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就是打钱,钱就是物质。
这句简单的话是对所有军事智慧的最高总结。普通人只知机甲战队强悍,却不知道保障一支机甲战队正常运转的物质消耗多么恐怖,大到引擎、光脑、雷达,小至一条线路,轴承,电子板,甚至一颗关键螺丝都能让机甲停机,此外还有弹药、能量、食物、饮水与药等等,全部加起来,所需以海量计。
三方联军远征山野,后方虽不像华龙人那样完全断绝,但也不是随叫随到。此后相当长的时间内,官兵与机甲需要的物质全部集中在这里,毁了就没了,没了、队伍差不多也就完了。
同样是以机甲战队远征,华龙这边人手、机甲的数量有限,全部用于战斗尚嫌不够,自然也无法像三方联军那样奢侈。物质方面,能压缩的尽量压缩,能省的尽量省,腾出空间多带能量。运输也没有转机伺候,而是各人带各人和其它物质一道通通打包挤进经过的座舱。
这样做有利有弊,好处是一个人出事影响不到别人,哪怕走丢了也能独自支撑更久;坏处是仓促改动必然牺牲一部分性能,或者是稳定性。其余如生活艰苦、零件不全之类的问题,牛犇用四个字回答所有问题:以战养战。
突击队能做的事情,三方联军无法仿效,当那两台领先于烟雾的机甲冲入辑重队伍里,军官们全都体会到了恐惧的感觉。
“挡住他们!”
呐喊声不断,起初口口相传,后来盲目尖叫,目睹两条饿狼在羊群中肆虐,惊恐的人们渐渐绝望,已经顾不上掩饰情绪。
尖叫与钢铁的碰撞交混在一起,光刀再次劈开运输机甲的箱体,黑色机甲蜻蜓点水,以难以想象的敏捷在两台“秋田”版重型机甲的交叉火力中穿行,等到他们如笨重的大象一样尝试转头,一支光矛凌空刺入其中一台心口。不知是故障还是机师受到惊吓,正在转动的它再度开火,连串流光打到自己的队伍里,爆炸声四起。
三部运输机甲被打爆,两台运兵机甲箱体被毁,将那些脆弱的步兵暴露在战场。从这一刻起,他们注定会成为战场亡魂没有如土著人那样浑身涂满某种特制污泥,活人会被那些黑色甲虫一点点吸食、啃光,骨头都不会剩下。
悲剧再度表明山谷中真的不适合远战,尤其现在这种情况,敌人只有两个,己方连绵成一群,如何保证不发生误伤?
“谁来拦住他们!”
实事求是地讲,主攻机甲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些笨重、而且束手束脚的家伙哪有可能完成
一支小队在联军之间穿行,沿途用星盗独有的方式联络其他。
“是华龙主力,咱们掉陷阱里了,兄弟们赶紧撤!”
鬼佬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何等严重的后果,想无事、只能尽量拉更多人一道。在遇到有人质疑的时候,鬼佬用“山本命令自己后撤”解释,稍后等到大家都跑起来,也就说得过去了。
抱着这种念头,小队不断拉拢、扩大,胆气与人数同步增长。正当鬼佬觉得差不多可以“理直气壮”离开的时候,猛然间发现身后气息不太正常。
“怎么?”
回头看,鬼佬目瞪口呆。
两头无法抵挡的恶魔在摇晃的灯光之间纵横,眼看就要挨着屁股。在其身后,浓烟与磁爆紧紧相随,乍一看,宛如一条怪异的双头恶龙。
“这也太快了!”
震惊过后,鬼佬用尽平生之力大喊。
“完蛋了兄弟们,跑啊!”
