗边拿铁如意敲着唾壶打拍子,后来壶口都给他敲破了。‘唾壶击缺’形容心情忧愤或感情激昂。周邦彦《浪淘沙慢》词中写道‘怨歌永、琼壶敲尽缺’。”
侯元钦演员:“奶奶和爹都说了,该我了,此典叫‘高阳酒徒’,高阳就在河南杞县。典出《史记·郦(li)生陆贾列传》,说刘邦领兵经过高阳的时候,一个叫郦食其(食其:此处读音为yiji)的人求见。刘邦平生很厌恶儒生,一听说求见的人看着很象儒生,就拒而不见,郦食其在帐外听到,立即高喊‘吾高阳酒徒也,非儒人也’,终于获得刘邦接见并共议军中大事。高阳酒徒后来形容好饮酒而狂放不羁的人。韩翃(hong)在《送别郑明府》的诗中写道‘独恋郊扉已十春,高阳酒徒连此身’。夫唱妇随,该娘子了。”
宋宗梅演员:“我在剧中常演白娘子,就给大家说一个‘白衣送酒’的典故。典出南朝《续晋阳秋》。说的是陶渊明不为五斗米而折腰毅然辞官归隐,有一年重阳节家贫没酒喝,心情十分低落,忽见穿白衣的人说奉朋友王弘之命前来送酒,陶渊明心中大喜,尽饮至醉。此典比喻心想事成。文天祥《发彭城》诗云‘白衣送酒来,把菊卧东篱’。”
宋宗英演员:“嘿嘿嘿,姐,你到底是谁家的呀,他说娘子你就应啊。”
宋宗梅演员笑道:“真是的,错了错了,该打该打。请大哥快快解围。”
宋宗祥演员笑道:“好!刚才的典都带酒字,我说个面上不带酒字的典,叫作‘日饮亡何’,出自《汉书·爰(yuán)盎(àng)传》。爰盎是吴国相国,他的侄子爰种发现吴王骄横日久,朝中尽是奸人,就劝爰盎装作天天饮酒,不问他事的样子,否则有杀身之祸。后来爰盎果真用这个方法逃得一劫。‘日饮亡何’泛指每天饮酒,不问世事。辛弃疾在《玉蝴蝶》一词中引用过此典,‘算从来,人生行乐,休更说,日饮亡何’。”
七虎演员:“大哥说了,该二哥了!”
缪世章演员:“好。典故名‘杯弓蛇影’,出自《晋书·乐(yuè)广传》。是说有个叫乐广的人请朋友喝酒,朋友举起酒杯,却看到杯子里有条蛇在晃动,回到家后越想越怕,原来啊,那天在厅堂墙上挂着一把弓,弓的影子恰巧映在朋友的酒杯之中了。后人用这个典故比喻疑神疑鬼。用过此典的诗词是,黄遵宪曾在《感事》诗中写道‘金玦(jué)厖(máng)凉含隐痛,杯弓蛇影负奇冤’。”
七虎演员:“该老三我了,我说一个‘灌夫骂座’的故事,典出《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一个叫灌夫的人为人刚直,不善奉承。一次丞相田蚡(fén)宴客,灌夫向他敬酒,田蚡却态度傲慢不肯干杯,灌夫窝着火,又向临汝侯敬酒,临汝侯也没顾上理他。灌夫顿时火冒三丈,怒骂席间,令酒宴大煞风景。后来用灌夫骂座比喻轻视鄙弃别人的意思。苏轼在《会客有美堂周邠(bin)长官与数僧同泛湖往北山湖中》一诗用用到了这个典故,‘颇忆呼卢袁彦道,难邀骂座灌将军’。”
侯元钦演员:“好!三兄弟说了,该三姐妹了,大嫂先来。”
梁嘉琪演员:“清圣浊贤’。出自《三国志·魏志·徐邈传》。说的是曹操下令禁酒,人们只好私下偷着喝,还得避讳酒字,就用‘贤人’暗示浊酒,用‘圣人’暗示清酒。这个典故说的是酒的别称。陆游在《溯溪》一诗中写道‘闲携清圣浊贤酒,重试朝南暮北风’。”
魏永更演员:“大嫂说了,二嫂上。”
谈逸飞演员:“哎哎哎,这二嫂可是假的啊。”
魏永更演员:“看你看你,今天都大结局了,还没出戏呐!”