这是真心话,非之前那样故意恐吓。鬼佬深深明白,中军被突破已成定局,三方联军已经不可能实现战前目标。
星盗才懂得珍惜起初被当做笑话,用来嘲笑星盗寒苦,什么破烂都会捡起来。然而后来,人们发现蓝色海中的每一支星盗,每一位首领,甚至连最普通的成员,都对军需这一块极为在行,仿佛天生就懂得统筹。甭管什么样的队伍、什么样的任务,只要说出大概,他们便能如数家珍地告知需要准备哪些东西,数量底限是多少。
鬼佬是其中的佼佼者,并且极善于在把握战场局势,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的他有着极其敏锐的直觉与本能,天赋极高。正因为如此,打仗一般、个人实力也一般的他才能在凶蛮的星盗圈子里慢慢混出头,直至被首领所倚重。过去,他曾多次帮助队伍化险为夷,此次三方联军出击,星盗特意安排这位平庸之辈带兵,背后用意不问可知。
星盗终究只是星盗,不如国家拥有深厚底蕴。数月鏖战,三大首领损失惨重,有经验的机师快要见底,如今行走在山谷中的这些人是最后的精华,若再打光的话,只怕连和帝国谈判的筹码都没有。肩负着这种责任,鬼佬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时刻关注着战局发展。
目前战场上,鬼佬是少数看清局势的人,甚至比牛犇和山本都更加准确。当他看到辑重队受到的破坏程度、以及远处蜂拥而来的混乱,心里顿时明白了一件事。
这场战斗胜负已分,或者说,胜负已经无所谓。
全局而言,鬼见愁战役的胜负不需要通过谁死谁活、哪方死多少人来判断,当那两台黑色机甲冲入到辑重队伍,开始大肆杀戮的时候,此后联军即便能走出山谷,对华龙联邦的前线部队也已产生不了根本威胁。
设置好的战略目标无法实现,必将给三方联盟带来影响,甚至有可能导致联盟崩溃、三方重新为敌!
那还打个屁啊!
将来之事无法预料,但至少眼下的情况已经很清楚,鬼佬决意为首领保留元气,率领队伍开始朝来路狂奔。同一时刻,有人虽也看懂局势,但由于立场截然不同,不愿意承认,也无法接受。
当两台黑色机甲扑向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运输队伍,座舱内山本方才真正意识到他们的破坏力多么巨大,为之双眼通红。
“亲卫队,给我杀了他们!”
“歇口气行不?”机甲伤痕累累,手指酸痛肿胀,连绞链都已不堪使用。安德烈抽空将它收回充能,一面紧急呼叫牛犇。
千军万马之中,最要紧的是不能被围攻,而要做到这点,关键在于能否保持速度,只要够快,对手虽多但只能跟着一块儿跑。
千钧一发,生死一线,刚刚过去的近半个小时,每分每秒都是这样度过,到现在,两人的体力消耗极大,已无法如之前那样连贯。
“不行。”
牛犇比安德烈更累,脸色发青,瞳孔有不正常的红。
“要乱起来才行。”
“已经乱了,瞧那支星盗操!”低头避开迎面炮火,一侧陡然冲过来一片刀光,安德烈骂了声娘。
“还不够。”
“要多乱?”
“炸营。”
“靠没家伙用了。”
左手疾速划过操作台面,沉重的机甲仿佛拦腰折断,贴地而行;下一秒,机甲再度挺腰起势,顺手拖住偷袭者的手腕。凭借强大的动力优势,安德烈将对手拖倒在地,翻滚中夺下离子光刀,电光火石间劈向另一名扑过来的人。
“凑合着过。”
仅仅回应一句话的功夫,牛犇避开躲开两刀一,撞开一次环抱,最后腾空、翻越到一颗只剩半截的石柱后。
“能跑就行。”
这是一句大实话。战斗进行到现在,所有人都已认识到两台黑色机甲的恐怖,只要他们还在动,还在跑,没有哪个联军士兵敢放松。
“非把老命交待掉不可。”安德烈叹了口气,挥刀冲过去试图替牛犇解围,猛然间他的身形凝固在原地,在最短时间内转身蓄势,变成一张半拉开的弓。
“对手来了。”
八台造型别异的机甲自黑暗中走出,高壮的机身上涂有两把交叉黑匕,仅仅一个错步,一次抬,便能看出他们与众不同。
“亲卫队。”
事先由俘虏口中获知,铁木堡十二名四级机甲战士,几乎可以看成姬鹏帝国在好望角的终极武力。此次远征,山本总共带来八人,之前那么激烈的战斗,始终忍耐着没让他们出动。现在,山本发现威胁最大、极有可能价值最高的对手,才让他们倾巢而出。
退一步讲,山谷狭窄容量有限,即使还有更多高手,也无法一次投入战场。
近卫队出现,周围原本追逐两人的机甲自动散开,包括近在咫尺的那三台也都纷纷掉头,改去阻击伴随烟雾而来的对手,不让牛犇他们得到支援。很难说他们这样做是因为对近卫队有信心、还是巴不得离开,总之结果是:这块战场一时变得空旷而明亮,并有异样安静。
牛犇与安德烈可以和他们一起退,但是他不想、也不能那样做。
“这下好。”体会着对面传来的肃杀气息,安德烈皱眉摇头:“累成狗的时候决战。”
“他们更累。”
趁对方展开阵型的这点时间,牛犇没有如之前那样抢先出击,而是在座舱深深吸气,目光凝视着那几台机甲出现的位置。
“山本正一,应该就在那里。”
听到这句话,安德烈默默呆了片刻。
“好大抱负。你啊”
“上!”
嗡的一声,钢铁巨兽带着残影冲向未来,一去不回。
八名护卫错身迎上,如一面城墙,横亘在黑暗与光明之间
耳边钢铁不停碰撞,周围不断人仰马翻,眼前是杀之不尽的敌人,大、小托马斯两眼通红,思维麻木,已分不清自己冲了多远,斩首几何。
不变是目标,前方那条永远追不上的身影,不断提醒着他、他和身后的他他他,这场考验意志与体力的战斗刚过半途,更大的艰险尚未到来。
突击队的强悍令人胆寒,也让那些看不到希望的联军士兵放下顾忌,一些人渐渐变得绝望,开始不顾友军胡乱射击联军因此损伤加大,突击队也受到波及。
身边不断有战友倒下,没有人停下来查看、施救,而是加快前进的速度,让进攻的势头看上去更猛。大家心里都明白,若不能保持气势一举将对手压垮,战斗必将演变为兑子。
即便以一换十,突击队也换不起。
“小心!”
肩头又被炮火击中,失去能量护罩的保护,爆炸将小托马斯的机甲掀翻,随即有人扑过去试图绝杀,幸好大托马斯及时来个野蛮冲撞,用身体为弟弟解围。
非标准动作,放到赛场会引来惊叹的操作,如今遍地都是。
“狗%日的!”
骂骂咧咧中翻滚几周,机甲左侧上半身近乎瘫痪,伤口处电火花如焰火般飚射。小托马斯轮圆右臂将那名“偷袭者”拉倒在地,但没有进一步攻击取其性命,而是急忙爬起来,操作已不灵便的机甲努力向前。
正前方,拐弯处,战场上难得一见有空场,一场事关全局的围攻正在进行。七八台机甲纵横交错,刀火与撞击声连成了片,哪怕外行也能看出,那里随便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机甲高手。
小托马斯不是外行,他看一眼就知道,那里的人,自己一个都打不过。
二对八,现在是二对七两台黑色机甲陷入重围,仿佛雄狮被一群鬣狗围困,首尾难顾。
冒烟了,着火了,闪光了,倒地了幸好他又站了起来,还顺势用军刺穿透一台机甲的关节。与此同时,旁边掩护的同伴被连续击中,若不是身体如泥鳅般扭来扭去,恐已变成一堆废铁。
撑住啊!