“哈哈哈”众人大笑
穆雪薇演员笑道:“是魏大哥的戏好,小妹就说一个和您有关的酒典,叫作‘载酒问字’,典出《汉书·扬雄传》(一说杨雄)。说的是大文学家扬雄,家里贫穷嗜好饮酒,当时有好学的人就用车拉来酒,登门向他请教,这是载酒。那什么是问字呢,是说扬雄对文字学颇有研究,比如金文、篆书之类的,有人就专门向他学习文字学,这就是问字。‘载酒问字’用来比喻勤学好问,陶渊明《饮酒二十首》中用到此典,诗云‘子云性嗜酒,家贫无由得,时赖好事人,载醪(láo)祛(qu)所惑’。”
魏永更演员:“这说的是勤学好问,好是好,和我有什么关系呀?”
柴日双演员:“你说她没出戏,她干脆就就戏论戏。因为杨雄虽然落笔成词,但是因为口吃而不善言谈,您正好演的也是一个口吃之人,所以……”
魏永更演员恍然,笑指穆雪薇:“好啊,我说了他一句,你就拐着弯笑我啊,那是演戏,我哪儿结巴呀,你们瞧瞧我讲话多利索啊,都能去说相声了。”
众人大笑
宋宗英演员:“该我了!‘箪(dān)醪劳师’典出《吴越春秋》。说的是越王勾践为复国卧薪尝胆,十年后率兵伐吴,出师前,勾践将美酒倒在河的上游,与将士一起迎流共饮,士卒士气大振。绍兴现在还有条投醪河呢。‘箪醪劳师’用来比喻上下齐心。徐天佑为此特意作过一首《箪醪河》的诗,‘往事悠悠逝水知,临流尚想报吴时。一壶能遣三军醉,不比商家酒作池’。”
宋宗梅演员:“这回来个妇唱夫随。”
谭稚谦演员:“我说一段‘金龟换酒’的佳话,金龟是唐代官员的一种佩饰。典出《对酒忆贺监诗序》。是说贺知章对李白的文采十分赏识,李白初至京师,知章便去拜访,两人相见恨晚。贺知章邀李白对酒共饮,但不巧的是这天没带酒钱,于是便毫不犹豫解下佩戴的金龟,换酒来与李白开怀畅饮。‘金龟换酒’形容交友豁达,李白在诗中追忆这段挚情道‘四明有狂客,风流贺季真。长安一相见,呼我谪仙人。昔好杯中物,今为松下尘。金龟换酒处,却忆泪沾巾’。”
柴日双演员:“哎——香茶一盏,来来来,(对谈逸飞演员)戏里咱俩从头斗到尾,你是滴水不沾,现在我再敬你,你还推不推了?”
谈逸飞演员笑着接过:“岂敢岂敢,多谢!(饮下)老兄这可是一典呀。”
柴日双演员:“聪明!这就叫‘以茶代酒’,出自《三国志·韦曜(yào)传》,是说东吴最后一个皇帝孙皓,每次大宴群臣,座客者至少得饮酒七升,有位叫韦曜的臣下酒量不过二升,孙皓就对他特别优待,经常允许他少喝,或者暗中赐给韦曜茶来代替酒。‘以茶代酒’形容礼贤下士。杜耒(lěi)《寒夜》一诗云道‘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来来来,我敬各位,在戏里你们个个都和我作对,咱戏外可是一家人啊,来,都喝都喝,谁不喝都不成。”
谈逸飞演员:“哈哈,柴老板好客真如‘陈遵投辖’。此典出自《汉书·陈遵传》。嘉威侯陈遵非常喜欢饮酒,常在宾客满堂之时,关上门,把客人车上的辖取下投入井中,辖就是西汉车厢两端的键,去掉了辖则车不能行,所以就把客人留下了。这个典故是比喻主人好客留宾,情真意笃。苏东坡有一首诗是《送赵寺丞寄陈海州》,便用了此典,‘若见孟公投辖饮,莫忘冲雪送君时’。”
魏永更演员:“那咱们就多谢柴老板喽,否则车子就保不住了。”
众人大笑:“哈哈哈……”
导演:“五千年的中华文化是炎黄子孙的宝贵财富,每一位华人都应当为之自豪,了解传承并发扬光大。本剧展现给大家的仅是国酒文化的赅(gāi)述,是我们全体剧组人员为弘扬中华文化做出的一点努力,衷心希望观众朋友们能喜欢我们这部《对酒当歌》。来,我们共同敬观众朋友们一杯,与君对酒当歌!”
众演员:“观众朋友们,请!”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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