身影交错,已分不清哪一台是牛犇,哪个是洋鬼子安德烈。小托马斯心里不停嚎叫着,拖着残躯疯狂突进。
身边人与他想法一样,行动一样,甚至连冲锋的姿态都完全一致。
“撑住啊!”
“杀!”
锯齿大刀撕裂钢铁,巨大的惯性与力量使得机甲继续前进,仿佛从对方身体里冲过去一样。即便如此,小狐狸精仍觉得速度太慢,情不自禁用手再摸摸拉杆。
已经最大功率了。
专属机甲无法冒充联军士兵,小狐狸精不得执行战术规划,主动落在后面。从开始追的那刻起,她再没有调整过机甲的输出功率,始终以最高速度猛冲。
即便这样,依旧没能追上那两个黑色狂魔。
有时在心里想想自己有些奇怪。
自飞船上的那次游戏比斗开始,小狐狸精就开始追那个人,刚开始是不服,后来是不忿,再后来是不满。不服的是输了比赛,不忿是其不吃**,而这都是自己最拿手的本事,等到雪原之战后,这些情绪因为某些奇怪的心绪化为乌有,又要为其淡漠自持而不满。
有什么好拽的虽然他的确有拽的本钱。
有什么好骄傲的虽然他没有故意骄傲。
孤儿,孤儿怎么了?
孤儿就可以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可以装作看不见自己?就可以无视万种风情?
自己难道不漂亮?不温柔?不贤惠好,那似乎是将来的事情。
难不成非要自己主动表白?
生活平淡如水,自守如苦行僧侣,不爱玩,不会闹,不唱歌跳舞,甚至连笑话都不会讲。相比多姿多彩的自己,这样的人就像一杯白开水,到底有什么好呢?
他甚至比自己年龄小。
可是为什么,自己偏偏念念不忘,甚至在看到婉拒的眼神之后仍不想放弃。
听说有人私下里说自己犯贱想想还真是。
不管他做什么,自己总是全力支持虽然连付出全力的机会都没有。
不管他在哪里,自己总会变着法子朝一块儿凑就像现在。
为什么呢?
是因为雪原被救,还是因为游戏中被击败?又或者,是因为他击败自己后照顾颜面,把胜局变成和局?
似乎都不太像。更确切的讲,原始的感觉起于那场比斗当中,自己挥舞大刀狂砍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的他在自己眼里只是一个小男孩自己都快不忍心打了,他却不肯投降,结果还赢了自己。
听人说,男人在两种时刻最有魅力,一是专注,二是顽强。
那时候的他,两者兼有。
喜欢一个人,真是累呵!
现在他就在前面,正需要自己的支持,甚至需要自己救命。可是偏偏,周围那么多人阻挠自己,拦截自己,怎么都不让自己过去。
“该死啊!”
战局混乱,有数不清的对手需要解决,小狐狸精全无心思。因为她看到那片空地,那些机甲,那场战斗,和正在危境中挣扎的他。
那些人是护卫队!
据说是四级高手。
不能再等了。
“铮阳,小林子?”
“在!”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小狐狸精召唤,韩林儿总能及时出现。往日,小狐狸精将此视为理所当然,今天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有些愧疚。
“我要做了。”
“做啥?”韩林儿愣了一下,猛然间大惊失色:“不是,很危险的!”
“超频之后不能持续,时机不合适。”刘铮阳从战术的角度分析。
“嗯,我知道。”
暗暗咬了咬牙,小狐狸精收起大刀,想叮嘱点什么,到嘴边忽觉得没有意义,便又闭上嘴。
“你们小心。”
言罢,小狐狸精抬起手,毅然决然拍下那个红色按钮。
下一秒,烈风仿佛一只突然注入大号兴奋剂的狂牛,引擎声骤然变得狂躁,机身以无法想象的加速,被弹射出去。
“我靠,说干就干!”韩林儿猛地一呆,随之握拳砸向红色按钮:“芳芳等等我,一起啊!”
“”
两名同伴先后狂飙,刘铮阳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之前那场杀俘争执,深深吸了口气。
“一起就一起。”
莽莽山野,百余台机甲一路狂奔,徐达驾驶着自己的座驾冲在最前面,心内如烈火般燃烧。
只因为一时嘴贱,徐达以内部竞赛佼佼者的身份落到百名之后,不仅自己丢人,还连累战友。
血性军人最不喜欢欠人情,当然他们不会说出来,徐达却不能装作那件事情没有发生。接下去的几天,他只能在搜救中拼尽全力,只为早一点站回到自己的位置。
好不容易凑够机甲,徐达一刻都不想等,率队冲入到沉沉迷雾当中。
沿途发现战斗痕迹,两次。徐达越发心急火燎,行进中几乎不眠不休。他知道牛犇的计划,预计鬼见愁会有一场伏击,再由此前发生战斗的位置判断,联军大队几日内必将来临。
或许已经来了。
虽然不知道联军规模,但从其肩负的任务推断,几千人是最少的,而且要以机甲为主。想想己方百余名战友,徐达觉得心肺快要炸掉,禁不住要埋怨那个不讲理的人。
三十八师再能打,总没办法一个打一百个。
非要打也行,怎么能少了我?
不就是一句笑话,犯得着因此为难。
“快,快快!”
连日亡命般行军,目的地遥遥在望,徐达一面催促,一面把视线投向左侧、东南方向。
那是前线大军所在,此刻有震动自那边传来,寻常人此刻会误认为是地震,徐达对此有丰富经验,听得出来,那是机甲奔跑才有的共鸣。
“听声音规模不小,难道是”
山野之外是莽原,塞纳河畔,一条长龙稀稀拉拉,前方是机甲和车辆,后面是步兵,千余人的队伍,绵延足足百里。
牛栋是这支队伍的最高长官,从行军安全角度,他应被被就地免职,但就行军速度而言,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机甲快,但不能将步兵抛开,那样不如别带着他们。然而这些都是三十八师的弟兄,好不容易、三十八师可以重新独立成军,牛栋有了把队伍从别人手里拉出来的机会,一个也舍不得拉下。
不放弃,只能变着法子调整。除了手头有限车辆,牛栋让人伐木临时一些简易雪橇这里应该叫泥橇,由机甲拖着跑。
这是拿机甲当驴使唤,别说,队伍的整体前进速度因此大大加快,牛栋极为得意。
“去******,老子是天才!”
泥橇简陋时常散架,缝缝补补难免掉队,最终,整个队伍变成现在这番模样,活像从战场逃出来的溃兵。
好在,鬼见愁快要到了。
隔着老远,牛栋已能听到那边山野中传来的轰鸣,知道那是机甲奔进时发出的声音,于是禁不住心中暗喜,兼有些愤慨。
“马拉个巴子,那个师长最好别让老子失望!”
“听说很年轻。”身边人担心团座脾气,好意提醒道:“听说,是军神大人亲自指派,师长认可。”
“认可?呵呵,那种情况,师长能不认可。”
牛栋愤愤吐了口唾沫,恶狠狠说道:“怎么着也是咱本家,不能难为他。不行的话,顶多让他交出兵权。”
战车轰鸣,这支狼狈不堪的部队撞入山野,径直朝鬼见愁谷口挺进
人近中年,壮志难酬,山本正一不像年轻时那样激昂澎湃。从内心讲,他并不排斥帝部对自己的安排。因为在好望角,他虽然不是最高统帅,但其皇族身份为行事带来极大便利,无需看人、包括长官脸色,也不用为同族的残暴行为犯愁,同时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整肃军条,在一个小圈子里推行。
这是一块试验田,自留地,一切按照他的意愿与风格推行。举个很小的例子,平日在称呼上,无论什么级别、种族都唤其为阁下这是个很有分寸的称谓,不失尊敬,不失亲近,没有高傲、欺压的味道。
在有种族阶层之分的姬鹏帝国,仅这一点点变化就意味着士兵之间的等级差距被弱化,带来更多尊敬与向心力。而这,又是战斗力的保证。
好望角的部队必须能打,山本的部队很能打,这两条都是帝界公认的事实。私下里,山本时常拿自己与宿敌华龙联邦的另一个人相比,期待能有与之交手、切磋。可惜按照当前两国局面的发展,他可能哟啊与那些卑劣肮脏但是又很难缠的星盗纠缠不休,终身得不到机会。
现在,山本有些绝望地发现,自己恐怕注定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鬼见愁,屠夫,血月夕阳,沙罗,和那两名至今不知其名姓的机师这些人一道联起手来,用奇妙的方式将梦想敲碎,难以收拾。
八名四级机师,竟然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那两个人他们难道是战神?
华龙联邦只有一位战神,这是举世公认的事实,既如此,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在八人围攻下支撑这么久,最终导致自己的反击功亏一篑?
高手之争有目共睹,在付出三死一伤的沉重代价后,近卫队本有机会将那两台伤痕累累的机甲斩于刀下,然而他们的援军到了。
一台歪着身子的机甲冲过防线,用身体为其中一台黑色机甲挡住致命一击。
一架挥舞着大刀的机甲冲过防线,用因超频快要散架的机身将一名护卫撞偏。
一台挥舞的机甲随后赶到,抛出武器打断绝杀。
一台单手持利爪、另一只手撒网的机甲偷偷摸摸赶到像渔夫一样当头撒网,生生拽住一名护卫,直到他被乱刃分尸。
即便在做如此卑鄙的勾当的时候,那个贼溜溜的家伙竟然不忘大喊大叫。
“你们傻啊,山本和毒勾搭成奸,把你们到这里!”
这都什么跟什么?
山本无法理解那人为什么这么喊,更无法理解似乎他喊的真有很大影响。不信你看,从他喊过后,已经混乱的联军呈崩溃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亲眼目睹此番景象,山本险些当场吐血身亡。他无法想象,假如自己的部下像他们那样战斗,有对手那种亡命的意志与默契配合,战斗怎会如此模样?
已经没有办法改变结局了,当护卫队被那群如狼似虎的机甲淹没,联军整体的混乱再也无法遏制。
自私胆怯的星盗早就在跑,不仅跑,连灯火也灭掉。自诩勇武的霍夫曼人也在跑,很快学着星盗的样子灭灯狂奔似乎大家都看出来,开灯更容易遭到攻击。
大家都在跑,受其拖累,有着良好军纪的帝人也被带动,纵然想战,亦不能为。
“正一阁下,先退出去。”终于有人提出建议,所讲是山本最想听、但又不能承认其有道理。
退出去,可以重新整军,还能反过来扼守谷口,实在不行可以返回索沃尔,无论怎样,总比葬送在这里强。作为一名合格的将领,山本心里很清楚,眼下这种混乱局势,对方甚至不用打,黑暗中的自相践踏都会给联军造成重大杀伤。
只能退,也必须退。
真的到这一步了吗?
怀着悲愤最后犹豫时,战场上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疲惫而平静,温和而又坚决地灌入每个人的耳鼓。
“山本正一,听说你是帝国骄傲,视联邦三十八师为匹配对手。”
“我们就是三十八师。我是现任师长,牛犇。”
“我在这里,你还走吗?”
声音在整座山谷中回荡,带来片刻寂静,无数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目瞪口呆,好一会儿不明白其中含义。
“欺人太甚!”座舱内,山本怒吼半声,狂喷一口鲜血。
“****,这是要全歼!”
某个地方,鬼佬突然一声大喊,如瘟疫般迅速传遍周围。
奔逃,因此变得更加疯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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